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20章

话音刚落！

他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掏出一个文件夹，直接塞给门口的克莱夫：“给，警官，这是我委托人张先生的出生证明、驾照、还有保险账户，作为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他有宪法赋予保持沉默的权利。如果你们继续骚扰我的当事人，那么我就会去投诉你们，必要的时候还会把你们送上被告席。”

“什……什么？！”克莱夫惊讶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当然，他惊讶的不是律师充满威胁的语气，而是手上这份详尽的资料。

但凡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几分钟前还是疑似黑户的家伙，居然瞬间有了一整套身份证明，甚至连信用卡消费记录都没断过。

更何况两人前脚刚来，后脚这份资料就被送了过来，明显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

向来多疑的艾琳娜飞快掏出电话，请警局内的同事帮忙核实，短短几分钟过后，对面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所有资料都是真的……

甚至这个所谓“张先生”的母亲就住在纽约大名鼎鼎的上东区，并且还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华裔富商……

一时之间，别说两名警探了，就连张诚本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可是再清楚不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任何亲人，更不存在所谓的合法身份。

很显然，律师手上的身份资料百分之百是伪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连司法系统都查不出任何问题。

毫无疑问，在场每一个人心底都明白这份资料不可能是真的，但警察拿不出证据证明它是假的，律师和张诚更不会主动承认，双方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就在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的时候，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概十几秒左右，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拐角处。

其中为首家伙快步来到克莱夫面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毫不客气地说道：“早上好，警探，我是FBI外勤探员詹森，相信你已经接到过通知，从现在开始，这案子由我们来负责。”

“法克！艾琳娜，我们走。”看清楚对方的证件后，克莱夫低声咒骂了一句，拉起搭档便要离开。

尽管后者有点不甘心，但还是乖乖转身离开了破旧的公寓。

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目送他们走远，自称詹森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嘲弄，随后出人意料的转过身张开双臂，大笑着给了律师一个热情的拥抱：“哈哈哈哈！好久不见，波尔曼，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体重增加的有点快。另外，你们怎么也来了？难道害怕我搞不定那两个警探？”拥抱过后，波尔曼满脸笑意的调侃道。

“不，跟那两个警探没关系，是狼人闹的有点过火了，议会派我们来处理一下。”詹森一边解释，一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张诚。

“哦？议会要有所行动了吗？”波尔曼挑起了眉毛。

詹森轻轻摇了摇头：“行动还谈不上，只是为了防止事态扩大而已。毕竟眼下处于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布鲁克林区领主们之间的争斗。对了，这个年轻人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波尔曼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抱歉，老朋友，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凯瑟琳领主的人，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还是自己去问女士本人吧。”

“欲望女巫凯瑟琳？！”詹森明显吃了一惊。

“呵呵，没错，我劝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凯瑟琳女士是不会放过你的。好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以后找时间在聊。”说罢，波尔曼使了个眼色，不由分说拉着张诚便要往公寓外面走。

不过房间里藏了大量敏感物品的张诚，怎么可能放得下心，赶忙低声说道：“等等！我有点东西需要处理一下，能给我半小时吗？”

“什么东西这么急？不能等回来再处理？”波尔曼微微皱起眉头。

从脸上急切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一点也不喜欢跟詹森待在一起。

“抱歉，恐怕不行，我藏了点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旦被警察发现，恐怕就不是律师能搞定的了。”

虽然张诚也很想跟着对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顺便打听打听关于地下世界究竟是怎么运转的，怎么连大名鼎鼎的联邦调查局都给渗透了。

但他同样也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宝贝有什么是闪失，尤其是各种草药的种子。

“别担心，交给我吧。”波尔曼直接冲旁边一言不发的助手吩咐道：“哈比，守在这里等张先生回来，明白了吗？”

后者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明白！”

眼见有人替自己看门，张诚也就不再坚持，跟律师踩着吱呀作响的地板，很快坐上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向着餐厅方向驶去。

当车子开出小巷进入主干道后，他终于按耐不住，用充满好奇的语气问：“波尔曼先生，你拿出的资料究竟是怎么骗过警方的？还有，那两个联邦调查局探员是谁？”

“哈哈哈哈！”听到一连串的问题，波尔曼立刻得意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解释道：“很简单，那份资料根本就不是伪造的，而是真的，我只不过稍微更换了一下照片，以及某位女士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冒名顶替？！！”张诚瞬间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对！跟您同名同姓的人，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因为受到某次意外事故的波及死掉了。

为了掩盖真相，我修改了所有相关人员的记忆，让他们认为这个人是出了一趟远门。

现在，您刚好可以借用他的身份融入社会。

至于詹森，他是议会的人，负责确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地下世界暴露在公众视线范围之内。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他就是一个杀手，一个清道夫……”

第0055章 地下世界的力量（下）

尽管只有短短两句话，可里边蕴含的信息量却大得惊人。

首先，波尔曼似乎拥有修改别人记忆的能力，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具体如何操作，是不是有什么限制，但光凭这一点已经相当恐怖了。

其次，名为议会的组织势力相当庞大，不仅控制着整个地下世界，还渗透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甚至借助政府机构的力量，来达到掩盖自身存在的目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女巫凯瑟琳似乎在地下世界相当出名，不少人仅仅是听到她的名字，都会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敬畏与恐惧。

很显然，这位全身上下散发着惊人魅力的女性，一点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注视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建筑物，张诚眯起眼睛一言不发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过不由于公寓距离餐厅的距离太近，所以还没等他想出什么结果，车子便慢慢停了下来。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卡尔斯上前两步打开车门，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候道：“上午好，先生。很抱歉，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您已经被餐厅辞退了。因为我可不敢让一名强大的巫师去厨房洗盘子。”

“好吧，看来我得去找一份新的工作了，不是吗？”张诚从车内钻出来，同样开起了玩笑。

作为一名对能量十分敏感的法师，他从对方身上清晰感受到了一种充满诅咒怨恨的邪恶力量，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哈哈哈哈！我喜欢您的幽默感！请跟我来吧，凯瑟琳女士眼下正在洗澡，就由我先来介绍一下地下世界，以及所必须遵守的规则。”说罢，卡尔斯冲波尔曼挥了挥手。

后者二话不说，马上调转车头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在这位墨西哥裔老男人的带领下，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穿过餐厅，来到一间完全没有窗户的封闭房间。

屋子不算大，仅有大概四十平方米左右，墙壁和天花板密密麻麻绘满了各种各样描绘人类欲望的图画，地上还铺着一张昂贵的手工地毯，地毯上边摆放着掉漆的旧桌子，以及两张鲜红色的古董沙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坐！”卡尔斯随手关上厚重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紧跟着他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厚重书籍，擦了擦封面厚厚的灰尘，然后翻开了第一页。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张诚大概扫了一眼，结果发现上边竟然不是英语，而是几乎快要被世界淘汰的拉丁语，确切的说是古拉丁语。

至于内容是什么……

很遗憾，他连一个单词都不认识，更别提读懂了。

卡尔斯无疑察觉到了这一点，笑着解释道：“这是本相当古老的书，里边详细记录了议会诞生前和诞生后的地下世界。因为它的撰写人是一位活了接近八百年的强大巫师，所以采用的是古拉丁语。如果你打算通篇阅读，那么最好找波尔曼从某个会古拉丁语的人身上截取记忆，然后转移到自己身上。今天我只是粗略的讲解一遍，你有个大概印象即可。”

“请开始吧，我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张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期待。

卡尔斯意味深长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开始。关于议会建立前的部分直接略过，那段时期太过于黑暗、血腥，充斥着无序与暴力，但这一切都在一三五四年结束了。

因为在这一年的年底，这本书的作者、伟大的巫师威利·奥古斯塔斯与好友们一起，成功的击杀了黑死病的创造者与散播者——塔曼，并将他一手建立的邪恶教派连根拔起。

为了防止悲剧重演，他主动提出成立一个组织，用来约束所有掌握超自然力量的人，亦或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介于黑死病对于整个欧洲造成的巨大冲击，很多个人和势力纷纷选择加入，而这个组织就是议会的雏形。

经过数百年的演变和扩张，议会现在管辖范围已经覆盖到整个美洲、欧洲、大洋洲和中亚，同时还跟其余地区的本土势力签订了协议，确保地下世界永远不会被普通人发现。

当然，介于扩张太快的关系，眼下的议会其实已经分裂成了几个部分各自为政，我们所在的纽约隶属北美部分，主要包括加拿大、美国和墨西哥。

在这片区域内，设有一个最高议会，由十三个地位平等的议员构成，他们不但拥有强大恐怖的个人实力，而且还管理着辖区内数以百计的领主。

除了最高议会之外，还会在一些比较重要的地区设立次级议会，比如说我们纽约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就有一个。

次级议会通常按行政区域，通过名为战争游戏的规则，选拔出最强、最有能力的人来做议员，协助最高议会处理日常事务。

简单的来解释，次级议会的议员，基本等同于最高议会议员后补，如果前者寿命耗尽，亦或是死于意外，那么便会通过投票来从后者中选拔。

我的主人，欲望女巫凯瑟琳女士，目前就是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位领主，任何居住在辖区内的超自然力量，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她制定的规则，否则便会遭到惩罚和驱逐。”

“议会……领主……听起来还真是蛮有趣的……”张诚翘起嘴角喃喃自语道。

“没办法，要知道议会建立时候，欧洲还处在黑暗的中世纪边缘，所以保留下来了不少中世纪特色的东西，比如说领主这个称呼，再比如说领地内的立法权。”卡尔斯无奈的摊了摊手解释道。

他明显理解所谓“有趣”指的是什么意思。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能告诉我议会的势力怎么样？他们能否做到操控美国政府？”张诚稍微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操控美国政府？谁会去做那么无聊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假如议会认为有必要，完全有能力影响和改变政府的任何一项决策。但一般而言，地下世界是地下世界，普通人的世界是普通人的世界，我们尽可能不去干涉……”

卡尔斯的话还没等说完，一道半透明的灵体突然穿过墙壁，出现在密封的房间内，短短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便凝结成实体。

她不是别人，正是凯瑟琳。

这位女巫无疑刚洗完澡，皮肤表面散发着淡淡的蒸汽，半透明的丝制睡袍下呈现出足以让男人血脉喷张的诱人曲线。

第0056章 两个世界

“怎么样，你们聊到哪了？”凯瑟琳一边笑盈盈的问，一边紧贴着张诚坐了下来。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异性的视线范围之内，自顾自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卡尔斯赶忙鞠了一躬回答道：“女士，我们刚讲到议会的建立和发展。不过张在认知方面存在着某种误区，他把普通人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混淆了。”

“哦？你该不会是觉得，议会暗地里控制了政府吧？”凯瑟琳嘴角微微翘起，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青年，眼神中充满了戏虐。

“为什么不呢？我今天亲眼看到连联邦调查局的探员都是议会的人，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张诚皱着眉头反问道。

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组织，追求的东西不外呼两样，权利和财富。

假如有个组织能够悄无声息控制美国政府，那么它就能从中获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以及号称能毁灭人类文明几百遍的庞大核武器库。

但从眼前这两个人的反应来看，议会似乎压根就没有过这样的计划，甚至类似的念头都不存在。

“噗！哈哈哈哈！”凯瑟琳一个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胸口两个颇具规模的肉团也随之上下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止住笑声，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张诚的下巴，用充满淫荡的口吻解释道：“不，不，不，我可爱的小巫师。

请你记住，普通人的世界对于我们而言毫无意义！

议会控制政府能得到什么好处？

美元吗？

我承认，对于一些生活在地下世界最底层的家伙，美元的确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可对于像我这样的领主来说，基本就跟废纸没多大区别。

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进入世界上任何一家银行的金库，神不知鬼不觉取走成千上万的钞票和金砖，更可以借助波尔曼的能力，通过所谓‘合法手段’继承那些快要死掉有钱人的遗产。

但遗憾的是，在地下世界，稍微有价值一点的东西，都不是用美元进行交易，而是用它……”

说着，女巫从深不可测的事业线中间掏出一枚金色的硬币。

只见这枚硬币正面印着一位老人的侧脸，反面则印着十三颗六角星，中间被钻了一个小孔，由一根黑色的绳子穿起来，当做护身符之类的东西挂在雪白纤细的脖子上。

张诚抚摸着这枚还存在着余温的硬币，很快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一枚金币？你的意思是……地下世界仍然在使用原始的贵重金属充当货币？”

凯瑟琳微微点了点头：“没错！请注意，这可不是一般的贵重金属货币，而是在一个特殊地方铸造出来的魔法金币，我们称其为金第纳尔。每一枚金第纳尔都蕴含着相当程度的魔法能量。它不仅无法被伪造，并且融掉之后还可以用来制作魔法物品。像这样一枚金币，在地下世界轻轻松松就能换到十几万美元，但十几万美元却不一定换得到一枚金币。”

“原来如此……”

听完女巫的解释，张诚终于明白为什么对于地下世界来说，普通人的世界毫无意义。

答案非常简单，议会早在很久以前就把自身所需要的一切牢牢控制住，形成了相对独立的经济、政治和货币体系，再加上人口基数很少，所以没必要为了生存去拼命争抢各种自然资源。

尤其是凯瑟琳这样拥有强大超自然力量的领主，恐怕真正追求的只有力量和地下世界的地位，普通人的世界在她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搞清楚这一点后，张诚终于开始真正理解这个世界，理解羊皮之上提到的所谓“奇幻世界”的真正含义。

就在他刚想要询问魔法金币铸造掌握在谁手里，产量如何的时候，凯瑟琳突然毫无征兆的扑上来，把他整个人压在身下，用鼻尖贴在脸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啊——多么令人陶醉的气息！我真想现在把你这个可口的小点心吃掉！”

卡尔斯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大变，赶忙厉声提醒的道：“女士！请冷静！您的情绪有点失控了！”

话音刚落！

女巫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吃人般的眼神也慢慢恢复正常，离开沙发整理着凌乱不堪的浴袍，语气冰冷地说道：“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先到此为止吧。卡尔斯，带他去注册身份。”

“明白！张，跟我来吧，女士需要单独待一会儿。”卡尔斯二话不说，拽起张诚就往外走。

离开房间的时候，他还不忘用力把门关紧，尽管前后才短短不到一分钟，可额头上却已经布满了汗珠。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似乎……似乎感受到了魔力的流失？”张诚紧锁着眉头质问道。

尽管仅有短短一瞬间，可他还是在女巫吸气的刹那，察觉到有种神秘的力量从自己体内抽走了一点魔力。

要知道自从回来之后，他就不能再从自然界中汲取魔法能量回复自身魔力，因此哪怕流失一点点也能清洗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