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渊
——但是公爵逃了……莉莉姆死前最后的反扑手段也被他用以进行一次失败的逃亡。这或许可以看做是珍妮幸运的显现。但这种程度的死里逃生,总归是有损气运。
气运……用不玄学一点的说法来描述,便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北冰洲队中,目前或许也就只有珍妮o蒂亚是一个明明生活在第三世代,但却以第一世代的方式生存的轮回者。她用这种方法让她不被抛下,但危机撞多了,总会出现意外。
——要抽个时机……或者就在过会回去的时候,和珍妮聊一聊吗?
她想到,但又立刻赶到一阵无奈。
——和珍妮聊……又能聊什么呢?让她不要这么拼命?呵……我们这可是在轮回世界里啊。若是这次团战最终就以这个结果而尘埃落定,那么,从下一场开始,北冰洲队的评价应该会大幅增高。主神或许会给我们安排难度更大的轮回世界,再往后的团战,或许我们也将面对那些更加强大的精英,并且还没有‘势’的获取。
思考,思考的结果是自己的心绪变得低落。因为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在珍妮真正遇到危险之前,自己先一步变得更加强大。
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好自己的队员。而那意味着……
她轻轻地抽了口气,按住自己那忐忑的心。在胧的怀中,下意识地靠得更紧。
胧的脚步,放慢了一些。从远处的风中,也似乎传来了城市繁荣的声音——最近的城镇距离战场虽远,但英格兰却没有太大的土地。而一支不列颠的军队也正从稍微偏开一点的方向往交战区靠近,它们或许是过去处理善后事宜。
伦敦,塔薇尔和阿卡多的战斗依旧在持续。小规模的地震已经惊动了皇宫和伦敦的无知市民,第四幅画的未来即将显现,但至少现在,塔薇尔依旧需要她叠加的精神力。
疲惫仍在加深,但这是必须的。
而在胧特别放轻的脚步中,在对南炎洲队后手的估测,以及后续几天行动方案的规划中,她的意识,便也一点点地变得混沌。直到塔薇尔的战斗终于结束,回流的精神力带着疲惫和经验收获出现在她的意识海内时,明亮的双眸,也终于是黯淡了下来。
——我明明……决定直到回去时都不闭上眼的……
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当她睡着的时候,胧便带着她抵达了一处较为平缓的区域——格兰塞法的影子穿行于天空之上,朝着她所在的区域靠近。于等待之时,胧便也不再理会周边的一切参数,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缄默守护。
…………………………
苏青月做了个梦,梦中的她,经历了一个帝国审判官的后半生,从第一个盘踞绿皮兽人的星球开始,这位在同辈中并不显得非常突出的审判官经历了数量繁多的战斗。
曾经孤身一人,调停过一个叛乱的星球。
曾经带着千军万马,在密集的星舰坟场里浴血搏杀,跳帮战斗。
曾经遭遇过星际战士战团的敌视,因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而被‘亚空间迷航’。
曾经在亚空间内和恶魔搏斗,一直坚持到派系的援军将自己带回现实,然后又要在现实周旋于数个势力的殊死搏杀。
很多的战斗,很多的杀戮。无论是拿着激光枪的帝国士兵,举着链锯剑的星际战士,狂热的战斗修女,迷雾一般的死灵,凶暴狡诈的绿皮,抑或者宛若噩梦一般的混沌。它们都在和她的战斗中逐一倒下,仅有的成果,便是为她增添一道或者数道伤疤。
渐渐的,眼睛换成了义眼。手改造成了兵装。坏掉的骨头用精金一根根地替代,受伤的脏器也被重新移植,或者用性能更加优异的机械部件取代它。
战斗。
战斗持续了一百年。
对于一个为人类帝国效力的审判官而言,一百年的服役并不算漫长。在她的同僚之中,这种程度的资历,其实勉强也就够从新人的行列中脱离,得以被正眼相待。
然而她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因为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她失去了她的雇从,她的护卫,她的舰队——她被迫独自降落到一颗荒芜的星球之上。就如同她第一次参与审判官的试炼时,被空投到一颗到处都是绿皮兽人的世界里时一样。
然而这一次,她的敌人却并不是漫山遍野的兽人——它们很少,少到只有一个。那是一位在先前的遭遇战中,同样失去了护卫和舰队的艾达灵族,而它的动作中带着青涩,像是才踏入道途不久,但周身却萦绕着某种异质的强大。
那是一个先知——一个才踏入先知道途不久的,或许也才刚成年不久的灵族先知。身上没有穿戴着很强大的装备,手中的武器,也只是一柄普通的吟唱之矛。
审判官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决断,面对一个灵族先知,哪怕是最浅薄,最蹩脚的那个,都不应该使用除却直接冲上去莽以外的任何方法。因为只要错过这一次机会,那么下一次,等待着自己的便注定是连缘由都不清楚的死亡。
于是审判官便冲了上去,挥舞着动力剑和电浆枪,踏破浅薄先知那过于强调破坏面积,而缺乏单点击破能力的心灵风暴。撕裂那看似坚韧稳固,实则缺乏变通,很容易就被集中爆破的护盾力场。先知的幻象也被审判官窥破,凭借的是经验,直觉,以及失去一只手的代价。而当双方之间终于再无阻碍的时候,动力的剑刃便要刺入灵族的胸甲。
但是审判官失败了。
失败的缘由,是很可笑的矛比剑要更长。
在她的动力剑撕开灵骨装甲之前,同样有着锋锐尖端的吟唱之矛,已然先一步贯穿了审判官的心脏。
一百年的服役,到此为止。
当审判官倒下的时候,在她那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灵族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然后,露出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庞。
——“现在,你知道你还欠缺了些什么吗?”
…………………………
苏青月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精神变得饱满,而时光也流逝了不小的一段。
她觉得自己学会了很多技艺,关于最开始兑换的审判官模组,她突然就想通了内中许多战斗技巧的实际运用方法。或许这意味着这个模组终于从主神赋予的强化,变转成了她所真切掌握的力量,而当她起身的时候,第一眼看得便是手腕上的腕表。
北冰仍旧是正十四分,南炎没有回归的迹象。
视线偏转,她看见胧就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安静且温和地看着她。
她刚打算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心灵中却感知到了来自多萝茜的触动。
——醒了吗?苏,虽然不太想打扰你,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从法兰西飞往阿美利加的那艘飞机,出了点问题。虽然就我从卫星上看的景象而言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状况。但是……
——阿美利加人,坚决否认他们在飞机上发现了那枚胶囊。
第一百四十七节o露出马脚惹
美国人瞒下了那枚胶囊?
啊……这到的确是那群阿美利加白痴能够做出的蠢事。事实上发生这种情况也在苏青月的规划之中。而对于这些利令智昏的凡俗之辈,哪怕轮回者们没有办法离开英格兰,也有得是对付的办法。
——“能够实时监控到那枚胶囊的位置吗?多萝茜。”
苏青月皱眉,给胧打了个手势。胧随即会意,虽然她一个字都没说,却也去开启了休息间墙上的大屏电视。
——能,卫星锁定了大体方位。我也通过电子网络对那枚胶囊下了远程诅咒,目前可以确定它被转移到了一艘潜艇里面,并迅速远离大西洋,或许会穿过运河,前往某个位于相对我们的地球背面基地然后进行破解。
——“阿美利加方面的说法是?”
电视的信号变得稳定,开启分屏模式后一整面电视墙化作了上百个光学方块。这些全都是阿美利加的官媒频道。而其中的一大半都在讲述一天之前的那场战争,那扫荡天际的红光,那些突然发疯的人,诈尸然后又被迅速镇压的尸体,以及最后,发生在大西洋上的一件小小的航班事故。
阿美利加隐瞒了那班飞机——这是事先约定好的行动。
——他们表示一无所知,认为我们的情报存在问题。同时他们也做出了自查的姿态,并且封锁了飞机降落的那座岛。
——“太直接了。阿美利加没有赌国运的传统,在没有找到对抗精神力的手段之前,我觉得他们最多也就是找借口将胶囊扣在大西洋,且将研究成果私自留存一份。直接一口全部吞下,就算我们不理会,其它的国家也不会视而不见。”
苏青月的视线一凝,眼前的电视墙便将阿美利加的频道切换成世界各地的国际频道。许多大国就那场航班失事表现出了高度的关注,甚至有不止一个国家派遣出了军舰,向着大西洋上的那座岛屿……或者说失事点高速靠近。同时,阿美利加的经济状况也出了一点问题,似乎是受到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阻击,不少中立国突然旗帜鲜明地表露出敌意,不少阿美利加的同盟,立场变得暧昧不清。
这是一个愚蠢的决策——就算时间轴再往后调二十年,懂王和睡王也都干不出这种风险远远大于收益的决策。而既然做出来了,那就是异常。就代表对方有所倚仗。
——我猜,阿美利加知道了我们轮回者的一部分秘密。至少,他们知道我们不能够离开英格兰。
——“我们的人不会泄密。南炎洲队没有明面上的时间空隙,而阿美利加的智库,我觉得他们不会如此迅速地做出判断。并推动这次试探。”
试探……对,这的确只是试探。
没有证据,没有公开行动,阿美利加人也在自查。若是真的被抓了个正着,自然可以用那艘潜艇和相关人士都叛变了来作为搪塞。实在不行再推出几个替罪羊,反正以阿美利加的国格来看,大统领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谢罪掉。
但即便如此,它们仍旧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做出这种方式的试探。
——“薛定谔。”
——嗯,大概率是他。他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自然,也可以被南炎洲队的资深者给定位找到。而对方精神力者若是在某个人的脑中和薛定谔完成了沟通,交易,那么我们的确无法提前窥知得到。
薛定谔,不知所谓的生物。存在于任何地方,也哪里都不存在。就原作表现来看,尚且不存在除却它自杀在死河中,被阿卡多被动吸收以外的击杀,或者限制方法。
没有东西可以杀死它,没有东西可以封印它。
或许教廷的圣物中有杀死它的手段,但那只是或许。
或许提尔锋可以斩杀掉它的本体,但那也只是或许。
或许它对精神力干涉缺乏抵抗力,但那仍只是或许。
——“我们阻止不了这件事……无论是被传送到航班上的胶囊,还是薛定谔的行动。这都是我们力量涉及范围之外的举措。但若是以这个作为凭证,便也可以确定,南炎洲队的确还打着卷土重来的主意吧。”
——嗯,毋庸置疑。但他们翻盘的可能性太小。第一战已经毁掉了它们所有明面上的装备护具。而若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让自身化明为暗好打个回马枪……这普通成员死伤殆尽的代价可有些过于沉重。
——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无奈之下的保险设施。正面交锋失败后的挣扎后手,毕竟按照你所说的。苏,复活道具,只能够选择在原地再生是吧。
苏青月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她知道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因为她一直都在计算,都在复核,研究,而就目前而言,只有一种可能性,能够让南炎翻盘。
——“除非,死亡是有必要的。他们用复活道具拖延时间,顺便逃避某种不分敌我的强筛选机制。比如说……”
她想到了那座红色的尖塔,塔和构筑塔的一切都被沉入了岩浆,熔毁殆尽。但是在它和它的操控者失败之前,这被称作是神印的收割机器,曾经被激活了一次。
——苏,你的意思是,那枚胶囊里,藏匿着另一枚神印?
——“可能性不高,但不排除。如果南炎真的寄希望于神印所带来的末世以破势,那么他们就不应该在我们面前启动红色神印。唔……我姑且看一看。”
中断通讯,苏青月闭上眼睛。胧关掉电视,将白板放在她的膝盖上又递给她电子笔。而亚空间的缝隙,随即在她的认知中开启。
我……想要知道那枚胶囊里藏着什么。
她的思绪伴随着命运给予她的昭示。而下一刻,映入眼眸中的却是一片纯粹的空虚。
看不到,胶囊里面的内容仍旧处于隐秘之中。而这指向三个可能性——第一,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第二,它仍旧未被开启,内容物因此还未曾和这个世界存在一丝关联。第三,胶囊的内容物,会对窥测的行为进行屏蔽。
失败了……失败并不令她感到意外。
那么……我,想要知道阿美利加的这次异动,幕后是否是存在薛定谔的插手。
新的意象在脑海中具现,于恍惚中,她看到了一只藏匿的猫。
而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膝盖上的白板已经完成了速写——依旧穿着那身德三军装的薛定谔出现在阿美利加的某位具备野心和实力的财团首领心中,于幻梦之内,向他揭示了轮回者在团战中的一些秘密。而当这位权力者苏醒之后,这清晰的梦便成为了驱动他前进的某种天启。
催眠术……毋庸置疑,这是仅凭言语和动作,就能够在人的内心深处植入念头的技艺。更别说薛定谔直接出现在了这位权力者的梦深心底。
那么,这秘密又是何时被告诉给薛定谔的呢?
北冰洲队的队长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眉头轻轻皱了皱,看了眼没有任何变化的白板绘画再度联结了自家的女巫。
——“是薛定谔。他和南炎洲队有了牵扯,具体的细节我看不太清。可能是情报不足,也可能是受到了屏蔽。”
她将自己预言窥探到的内容发送给了多萝茜。
局势变得很明显了,失败者还有着未激活的后手。其内容不明,但有后手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南炎洲队主力的复活将是板上钉钉。若非预言和诅咒都已经确定瑶姬已死,那她几乎就要以为这位敌对轮回者现在还以某种方式潜藏着准备发动致命一击了。但现在再看,这家伙的死亡或者另有隐情。
有些不对。
若真的想要化明为暗,瑶姬就应该也作为敌对者死去。只有这样,才能够起到最好的误导效果,而不是搞得这样正十四分,徒留悬念和警惕。
还是说……存在一个瑶姬不能够死在我们手上的缘由?
她沉思了几秒钟,脑袋里冒出了许多猜测又几乎尽数否定。目前能够确定的便是大势依旧在己方手上。以及自己等人目前拿薛定谔这个不知所谓的生物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明明都如此明目张胆地窥探对方的未来,它却仍旧没有出现在自己能够触碰到的地方!
或许,薛定谔除却它的奇异能力以外,在其它方面的能力基本为零。或许,即便是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的薛定谔,死亡也并非全无代价。
——“多萝茜。”
她在估算多萝茜浏览完情报后发去了信号。
——苏,我在。
——“能够准备远程的诅咒仪式,直接毁掉……或者说弄沉那艘潜艇吗?”
——要隐晦点,还是张扬一点?
少女的眸光,稍稍一凝。她从床边起来,走出休息间。胧在她身后跟随着她。
——“杀一儆百。”
她在心中说道,而她立刻就获得了她想要的那个回答。
链接中断。飞行的格兰塞法,以仪式厅为核心,轻轻颤动。
苏青月觉得自己猜到了一些内容,那在预言中清晰呈现,但却直到全灭对方都没有观测到表现的,南炎洲资深者群体内的隐藏三角。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推测出了一点端倪。
公爵,莉莉姆,瑶姬,明面上的三角——就表现而言,瑶姬属于被欺负,被使用的那个对象。她的地位最低,但她的死亡和遭遇都有些不正常。
她没有表现出战斗能力——但是她具备战斗力。因为艾瑞斯解剖了那些被斩杀的南炎洲队新人的尸体,在明显生化改造迹象之下的,还有着血能的侵蚀,以及某种真气的影响。
塔薇尔证实了血能的性质——那些血能起到了奴化作用,能够掌握新人的生死。
乔证实了真气的性质——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真气,但那很明显和罡气的存在形式相近,偏阴偏毒,很明显也是类似于生死符一类的邪功。
真气的质和量都弱于血能,但差距也并非天差地别。因为它很明显地要大幅强于乔的B罡气,而对于养殖队的资深者而言,A级的真气和大于A级功法的能量储备,应当是比较合情合理的配置。
她应该很能打。就算她没开启基因锁——这可能性低到难以想象——也至少应该有着强过莉莉姆的战斗力。可她却什么都没做,而剩余的两位养殖者竟然都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那两个养殖者,并不觉得她的无能是异常的。而若是将这一参数再代入南炎那过于怪异的行为和布局。那么……
——被蒙蔽了么?养殖队的内乱?可恶,证据还不是很充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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