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破产倒计时 第583章

当这句话落入了密特拉的耳中后，便仿佛炸响了一道惊雷，瞬间击穿了密特拉脑中的疯狂。

下一秒，救世神刀停在了半空中，密特拉眼神茫然地看着夏林，支离破碎的记忆在祂眼前犹如走马灯一样闪过，最终定格在了某个镂骨铭心的时刻。

那是文明面临沉沦之际，众多志同道合携手意图救世，却被一小人出卖，导致功亏一篑，引爆文明的内战，最终使得末日提前到来的一幕。

而那个小人的名字是......

“......草薙！”

密特拉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嘶吼，紧接着祂的双眼赤红，额上青筋暴起，强烈地愤恨以及仇怨，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祂的心中冲刷了过去，压下了悲恸的自我毁灭倾向，并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句话。

“告诉我——他，在，哪，里！？”

“没问题。”

夏林笑了起来。

接着，拍了怕手，暗金色的时之砂从虚空中涌出，无数斑驳地时光之影，重叠在了【无限时间的神殿】的空间内。

“他，嗯，应该就在这里，只不过是在‘未来’的这里......”

随即，时之砂便将他们两人，从当前的时间线上剥离了出去，并覆盖了这片时空。

紧接着，刚刚毁于密特拉悲恸中的，纯白色的宫殿和庭院，再次恢复了原貌。

然后，密特拉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另外一个‘祖尔宛’，出现在了宫殿中，接见了一个身穿祭司长袍的少年，看到了‘自己’将救世神刀托付给对方，看到了‘自己’的身躯灰飞烟灭，看到了手持救世神刀的少年，在这个地方与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叫做‘草薙护堂’的弑神者交手......

很快，时光之影不再局限于这个空间，而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地球上的十九世纪。

......最终，在密特拉怒目圆睁中，祂看到被自己托付救世神刀和最后之王使命的少年，居然在于叫做‘草薙护堂’的弑神者的对决险胜一招后，莫名其妙地搞什么惺惺相惜，不仅放弃了补刀，还反手背刺杀死了试图补刀祖尔宛潇洒离去。

于是，赢得胜利的弑神者与自己的妻妾们，回到了【无限时间的神殿】，将这个空间当做战利品据为己有。

此时，注视着叫做‘草薙护堂’的弑神者，密特拉恍惚了一下，终于将破碎的记忆中，那个小人的样貌，与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重叠在了一起。

但不等祂的怒火腾升，密特拉就感觉到自己握着救世神刀的手，突然往下一沉。

抬头一看，却是夏林伸手按在了白金色的大剑上，无视了救世神刀的锋芒，将祂举着的救世神刀压下，说道：

“不是他。”

“？”

闻言，密特拉扭头看了一下，已经定格的时光之影中，那个左拥右抱的弑神者，仔细打量了一遍，再三确认了此人与记忆中的那人不能说完全一模一样，却少说也有着七八分相似，顿时横眉怒目冲着夏林吼道：

“不是？但那个小人就是长这个样子！”

“样貌可以伪装，同样可以遗传。”

“这个弑神者是那个小人的后裔？”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也不是。”

夏林徒手抓着救世神刀，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压制住了密特拉暴起的冲动，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难道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若是我没有给你塞一个【强夺】，帮助你从神性的污染、覆盖和同化中清醒过来，你觉得你会认为自己是‘曾经的人类’，还是不从之密特拉？”

“......”

“别忘了刚刚被你送走的祖尔宛，不但与你的情况一样，而且还更加的糟糕，属于彻底没救的那种，相较之下你可幸运多了！”

在密特拉无言以对中，夏林继续说道：

“可你为什么认为自己会是一个特例呢？”

“所以，现在告诉我......在你的记忆中，作为你过去的同胞和同僚之一的草薙所占据的‘神’之概念来自于哪些神话中的‘神’？”

密特拉沉默不语。

良久，祂才用干涩地语气，说道：“你先告诉我这个叫做‘草薙护堂’的弑神者的情况！”

“可以。”

夏林点了点头，随之将‘草薙护堂’的故事，也就是原著小说中的大致经历，从前往撒丁岛‘侥幸’弑神开始，到迎战最后之王罗摩夺取了命运的权能和盟约大法，最终追寻另外一名弑神者爱莎夫人，抵达最后之王密特拉世界的一切事迹。

末了，又多说了一句。

“根据我的推测——我刚刚和你讲的故事，或许都是预先设计好的......现在轮到你了，在你的记忆中，草薙篡夺和占据的‘神’之概念有多少？”

“两个。”

“你呢？”

密特拉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我，我忘了......但应该有复数以上，两三个左右？”

“可你如今只是不从之密特拉，没有其余‘神’之概念的成分。”

“那又如何？”

“不，没什么，只是佐证了我的另外一个猜想。”

夏林岔开了话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草薙篡夺和占据的‘神’之概念，来自于哪个神话的‘神’！”

“一个是那家伙出生的文化圈子中的神道教的‘神’，另外一个则是原始印欧语系下的印度教的‘神’。”

“男的女的？”

“你说什么？”

“那两个‘神’在神话中的明确性别！”

“男的。”

“诶？我还以为是一男一女，而且与原始印欧语系有关的那个应该是命运女神才对？”

夏林露出了哑然之色。

“你在打什么谜语？”密特拉冷声道：“被草薙那个混蛋篡夺占据的‘神’之概念，一个是......”

“停，不用说了。”

夏林打断了密特拉。

“我只想知道来自哪个神话，而不是准确的身份......”

说着，夏林松开了抓住救世神刀的手，示意道：

“......顺带提一句，在‘未来’你应该是死掉的，而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说出被草薙篡夺占据的‘神’的准确名称。”

“为什么？”

“称呼神性的真名，一般而言都会是：凡有言、必被知——别告诉我，你在这个世界当了几千年的密特拉，会没意识到这一点？！”

密特拉紧锁着眉头，垂下了手中的救世神刀，天空上直径超过百米的白色恒星随之缓缓消散，在沉默了半响后，已经从自我毁灭倾向中冷静下来的祂，这才开口问道：

“最后之王密特拉的世界是怎么回事？那个‘草薙护堂’的最后之王罗摩的世界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刚刚这个所谓的‘未来’又是什么？”

“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又是谁？”

“哎呀，问题真多，但没关系，时间还和能充足，我不急，有空再和你解释。”

“我没空打理你的谜语，现在就告诉我一切，还有草薙那个混蛋现在到底在哪里......”

密特拉表情一黑，又一次举起了救世神刀，指着夏林吼道：

“......立刻，马上。”

“把刀放下。”

“告诉我——！”

“唉，看来你的脑子还有点不怎么清醒。”

夏林叹了口气。

而看到这一幕，密特拉的当即恼羞成怒的，重新驱使起了【强夺】和【盟约】，白金色的光辉再度在救世神刀上亮起。

只不过还不等祂出口威胁，就忽然见到眼前一花，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好似挨了一记重锤般嗡嗡作响，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在【无限时间的神殿】的无边沙漠中，犁出了一条十数里长的痕迹，溅起两道漫天沙尘，最终栽在了白沙当中，彻底不省人事。

另外一边，夏林心平气和的地放下了拳头，不再理会挨了自己一记五十万匹力量的拳头，彻底昏迷不醒的密特拉，并准备待这货醒过来之后，视情况而定要不要选择在人格修正拳上加量，免得一不小心把祂给打死了。

接着，环视了一眼这个空间，最后抬起了头，看向了正上方遍布着繁星，以及一颗地球之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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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眼睛与光源（四千二）

冰冷，抖动。

在黑暗中，密特拉的意识缓缓凝聚，最终在醒过来的一瞬间，祂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地面跳了起来。

然后，祂飞了出去。

用尽全力蹦起来后，密特拉整个人飙射了出去，在力的反作用力之下，将祂原本躺着的一颗报废卫星踹出了原本的轨道，而祂本人则在真空无重力的环境中，飞向了那无边的黑暗。

直到脑中的混淆清醒过来，密特拉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傻事。

随后，连忙调整身形，动用自身的权能和神力，停止住了飞向无边宇宙，避免了与卡兹为伴的结局。

接着，祂转身飞了回去，重新落在了之前躺着的卫星上，迷茫地开始打量起了周围。

很快，密特拉就意识到了，自己正身处宇宙当中。

但对于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密特拉没有半点头绪，在记忆发生断片的最后一刻，祂只记得自己在恼怒和暴虐的情绪驱使下，朝着不速之客发起了攻击。

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密特拉完全没有了印象。

不过很显然，祂应该是没能占便宜，否则意识就不会中断，记忆也不会断片。

想到这一点，密特拉连忙开始检查起了自身，等到发现【强夺】和【盟约】都没有丢失，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跟着，祂便发现自己与【无限时间的神殿】失去了联系，那个由自己与祖尔宛的神力共同创造出来的特殊空间，仿佛已经彻底消失了一样，完全没有响应祂的呼唤。

密特拉的表情一变，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那座宫殿、那个庭院，还有那片无边无际的白沙大地，在祖尔宛消失之后，已经成为了这位陪伴了自己无数个岁月的‘友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如今疑似被人夺走，让密特拉难以忍受，那种失去了便再也回不来的事实，让祂不禁回忆起了破碎的记忆中，眼睁睁目睹文明沉沦的无力。

甚至，更加有过之。

毕竟，在文明沉沦走向末日的时候，祂还能与文明一起殉葬，最后坠入了一场持续了数千年，自己作为‘神’的幻梦，而后在这场大梦中，弥补自己的遗憾。

但眼下，梦醒之后，人性和记忆的回归，本就让祂陷入悲恸，被迫手刃‘友人’更是令祂万念俱灰，若非被告知了昔日的仇人还可能活着，还有着旧日的仇恨作为支撑，密特拉觉得自己可能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不过就与无法放弃仇恨一样，作为‘友人’遗留痕迹的【无限时间的神殿】，密特拉也无法撒手。

于是，在理顺清楚了脑中的混乱思绪后，密特拉便欲离开，打算先找着返回【无限时间的神殿】的办法，将‘友人’最后的遗产重新夺回来。

然而，密特拉还没有抬脚，就听闻自己的身后，冷不防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道友请留步。”

密特拉瞬间打了个激灵。

紧接着，祂当即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身处真空当中，按理说没有空气作为媒介传播，应该不可能听到声音才对。

密特拉立即转身回头，只见在自己脚下的这颗卫星上，此时还有另外有一人存在。

那是一个身上穿着黑色的风衣，留在灰色的单马尾，头顶上还有一撮非常显眼的呆毛，有着一双暗金色美瞳的......嗯，呆毛？！

“你是谁？”

密特拉警觉了起来，但在真空环境下，祂也没法正常的开口说话，只好用权能和神力，模拟出了一段信号，发送了出去。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畜无害的西斯。”

灰发金眸的呆毛开口说道，但在她，或者他，开口之后，密特拉脸色一凝。

祂再一次听到了声音，就在这片真空环境中，眼前之人能够毫无阻碍地用声音与自己交流，完全无视了没有空气媒介的这个规律。

似乎是察觉到了密特拉的疑惑，但却弄错了祂的想法，灰发金眸的呆毛指着自己，郑重地重申道：

“我真的是西斯（Sith）......达斯（Darth）·埃克斯（X）·艾特（ al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