作者：落笔画羲
“听说寰宇科技的创始人是阿戈尔人。”
“这就是外资吗？果然比只知道敲骨吸髓的卡西米尔公司要好多了。”
“别尬黑，寰宇科技是在卡西米尔境内注册的，就是卡西米尔本地公司。”
“但也比其他卡西米尔公司好多了！”
“不多说，寰宇科技，良心！”
“.......”
诸如种种赞美之声在市井中流传，又被暗影卫队事无巨细地收集起来，整理出精要汇报给了寰宇科技的幕后大老板。
“.....就是这样，老板，奥拉瓦丁人对寰宇科技持相当正面的评价，就算不是信任也抱有好感。”
苏修一手撑着脸颊，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色，缓缓叹了一口气：
“唉，仅仅只是这样啊。”
尤里默不作声，静待着苏修的吩咐。
“尤里，你看看这份统计报告。”
苏修递来一份文件，尤里认真地进行观看，边看边听苏修说：
“你觉得资本发展的模式是怎样的？”
“.....嗯，生产为了销售而非使用的资本，或许能在短时间获得大量的，充盈的利润，但那只是空中楼阁，损害了后续社会健康发展的潜能。所以资本的发展是竭泽而渔。”
苏修：“那是三流的方式，准确地说，资本的发展模式是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他往后一仰，双手抱住后脑勺，说道：
“我们整合了全奥拉瓦丁的资源来发展经济，同时也有了购买并定价整个城市劳动力的权力，仔细看看财政报表，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可没有亏损，反而大赚特赚。意味着我们的员工们创造了更多的财富。从本质上，寰宇科技也是在压榨着他们的剩余价值，为什么能得到好名声。”
尤里：“.....因为生活变好了。”
只能说同行衬托了。以前卡西米尔资本家是自己吃肉，汤都不给下面喝，而寰宇科技在工资方面还是挺大方的，加上大笔地投入到城市建设中的资金，底层工人是觉得真的挺不错的。
“是啊，不管头上究竟是谁，只要上位者能施以小恩小惠，便能抚平不满，得到安慰。未觉醒的人民都是如此，只着眼于自己的现状，我也没法多说什么.....只不过若是公社的人民会怎么做？”
尤里想了想道：“任何一个生产公社或工团的工人们都不会允许自己被蒙在鼓里，他们会要求委员会公布财政，再通过小组与大会讨论来为每个岗位设置合适的薪酬。”
“没错，掌握在人民自己手里的权力才是真的，祈求上位者的道德.....哪里有这么美的事。”
尤里：“您也不打算满足他们吗？”
“当然不会，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当人民企业家，相反，我会做很过分的事情，现在的小恩小惠，只是为了一个目的罢了。”
苏修笑了笑，十指交叉放在下巴底下。
“垄断。”
第十一章 定个小目标
没有资本不想要获得垄断的。
某种意义上，垄断和唯我独尊是一个词，没有垄断的资本主义纯度是不高的，人们所指望的良性商业竞争，最终利好消费者的情况会存在一段时间，但绝不可能一直如此。
本质上和吃鸡大赛一样，一家又一家公司竞争厮杀到最后，成为了一群无法撼动的巨无霸公司，而这个时候，巨大的公司规模，再继续互相竞争已经不符合利益了，大公司们将会联合起来构成垄断，如今的商业联合会就是如此。
不过商业联合会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垄断者，资本家抱团在一起的目的除了更大的利润外，还有对抗以监正会为代表的旧骑士阶级的目的。
也正是如此，卡西米尔的资本垄断集团也处于不上不下，畸形发展的状态。
这就有些不够劲了，玩资本不搞垄断，就像四大名著不读《红楼梦》，说明这个阶级的斗争修养和社会造诣就到这儿了。
苏修想要的便是让寰宇科技取缔商业联合会，成为真正的垄断资本集团。
现在的小恩小惠只是为了清扫阻碍，铺平道路，而若是人民沉浸在这点虚假的繁荣之中，等垄断资本成型之后，苏修会狠狠教育一波卡西米尔人的，他现在不是顶级鉴人整合大元帅苏修，而是人间之屑寰宇科技老板海拉德。
拥有着非常灵活的道德底线。
“所以暂且定个小目标，比如，成为卡西米尔最大乃至唯一的垄断资本，之后再说别的事。”
苏修轻描淡写道，仿佛这件事是什么可以轻易达成的。
尤里闻言也觉得的确如此，点了点头离开。
苏修随便扫了一眼桌案，然后伸了个懒腰离开。
作为带资本家，可没有勉强自己工作的义务了，鼓励底下的员工多多努力，好让苏修能多兼并几家公司。
他带来了那么多的人才，就是想体验一下当个甩手掌柜的体验，比起处理公司的事务，苏修更情愿花时间在研究和自我的灵能锻炼上。
苏修一边哼歌一边往实验室走，途中听到了另外的歌声。
悠扬，隽永，又仿佛带有触动灵魂的纤弱感。
是用阿戈尔语唱的，苏修心中明悟，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只见在寰宇科技总部高层的过道上，有一处被打开的落地窗，一名银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一边吹着高处微微传来的凉风，一边闭眼歌唱着。
果然是斯卡蒂啊。
这段时间，斯卡蒂作为寰宇科技的临时雇员，要比幽灵鲨更加勤奋，积极地游走各地，去剪除掉那些被标记了的赏金猎人头目。
在公司刻意制造出的冲突中，斯卡蒂不管不顾地将目标劈烂，然后扬长而去。
没有引起怀疑，多亏了斯卡蒂以往的作风，被袭击的赏金猎人队伍都自认倒霉，这个女人就是那种会将挡路者宰了的人形天灾。
而在秘密返回寰宇科技后，斯卡蒂则是看书，和劳伦缇娜在一起聊天.....抑或是孤独地浅吟低唱。
苏修不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在无人的地方唱歌了，斯卡蒂似乎非常喜欢唱歌.....嗯，幽灵鲨也是一样，不过后者也同时喜欢跳舞与雕塑，对比下来，唱歌只是其中一项。
苏修安静地站在后面聆听，他的动作很轻，哪怕是斯卡蒂，沉浸在歌声中也是后知后觉，才察觉到身后站了人。
“元.....苏....海拉德先生？”
一连叫错两次，斯卡蒂好歹将假名说出来了。
“抱歉，一时听得入迷了，你不介意吧？”
苏修笑着说道，这话不是作伪，他是真的很喜欢音乐，早在整合运动早期，苏修就特别注重传授人民群众各类主旋律的豪俊金曲，不过他也并非只喜欢主旋律歌曲，任何倾注了感情的动人音乐苏修都很喜欢。
斯卡蒂的歌声非常悦耳动听，仿佛真的是来自深海的塞壬之声.....哦，还不到那种程度，但的确有穿透耳膜，直达灵魂内味了。
“没有。”
斯卡蒂蜷缩起修长的双腿，环抱膝盖，摇了摇头。
“这是阿戈尔的歌，你是在思乡吗？”
苏修问道，但语气却是已经肯定了：“可惜卡西米尔离海边很远，吹不到你熟悉的海风了。”
“我是故意来到远离大海的地方的，在这里，这里至少不用太担心.....”
斯卡蒂开口道，但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回答起苏修的问题：
“并不只是思念故乡，唱歌的时候，我会觉得我才是自己。”
啊？什么意思？
苏修稍微想了想，大概明白斯卡蒂说的是“认识自我”的意思，但是为什么....哦哦哦！
苏修想起关于幽灵鲨的研究数据，如果不对深海猎人加以遏制措施的话，海嗣细胞将会扩散侵蚀，将深海猎人也进行海嗣化。在以前幽灵鲨还没有接受苏修的纯血净化时，体表就有一些很淡的鳞片。
深海猎人们似乎都知道这一点。
“用唱歌来提醒自己吗？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老实说，这算是心理暗示，并不会起到真正的实际作用。”
斯卡蒂瑰红眸子黯淡了一些，她又何尝不知道，仅凭唱歌来抗拒侵蚀实在是太天真了，说的好像海嗣学不会唱歌一样。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助你消除掉海嗣的侵蚀。”
苏修图穷匕见，只要斯卡蒂存在对被侵蚀的恐惧和担忧，答应下来，那么苏修就能顺理成章地对其研究。
“像劳伦缇娜那样？”
斯卡蒂想了想，现在的幽灵鲨的确是没什么困扰了，整天都挂着优雅迷人的微笑，钻研着自己的艺术。
不过.....
“我和鲨鱼不一样，没用的。”
苏修：“都是深海猎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要我说，你的侵蚀症状可比劳伦缇娜要低多了，好好治疗的话....”
“海拉德先生，多谢你的关心，但真的没有必要，我和别的深海猎人....不一样，很不一样，如果你太过深究，一定会受伤的，乃至造成灾难都说不一定。”
斯卡蒂的态度依旧坚决，对苏修谈话中想要得到研究许可的建立非常敏感和警惕。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
苏修只好耸耸肩，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说好感度没刷够。
“你刚才唱的歌很好听，能教教我吗？”
第十二章 是的,我就是白毛控
斯卡蒂想了一下，然后爽快地答应了教授苏修阿戈尔小曲。
她能看得出来苏修是真的欣赏并沉醉于自己的歌声，对于能够由衷赞美自己的人，而且还是朋友，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么合理的要求呢？
斯卡蒂喜欢唱歌，更喜欢能与别人一起歌唱，只不过自我孤立后她再也找不到能与自己一同伴唱的人了。
“稍等一下，你会阿戈尔语吗？”
斯卡蒂问道。
“跟劳伦缇娜学过，关于语言，我掌握得还是蛮快的。”
苏修谦虚地说道，事实上以他如今的大脑，高深莫测的科学研究暂且不说，语言这种只需要熟悉认知加上练习就能掌握的东西丝毫没有学习的成本，事实上他大概花了两个小时，对阿戈尔语算是完全了解了。
“那就好。”
似乎是不用再费事劳心地教苏修阿戈尔语，斯卡蒂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一旁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后里面满是用娟秀的字迹写的陆地人难以理解的文字，这是歌谱。
“嗯.....该从哪里开始？”
斯卡蒂稍微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儿歌教起，苏修倒无所谓，阿戈尔的歌谣与他从前听过的都不一样，是只有从深海中孕育出的文明才会谱写出的音乐，苏修对创造音乐毫无兴趣，大元帅的艺术细胞，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但学习并歌唱苏修还是很有兴趣的，他和斯卡蒂一样坐了下来，一边吹着高处流动的微风，一边朝银发少女的身边挪了挪。
苏修仔细聆听着斯卡蒂的授课，后者也非常尽心尽力地教授，将每个调子都认真地示范哼唱多遍，其实只用一遍苏修就能完全记忆住，不过他还是假装没听明白，让斯卡蒂多教了几次，这可不是在调戏对方啊，而是让少女尽可能获得教授他人的快乐。
须知把握当老师的成就感也是有学问的，不能屡教不会，那只会感到烦躁郁闷，但也不能一教就会，举一反三，这样会让教授者感觉自己果真是个废物，哪怕学生很优秀也没有实感。
作为整合主义大导师，苏修对此很有研究，对人心的拿捏更不用说，短短一两个小时的闲暇时间，没有任何的其他言行，就单纯地扮演好学的学生，就令斯卡蒂颇为高兴。
“.......这八首歌你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之后只要练习就好，说不定能比我唱的更加出色。”
虎鲸小姐白皙嫩滑的脸颊此时浮现一丝酡红，嘴角也微微扬起，这是兴奋的表现。
苏修静静注视着和平时冷澹不同的斯卡蒂，默默思索着。
虽然已经知道她本性不冷，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兴起情绪波动......或许，这姑娘相当好搞定也说不一定。
嗯，苏修的底子在这里，不管是谁都算是好搞定的吧。
苏修拍了拍裤子站起来，望了望渐渐昏暗的天空，对斯卡蒂道：
“谢谢，今天过得很愉快，还学会了不少的新歌，作为报答，我请你喝一杯吧.....我亲自调酒。”
顺便加点好东西。
“嗯。”
斯卡蒂轻轻点头，没有拒绝苏修的邀约。
在寰宇科技公司内部，各种设施应有尽有，身为大boss，有一间专属小酒吧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温馨的棕桐色墙壁，天花板吊灯下昏黄的灯光，酒吧的小圆桌精致优美，来自莱塔尼亚的唱片正将金色大厅的音乐舒缓地放送出来，柜台上琳琅满目的饮品，从咖啡到烈酒应有尽有，全是昂贵的名牌。
“请坐。”
苏修绅士地伸手，请斯卡蒂坐在柜台前的高椅上，然后自己进柜台，熟练地找出工具喝原料，开始调酒起来。
“你还会调酒吗？”
斯卡蒂将披着的坎肩取下，看着苏修的动作道。
“以前没做过，这是第一次，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
苏修一边用花里胡哨的动作调酒，用以掩饰自己的小动作，一边回答道：
“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多担待一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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