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苏同越发清楚地察觉到这点，也越发窘迫，抿了抿唇，低下头看着脚尖默默发呆。
盖因脑海中刚刚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某种不太好的念头……自滋生出便如同跗骨之蛆般纠缠且挥之不去。
那是妄念。
他不想对大小姐生出什么生理上的妄想，哪怕是想想都觉得自己是玷污了大小姐——他把她视作是女神一样的存在，是此生追求的未来，是远方明亮闪烁的启明星。
小时候看过圣斗士，十二黄金圣斗士围绕在他们的女神雅典娜身边，那时候只看到天马流星拳和金光闪闪的十二星座圣衣，傻兮兮嘿哈比划里面的绝招，可现在想来，能够支撑着圣斗士们战斗下来的是雅典娜女神才对。
可苏瞳固然是雅典娜女神，他却并非是十二黄金圣斗士。
毕竟他只是个凡人。
苏同这边发呆，另外一边的大小姐却不耐烦了，伸出白嫩脚丫蹬了蹬他膝盖，挑眉问：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苏同下意识回答，“就是想……想今天宴会的事情。”
好，急中生智敷衍过去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脑子一抽嘴差点一秃噜就说是俺馋大小姐您的脚丫了，还好话到嘴边强行给咬住咽了回去。
苏瞳倒并未发现丢人玩意儿异状，反而因为他的话被挑起兴趣：
“可以可以，还算有悟性，居然知道思考宴会的事了——所以想出来了什么没有？”
“这个……”
苏同讪讪。
他哪里能想到什么，毕竟只是随口胡诌的借口，如今大小姐问起详细情况他也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其实他本可以现编点什么糊弄过去的。
可面对苏瞳，他不愿撒谎。
大小姐略微失望，可又叹了口气：
“算了，也不该觉得你能够想出什么的，毕竟你现在……嗯哼，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然后她不知为何又惆怅起来，轻轻蹙眉，低声问：
“苏同，你还记得吧，我之前叮嘱你的事情？”
“！”
苏同愣住，脑海中记忆翻滚，而后熟极而流脱口背道：
“大小姐你说……你不想我成为油腻的，恶心的老于世故的大人，你让我记住……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大小姐要他记住，他便将之当作座右铭，当作人生格言，每天一遍，背得滚瓜烂熟。
苏瞳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嘛，看来还是蛮听话的，居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叮嘱你记住的话。”
可她表情又严肃起来。
“可接下来的话，你也要给我一字一句好好记住！”
苏同凛然。
大小姐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
“你在宴会看到的那些成功人士……你只看到了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要知道资本的原始累积从来都是血腥而残酷的，诚然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而绝大部分都是处于混沌系统的灰色……”
她的神情渐渐怅然，又轻轻叹气：
“你想要成为人上人那就注定是要往上爬的，可往上爬谁又能够保证自己始终是清清白白，灰色手段肯定要接触，乃至于可能会触碰到这世界的阴暗面……我叮嘱你要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可真到未来谁又说得算呢？”
苏瞳又瞥了眼沉默下来的男孩，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走到他面前，抬头。
女孩盯着男孩的眼睛，认真道：
“我不要你向我保证你会不忘初心，苏同，未来真接触到那些灰色时你很有可能会身不由己，我会酌情原谅你——但是如果……”
大小姐抬起手，比成手枪形状点在苏同左胸：
“如果你真成为为了什么目的不择手段，油腻恶心又老于世故的大人和人上人……”
“我会让你见识真正的恶。”
她说。
[未完待续]
——
（这里是）
第94章 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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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苏瞳叮嘱过丢人玩意儿便早早回了房间，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只是第二天醒了之后看到老苏的脸色黑得像锅底，苏同洗漱过后也就识趣先溜，坐了大小姐的顺风车一路回学校。
苏同和大小姐提前下了车，让小女仆把车开去停车场，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走回班里。
没人说话。
苏同在想着晚宴和昨天大小姐叮嘱他的话，而大小姐……大小姐不说话倒是常态，更何况苏同没有主动找她搭话，没什么事她也不会主动开口。
他们便默契地保持着如此安静气氛，最后大小姐在前苏同在后踏入班门。
还没上课。
苏同老老实实回到自己座位，跟曹斌打了招呼：
“早啊。”
还一脸朦胧睡意差点一头栽在桌上的曹斌瞬间清醒过来，转头看着苏同，上下端详了一圈，点点头：
“哦……你回来了……”
可话说到一半他的语气却陡然尖锐起来：
“……诶不对！卧槽苏同你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然呢？”苏同无奈叹气，“你这什么意思，我不这么早回来上课那不就是浪费时间么，上午可还是有四节课的。”
“？？？”
曹斌倒抽一口凉气：
“美人作伴又夜不归宿，用我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背后一定有猫腻，可你这丢人玩意儿居然只想着回学校上课——我说苏同你该不会真是热爱学习到把脑子都学傻了吧？”
苏同哭笑不得：
“什么美人作伴夜不归宿？”
“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早上你可是跟苏瞳大小姐一起出校门的，结果晚上没回寝室，今天又是跟瞳姐同时走进教室——出现的时间点这么同步，你可别告诉我只是巧合！”
“……”
苏同无言以对。
曹斌的观察能力和逻辑思维唯有在这种奇怪的时候才会堪比福尔摩斯。
而眼看着苏同沉默，曹斌也就来了底气，冷哼一声道：
“呵，我就知道！心虚了吧无言以对了吧！快老实交代你昨天是在哪儿过夜的！”
苏同略微尴尬起来，可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瞒着曹斌的，便干脆回答：
“在大小姐家里。”
“果然！”曹斌啧啧有声，“就猜到你肯定是在大小姐家里过的夜……”
他眼珠子转了几圈，脸上也浮起暧昧的笑容，凑近了过去，抬头确认教室前面的大小姐没有在偷听，终于低声问：
“你跟瞳姐之间……发展到哪一步了？”
“啊？”
“啊什么啊？”曹斌不满，“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没听懂——就是情侣之间那些事啊，我说苏同你也没那么纯情吧，牵手亲嘴还有……”
他朝苏同滑稽地挑了挑眉，暗示：
“你懂的，总之进行到哪一步了？”
“……”
苏同愈发哭笑不得：
“你在想什么啊，我跟大小姐之间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还牵手亲嘴……”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曹斌一脸不屑地打断：
“放屁！你都去瞳姐家里过夜了，这性质不比牵牵手亲嘴什么的严重得多？”
“可我们俩又不是情侣。”
苏同无奈解释：
“我们俩的关系更像是好朋友，说情侣什么的过分了……我还没自信到觉得我能成为大小姐的男朋友……”
“啧。”
曹斌老神在在耸了耸肩：
“那可不一定呢——男女之间从来都没有纯纯的友谊，除非男方是太监，你不会真觉得人生三大错觉是说着玩的吧？”
她/他喜欢我。
此乃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苏同当然明白基友在说什么。
青春期的男生女生是最容易对异性产生朦胧好感的，除了部分特殊情况，大抵都会对与自己关系亲近的女生产生好感……只是很难说出口，所以谓之暗恋。
谁学生时代没有对班里的某位男生某位女生有过朦络的好感呢？
可也只限于好感而已。
苏同叹了口气，从书卡上取下英语书，随口解释道：
“我对大小姐大概可能是有好感，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人家是大小姐，我是穷小子，我……至少现在是配不上她，所以也就提醒自己现在不要多想。”
“怂货。”
曹斌嗤之以鼻：
“喜欢大小姐就去表白啊，考虑那么多干嘛！”
“我不考虑那么多事情可大小姐会考虑的，你不会真以为苏瞳是电视剧里那种除了一张脸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富家大小姐吧？”
“……”
曹斌大抵听懂了苏同意思，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瞳当然不会是电视剧里没有脑子的大小姐，相反，她很聪明，聪明到经常以小聪明得意洋洋的曹斌次次都在她手下吃瘪。
所以如此聪明的大小姐，权衡利弊之后，为什么会喜欢上苏同呢？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苏同轻声说，“我明白大小姐很难会喜欢上我，所以我也不会去喜欢她，无用的感情投入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而已，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学习。”
“……行吧。”
曹斌挠了挠头。
可他又想到什么，随口道：
“我听说啊，只是听说——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做沉没成本效应，意思就是说如果你在某项事物上投入了相当多的成本……比如时间精力或者金钱，通常会很难舍得把这项事物抛弃，用在男女之间的感情上也同样适用，所以这么说的，瞳姐对你所做的投资是不是也可以看作是在你身上投入了时间精力还有金钱，而相对应的……”
“你是想说她可能会因为沉没成本效应喜欢上我？”
“不是没有可能嘛。”
曹斌摊手。
而苏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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