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诡异? 第43章

作者:弥夜

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又不是小说。

……

真田朝阳抱着手稿与阳乃走回中庭,登山部的众人还在嬉戏打闹。

不过准确的说,是晴子和彩河美纪与山口航平打闹,肌肉男在一旁想要掺和进去却又进不去,郁闷的只能坐在走廊上喝水,而肥宅……他半点也不避讳别人的眼光,捧着一本刻晴杂志看得津津有味,偶尔发出夸张的喘息。

看得真田朝阳也想过去旁观,不过不要误会,他只是想批判肥宅大庭广众之下搞颜色伤风败俗,对杂志里的老师一点兴趣也没有。

唯独只有看阳乃眼神不对劲,被称为上武君的人不见了踪影。

见到真田朝阳与阳乃过来,登山部的众人不管是打闹的,喝水的,还是看杂志的动作都停下了,拘谨尴尬的空气让场面沉默下来。

真田朝阳扫视了一眼,道;“你们还有一个同伴去哪了?”

晴子怀抱双臂,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上武君?可能是去厕所了吧?”

阳乃出声道;“你确定?”

晴子冷哼一声,看起来很想怼人,但还是;“谁知道啊!那个猥琐男说不定是去找巫女的房间,去,去……”

后面半句话她说不出来,涨红了脸,真田朝阳出声接过话题;“他有前科?”

一旁的彩河美纪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不是监管员吗?怎么会连我们的背景都不知道?”

真田朝阳心道我只查了你们全他妈的是殖民侵略军的直系后代,哪管你们做了什么?还有监管员是什么鬼?

阳乃说道;“我们也只是收钱办事,对于你们一无所知。”

彩河美纪刚起的疑心顿时就消散了,于是就说道;“上武君在国中的时候,就曾经在没有人的厕所里,对他班上的女生动手动脚。”

“听说他在高中的时候手脚也不干净,但是都没有受害者站出来举报他,后来上了大学后,还屡教不改,对一位女同学纠缠不休……”

阳乃好奇道;“你怎么这么了解那个叫上武君的人?”

山口航平苦笑道;“他好歹也是我们爷爷战友的孙子,都是一个小区里长大的,有什么传闻,在小区里面没几天就知道了。”

行吧,合着你们是日本版本的大院子弟?

真田朝阳拿出手机,翻盖想要看一下时间,眼神突的一凝,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脸,说道;“明天七点起床洗漱攀登唐红山,在那之前可以自由活动。”

说完之后,真田朝阳转身离开,阳乃也跟了上去。

晴子愤愤不平的踢开脚下的石块,恶声道;“什么嘛,神气什么。”

真田朝阳没有理会身后登山部等人的谈话,他现在只觉得他们吵。

“朝阳,等一下,你……”

真田朝阳停下脚步回头,驻在原地凝视阳乃的双眸。

阳乃跟着停下,有些怯怯的看着她的青梅竹马。

他看着那双眼眸,平淡的道;“它们来了。”

第五十二章;民间传说隐藏的残酷

它们来了。

阳乃脸色苍白,转头四顾。

“那个高个子的家伙是不是就是被——”

“吃了”两个字还没有出口,真田朝阳摇了摇头。

他走到旁边的楼梯上楼,腐朽的阶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你看下你的手机。”

阳乃闻言掏出手机,看到信号栏上显示的无信号,脸色一变。

“它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真田朝阳走到二楼的走廊,阳乃距离他也只有半步之遥,头也没回的说道;“它们会用适当的意外,让信号基站报废,同时将我们过河的桥给推到激流里。”

他心中有点惆怅。

早知道蛇怪也会玩密室,他就不该离队。

现在好了,白白浪费了一个定时炸弹。

一想到一枚炸弹还没引爆就被丢进了水里,真田朝阳的内心就有点隐隐作痛。

那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一枚都比他的上他家店里大半年流水的定时炸弹,就这么浪费了!

阳乃的脸色没有变得更苍白,呼吸变得急促。

来时的沿途场景在她的脑海里自动转化成地图。

唐红山的地势结构很像是“个”的伞盖形状,越谷府邸就处于唐红山的两面包夹之中,被延伸出来的左右地势联合掐住,是很典型的口袋阵地形。

想要离开越谷府邸,那就只能通过“个”字的那一“丨”的山间小路离开,因为两侧包夹府邸的都是光滑的绝壁,就是徒手攀岩的达人也无计可施。

那条小路上的独木桥一断,再加上信号基站被破坏,整个越谷府邸就成了经典的暴雪山庄。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离开,那就是翻过身后的唐红山,再绕到之前两人晚下车后爬的那座拜泉山,重新回到还在运营的铁道线。

可是要在一群蛇怪的窥伺下,连续翻过两座山回归人类社会……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学姐,别担心,别害怕,有我在呢。”

真田朝阳拉开旁边的拉门,发现里面积攒的灰尘比预想中的要少,回头对阳乃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才上山,不着急。”

不等阳乃反应,他自己先进去靠墙坐下,认真的翻阅征十郎亲笔写下的手稿。

不得不说的是,不管征十郎是个怎样的人,抱着什么目的来到越谷村,在这里做了什么,他写的字是真的好看。

真田朝阳感觉他退役之后,就靠这一手字也能开个专门教达官贵人写字的写字班养家糊口,生活水准至少都得上中产,要是遇到贵人挤入上流社会也犹未可知。

因为是半个世纪前,二战结束三战开战前的手稿,手稿上的字都是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的顺序来,让人看了很不习惯,好在那时已经用上标点符号,不至于让真田朝阳还得费尽心神去断句。

他看得很快,那些只是讲民俗和记录越谷村村民日常生活的地方一眼扫过,只在那些与“清大人”相关的地方会多花点心神留意。

看过的手稿被他随手丢到一旁,阳乃接过接着看,查缺补漏。

“阳乃,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阳乃扭头看到真田朝阳手上拿着一张发脆的手稿,脖子像是定格了东也不敢动。

咽了口唾沫,她干笑一声;“先来坏消息吧。”

“要对付你的那个‘清’大人的底细,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真田朝阳将手稿递给阳乃,说道;“关于那些蛇怪的首领,清大人只是误传,她的真名,是清姬。”

在日语中‘姬’是公主的意思,如果要称呼某些地位尊贵,还没有出嫁的女性,也可以称之为‘姬’。

若是在失传了后面‘姬’的称号,只是知道对方是个尊贵的人,那么改称中性且万能的‘大人’也是可以的。

阳乃失声道;“出自鸟山石燕《今昔物语》道成寺钟故事的清姬?”

真田朝阳点了下头,道;“就是那个日本古早病娇的代表人物之一。”

阳乃干涩的补充说明;“《今昔物语》中说她是在熊野留宿两位苦行僧,并爱慕上了其中的年轻僧人安珍。安珍心幕佛法拒绝了她,可是清姬依旧纠缠不休。”

“苦恼的安珍便哄骗她,说等他去了道成寺后就会还俗来娶她。可是他其实是抱着一去不归的念头,安珍觉得从熊野到道成寺的路途遥远艰辛,连他这个苦行僧人都有些吃不消,一个弱女子肯定无法来到寺里找他。在时间的抚慰下,清姬很快就会忘了他,另寻新欢。”

“清姬发觉安珍骗了她,于是便跋山涉水来到道成寺,此时的她已经因为路途遥远吃的苦而化作可怕的妖怪,妙曼的身躯化作蛇的躯壳,艳丽的姿容也变得丑陋。”

“被吓坏的安珍寻求寺庙里长辈的帮助。但是清姬太强大了,寺庙里的高僧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安珍扣在寺院的大钟之下以此庇护他。清姬对于扣在钟下的安珍无可奈何,知道得不到爱人的她引燃了自己,化作熊熊的烈焰将自己与安珍一起烧死了。”

真田朝阳哂笑一声,眼中满是讥刺。

“如果这个故事是原版的话,那就不会找上你了。”

阳乃愣了一下;“原版?”

“对大庭广众而言,津津乐道的还是诡异瑟琴的故事,若是能再增加点恐怖元素,那就更加喜闻乐见,甚嚣尘上,尤其是在以前精神文明建设匮乏的年代,更是如此。”

“因此那时的剧本家们,肯定会一边用手动脑,一边往剧本里添加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元素,将最初版本的道成寺钟的虐心元素一个不剩的全部删去。”

“而据我所知,《今昔物语》的作者写这本书的目的也就是图一乐,最后的完成版道成寺钟,在当时一定大受欢迎吧——直到遭到江户政府的扫黄严打才被和谐得成为我们现在看到的版本。”

阳乃追问道;“那没有删去虐心元素的原版故事呢?”

真田朝阳深深的看阳乃一眼,拿出保温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喝了半杯。

他凝视着杯中的清水,将被金钱与欲望重新包装的传说,如同剥笋一样层层剥开,露出残酷的内核。

“真正的道成寺钟的传说,或许远比你想象的更加让人作呕。”

“在一个暴风雪之夜,好心的女子收留了即将冻死的苦行僧。那两个苦行僧不仅没有感恩,反而觊觎善心女子的美貌,qinfan了她,这场卑劣的让人发指的恶行持续到暴风雪停息才结束。”

“雪停之后,那两个畜生提上裤带一走了之,只留下不幸的女子忍受村民的风言风语,最后被赶出了村庄。”

“无处可去的她一路苦寻当初那两个僧人的踪迹,至少和其中一个人成婚的话,就算名声不好听,也能有个依靠不至于死在那个残酷的世道。”

“所谓的容貌变丑,可能是因为感染了与性有关联的疾病,也可能是怀孕带来的激素紊乱,再加上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颜值大幅度降低是很正常的现象。”

“但是在她千辛万苦来到寺庙之后,那个僧人却将找上门的女子杀死了。”

“这样的遭遇与结果,让那个女子怎么可能心里不生怨恨?于是化作了妖怪,将把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给杀了。”

阳乃微微闭上眼睛,似乎能看见衣衫不整的女子的哭喊求救,僧人充满欲望的脸,以及最后女子化为妖鬼时的怨毒。

原版的故事果然肮脏的令人作呕。

“所以我们现在所在的越谷府邸,是建立在道成寺的废墟上?”

真田朝阳继续翻阅剩下的手稿,闻言否决道;“你陷入知见障了,清姬不是代表那个故事中的女子化作的妖怪,而是一类妖怪,遇到类似遭遇成为妖怪的,都可以称之为清姬。”

“我们所遇见的蛇怪,也是清姬这个种群中的一员。”

阳乃想到之前看到的蛇怪,它们虽然丑陋,但或多或少都有些人类的既视感。

尤其是上次将他们逼入绝境的妖冶蛇怪,更是有着蛊惑人心的魅惑。

那些怪物,居然是清姬……

阳乃深深呼吸了几口,还是被这个震撼的信息压得喘不过气来。

“学姐,那些怪物就算活了几百年,也怕爆炸,碎片,冲击波和毒气,想想我是怎么杀死第一头蛇怪的——清姬这个名字,还是给那个每天给你发邮件的家伙吧。”

阳乃只能苦笑。

他们要面对的是传说中的妖怪。

毒气,火焰和爆炸,能对她有效吗?

“不听好消息了?”

阳乃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去洗下手,回来的时候再听吧。”

摘花、洗手、补妆等都是女孩子说去卫生间的说法,真田朝阳也没有多想。

在阳乃拉开拉门离开的时候,真田朝阳的右眼发出一阵阵的疼痛。

他捂住右眼,如蛇一样的竖瞳中,出现了蠕动的身躯的长条身影。

真田朝阳等阳乃走远,听不到脚步声后,拉开登山包,拿了点东西放进口袋,拉开拉门,与阳乃相反的方向离去。

……

阳乃下楼之后,顺着之前穿过的记忆,来到宅院旁边一个小屋子。

乡下的茅厕多是旱厕,而半个世纪前的越谷府邸也不能免俗。

阳乃只是靠近过去看了一眼,恶劣肮脏的环境就击垮了她进去解决生理需求的勇气。

她踌躇少许,从一处老化坍塌的院墙出去,也没有走太远,来到一株老树的背面,正要解开腰带。

“我,我知道——”

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在阳乃身后出现,她转后后退,后背撞到树干上。

阳乃看到身后的树干后,走出一个人,是那个被称为上武君的高个男。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还记得那些登山部的成员对这个家伙的厌恶,以及这个人的诸多恶劣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