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屈的鹰
“......”
一时之间,逐火之蛾的基地到处都是这样的谈论声.
不少人甚至因为这过于恐怖的画面,开始发出本能地颤抖.
很显然,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如果在现场的话,究竟能否抵挡得了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之感.
与此同时,逐火之蛾的人们眼下也越发地庆幸将这场战斗地点选择在了一个废弃的岛屿上.
否则的话,这场战斗的余波只怕是任何设施都无法承受的,必然会造成无法形容的波及,造成巨大的破坏.
一些人甚至为此展开担忧,担心未来如果有一个律者出现在城市里与融合战士战斗,战斗的余波恐怕就足以将那座城市彻底撕裂.
当然,这个问题摆明了也没什么好考虑的.
因为在考虑战斗的波及问题之前,如果人类无法阻止律者,那别说一个城市,律者将会摧毁成百上千个城市,乃至将人类文明彻底毁灭.
在这样一个末世里,要想获得胜利,牺牲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
而眼下,就在逐火之蛾基地里的人们陷入震撼的时候,场面突然间发生了变化.
这一刻,众人惊讶地发现,从画面里袭来的那股恐怖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战场中的两人停止了战斗.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非常简单.
仅仅是因为逐火之蛾目前布设在第三训练场周边的所有监控摄像头,在这一瞬间全都失去了作用.
可能是因为战斗的余波,也可能是因为某种外力的干扰.
总而言之,逐火之蛾基地的人们完全丧失了对战斗状况的捕捉.
除了位于现场的爱莉希雅以外,现在根本没有人能够知道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究竟会如何.
“......”
一下子,现场顿时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由于这过于离谱的状况发生,所有人眼下都着实陷入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发自内心的混乱之中.
另一边,在第三训练场内.
苏夜与凯文两人并没有在意区区监控摄像头的损毁.
此时此刻,他们显然都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彼此之间表情严肃,都做好准备,释放出全力的一击!
当然,这场战斗并没有迅速开始.
在展开最终决战之前,凯文突然开口道:
“白夜,我现在真心想要问你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一直潜伏在逐火之蛾的内部的?还有,你究竟是人类的敌人,还是朋友?”
“你就单纯地想问这个么?”
“当然.”
面对凯文那固执着想要搞清楚这一点的模样,苏夜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心底里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毕竟,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理由十分简单,只是因为单纯地不能更改历史,不能过多地扭转时空,但这理由显然是说不出来的.
因为,先不提说出来之后产生的巨大影响,时空的概念本身就已经十分的惊悚,很难让人相信.
所以,苏夜在思考了片刻后,最终淡然地开口道:
“嘛,第一个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我不能出手,哪怕我可以打败律者,也不能由我出手击败律者,理由我不能告诉你.至于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如果我是人类的敌人,会帮助你们连续击败两个律者么?”
“......”
听到苏夜的话,凯文陷入了沉默.
他显然不可能那么快地就相信苏夜,但基于过往的交情,他也尽量让自己去选择了相信.
可即便让自己强行相信苏夜,凯文依旧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特别是因为基于这个答案,苏夜的行为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矛盾.
为此,凯文在沉默了片刻后,果断开口道:
“白夜,你说你不能出手,不能由你来击败律者,并且你说你没办法告诉我理由.那么我问你,你的理由到底有多么的重要?人类至今为止付出的牺牲,千千万万的死者,你的那个理由比这一切还要重要吗?”
显然,凯文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他在面对死之律者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造成了一个城市的毁灭.
凯文为此自责了许久,认为那是自己犯下的罪孽.
他甚至因此性格大变,在成为融合战士以后,彻底变成了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样.
而这毫无疑问是因为凯文的本质是一个追求理想的人,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那些无辜的弱者,并且会为了多数,牺牲少数.
正因如此,这样的他显然无法接受苏夜的做法.
他无法接受对方那为了所谓的理由,就放弃出手,眼睁睁看着成千上万的人被律者杀害的选择.
如果苏夜可以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给出一个让他能够接受的‘解释’,他尚且能够认可.
可苏夜却无法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
这让凯文怎么都无法轻易接受.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
而面对凯文的质问,苏夜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知道会面临这个问题,但他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遭到对方的质问.
同时,他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没法找任何的理由.
再完美的理由也只是‘理由’,其中不具备任何能够得到对方信服的判断.
所以,苏夜只能转移话题,缓缓开口道:
“凯文,你之前问过我,如果在多数和少数之间进行选择,我会选择哪一方吧?”
“......”
“当时我的回答是,等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等我真的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你就会知道.”
“......”
“可实际上,我早就已经做出选择了.我会选择更加重要的一方,那可能是客观上的重要,也可能是我基于感性判断认为的重要.但无论如何,我不会根据数量的多少,就去救那些遭遇灾厄的人,我更不会不经选择地,不计后果地去救所有能救的人.”
“......”
“你现在可能还不懂,我也没办法在现在就让你搞懂.但至少,我可以在将来回答你,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在很远很远,甚至远到你完全无法想象的未来之时,届时,我会告诉你,我真正的答案......”
“......”
对于苏夜发自真心的发言,凯文陷入了沉默.
他显然还是无法理解苏夜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做出的选择.
苏夜那模棱两可的话语,始终无法为他解决内心深处最大的困惑.
不过,还是那一点,凯文想要去相信苏夜,他的内心深处依旧努力想要去相信这位曾经不顾一切拯救了自己的朋友.
于是,他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那么,这也就是说,白夜,你接下来依旧会坐视人类与崩坏的战争,直到文明的覆灭吗?”
“不,现在不会了.”
面对凯文的注视,苏夜缓缓开口道:
“现在的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所能地去改变自己可以改变的结果.所以,我会帮助人类与崩坏战斗,尽我自己最大的力量.”
是的,在经历了华的鼓励后,苏夜意识到自己并非什么都没有改变,并非什么都改变不了.
尽管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但他依旧可以改变一些小的结局,比如扭转某几个人的命运.
纵然崩坏毁灭前文明是注定的,但他或许可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让这个悲剧变得不那么惨烈.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会对现文明纪元造成因果干涉的前提下.
苏夜到底还是不希望回到现文明后,发现整个历史都遭到扰动,熟悉的一切全都遭到颠覆的.
而这样的干涉看似十分困难,无法轻易做到,但苏夜却已然有了大致的想法,可以在之后尝试进行实施.
至少,他已经不想在这么无动于衷地作为一个局外人看下去了.
另一边,凯文看到苏夜充满决意的眼神,表情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动容.
最终,他在犹豫片刻之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烈焰大剑,开口道:
“我明白了,白夜,既然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那我就相信你的判断.”
“愿意相信我的话,就不能让你的劫灭熄灭掉么?”
“选择相信你和想要暴打你,这两者并不冲突.毕竟,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你能早点出手的话,那些无辜者就不会牺牲,有更多的人会得到拯救......”
“......”
对于凯文的发言,苏夜着实有些无奈.
不过他也能理解凯文.
毕竟,他自己又何尝没有类似的想法呢?
无论他有着何等深层次的理由,他也的确坐视了这个时代的崩坏发生,坐视了这个时代的牺牲......
既然如此,这一切自然也是他应受的.
“轰!”
于是,劫灭大剑与雷神之剑的能量彻底爆发!
双方这一刻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再有丝毫的留情!
首先是凯文.
他这一刻高举手中那化身为劫灭的天火圣裁,整个人宛若火焰的化身,即将坠入毁灭的恒星,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温度!
“永劫灭烬!”
刹那间,伴随着凯文挥动手中的大剑,一团耀眼到整座岛屿,乃至于整片海域都被蒸发的极致一击彻底爆发!
哪怕如今的凯文尚未掌握真正的绝灭一剑,并未展现出融合战士最为强大的姿态,可这一击也依旧颠覆了常人对‘破坏’一词的极致想象.
纵然是诸神立于面前,绝灭的火焰大剑也依旧会将所有抵挡在前的存在全都烧尽!
而另一边,面对凯文发动的攻击,苏夜则是缓缓吐了口气,将手中的雷霆之剑高高举起——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既无形体亦不需形体,此剑充盈空间,此剑即是空间.”
“故而无处不在,无往不利!”
“太虚剑气,神蕴!”
伴随着内心深处的呢喃缓缓落下,苏夜此刻完全展现出了太虚剑神所应有的威力!
在过去连续见证了符华和识之律者的太虚剑神后,他对太虚剑神这一能力的理解程度也直线上升.
眼下他甚至已然能够做到,将本质为极致的能量掌控的太虚剑神,以自己所想的任意一种形式爆发出来!
而苏夜所选择的形式便是自己最为熟悉的一种——
“无念,断绝!”
紫色的雷光化为一条笔直的雷霆,从苏夜手中的长剑之上爆发,骤然扩散.
虽然从外表上看,这只是单纯的无想一刀,可实际上,这是利用太虚剑神为基础释放出的神域一击!
其所抵达的层次,已经无限接近于雷神本尊释放出的极致一斩!
“轰!”
于是,这个世界目前人类所能做到的最强碰撞,在这大海的某座孤岛之上彻底爆发!
从外界看来,整片大海之上先是出现一道耀眼到了极致的火线,从海平面一路上升,连带着天上的云层都彻底淹没,笼罩一切!
紧接着,在火焰即将吞噬一切之际,一条紫色的雷光骤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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