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想碎片
毕竟，哪怕降魔大圣身体有所不适时，帝君都会为其开出一剂汤药，而不是喂他吃颗什么神奇的金丹。
仙人自己都不吃的东西要说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所以虽然据说上古年间有人服食过仙家的丹药，但是这个年代，大家宁可求一道驱邪镇宅的符箓，也未曾想过吃什么万文集舍故事里能令人长命百岁的金丹。
很明显，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如天。翻译过来也很简单，死因：自尽。
当然，这些金丹，如今除了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旁人也从未得见，更别提炫一颗尝尝了。
这项神通搞得如此神秘，导致哪怕姜岩也很好奇，这些各种颜色的铁球子，到底有什么资格与完全踩在禁忌领域，哪怕仙人也要进行掩饰的其他两项不传之秘相提并论。
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不久前刚刚传授过姜岩符箓之术的人形仙鹤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师侄。
多好的孩子啊，既敏锐好学，又尊师重道，最重要的是，年纪轻轻就有心上人了。
可惜，别人家的。
对比一下自己家不开窍的实心小棉袄，留云借风真君甚至连习惯性的“甘雨这孩子啊......”都兴趣欠奉，展开洞府的防护结界后，便傲然说道：
“也许你曾听过，丹鼎之术既不能战斗，也对实力修行无益，甚至有可能不愿来学。”
“不过本仙要告诉你，符箓之术与外景之术，说到底只是对于凡人的不传之秘。但丹鼎之术修至大成的金丹之术，除本仙之外，尚未有第二人修至大成。”
“更何况，如若不是此次浩劫非比寻常，帝君有命，万法留痕，以备后人之需。哪怕是你，在本仙陨落之前也没资格学习这门神通。”
“如此，你还不愿意学习吗？”
这种态度，一下给姜岩给震惊了，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我是帝君徒孙啊，嫡系啊，这都没资格学？
不过看对方官子卖得这么足，姜岩自然不会扫兴，立刻拱手道：
“愿学！愿学！”
看到姜岩的态度恭敬了起来，留云借风真君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手丢给了姜岩一块石头。
“这块小石头，名曰「翠珏岩」，其中富含元素力，我等仙众或是神之眼拥有者，可以引导其为己用。但如果没有「神之眼」的人和它长时间接触，轻则身体抱恙，重则性格大变，重病不起。”
姜岩把玩着这块石头，感受着其中的力量辐射，轻轻的点了点头。
据说尘歌壶里也用到了这块石头，阿圆在斯坦利暂居里面的时候还特意提醒自己，不要让普通凡人经年常住，所以留云借风真君的这个说法，他也曾听说过。
“其实这也是提瓦特整个世界的一个缩影，有形之物总是无比的脆弱，总会轻易的被各种力量所侵染。”
说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样，现在自己也不用特意交代这些禁忌中的禁忌了。
这些东西，本不该是下一辈现在就要承担的。
“丹鼎之术最早要上溯到葬火之年，王座空悬，权柄如雨般散落人间，诞生了无数新的魔神。”
“而这些魔神纷纷将力量与权柄浸染于大地与生灵，划定自己的领地，并谋求夺取尘世的王座。”
“普通的生灵哪里承受得了这等力量？转瞬之间，世间便生灵涂炭，天地倾覆，江河倒转，你们所闻的魔神战争之惨烈，比起当年完全不值一提。”
哪怕见惯了大场面的姜岩，也被流云借风真君所描述的景象给搞麻了。
魔神全力施展力量，哪有几个生灵能承受得了？除了少数有资格成为祭司或眷属的生灵，怕是一个也活不下来，甚至所处地区的环境，也会转眼间被天地之威所彻底转变。
“面对这种情况，帝君用丹鼎之术，使血肉融合神通之力，赐予凡人强化与改造自身，虽说依旧有众多凡人的根骨难以承受如此仙缘，但在残酷的战争下，无论是凡人亦或是神明，都没得选择。”
留云借风真君一脸沉痛的继续爆着猛料，这些东西本可以为尊者讳，但是即将要传授这门神通，这门神通所承载的与背负的，总得提前告知这位师侄。
大范围改造人大战元素力器官移植，早年的魔神战争，这么疯狂的吗？
对于最早期的魔神战争，其实璃月的典籍里一直语焉不详，不过只听帝君说泰山府里的人祭之火终日不绝，就知道那年头璃月的战局远远不是“艰难”两字可以形容的。
毕竟大家都在用地图炮对轰，无论输赢，子民肯定要死个七七八八，想要护得浮世一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好，随着战局好转，彼时的丹鼎之术便转为了与凡铁相融合，造就了一批千岩武器等神兵利刃，通过力量的辐射，缓慢的赐予凡人超越之力。”
“虽然这种兵器依旧如同「翠珏岩」一般，会带来种种负面影响，不过当使用者为精挑细选的千岩团之时，总要比之前要好很多了。”
拿高辐射武器大战，已经算是忆苦思甜了吗？姜岩对于这种恐怖的历史，也只有一脸庆幸，自己没活在那个年代的份。
难怪后续那些巨大的长枪都没人拿得动了，又不搞人体改造，又不搞辐射变异，哪来的满地璃月队长和璃月千岩侠？
而留云借风真君说到这里，又将一小块陨铁与一小块岩脊递给了姜岩：
“而后，灾厄来临，众多武器与魔神封印均遭不同程度的腐化，哪怕以帝君之威能也无法避免。”
姜岩仔细探查发现，原本蕴含帝君神力的陨铁与岩脊，如今已经变得漆黑，如果这种力量作用在孤云阁之上，怕是乐子就大去了。
“于是帝君以无上金丹神通，模拟混沌初开、清浊不分、天地一体的状态，重新固化了结界，终于让璃月免于倾覆。”
说到这里，流云借风真君突然得意了起来：
“但是这门神通，仙众修行之下，却只有本仙略有所成，可笑那几个家伙，自持天资过人......”这位很会聊天真君眉飞色舞的说嗨了之后，才想起来在弟子面前诋毁他师父不太好，咳嗽了一声，话锋一转说道：
“如今，灾厄即将再临，无数深渊裂口与魔神封印即将再度面临腐化之危，危机时刻，无论是帝君或是本仙，都未必有瑕分身，这才有了这门神通的再授，你应庆幸才对。”
不被会深渊腐蚀的“金丹”？这是什么？
混沌初开、清浊不分、天地一体的状态？这又是什么？提瓦特不是被原初之人改造出来的吗？
姜岩完全不理解，到底什么东西，尘世之中什么可以抵御深渊的不断腐蚀，不过怎么想，能够让帝君与留云借风真君如此慎重传授的，来头绝对小不了，不学才是傻子。
“请真君示下”姜岩双手抱拳施礼，充分的满足了留云借风真君的自尊心。
削月筑阳这个家伙，成天吹他的弟子，如今得了我的真传，我也有一半了，看他还怎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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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姜岩就被突然兴致勃勃的留云借风真君引到了一个鼎面前。
鼎的形状与之前那个烹饪神机颇为类似，不过区别之处是鼎底部刻绘着三月纹章，鼎的四周则用符箓阴文铭刻着“地”，“火”，“风”，“水”。
这.....姜岩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只见留云借风真君将几块兽肉，几块金属，一些摩拉，与几块黄玉，与一小块铅块放入了丹鼎之中，手捏法诀，无源的火焰立刻在鼎的底部升起。
很快，在姜岩的感知中，兽肉很快化为了灰烬，包裹住了熔化的金属，摩拉，与铅块。
“敕！”随着留云借风真君一句口诀，在灰烬中，锭中的所有东西便统统化作了一颗灰蒙蒙的铅丹。
“这就是最早年间，予以拥有资质的强大武者服用的铅丹，铅毒会引领着岩元素力与仙力，在武者四肢五骸流转与沉积，日后清除铅毒后，便实现了最基础的筑基。”留云借风真君介绍道。
“不过无论是不易清除的铅毒，还是无法进入流转的淤积元素力，都很容易造成身体的隐患，如今此法早已废弃，参考一下即可。”
看到这里，姜岩终于憋不住了，提问道：
“敢问真君，此法与古代炼金术有何区别？”
留云借风真君听到这个问题，想了想后，不屑的回答道：
“那群只知道炼化物质的肤浅之辈，哪里能与炼化天地的丹鼎之道相提并论？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舍道而求器，实在是舍本逐末。”
姜岩对于留云借风真君的口气惊呆了，古代炼金术你都看不上？丹鼎之术到底有多猛？
不过，只听留云借风真君说完这句话后，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在群玉阁施展炼金术那个与你相熟的金发造物本身，与金丹之道颇有殊途同归之意，如果哪天你见到他的创造者，记得请来与本仙交流一番。”
姜岩这才释然，果然，这所谓的丹鼎之道，与古代炼金术应该是同源，与创世之法是分不开的，只不过一个专注于物质炼化，一个是能量的赋予与转化，方向不一样而已。
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大力推广的好，毕竟莱恩多特有一个都嫌太多了。
于是姜岩委婉的把那位莱恩多特怕是早就上了诸国的黑名单，来璃月肯定要被打死这件事告知了留云借风真君。
“果然，无视力量只专注于位格，走弯路也是早晚的事，可惜了......你身上的力量亦颇为繁杂，务必记得引以为戒，莫让削月筑阳那个家伙失望！”留云借风真君叹了口气，显然对于一个有资格与她交流的强者走了歪路非常遗憾，顺便拿她的例子教育了一下姜岩。
对于这位真君想到哪说到哪的聊天技巧，姜岩早已习惯了，毕竟人家号称“无法无为逍遥仙”，指望她跟自己师父一样靠谱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在人家门下学艺，自然没资格挑三拣四。于是姜岩只好拱手称是，表示一身月光的自己绝不会走弯路，力量属性根红苗正得不能再正了，才让留云借风真君满意，继续开始她的课程：
“既然你对地底王国的炼金术有所涉猎，倒也省了本仙几分力气，对方的法门，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你就先尝试按照本仙的配方与法门，炼造一丸铅丹吧。”说罢，便拿出了一张极为古朴的卷轴，详细记载了各材料的配比与力量注入的时机与法门。
显然，比起阿贝多的生物炼金，丹鼎之术明显更重视力量的承载。
阿贝多教授姜岩的炼金术里，可没有直接注入力量的环节，只会把用有元素力的材料当作配方的一部分，更不会把铅直接塞进配方里宁可再之后解毒，只为力量能够更好的融入。
当然，也没有立竿见影获得力量的神效就是了，顶多做成一剂效果缓释的元素力大补剂，让肉体逐渐适应元素力。
不过既然是同源的技法，理解——分解——重构这种最基本的东西，总不会有错误，物质方面用炼金术一体成型，等到输入力量时再按照法门输入力量不就得了？
姜岩轻车熟路的利用炼金术学习时的技巧与心得，很快便用卷轴中的技巧，制造出了一枚颜色与留云借风真君制作那一枚别无二致的铅丹。
“还不错，比甘雨那孩子有天资多了......不过下一个要炼制的，就没这么简单了。”
留云借风真君并没有在意姜岩借用其他技巧，因为她本身就是最喜欢借鉴与钻研其他体系的仙人。
面对姜岩的炼金术根底，她非常高兴的清空了炉鼎，重新投入了朱砂，精铁，大量黄玉与摩拉。
这一次，流云借风真君的炼制速度快了很多，省略了很多上次特意为姜岩特意展示的步骤，转眼间便练成两丸如同水滴一般的汞丹。
“敢问真君，这也能吃？”
姜岩惊讶的问道，如果说铅毒可以慢慢解的话，凡人把这汞丹吃进去，怕是百分之百当场暴毙。
他从配方里没看到什么能把人改造成液态金属人的神奇质料啊，古代璃月人体质就这么猛？
“当然不能，如此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口服？”留云借风真君一边回答，一边右手一张，一把岩造长枪便飞入了手中。
随后，她将一枚汞丹按进了长枪，姜岩眼看着这枚汞丹就这么在岩元素力作用下“融化”进了长枪枪杆之内，长枪很快便产生了岩元素力的脉动。
“这便是昔年用来赐予千岩团有潜质将士的千岩长枪雏形，凭此重嶂共鸣之力，千人偕阵，靖妖闲邪，一往无前。”
留云借风真君说罢，便充满怀念的放下这杆长枪，并将剩下一颗汞丹递给姜岩供其感悟：
“别看此物材料简单，昔年千岩团成军之时，鸣海栖霞与移宵导天那两个家伙最是耐不住性子，三五炉汞丹中，便少不得报废一炉，你使得他的挽山倾，可莫学他的急躁。”流云借风真君说起旧事之时，充满了怀念，大家集体为千人战阵炼制兵器的吵吵闹闹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检视了一下手中通体漆黑色，但却在漆黑中偶尔如水般流淌出银光的汞丹，姜岩便开始认真的探查它的内部。
比起一体成型的铅丹，这枚汞丹所需承载的岩元素力活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毕竟融合进长枪后，是要拿来通过脉动与共鸣结成战阵，同时通过长期的脉动让人体产生共鸣的，如果活性不够，那便与废铁无异。
但是完整的探查过后，姜岩的表情便变得极为古怪。
原因很简单，时过境迁，这玩意早已变成了璃月的最热门研究方向。
自己真正被仙师们青眼有加，正是因为所谓的“全民修仙”，而“全民修仙”的灵感，正是源于千岩军的战阵。
“全民修仙”在璃月如火如荼，各路武馆，教头卷到飞起，无数凡人强者早已从头到尾，把岩元素力如何更好的共鸣，如何更好的启动研究了个遍，哪里还用自己多想？
这门课，我逃定了！
想到这里，姜岩开开心心的放下这颗样品，开始了自己的炼制，并按照璃月无数智慧结晶创造出来的最优方式，为汞丹注入了一颗脉动的种子。
虽然大家研究的是人不是丹，不过那不重要，把丹当作人不就得了？
果然，仙人就算再惊才绝艳，也比不过成千上万想成仙想疯了的天才们的集体智慧，转眼间，姜岩炼制的汞丹活性就已经达到了标准。
这一下，给留云借风真君也整不会了。
不能够啊，自己这位师侄，不，半个弟子，虽说有点天赋，但哪里有一点就透这等天资？
无比迷惑的她，擦了擦自己的水晶眼镜，仿佛上面被人施加了幻象。
重新戴上眼镜后的她，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自己的半个弟子依旧凭借一次演示，便制作出了完美的作品，让她完全不知道后面怎么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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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姜岩并没有打算贪天之功，而是非常痛快了告诉了留云借风真君自己之所以进展如此顺利的缘由。
都是自己师长，何必打肿脸充胖子？等着下一环节的作业要求来个超级加倍？
而留云借风真君听到了合理的理由之后也重新淡定了下来，难得的夸奖到：
“当初帝君令我们将璃月放手给凡人之时，我等尚不理解。现在看来，凡人个体虽然弱小，但惊才绝艳之辈不绝，长此以往，必能独当一面。”
姜岩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位曾经说过“仙家机关,你们凡人能研究出什么?但只要本仙对这老旧弩炮稍加改进,那就是你们难以想象的进化了。”的仙法大师，对于凡人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回旋，看来这套体系实在是不是一般的给力，才能让心高气傲的对方都十分折服。
“很好，既然凡人已经理解到了这等层次，我也可以将真正的金丹之法传授于你了。”
此时的留云借风真君，真正进入了兴奋的状态。
虽然受帝君所命向姜岩传授丹鼎之术，但是说老实话，她对此没什么信心。
毕竟力量可以靠天赋异禀，可以靠奇遇与命运，有无数种弯道超车的方式。
但是智识这种东西，没有那份阅历，没有那份理解，单凭学习与记忆，很难彻底掌握。
事实证明，帝君是总是对的，这个看起来只知道莽上去的半个弟子，在不为人知之时，居然早已积累了难以想象的见识。
看来，大家可以安心的生活，安心的牺牲的日子实在是为期不远了。
于是流云借风真君直接带领着姜岩，来到了她的洞府最深处，一个巨大的金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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