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旅途之沫漓/位面旅途之寻找百合 第72章

作者:乔治亚

“你竟然还有脸问有何贵干?”

一想到自己如此珍视的沫漓被白起肆无忌惮地亵渎,镜当下只觉得一阵阵抓狂,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之中欲要直接喷出来。分贝当然因为这种愤怒而拔高好几度,好似一种能够穿透精钢的超音波。

“你对沫漓大人做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沫漓大人的房间里面!”

嘶——

分贝之大,以至于受到波及的沫漓都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脑袋,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在嗡嗡作响。

幸亏由淩翎赐下的公主府大得离谱,而为了安全起见沫漓又住在府内最幽深、戒备也是最森严的一座院落里面,再加上建筑材料都是最好的御用木料,隔音效果自然也是极好的,所以即便镜闹得动静再大别人也听不到一丝一毫,不至于被举报大清早就在扰民……而白起被这么一通质问之后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揉着被高音贝所蹂躏的可怜耳朵,似乎并不理解镜为何如此怒气冲冲,直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去。

“哈?”

“我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说完之后便皱起眉头揉了一下额头,大概是因为有些头疼,可想而知是因为昨晚喝得太多导致的宿醉。

【算了算了……】

【白起只是喝醉酒不小心走错房间了而已……】

不想让耳朵再次受到折磨的沫漓连忙传出心声让镜冷静下来,毕竟这种麻烦事情还要不要闹大比较好,能化解则化解,否则会变得十分麻烦。虽然别白起不由分说地一顿强吻,不过沫漓毕竟骨子里面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倒不如说她反而还是比较赚的一方?),对于初吻的概念也没有过于执着,更何况看白起现在这种头疼得不行的模样估计也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

镜一阵窒息。

真想对沫漓说出“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之类的话,不过碍于自己只是仆从,所以才没有逾礼地直接脱口而出。

既然沫漓这么说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真的什么都没做?”

【真的真的!】

看到沫漓一边信誓旦旦地进行保证一边良心一点都不痛地快速点着脑袋,镜才觉得沫漓的说辞还是有几分可信之处的,毕竟沫漓没有道理偏袒白起不是么?之前白起总是变着法子逗弄沫漓,沫漓不止一次在心声里面吐槽白起太缠人了,所以镜才会一直义无反顾地以保护者姿态站出来拦着白起靠近沫漓……可想而知如果白起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挽回地事情,沫漓一定会气得不得了,说不定还会控制不住地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找镜哭诉一通。

不过即便如此白起也不该堂而皇之地睡在沫漓床上!

明明她都没有抱着沫漓睡过!不曾想白起竟是比自己抢先一步!

——思及至此,镜的怒火又噌噌冒上来了。

镜那边正在保持冷静以及怒火滔天的两种状态来回徘徊,而白起这边则是忍不住有些讶然地看向神色不变的沫漓。

虽然她不是心言师听不到沫漓的心声,但镜的回应显然已经证明一切,沫漓正在包庇她的罪行不是么?白起的确是头疼得受不了没有错,然而对昨晚做的事情却仍有一些印象,原本以为按照沫漓的性格应该会十分生气、以至于对她的好感直接跌破冰点以下,白起甚至都已经认命做好重头再来的准备,却不料沫漓竟然选择包庇自己?不敢置信的白起几乎以为自己现在还在梦境里面,虽说一直梦到另一个人的她不可能梦到这些。

——连强吻都可以原谅,是不是代表沫漓对她也有一定的好感?

想到这里的白起心跳忽然漏跳一拍。

然而又莫名烦躁起来。

也许沫漓并不是因为好感使然,而是对这种本来就不甚在意——而这样岂不是在代表即便对方是随云亦或者其他人,沫漓也会抱有同样的态度?因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所以无所谓地选择呢包庇对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约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白起顿时之间不免有些难受,又庆幸来者是自己,否则她一定会疯的。

“好吧……”

“奴知道了……”

镜相信沫漓不会偏袒白起,于是不再追究白起有没有对沫漓做出过分的事情,而是专注于白起此时此刻仍然还坐在沫漓床上这一点,冷言冷语地冲着白起说道:“沫漓大人要起床梳洗了,在奴家出去打水的期间里面还请白起大人务必回到自己房间,不要再借着酒疯对沫漓大人耍流氓了!”她可以相信沫漓的说辞,但绝对不会相信白起是因为喝醉而不小心误入沫漓房间!白起一定是故意借着醉意厚颜无耻的闯进来!也只有宅心仁厚的沫漓才会单纯地觉得白起这是无意之举!

白起听得连连冷笑。

本来就头疼,现在还听到这个不识好歹的心言师又一次对自己冷嘲暗讽,她当然也动了一些怒气。

猩红色的眼眸毫不掩饰凶气地狠狠瞪去。

然而镜却是一点都没有被影响,自顾自地出去,离去之前还回敬了一个眼神给白起。

一点面子都不给。

吃定自己身为沫漓十分重要的心言师白起不会对自己喊打喊杀。

不过待到镜离去之后白起也确实要走了。

虽然不知道沫漓以什么样的想法才会选择包庇她,但是白起却十分清楚自己昨晚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越界了,即便沫漓现在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不过要是完全不识好歹地上前故意逗弄几下的话,说不定这只还未长全牙齿的小狮子就咬暴起咬人了!白起当然一点都不害怕被咬,只是如果让沫漓对自己升起反感可就得不偿失了,而这也是白起为什么一直没有强迫沫漓的理由。

她心悦沫漓。

自然也想沫漓一样心悦自己。

毫不在意自己现在只是穿着一袭轻薄的亵衣,白起起身对沫漓说了一声再会,之后便很有自知之明地出门离去了。

沫漓没有挽留。

毕竟不会说话的她本来就没有办法将人挽留下来。

更何况她为什么要留下白起啊?

即便对于白起所有的负面印象都在昨晚因为白起暴露脆弱一面而消得差不多了,然而沫漓的决定却仍然不会改变,根本没有那种心思与白起厮守相伴一生——顶多就是觉得白起其实本性不坏,只是不知为何性格比较执拗罢了,幸亏再怎么偏激也听得懂人话,所以当一下朋友当然还是可以的。唯一令沫漓有些在意的便是白起身上似乎有一些奇诡美丽的花纹,不知为何有些在意,不过她没有办法出声去询问,而且有可能会过于触及别人的秘密,所以沫漓只是悄无声息的默默目送白起离去。

轻轻掩上了大门,白起当然知道沫漓正在目送自己离,不过她没有回房,而是静静地靠在门扉之上闭上双眼。

似乎在感受门后的沫漓。

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无法自拔。

许久未动。

直到警觉地听到镜已经打来一盆水正逐渐朝这里靠近的声音,白起才倏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望向外边渐渐变得明媚灿烂的曜日,习惯黑暗而有些不习惯光明的眼睛下意识对着耀眼的光线微微眯起。

无奈一笑。

迈步朝着自己房间轻快走去。

因为宿醉而头疼的白起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去喝的酒,也忘记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的酒,甚至忘记自己为什么半夜跑去沫漓房间的理由,十分稀薄地记得自己对无法反抗的沫漓做了一些十分过分的事情。

只是——

几乎忘记一切的她却还格外清晰地记着昨晚做的梦。

_(:з」∠)_快过年了,又到了每天疯狂吃吃喝喝的日子,距离八百斤指日可待

第二卷 战乱世界 : 四十、真正被改变的

梦境的主角当然不会发生变化,依然还是那个懦弱无能、让白起一看到脸就会猛然生起一肚子怒火的夜零。

顺便一提——

白起从很早之前就没有关注夜零都在梦里做什么。

毕竟之前一直专注杀戮来获得内心平静,如今又一心一意地盯着忽然降临身边不知何时又会悄然离去的沫漓,再加上对夜零的厌恶感已经达到极致,白起当然压根不在乎夜零自从抛下沫漓的那天之后变成什么样了,终归是在充满愧疚地一路逃亡就对了……因为每一次梦境开始都是爱理不理,白起似乎无意之中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她昨晚竟是惊愕得有些怀疑人生。

原本因为醉意她正在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好久之后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眸,打算再看一眼夜零现在已经逃到哪里了。

却不料下一刻直接被眼睛所看到的景象给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唯有“震撼”二字才能形容白起那个时候的心情。

倏地目睹到只叫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有些触不及防的白起当然下意识微微瞪大眼睛,才打到一半的哈欠不自觉地停下,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连梦里都出现幻觉了,否则被她视为最为软弱无能的夜零怎么可能有胆子动手杀人?

更何况……

还是如此惨无人道的虐杀……

明明手中被自己掐着脖子的人已经死透了,然而她却硬生生将对方的脖子直接掐断,任由一颗人头滚落下来。

似乎觉得只是这样还不够解气,夜零下一刻还侧着脑袋一脚又一脚地踩在因为缺氧而憋得紫红紫红的脑袋之上,直接将脑袋踩得稀烂,即便脚上沾满红红白白的污秽也不在意,非要将人头彻底踩碎不可。

本该如星空一样灿烂的眼眸不知为何空洞而又虚无。

犹如一个来自于地狱的恶鬼。

被夜零如此反常的凶恶一面所惊吓到,白起的酒也连醒了大半,不由地打起精神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之前因为醉意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朦胧状态,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愿看着夜零,当然会错过不少东西,顶多记得死者应该是神职人员,而死者身上穿着的白色神袍显然也在证明这一点……白起不知道中途发生什么事情才让夜零变得如此诡异,等她反应过来夜零便已经一下子掐住他的脖子,用的力气很大,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让死者直接憋红了脸,再过几秒就变成紫色了。

甚至现在脖子还像是被砍了一样活生生断成两截。

可见用上的力气有多么大。

——想来夜零应该已经懂得如何使用身体里面的力量了不是么?

等到脚下的头颅碎得不能再碎,夜零才终于停下动作,不顾身下的污秽直接像是被抽去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看着染满鲜血的右手,似乎不相信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一样,肩膀在忍不住地颤动着。

白起原本以为夜零应该会接受不了自己杀人而无助地抱头痛哭起来,却不料她下一刻竟是扯起嘴角直接笑了起来。

咯咯咯地笑着。

嘴角像是要撕裂开一样地往两边扯起。

原来刚才肩膀颤抖得那么厉害是在控制自己的笑意吗?

白起表现得像是第一次认识夜零,眼睁睁地看着夜零发出一阵又一阵崩坏的笑声,诡异的模样仿佛一个坏掉的人偶,一边笑着一边摇摇晃晃地从污秽之中站起身子,明明隔得这么远却仍然可以问道一股几乎渗入灵魂的腐朽味道……大概是笑累了,夜零闭上眼眸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嘴巴,有意无意地将满手的鲜血抹在嘴唇之上,等她的手掌移去之时,便径直看到红得几乎正在滴血的鲜艳嘴唇。

下一刻倏地睁开眼眸,漆黑的眼眸不复刚才好似失魂一样的空洞,也不再遍布着白起所熟悉的懦弱之色。

反而透露一丝从未有过的毅然。

如此坚定。

以至于白起不敢置信。

无视地上那具已经失去头颅的尸体,夜零凝着眼睛,目不斜视,径直从尸体上毫不犹豫地践踏而过。不是为了泄愤,而像是看不到脚下有着尸体一样,坚定不移地朝着原来要前行的方向离去。

不久之后便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只留白起一人愣在原地,猩红色的眼眸颇为出神地看着夜零渐渐走远的背影,竟是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

她之前的确期待过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夜零说不定能够成长起来。

然而事后却因为她选择抛弃沫漓而彻底失望。

看着地上渐渐变得冰凉的尸体,白起在惊讶之余又有些困惑,不敢置信地微微摇着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懦弱无能的夜零开始发生改变,不仅会残暴的虐杀他人,甚至不会被杀人之后产生的负罪感所束缚……白起一刹那好像从夜零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样,心脏猛然攥紧,忍不住在口中喃喃说着不可能,下一刻脑袋之中又浮现出自己在进入梦境之前似乎像小孩子一样扑在沫漓怀中、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呵呵呵……

白起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样莞尔而笑,笑声里面却略带凄凉,充满苦涩又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落寞之感。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呢?

明明她应该早该发现的不是么?

或许……

她的潜意识已经朦朦胧胧地察觉到了吧……

夜零在不知不觉之中一步又一步地变得坚毅起来,而反观白起她自己,其实也在同一时间不知不觉地变得心软,不再是以前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凶神白起了——呵,冷静下来想一想也是,如果是以前的白起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所说的一番话而动摇?然而如今白起不仅因为淩翎对自己的劝告生起一肚子的怒火,而且还不爽了好几天!要是她真的和以前一样蛮横专制、甚至我行我素,白起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的言行举止而影响到自身情绪?毕竟曾经说她闲话的人多得去了不是么?

果然……

她已经慢慢变得心软了……

一点一滴,本该坚硬无比的心墙无声无息地被腐蚀出一丝丝不起眼的裂痕。然后不知不觉之间这些裂痕变得愈变愈大,最终破坏了整座心墙,将白起冰封起来的冷血之心暖化,等察觉到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正常的感情。

好吧。

白起一边苦笑一边闭上眼眸。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夜零,那她就将自己的坚强与冷血稍微分给你一点点吧。

……

回到房间将放在架子之上银光闪闪的铠甲穿上,白起不言不语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似乎感觉自己看起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然而细看之下却没有什么不同,仍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一眉一眼,稍微皱一下眉头便能吓退一大堆的胆小鬼——知道现在已经是士兵开始操练的时间、自己显然已经迟到了,白起便没有纠结自己到底是哪里发生变化,拿起龙刀枪骑上骏马朝着军营奔去。

明明距离操练场还有一段距离,然而隔着大老远士兵们就看到了白起的银色铠甲,脸色不禁变绿几分。

之前白起作为将军当然是天天过来的。

士兵再怎么畏惧白起也不可能一看到白起就是这种反应。

只是白起最近几天心情不好,每一次来到晶莹都是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仿佛身处于沙场之上一般。特别是看向士兵的眼神更是透露凶光,再怎么大胆的士兵都被吓得胆战心惊,总觉得自家将军随时随地都会直接举起龙刀枪将他们统统杀光。

真的。

他们可以感觉到白起真的有杀心。

然而在军营之中除了军规以外将军便是一切,所以看到白起走上操练场似乎有话要说,大家便自觉地停下动作。

而白起则是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