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崩坏，开局挥出无想一刀 第140章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啊,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再加上我的过去的确很神秘,会怀疑我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我这么善解人意,到最后肯定是会原谅大家啦.”

“是么,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听到苏夜的话语,在夜空下显得无比神秘的粉色妖精小姐缓缓转过身来,她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少年,颇为期待地开口道:

“好哦,今天晚上的爱莉希雅小姐可是特别的,无论什么问题和要求,只要你说出口,我都会答应的哦.”

“别再用这种骚扰的语气了!”

苏夜被一如既往魅惑能力超群的爱莉希雅搞了个措手不及,在让自己连忙冷静下来后,才开口问道:

“我想知道,爱莉希雅,你为什么要告诉樱关于铃的事情,这对你应该没有任何好处才对吧.”

“呵呵,白夜你居然是那么浅薄的人么?我看上去像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采取行动的人么?”

“的确,我不觉得你会为了自身利益采取行动.但即便如此,你觉得你的做法对樱有什么好处么?要知道,如果你不把事情告诉她,逐火之蛾完全可以给她编出一个完美的谎言,让她以为自己的妹妹还活着,并在那之前继续与崩坏战斗,直至死亡.那样的话,她将到死都沉浸在自己的妹妹还生活在这世上某处的幻觉里,不会带着愤怒和痛苦,在终焉来临之前就迎来凄惨的陨灭......”

对于苏夜的话语,爱莉希雅一字一句地听到了最后.

最终,她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苏夜,缓缓开口道:

“居然能说得这么详细,白夜,这听上去你简直就像是亲眼目睹了樱的最终结局一样呢.”

“只不过是我的揣测而已.”

“揣测么,就当是揣测好了.”

爱莉希雅的目光从星空缓缓挪动,来到了苏夜的面前.

她叹了口气,似乎是在阻止语言,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

“白夜,你觉得,什么才是人类?”

“你是要跟我探讨哲学么?这种问题我要怎么才能回答你?”

“呃,好吧,那我换个说法.白夜,你觉得,律者和人类之间的差别是什么呢?”

“......”

听到爱莉希雅这突然的发言,苏夜缓缓看向眼前的粉发少女.

突然之间,他觉得对方手中的水晶倒映出了许多与眼前的少女截然不同的身影.

那些身影有着各种各样的形态,却又皆是来自一人的倒映,宛若千人千面的魔神,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九章 爱莉希雅，你是人类？还是律者？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明月高悬.

苏夜和爱莉希雅站在逐火之蛾的夜空之下彼此对视.

“白夜,你觉得,律者和人类之间的差别是什么呢?”说着,粉色妖精的少女任凭微风拂过自己的鬓发,她的脸庞上染着一丝嫣红,在月色中显得并不明显.

“律者和人类之间的差别?”苏夜略显讶然地看着眼前的粉发少女,只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静,仿佛眼前的女性随时都要化作一抹淡粉的浓雾,逸散在夜空之中.

与此同时,对于对方刚刚提出的提问,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思索,仍旧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答.

最终,他只能尽量斟酌着词汇,开口道:

“抱歉,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毕竟,就我个人的经验,律者和人类的差别可能比大多数人想象中还要小.”

“比想象中还要小?白夜你的看法可真有趣,能具体说一说么?”

“律者从人类的个体之中诞生,凭空获得了崩坏的权能,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但这并没有改变祂们的本质,祂们的身躯仍旧是人类的身躯,祂们的心脏仍旧是人类的心脏.如果硬要做出区分,我甚至觉得身上到处都是崩坏改造物质的融合战士都要比律者更不像人类.”

“......”

听到苏夜的话,爱莉希雅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她就这么在月色的倒映下看了苏夜好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见解,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白夜!不过,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语对于融合战士们来说非常的冒犯吗?如果逐火之蛾的大家知道你的说法,可能会直接把你认定为叛徒哦.”

“随便,我不在乎这些.”

苏夜表情平静地说着.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融入到逐火之蛾这个组织之中.

而且现如今,前文明纪元的时间线已经抵达第十二律者诞生的岁月,这意味着终焉随时都会到来.

已经成为逐火英桀之一的苏夜现在只需要默默等待那毁灭的倒计时抵达终点,就可以完成这次的任务.

这也是他会在这里和爱莉希雅聊天的原因.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他会感到忌惮的,那么至今为止都没有暴露真实身份的爱莉希雅无疑是他最难以放松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这个粉色妖精小姐真正的想法会是什么.

而面对苏夜的表情,爱莉希雅则是缓缓抬头看向天空,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出声道:

“白夜啊白夜,你的想法可真是大胆,你居然认为毁灭人类文明的律者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么?”

“事实上正是如此,不是么?”

“嗯,我的确也很想附和你的说法,不过律者到底是与人类存在区别的,而且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

“本质上的区别?”

苏夜露出好奇的神情,他的确想知道,在律者的问题上,爱莉希雅会给出怎么样的见解.

而爱莉希雅则是淡然地开口道:

“那就是感情.白夜,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个世界上诞生的每一个律者,祂们虽然都有着人类的肉体,人类的外貌,人类的表现,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一颗应当属于人类的心么?”

“......”

听到爱莉希雅的话,苏夜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他当然注意到了,甚至于并非现在,早在他穿越回到这个前文明纪元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作为一个现文明穿越回来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洗地感受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在这前文明纪元诞生的每一个律者,祂们的身上都没有感受到任何与感情有关的色彩.

每一个诞生的律者,其自我的人性和崩坏意志赋予的崩坏人格,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面,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一旦个体化为律者,就会迅速成为一具没有独立性,只为了毁灭人类文明而行动的傀儡.

而现文明的律者则截然不同.

相比起前文明世代,现文明的律者一个个表现得几乎和人类没有任何的差别,表现出来的性质却几乎可以说是与人类无异.

无论是遵循为人类而战这个理念的第一律者,还是因为仇恨人类而毁灭人类的第二律者,乃至于完全没有毁灭人类这一想法的第三律者......

现文明的律者在人性的表达上都和真正的人类没有任何的差别,甚至就连毁灭人类这个想法,都是律者的人性所致,与更大层面的崩坏意志毫无关联.

人类的感情主导着律者的所有行动,崩坏意志必须通过各种方式来诱导律者的行动,以此让律者朝着毁灭人类这个目的开始前进.

但是,这种感情对于毁灭世界来说,真的是必要的么?

如果真的是为了毁灭人类文明,那强行给予这些为了毁灭文明而生的律者自我的意识,接近人类的情感,这明显没有任何的意义.

单就以毁灭文明而言,一台毫无感情的文明毁灭机器远比一个有着自我感情,会以自我意识采取行动的‘人类’更具备存在的价值.

有时候,苏夜甚至在怀疑现文明的律者是否真的是为了毁灭人类诞生的存在,否则为什么律者们一个个会如此的具备人性,有着人类的感情......

这明摆着是一种很没有效率的事情.

过去的苏夜认为这只是法则所致,是某种不可知的力量让人类文明诞生出来的律者就是如此行动.

但在回到前文明纪元,见证了这个纪元惨烈的战争后,他自然意识到了问题.

毕竟,前文明纪元的律者,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都没有.

无论是看上去有自我意识的炎之律者,还是表面上还是人类身份的第十二律者,她们其实也都处于一种人性和律者意识分割开来的情况,两边是完全不互通的.

相比起现文明纪元的律者,前文明纪元的律者摆明了更适合毁灭世界,更像是为了毁灭文明而创造出来的‘杀戮兵器’.

当然,在没有第三个对照组的情况下,苏夜到底还是没办法保证这两边哪一种才是正常状态.

说不定,前文明纪元的律者才是出现了某种‘故障’产生的存在,现文明纪元的律者才是正常的也有可能.

但是,若是以正常人的逻辑和常理去思考,怎么想,现文明的律者都像是受到某种影响,从诞生之前就出现故障的劣质版本.

而若是真的如此,那前文明纪元和现文明纪元之间就并非一个正常的传递过程,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现文明纪元的律者们集体‘病变’,成为不受崩坏意志控制的特殊个体.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苏夜的猜测,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证明这一切.

所以,面对直接向自己透露出‘答案’的爱莉希雅,苏夜忍不住询问道:

“爱莉希雅,你说律者们没有感情,你为什么能够保证这一点?炎之律者的时候你虽然不在场,但我可是和华亲手打败了那个律者,当时的律者还和我们进行了一番交流呢,没有感情的存在能够和人类正常交流么?!”

“呵呵,为什么不呢?之前穆大陆创造的那些武装人偶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不也一样能和人类正常交流么?”

“你的意思是,律者的意识都只不过是植入的虚假人格,与武装人偶没什么区别?”

“谁知道呢,但说不定就是如此呢.”

“......但就算这样,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因为律者有没有感情,都不会妨碍祂们摧毁这个世界的行动.”

“是么?但我倒是觉得,如果律者也有感情的话,说不定就会因为这份感情,放弃毁灭这个世界哦.”

“......”

苏夜顿住了.

他看着似笑非笑的爱莉希雅,感觉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从刚刚的谈话中,他隐约注意到了某种关键性的东西.

但在他尝试提出自己的问题之前,爱莉希雅却是主动开口道:

“回到刚刚的话题吧,白夜,你问我为什么要将她妹妹变成律者的事情告诉樱,并且还给我描绘了假如没有说出去的话,会发生的未来是吧?”

“没错.”

“说真的,我的确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更没想到,人类的脆弱已经蔓延到了这个地方,但那真心并非我的本意,这一点无需质疑.”

“你的意思是,你好心办了坏事?”

“呵呵,非常完美的总结.正是如此,即便是无所不能的粉色妖精小姐,也会有粗心的时候,不是么?”

“可你就那么信任樱的妹妹,信任已经成为律者的那孩子还有机会么?或者说,正常情况下,一个变成律者的存在瞬间毁灭一座城市,那才是正常的发展吧?”

“......”

“我可以这么猜测么,樱的妹妹在成为律者之后,之所以没有立刻摧毁这个世界,摧毁剩下的人类文明,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你爱莉希雅的干预.是爱莉希雅你给了那孩子一个看上去存在的虚假希望,也给与了这已经濒临崩溃的人类文明最后一道缓冲......”

“......”

听到苏夜的发言,爱莉希雅陷入了沉默.

一直表现得没心没肺的爱莉希雅在这一刻一边玩弄着手中的紫色水晶,一边将盯着天空的蓝色眼眸看向了苏夜.

眨眼间,苏夜感受到了一抹粉色的光芒从对方的眼中透露出来,仿佛要扭曲他的认知.

不过,这本应该发生的扭曲,在最后关头却是被一抹紫色的电弧给切断了.

“这是什么有趣的魔术表演么,爱莉希雅?”面对采取了某种行动的粉色妖精小姐,苏夜缓缓开口.

“好吧,其实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了,毕竟无论是白夜你的存在本身,还是你无法构造记忆体的事实,都无一不是在证明,你不属于这个时代,甚至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爱莉希雅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这次是我输了,很遗憾.但是我并不想与你战斗,也不想这个时候就将自己的一切全盘托住,所以能请我的好白夜你包容一下我的任性么,爱莉希雅小姐我之后能给你任何的奖励哦?”

“没必要,我只是想要询问一件事.”

“什么事?”

“我眼前的你一直都是你么?爱莉希雅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律者?”

“呵呵,好问题.但这个问题有意义么?”

“没有意义么?”

“当然,毕竟按照我们刚才说的,有感情的律者比没有感情的融合战士更像人类,所以,你觉得我是什么呢?”

“原来如此......”

苏夜没有再说什么,通过这次的交谈,他已经隐约搞明白了很多事情.

至于爱莉希雅的身份......

正如对方所说,无论她究竟是什么,当她拥有感情,并且站在人类这一边时,那她就是一个人类.

作为现文明纪元的一员,苏夜比谁都更能够接受这一点.

而就在两人的交流中止,或者说即将中止之前,三道惊人的警报声突然从整个逐火之蛾的基地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