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312章

作者:白玉楼主人

第二十六章 怎么随便一个npc都比女主角厉害啊

世界树里记载着整个提瓦特的信息素,而信息和物质本就是一体两面,修改信息等同于修改世界。

理论上只有沈凉这样不属于提瓦特的生命才能超脱于世界树的修正,而魔女们拥有的便是在各自意义上超越世界树的视角。例如安德斯多特,这位作家的能力便是将见证的历史记载为童话故事。

真正的历史一旦经过世界树修改是没办法留下来的,即便留下来的也有真实性待考量。但童话故事不同,这种被比喻、暗示、反问、夸张等手法扭曲了的真实不在世界树修正范围之内。

安德斯多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但魔女都有着这样窥探或保存世界真实的诡异力量,正因为有这样的视角,所以魔女才对窥秘有着超乎寻常的偏执。她们其实并非什么第一王座或者第二王座的信徒,她们单纯只是想突破这个连星空都是虚假的世界。

甚至也并非所有魔女都如此偏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自己的喜乐,只可惜她们开罪了的是诸神里最不讲道理的沈凉。

沈凉也没有兴趣思考魔女们究竟是否受了无妄之灾,对他来说敢挡在他面前,无论是谁无论做什么都算敌人。他不惜以最残酷的手段折磨她们,因为即便如此他心里的杀意也难减分毫。

安德斯多特畏惧的望着这个男孩,她受的伤最轻,或者说她是魔女里唯一一个肉体没有受伤的。犹豫许久,她还是默默动笔。

“你在记什么?”沈凉眯起眼。

“日记。”安德斯多特低声道,“童话故事……的日记,不可以写吗?”

“随你。”

安德斯多特将魔女会的惨状一笔一笔记录下来,每写一比便咬住嘴唇,心中悲苦。虽然已经是相比于大家来说,下场最好的一个了……但被如此侮辱,夺走纯洁,她曾经期望的夫妻和睦家庭美满已经宣告破裂,从此她只能是一名真正的魔女。

甚至没有回头的机会,被刻下了不公正的圣痕,她深知自己已然从内到外都成为了这男孩的人,生杀予夺,无一不从。从不认为自己会被限制自由的魔女啊,到头来也只是没见过世面的笑话。

而身为“作家”,她还必须将这一切发生的记录下来,难以言说的羞辱……这就是小天子的处罚方式,让每一个魔女都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沈凉也不管这位年轻的少妇一边抽泣一边写写画画什么,他扭头看向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的伊斯塔露,“你呢?”

“你母后的死,与我无关。”伊斯塔露淡然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沈凉当然知道身为第一王座麾下的执政官,伊斯塔露的战力不会弱于尘世七执政,但她没有出手的理由。

雷电真身上千般谜团,但惟有死亡是确定的……她太坦然了,以她的能力前往坎瑞亚战场分明就是最容易被攻陷的突破口。要知道莱茵多特的炼金造物实力完全不弱于魔神,即便是尘世七执政都极难应付,而雷电真别说尘世七执政了,她的能力在魔神中也是微弱的。

她从来就不是以战力闻名的神,稻妻偌大也是影打下来的地盘,她擅长的永远是运筹帷幄深谋远虑。就像是她费尽心思把他培养成才,再费尽心思让整个稻妻承认他,让全幕府都是他的一言堂,让提瓦特七国都慢慢接纳他,让他成为一个不需要多少努力就能名垂青史的中兴之主。

甚至不只是稻妻。

沈凉都不需要思考都知道雷电真的布局绝对不只着眼于这几十年的稻妻,她重点甚至是整个尘世七执政体系。身为对七国有功的小魔神,沈凉在七国都有一批关系亲密的熟人,这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身为一个国家的执政,却干涉影响别国高层甚至在别国光明正大拥有自己的亲信!

当然这句话还能更进一步讲,哪怕是各国的执政本人,也有不少已然和他亲密如一人,信任程度高到能心甘情愿留下他的圣痕。

只要沈凉愿意,他能做到的东西太多了。即便不违逆天理秩序,身为一个同时可以联盟七国的神祇——雷电真想要他做的是什么,无非一步之遥。

一眼千年,机关算尽。

如此谋算的雷电真,即便无法反抗命运,也自己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的死亡方式。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出手?”沈凉随口道,“那你现身是为了什么?不怕我忍不住杀了这群魔女?”

“你得到满足了么?”伊斯塔露仍然问这个问题。

答非所问。

但沈凉沉默了一会,才冷笑一声,“满不满足又如何呢,什么也弥补不回来。”

“那就是暂且满足了,开心了。”伊斯塔露凝神看着他,轻声道,“小天子殿下么……呵呵,孩子就是孩子,只要发泄了心情就会好转,变得可以交流,到底是单纯又好懂的生物。”

“什么?”沈凉一怔。

“戾气退却,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问询。”伊斯塔露简单的解释,“否则进行神与神的战争,影响远不止此。”

这话让沈凉微微一僵,不确定的看着伊斯塔露。他以为她是为了给魔女会撑腰而来的,但很明显她不在意魔女会的生死……她纯粹只是拿几个魔女当做让他寻开心的玩具,等他结束了,没那么疯狂的时候才开始接触。

她也许和魔女会达成过协议,但这协议或许没包括保护这些人。

沈凉忽然间反应过来,这位时间执政根本不是天理体系的神明,她来自第一王座,和赤之王花之神是一个归属。她们并不服从天理秩序,只是游走或者沉寂,也并未领导什么人类势力。

某种程度上说,她们并非爱人的神明,她们不对任何人类抱有怜悯。第一王座昌盛的时候,卑微脆弱的人类甚至根本没有国度这一概念。

“你想说什么?”

"在此之前,我想先给你看个东西。"伊斯塔露笑了笑,随后世界骤然间停顿下来,一切色彩都开始变化成晦暗色,就像一瞬间从下午变成了黄昏。

大海不再奔涌,风也停息,连带着所有人也停止了行动,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昏黄色的油画,能行动的仅剩下沈凉和伊斯塔露。

时间权能,货真价实的时间权能。

不同于沈凉,沈凉掌握的权能名为“须臾”和“永恒”,看似是时空类能力,但其实本质上作用范围极其狭窄,甚至不算是普遍意义上的时间能力。

须臾权能的效果实际上是加速个体的时间观测,这个个体可以是一个人,一棵树,一部分器官,也可以是一处空间。当一个个体被加速了,变快了,便相当于他的时间变慢了,须臾一刹对这个个体来说便是千万年。

这可以是增益也可以是减益,例如战斗时给自己加速便是能在一瞬之间找到敌人千万破绽。而给一处空间加速便是将一个困在空间里千万年,但现实只是一瞬。

同样,永恒权能便是须臾的反面。减速个体的时间观测,外界过去千万年,该个体才过去了一瞬间。万世不变不易,沧海桑田于我何加焉。

但无论是须臾还是永恒,说直接点,也只是对个体的时间流速进行操纵。时间就像是一条大河,沈凉穷尽一切,也只是让河流的部分支流流速快一些,或者慢一些。

但真正的时间权能掌握在伊斯塔露手上,一念之间,天地暂停。

这才是时间能力的大成,将这条长河直接阻断!禁止奔流!

甚至……说不定……

“倒退?”沈凉盯着伊斯塔露,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惶恐色。

若有这样的时间能力,时间权能能对世界拥有这种修改幅度的话,那么……

然而,白裙赤足的魔神女子摇了摇头,她无可奈何的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小天子,但没有人能真正掌控时间,即便是我也不例外。时间是因果,既定的无法修改,发生的无法抹去,就像是雷电真的死亡,历史已经记录在案。”

“世界树都可以修改!命运?我不相信有什么既定的命运!”沈凉冷声,“你了解什么命运?懂点拉普拉斯妖的皮毛就可以说时间注定就是命中注定?”

“拉普……什么?”伊斯塔露愣住。

沈凉深吸一口气,也不解释这些提瓦特人无法理解的猜想,只是低声道:“只要反演整个宇宙发生过的所有物理过程,只要能做到这一步,别说什么扭转过去,预测未来也同样可以!”

“你看,一切既定,这正是命运。”

“但没有人能做到拉普拉斯妖,想反演宇宙就需要超越整个宇宙的信息,否则无法弥补在你演算宇宙所有事件发生时亏损的信息熵。这是一个悖论,事实上你想做到什么目标,就永远要利用比这个目标更大的信息量。故而微观来说,世上不存在所谓命运。”

伊斯塔露沉默了,她用许久来消化沈凉的意思。

她一开始以为沈凉说的只是不服的气话,但沈凉不认同命运居然好像……还有点逻辑在里面。

命运是什么?就像是你往一百瓶清水里都滴入相同数量的墨水,最后每瓶水都会变成均匀混合的稀释墨水。这就是命运,无可违逆。

但是……

但是这一百瓶墨水的混合过程,肯定是完全不同的。而任何人都肯定无法从最终相同的结果反演出这些不同的混合过程,因为在墨水和水互相混合的过程中,整个系统的信息熵降低了。

没人知道命运是怎么达成的……大家只知道命运的结局。

但这真的算是“一切既定”么?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伊斯塔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她若是能回到过去,将那清水倒掉,换上一轮水,再倒入墨水,最后得到的……不还是一瓶稀释墨水么?

我终不能改变那个结局,但我可否欺骗它?

但伊斯塔露还是对自己的异想天开失笑了,她毕竟没有这个能力。

“倒退时间,是做不到的,况且即便倒退时间,一切也无法更改。就像是你,你已经来到了现在,你所做的一切……我不阻止你,也是因为这都在历史发展之内。”

“历史也说了我今天会摧毁整个魔女会?世界树都记录不了我,预测不了我,你怎么确定?”

“事实上魔女会会遭此大劫,世界树本应能预料的。但正是因为小天子你是降临者,所以世界树记录不到。不过,这恰恰说明了,世界树也在时间之下,而相比起世界树,时间才是真正的命运。”

“哈,好说歹说都是你有理。”

“就像是雷电真知道坎瑞亚会覆灭的未来,所以坎瑞亚最后灭绝在你的手上。雷电真与我说过,最后坎瑞亚会除了一开始就逃离的,只剩下一些王族遗民没有变成怪物。”伊斯塔露停顿片刻。

“那我便打破这个命运,我会杀死所有的坎瑞亚人,无论是不是王族!”沈凉大笑,“一个坎瑞亚人都不可能留下!我说的!”

“坎瑞亚王族姓氏亚尔伯里奇。”

“你说什么?那又怎样?”沈凉一愣。

伊斯塔露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然后瞥了眼仍然拿黑布裹着自己娇躯,因为时停所以正保持着抽泣姿态的弱气人妻作家。

“她从两百年前就远离了这个国家,在蒙德长大,但她不曾改姓。至如今,她仍然叫做,安德斯多特·亚尔伯里奇。”

沈凉不屑一顾的表情持续了不到一秒,便目瞪口呆。

“事实上她体内的王族血脉已经很稀薄了,而后世还仍有不低数量存活的坎瑞亚遗民,很大程度也许得仰仗你的血脉力量足够精深。”伊斯塔露淡淡的说,“毕竟五百年而已,满打满算不过三十代人,传承你的魔神血脉对抗深渊的诅咒……也不是什么不能想象的事。”

这句话让同样和沈凉保持意思一致所以没有被时停的米丝忒琳也惊呆了,她看向沈凉,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沈凉表情飞速变换,阴晴不定。

而米丝忒琳实在忍不住了,看向伊斯塔露,惊诧道:“梅比乌斯十多年都搞不定的基因问题,宝贝这世界随便找个姑娘就能成?”

第二十七章 一心净土见母后

伊斯塔露笑而不语。

沈凉对此仍然抱有怀疑,他纵然已经毫无怜悯,但就如伊斯塔露所言,他大概是会放过魔女会这些本质上不算坎瑞亚人的魔女的。这些魔女毕竟没有参加坎瑞亚战争,放一条活路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就算安德斯多特活下来了,这位人妻作家真就能这么巧传承下……他的这一脉?

沈凉感知过了,安德斯多特不过只是一个凡人女子而已。在逐火基地,梅和梅比乌斯为了证明他的基因延续可能,寻找的办法从人造人胚胎到自然受孕,过程以不同对象成千上万次……就这样都无法验证他的基因存续性,最后不得不放弃。总不能在提瓦特就出现特例吧,况且特例为什么不先出现在其他人身上?

该死!

其实沈凉之所以从来不爱做保护措施,一方面是他确实任性,另一方面,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的基因无法传承,甚至他也期待过这种可能性。但真来了算怎么回事?真的会有这种概率吗?

等等……

不一定是普通人。

沈凉一怔,他低头看着安德斯多特额头上深红的圣痕——虽然是奴役圣痕,但圣痕带来的治愈力的确存在,她的寿命会得到极大延长——所以她有足够的生命力来孕育后代?

这么一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性。单纯的普通人,身体自我保护机制也不太可能孕育他的孩子,但如果有圣痕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也许就有可能?

沈凉想着想着,骤然抬头,盯着伊斯塔露:“你算计我!”

“我怎么就算计小天子殿下了?”

“你知道,你告诉我了这个可能,我就不可能杀了她!”沈凉语气冰冷而质疑,“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我也不会杀了她,你故意告诉我的!”

“怎么会呢,小天子大可以现在下手,你也不是那么在意后代的人吧。况且,安德斯多特也并非你所爱,她甚至有家室,只是被你沾染做了你的奴隶罢了。”伊斯塔露淡淡的说,“你倒也可以杀了她,我仍旧不阻拦。”

凌厉的剑光朝着安德斯多特迎头劈下,时停领域内的人妻作家根本看不见也无从反抗,只是呆呆的看着剑光迎面而来。沈凉盯着伊斯塔露,然而,直到最后,伊斯塔露也不曾出手。

沈凉手腕一震,太刀转了个方向插入地面。

哪怕只是一定点可能性,伊斯塔露甚至可能在欺骗他,他也不能下手。

“果然,凉儿你最大的弱点就在于此。”

沈凉猛然扭头,在这一片时停的世界里居然还有第四人!

艾莉丝轻轻的叹了口气,注视着沈凉满腹狐疑的表情,知他此时不信任自己,很难过,但也只能压下心中的难过,低声道:“你太过刻薄寡恩,可又太重感情,尤其是对你的女人。”

米丝忒琳和伊斯塔露同时赞同的点点头。

沈凉眼里杀气凛然,“艾莉丝,少来沾边,别以为我会对你留情。”

“你会。”艾莉丝直截了当。

“我说了我……”

“你会。”艾莉丝撩开金色的长发,几步逼近,美眸冷静的凝视沈凉,“若日鸣神,呵,虽然号称神祇,但充其量是个占有欲强势到极点的小鬼。只要是你的东西你就不肯放手,即便你心中已经有了对我的厌恶但是你永远也舍不得杀我舍不得害我,因为在你眼里我们是你的人,是被你占有过且一定会属于你的东西。”

沈凉气息平复,冷然道:“你没有这么说的资格,艾莉丝,我不对你动手只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在这片战场上,罪不至死。但你透露我的情报,我迟早会和你算账。”

“算账?我想想堂堂酷烈卓绝的若日鸣神会有什么折磨别人的方式?太多了,真是太多了,但你会对你的女人用几个?你下意识的不愿意杀我,不愿意伤我,甚至不愿意囚禁我……只要我伤害的只是你而不是你的母亲你的女人,那你都可以原谅我。在你心里你自己怎么样不重要,我们怎么样才重要,对么?”

“真是自恋。”沈凉说着下意识退后一步,艾莉丝微微一笑,走近。

“因为你心里空啊,凉儿,你心里永远都是空的。”艾莉丝手指在他胸前不轻不重的一戳,“你总是需要很多人在身边,无论是睡觉、起床、做饭乃至于看看书聊聊天,你无时无刻都需要人陪伴,所以你贪饕,你占有欲太强。所以你身边的女孩子也总是一个接一个的沦陷,因为我们看来你总是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狗,便忍不住想给你一点关心……但我们不怪你,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你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心里空落落的,要不停寻觅温暖。”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那些空洞需要我们不断爱着你才能填补……这种空洞叫做孤独。”艾莉丝轻声说,“你太需要我们了,所以你对你的女人永远狠不下心。”

沈凉沉默很久,终于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保住魔女会。”伊斯塔露淡淡的说,“她们可以受辱,可以被折磨,可以为奴为婢,但不可以死。”

“然后?我这样做,你们想付出的代价?”

伊斯塔露忽然一划手,将一个小盒递给了他。

沈凉接过打开,盒子里是一束深紫色的剑穗,整整齐齐。沈凉微微有些诧异,将剑穗捞出来,那一绺绺编织的长穗手感丝滑柔顺,沈凉莫名感觉到一阵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