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然后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或许是略有尴尬，总之还是收回手来。
苏栀子心情微妙起来，留下一句“光天化日之下总归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而后目不斜视离开。
提前通知过女仆要出行，所以那边冬莉已经把车开出来，停在门口等她。
苏栀子上了车，报出约定的地点，转头看向旁边车窗……
耳边却有细碎的脚步声。
副驾驶车门被打开。
姐姐上了车。
她愣了愣，正想问姐姐上车干嘛。
可姐姐却已经报出要去的地方——跟她要去地方在一条街上？
苏栀子终于忍不住蹙眉。
[未完待续]
——
第49章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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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启动。
气氛跟着几乎微不可闻的引擎声一同变得奇怪起来。
苏栀子坐在后排。
苏瞳坐在副驾驶。
没人先开口说话，空气沉寂，耳畔便只有半开车窗外市井的喧闹声……所以苏栀子多少有些烦躁，伸出手来把车窗按下来。
车内陡然陷入彻彻底底的安静。
气氛就更尴尬了。
苏栀子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车窗按下来。
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
她便只能并着腿，低着头垂着眸，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地装作自己是只鸵鸟。
直到面前副驾驶位传来呼唤声：
“栀子？”
自然是姐姐的声音。
苏栀子一凛，抬起头来，像被老师点到名了的小学生一样下意识回答：
“在！”
面前便传来略有无奈的轻笑声：
“不必那么认真，搞得我好像是什么恶人一样。”
“……嗯。”
苏栀子点头。
可依旧拘谨。
或许对姐姐而言准姐夫的存在就是某种智商限制器，一旦接触智商水平就会极速缩水，可如今远离那个男人……
姐姐的智商终于重归正常水准了。
可许久不见的威严气息也再度出现在她身上。
如果说有姐夫陪在身边的姐姐战斗力不足5的话，如今远离了姐夫独自行动的姐姐战斗力估计已经有10086了。
苏栀子想着，心情愈发微妙起来。
或许能够把有姐夫在场的姐姐称之为相对常态……
而如今没有了姐夫降智打击的姐姐……
那就是超级赛亚人啊。
正常人与超级赛亚人对线自然压力山大，苏栀子如今瑟缩在后排座位上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情况。
可当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姐姐却再次率先向她出击了。
“栀子，”她问，“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苏栀子一愣，紧张起来，咬了咬嘴唇才终于试探着回答了目的地具体位置。
空气瞬间寂静下来。
许久，前排副驾驶位终于传来一声莫名复杂的感叹：
“目的地跟我一样吗，那还真是……挺巧的。”
苏栀子心说确实挺巧的呢。
巧得让人不敢相信呢。
女孩垂下眸来，并未接着姐姐的感叹继续话题，而是突兀开启了新的话题：
“姐姐……你平时喜欢打游戏么？”
印象中的姐姐应该不会打游戏才对。
她真正喜欢的反而是那些大部头的著作——家里书架上曾经摆满了她买的书，内容和涉及领域涵盖了经济政治哲学乃至于某些国内国外的科研期刊。
叛逆期前的姐姐虽然只是刚上高中而已，但已经自学完成了高中学业，甚至有提前学习大学知识的倾向。
天才与普通人的区别，或许就在于他们能够轻松完成普通人竭尽全力才能完成的事情，然后向从未有人涉足过的处女地发起冲击。
普通人生活在历史之中，而天才创造历史。
所以曾经的姐姐应该不会对游戏这种娱乐活动产生太大的兴趣……她更可能认为那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可耳畔却响起姐姐的肯定回复：
“游戏啊……嗯，这个有在玩。”
“……”
苏栀子心一沉。
第一点……对上了。
但应该不可能。
还要继续确定。
所以她继续问：
“姐姐你每天晚上回家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之前听你说是要直播……么？”
“嗯。”
果不其然，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苏栀子从姐姐叛逆期之后便很少关注她的行动了——她开始习惯于以沉默寡言来应对社交，将自己封闭起来。
只要她足够自闭，旁人的议论，不管是善意亦或是恶意的评价就都传不到她的耳畔。
她只是偶尔听冬莉讲过姐姐的近况。
那次离家出走后姐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听说还购置了几台电脑，搞起了直播——她并不清楚具体的直播内容到底是什么，但唯独清楚她的直播事业貌似已经红红火火起来。
而时间呢？
苏栀子回忆着印象里她直播的时间和他游戏上线的大概时间……
又对上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
不会吧。
某种沉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在心脏上爬行，如同海水中肆意繁衍的海藻，生长，爬行，伸展着肢体，而后将整个心脏都包裹起来。
收紧。
那黑色的情绪骤然蓬勃。
苏栀子弓着腰，呼吸沉重起来，下意识伸出手按在胸前。
心跳的很快。
可愈发痛苦起来。
眼前鲜艳的色彩骤然褪色，却又紧接着染上漆黑的阴影，重量也愈发让人无法承受。
她咬着牙，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在脸颊旁倾泻，眼中骤然失去了光彩。
但还不敢相信。
或者说是侥幸吧。
希望越大失望同样也越大，可在希望未曾完全断绝之前她不愿意相信现实。
万一不是呢？
她苦笑，而后终于抬起头来，又轻声问：
“姐姐，你这次出门……只是为了去逛街么？”
“……”
苏瞳表情僵了僵，沉默。
她并未给出答案。
可有的时候沉默才是真正致命的回答——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栀子的手有微微的颤抖，又抬起头，睁大了眼睛，伸手按下车窗。
近乎死寂的安静骤然被打破。
车窗外的街道上有喧嚣的车水马龙声，转头看过去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流。
中间有不少情侣。
男男女女携手而行，脸上都带着笑容，模样亲昵，如胶似漆——苏栀子本来想着未来的她可能会变成与街上这些浑身都洋溢着酸臭味的情侣一样的存在。
酸臭吗？
是挺酸臭的。
可很幸福。
谁会拒绝一场幸福的恋爱呢？
她无法拒绝。
或许她就是个很缺爱的孩子吧——从小缺失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母爱，而父亲却又几乎从未注视过她，在姐姐叛逆之后她能够感受到的唯有痛苦与重负。
她不想相信。
她不愿相信。
可现在情况已然如此，就算她再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呢？
三个问题已然确认了真相。
她昂着头，看着窗外，有风从眼前吹过。
如此就不会哭出来吧？
她想。
而车恰好停下。
目的地到了。
她昂着头开门，昂着头下车，昂着头走到副驾驶门前，终于低下头来……
她敲了敲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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