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323章

要知道在她的固有认知中，即便是守护巨龙中最有魔法天赋的蓝龙，也不可能同时操控如此多种类的能量，大部分仅仅是对奥术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丰富的知识，以及大胆的尝试。知道吗？在我看来，艾泽拉斯是一个得天独厚的世界。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能感受到充沛无比的魔法能量，而这些能量会随着饮食、运动、呼吸、生长，一点一点渗入体内每一个细胞，甚至是灵魂。可遗憾的是，由于某些狭隘的观念作祟，包括暗夜精灵在内的大部分种族高层错误把魔法视作招来恶魔和灾祸的根源。”

说到这，张诚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充满讽刺的表情。

在他的眼里，上古之战结束后，不管是德鲁伊的领袖玛法里奥·怒风，还是暗夜精灵的宗教领袖泰兰德·风语，实际上都干了一件最愚蠢不过的事情，那就是无视上层精灵经过多年以来辛苦创建的奥术体系，毫不犹豫流放了所有奥术施法者和研究人员，直接导致高等精灵王国的诞生。

这种做法，基本就相当于一刀切，不分好坏一股脑将燃烧军团入侵的黑锅扣在奥术能量身上。

当然，也可能是这两位领袖故意而为，也许是出于对上层精灵垄断权利和资源的憎恨，也许是出于政治考虑。

毕竟玛法里奥最开始可是标准的草根，德鲁伊教派当时也只是在一些下层民众里流传，而真正位于统治阶层的则是以艾萨拉为首的上层精灵，所以上位后自然要把那些骑在自己脑袋上作威作福的敌人统统赶走，不然日后说不定会威胁到自身地位，就好像任何一个新政权通过军事政变上台后，第一件事做的不是恢复社会稳定，而是先要掀起一场大清洗，将原有旧政权的支持者统统赶出国家权利中心。

至于政治考虑，八成是为了平息下层民众的愤怒，防止出现暗夜精灵之间爆发内战。

要知道上层精灵虽然遭受重创，可并仍旧保留了完整的魔法体系与大量熟练施法者。当时底层民众则因为燃烧军团的入侵损失惨重，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引来燃烧军团恶魔的上层精灵身上，双方的矛盾简直如同干柴烈火，只要一丁点火星便能引发惨烈的流血冲突。

作为一个拥抱黑暗的人，张诚从不介意站在最坏的角度去思考别人的内心，尤其是最黑暗、最肮脏、最能让人性变得扭曲的政治。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从根源上铲除了奥术体系之后，德鲁伊教派迅猛发展，短短几百年的功夫就从几乎“不为人所知”，变成了暗夜精灵内部最大的两股势力。

因为大多数拥有施法天赋的精灵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所谓“自然的馈赠”，像吸毒一样整日沉醉与翡翠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除此之外，其他像是人类、兽人、矮人等等，也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有的禁止了跟死亡有关的通灵魔法研究，还有的禁止研究术士的邪能与暗影……

总之，整个艾泽拉斯根本找不出几个能够站在相对客观立场上，去看待不同属性能量的人，反倒是人为给其加上正义、中立、邪恶的标签。

“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克罗米不耐烦的摇晃着脑袋。

虽然在众多守护巨龙中，她的体型已经不小了，可与超过百米的黑色巨龙比起来，最多只能算是个萝莉龙，每次对话的时候都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所以脾气也就变得暴躁起来。

“我想要表达的是，你没必要死守着青铜龙那些古板的规矩。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向你发出的邀请吗？它现在仍旧有效！另外，我有必要提醒你，时间并非像你们认为的那样，是一条不间断的线，亦或是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恰恰相反，它更接近于一条线，一条贯穿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线，而你们青铜龙仅仅是获得了一部分平行世界时间的管理权限，看到的过去和未来也仅仅是无数个平行宇宙中艾泽拉斯的一部分。”张诚意味深长说出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我所监管的时间线并不是一个世界，而是由无数个平行世界串联起来的？”克罗米瞳孔骤然收缩。

张诚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举个例子，还记得你在时光之穴中的所作所为吗？如果进入的真是一条连贯的时间线，那么现在的部落大酋长萨尔，为何不记得那些帮助过他的冒险者？更不用说已经被黑暗泰坦萨格拉斯控制的麦迪文，别告诉我他看不穿你那点可笑的小把戏。亲爱的克罗米，青铜龙获得的根本不是什么掌控时间的力量，而是在一个又一个平行世界中穿梭的力量。你所看到的过去和未来，也仅仅是无数个平行世界产生的可能性。”

“照你这么说，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世界也依旧在按照指定好的轨迹运行？”克罗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惊骇的表情。

“不，不，不，你的理解稍微出了点问题。我说过，宇宙实际并不像肉眼能够观测到的那样，仅仅处在一个三维空间，它还有更加广阔的空间是我们看不到的，尤其是数也数不清的平行空间。你可以理解为，当艾泽拉斯产生一个不可预料的变量，它就会有两个或者多个不同结果的平行世界。所谓的时间，其实就是各种各样不同大小变量产生结果的过程。这个宇宙无限广阔，拥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因此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即使是被毁灭，也全部包括在内。”

说罢，张诚轻轻挥了挥爪子，示意从萨格拉斯之墓赶过来的娜迦们退到一旁，暂时先不要来打搅自己与克罗米之间的谈话。

第0882章 拐带

克罗米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整整十分钟，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仿佛整条龙陷入了时间静止状态。

很显然，她在消化刚才那番在艾泽拉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骇世惊俗”的言论。

要知道受限于眼界、知识和人文环境的天然局限性，绝大部分智慧生命都无法跳出自身文明的天花板。

这根智力无关，仅仅是一种认知上的错位。

不过要是有外人将这个天花板打破，那么其中的聪明人很快就会察觉到，那些以前被他们忽略的常识，亦或是现象。

毋庸置疑，克罗米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或者说是聪明龙。

尽管平日里她经常装傻卖萌，骗那些根本不了解真相的冒险者替自己跑腿、干活，但实际上这条青铜龙却非常聪明，懂得揣摩别人的心理活动并加以利用。

眼见对方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张诚把目光转移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娜迦，主动开口询问道：“怎么样，墓穴挖通了吗？”

“是的，伟大的黑龙，我们付出了一百五十个族人的代价，为您挖通了最后一个坍塌的地方。”达斯琪赶忙上前回答道。

说话的功夫，她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站在原地的青铜龙，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好奇。

在艾泽拉斯，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随着黑龙之王耐萨里奥变成死亡之翼，整个黑龙族群都不可避免的堕落了，再加上当年背叛造成的惨重伤亡，其他四色守护巨龙一旦遭遇黑龙，八成会爆发不死不休的战斗。

但是现在，一条黑龙和一条青铜龙面对面，居然没打起来，简直超出了娜迦固有的认知。

“哦？打通了！很好，我对积怨部族的工作进度非常满意。现在，你和你的手下都自由了。”张诚十分大方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毕竟在他眼中，这些娜迦除了当当苦力，根本没有别的利用价值。

“感谢您的慷慨和仁慈。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吩咐，我就要带着我的族人们离开了。”听到“自由”两个字，达斯琪顿时激动的不能自已。

要知道这些天来，她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一睁眼看到族人被致命的龙息烧成灰烬。

……

目送娜迦们像逃命一样，飞快消失在深海之中，张诚不由得微微翘起嘴角，露出充满玩味的笑容，头也不抬的问：“亲爱的克罗米，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你提出的理论太复杂，我根本无法证实。”青铜龙懊恼的摇了摇头。

“呵呵，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艾泽拉斯，离开青铜龙军团对你的束缚，到另外一个世界去见识一下呢？”张诚继续用魔鬼般的声音诱惑道。

“就像奥妮克希亚那样？”克罗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因为她早就发现，黑龙公主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存在迹象。

张诚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过得舒服极了，不仅拥有难以想象的庞大财富，而且还成为上流社会中的一员，甚至能够影响到那个世界最强大国家的政治。”

“什……什么？你允许她去参与政治！”尽管克罗米眼下是巨龙形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发出了侏儒才有的刺耳尖叫。

“为什么不呢？只要她不随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想着毁灭全世界，我才不在乎她做什么。哦，差点忘了，奥妮克希亚还跟一个人类老头结婚了，不过婚后没过多久，她就成了寡妇。”张诚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我的天啊！跟一条黑龙结婚？你世界的人都是疯子吗？”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克罗米开始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内容。

“为什么不呢？你得承认，奥妮克希亚在变成人类的时候，还是挺漂亮的，充满了一种别样的魅力。啊，抱歉，我差点忘了，你总喜欢变成一个可爱的小侏儒，可能还不太理解成熟女性对于男人的吸引力。”张诚咧开嘴肆无忌惮的开起了玩笑。

毕竟绝大部分守护巨龙，要么变成暗夜精灵，要么变成高等精灵，再不济也变成人类，变成侏儒的这还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该死！你这是在嘲笑我吗？”克罗米明显被激怒了，猛地上前一步大声咆哮，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表明，前往另外一个世界其实并不没有什么大不了。像奥妮克希亚这样的家伙可以适应，性格更加开朗的你没理由适应不了。来吧，加入我们，我保证当失去责任和约束之后，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与自由。”

说着，张诚解除了巨龙形态，慢慢变成人类的模样。

“抛弃责任吗……”克罗米喃喃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动。

但过了几分钟，她有立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如果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无限的可能！因为没有固定的时间线，亦或是正确的历史，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真正的人生和冒险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张诚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我……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可以！我现在要去探索萨格拉斯之墓，在我回来之前，你都还有时间。记住，千万别把我刚才告诉你的事情让其他的青铜龙知道，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察觉到克罗米内心之中还有些挣扎，张诚也不急着催，迈步朝挖掘出来的墓穴入口走去。

虽然他一直对青铜龙的血统非常感兴趣，想要拐带一条回去做做研究，顺便看看能不能生下一些混血的龙蛋，进一步改良混血龙的基因。

由于征服地狱决战过程中，不少幼龙都死在了战场上，他迫切需要重新组建一支数量更多、力量更强大、生长速度更快的巨龙军团。

当然，这些计划是不会让克罗米知道的，起码在拐带成功之前，绝对不会让她知道哪怕一丁点。

可怜的克罗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仍旧怕在原地冥思苦想，到底要不要抛下责任，效仿黑龙公主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享受生活。

第0883章 遗骸

萨格拉斯之墓，原本是远古时期暗夜精灵用来祭祀月神——艾露恩的神殿。

不过后来由于永恒之井爆炸，这座神殿所在的位置被从大陆上撕裂下来，变成了破碎群岛的一部分。

再后来，提瑞斯法议会的守护者，号称历史上最强大的人类法师——麦格娜·艾格文，成功击败侵入艾泽拉斯的黑暗泰坦萨格拉斯，并将其遗留下来的身体封印在神殿底下的最深处。

很显然，她希望这具散发着惊人邪能的尸体，永远沉睡在封印之中，永远也不要苏醒。

但遗憾的是，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只要是强大的力量，就会有源源不断人去追求。

上百年之后，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强大术士古尔丹，找到了这处墓穴，试图获得黑暗泰坦那近乎无穷的力量，结果被里边隐藏的恶魔撕成了碎片。

紧跟着没过多久，伊利丹·怒风又率领手下成功登陆破碎群岛，从墓穴中取走了萨格拉斯之眼，顺便与自己的监狱看守玛维·影歌玩了一场爱恨交织的追逐战。

可以说黑暗泰坦萨格拉斯的遗骸就如同一块巨大的磁铁，源源不断吸引着野心家和渴望力量的凡人前来。

今天，作为以上这些人中的一员，张诚也一路过关斩将，站在这具巨大的躯体旁边。

由于欺诈者暂时还没有撕开屏障，所以遗骸并没有被复活，仅仅是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如同当年被击败的状态如出一辙。

出于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他弯下腰仔细检查了一下灰褐色的金属皮肤，以及皮肤裂缝周围散发出来的惊人绿色邪能，最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果然跟传说中一样，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更接近于一种能量与金属结合而成的机械生命。或者应该换个说法，泰坦们仅仅是把这些身体当做是躯壳，即便是被摧毁，作为精神与意识的本体仍旧可以平安逃脱？”

毕竟除了那些尚未觉醒的星魂，几乎没有任何一个觉醒独立意识的泰坦真正意义上被杀死过。

哪怕是被邪能侵蚀的阿古斯，最终也仅仅只是被净化，重归泰坦万神殿。

没有任何犹豫，确认萨格拉斯的遗骸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后，张诚立刻展开了期待已久的研究。

首先，他需要降低金属身躯内邪能的总量，防止在接下来的解剖过程中引发剧烈爆炸。

其次，他还需要一把足够锋利的解剖刀，至少能划开那些不知名但却异常坚固的金属皮肤、肌肉和骨骼。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在遗骸内寻找泰坦生命最本质的痕迹。

说干就干！

借助至高权柄的帮助，张诚仅仅用了十几个小时，就差不多抽干了萨格拉斯遗骸体内残留的庞大邪能。

不得不说，光从能量等级方面，泰坦绝对是碾压了目前所以已知的所有生命体。

就在他兴致勃勃打算开始解剖内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这些覆盖在身体表面看似不怎么起眼的金属皮肤，实在太坚硬、太有韧性，普通魔法武器根本切不开。

别说切开，就是能在上边留下刻痕的都不多。

“该死！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看着手上断裂成两节的高级附魔匕首，张诚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如果泰坦的身躯那么容易就受到伤害，他们也没资格称之为这个宇宙最强大的物种。

无奈之下，他只好取出那根从自称造物主女人手里拿来的圆柱体，注入大量魔法能量，将其外形转变成一柄锋利的长剑。

这一次，剑尖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接刺了进去，不仅划开由不知名金属构成的皮肤，而且还露出了里面复杂的内部构造。

符文！

能量！

金属骨架！

精致到极点的金属肌肉群和内脏！

甚至神经传导系统，都是一些肉眼无法分辨的光点！

毫无疑问，这绝对不是正常自然进化所能产生的身体构造，而是利用技术创造出来的躯壳。

说不定所谓的泰坦，仅仅是想操纵机甲一样，把自己的意识投影到躯壳内，利用这些躯壳不断在宇宙中游荡，做他们想做的事情。

证据！

老子需要泰坦生命本质的证据！

张诚一边疯狂肢解萨格拉斯遗留下来的躯壳，一边在内心之中嘶吼。

尽管这具躯壳本身所蕴含着价值，就足以让许多人为止疯狂，但对于他来说，只有提升生命本质的东西，才是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

……

就在某人在地下封印最底层浑身沾满蕴含着邪能的绿色血液，陷入半癫狂状态的时候，破碎群岛北方至高岭上，一群来自雷霆崖的牛头人，正在与自己的表亲高岭牛头人联络感情，准备将其拉拢进部落阵营。

不过在这些五大三粗的牛头人中间，有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手持宛如锤子一样巨大法杖的异类。

他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在藏宝海湾为地精财团效力，后来被张诚带走训练了一段时间的卡拉·海角，艾泽拉斯历史上第一位牛头人法师。

虽然回归族群之后，他得到了凯恩·血蹄的亲自接见，并允许其在雷霆崖招募学徒，向同胞传授奥术和魔法技艺。

可对于大多数牛头人来说，战士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然后才是猎人、德鲁伊和萨满祭司。

至于法师……

好吧，看看卡拉·海角那身诡异的装扮，就知道肯定吸引不了外表憨厚内心狂野的牛头人，连小母牛都不例外。

当然，凡是有坏的一面就有好的一面。

作为整个雷霆崖唯一研究奥术与魔法的异类，一旦遇到类似的问题，牛头人们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

这不，大酋长萨尔刚发出召集令，凯恩·血蹄就把他送了过来，加入这场前途未卜的探索队。

“哎，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卡拉·海角挖了挖鼻孔，唉声叹气的摇晃着脑袋。

比起现在这种清苦的生活，他无比怀念以前在藏宝海湾为大财主效力的日子，甚至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站在藏宝海湾最高的地方，举起杯子一边欢呼，一边痛饮烈性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