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渊
苏青月心中恼火，心下叹息。战斗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她已经很多次地将二阶的基因锁拉满然后又在过载失能前以自身的意志将其制约——时间的概念早就变得模糊，她也知道亚空间和现界根本就不遵循一套时间轴。或许自己已经在这里战斗了好几天，或许自己在亚空间逗留的时间不到外侧的两秒。而她能够确定的，只有一点。
仪式还未运作到尽头，主战场上，仪式所需要的三个昼夜仍未满足。
而证据就是眼前这未诞生的女神仍旧没有抵达它诞生的那一刻，主神所发布的主线任务也始终没有传来达成或者失败的回馈，亚美莉依旧‘活’着，并没有迎来不可逆转的形神俱灭式死亡。而她也相信，多萝茜绝对能够守好节点城战场，且在事不可为时也会以最为干脆果断的方式中止这一切。
——她做得到……她一定能。
——那么我……也必然可以！
又是一次碰撞，灵能在苏青月的意志下塑形成为转动的风暴。作为交战场域的巨大浮岛早就在先前的交手中被拆得七零八落。而巨量的建筑砖石残骸随即被卷入其中，宛若一条以小行星为食的宇宙蠕虫一般朝着未诞的女神一口吞下。
女神的外貌已经和人类没有区别了——但它所呈现出的形态，却拥有着不属于人类这一概念所能够触及的完美。原先的她身上还能够看出模仿苏青月，以及受仪式影响的多萝茜的体态痕迹，而现在的它，除了一点亚美莉的影子以外，就和美学本身的具现一般无瑕。
它抬起一根手指，在它的身后便也构筑出和苏青月同类型的风暴。精细度要在苏青月之下，而规格却要更在其上。手指垂落的瞬间，风暴便撞上了风暴。
被交战吸引而来的旁观者们倒了大霉——那些在现世或许还需要苏青月费点功夫的强大真魔在被卷入战争余波的瞬间便五痨七伤。各种各样的气势场在展开之后不久便完全崩溃破灭，部分死亡，而剩余的则头也不回地逃向远方。
这是苏青月的目的之一——她在有目的的扩散战场。她不可能顶着四十九倍灵能和数百上千的真魔在地表征战。因为那样做的结果就是哪怕队友们没有被波及，仪式场地也会在一瞬间被轰个稀巴烂。所以，她才要深入亚空间——将所有强大的真魔，在冥滩薄弱到足以让它们降世之前便尽数歼灭或者驱逐。而就目前看来，效果似乎还算良好。
‘轰隆隆——’风暴摩擦，宛若磨盘一般在结合部生成一连串的爆炸。
而苏青月的身形则顺着风的轨迹急速而静默地疾行到女神的近处。在爆破的掩护下，骤然刺出权杖所化的长枪。
不中，在成功触碰到之前。女神的形体便一样顺着风轨而挪移。它的坐标切换到了苏青月的侧边。而它所持有的纯白气势场也完全收束，并塑造成了另一把规格和瀚空权杖极其相似的剑枪！
枪撞上枪，碰触时爆发出巨额的能量。无论是气势场的焚烧，还是灵能的爆发，其所代表的破坏力都非同凡响——两把枪在几十秒内连续交击了上千次。而交战的场域也从联合风暴的此端一直变转到了彼端。
战斗的结果，是苏青月的脖颈撕扯出一道五秒钟后愈合的血痕。而未诞女神的胸口和小腹各自破开一个大洞并且还切实地挨了一发精神冲击。然而它身上的伤势，却在三秒的时间都没到便完全回复。
最开始的时候，它回复这种程度的伤势至少需要三十秒。而无论它的躯壳受了多么沉重的伤，都完全不影响它的行动和战斗。
它真的受伤了吗？
苏青月不知道，苏青月只知道自己倒是真的受了伤。并且这家伙绝对会在自己的伤势在灵能催动下自愈的同时发起更加凌冽的攻势——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作为一个独立的种族，这样的躯壳，距离文明主体脱离母星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它的声音伴随着它的行动，在第四秒时，枪化作剑，斩击的目标便是苏青月那并未完全愈合的创口。
以枪格挡，剑却像是吸铁石一般黏着枪体向后一滑。明明是人形，却宛若风中的旗帜一般轻盈一转，女神的身形随即切入苏青月的侧后，檀口微张，呼出的吐息本质为气势场凝聚而成的箭矢。它的目标是苏青月的右脚，而它也切实地命中，并炸出一团血花。
“视觉有盲点，关节太过复杂。还有那糟糕的循环系统，对血液的过度依赖并不利于能量的高速交换。”
炸开的血花只是灵能的伪装，受创的惨状只是虚假的幻象。常规人类所具备的缺陷自然是轮回者首要便会补全的短板。而本就不需要依托在瀚空权杖上的念动力随即化作脱体存在的力能剑刃，疾速，一斩，女神的脖颈随即切断。
然而下一刻，女神的残骸随即崩坏破灭。化作向外流射的炽烈的光——苏青月随手将这自爆的冲击隔开，视线偏移，未诞女神的完好形体，便出现在风暴散去后悬浮在亚空间海洋上的一块巨大神殿残骸上。
——啧，念动力也不行么。
——还是说我所持有的念动力强度并不充足？明明对付常规真魔都能够一击坏毁执念结构，而它一个真魔级巅峰就这么离谱？
——抑或者……
北冰洲队的队长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恢复全盛，并听到了未诞女神那遥遥传来的声音。
“你不是人类，虽然你为人类而战。但你的躯壳早在各种层面都和人类存在显著差异。然而即便如此，你也仍旧如同人类一般存在脆弱的缺点。”
“你的操作精度不足，战斗力存在明显的浮动。我们观察了很久，你并不能够长期地维持在高精度的战斗姿态，而是间歇性地进入。期间需要一段时间的缓冲。毫无疑问，你进入这一状态的时间存在提升潜质。在一开始交战时，你只能够维持那种高专注的姿态最多十三分钟便会陷入低谷。而在七个强弱周期之前，你已经将这一姿态的维持时间提升到了整整三十分钟。”
它指的是基因锁……它的数据相当正确。或许还存在一两秒的误差，但这和确切的答案也相差不远。
苏青月眉梢一挑，躯壳便在灵能的包裹下朝着那遥远的神殿径直冲撞。将权杖用成枪以混淆敌手的策略既然已经用过一次，那么第二次便不需再试。她在靠近神殿残骸还有近百米的时候便将权杖向前探出，以正经念动力使的手段将力量爆发！
‘嘭——’大坍塌随即到来，从外而内，所有的土木砖石结构尽数坏毁。
神殿的残骸被念动力挤压成了一个石质的大球。然而下一刻，女神的形体便出现在了另一处破碎的浮岛上。
而北冰洲队的队长皱起眉头，在神殿残骸所化的石球上，稍作逗留。
她的视线锁定着破碎浮岛上的女神，眼眸之中，高速计算的辉光急速闪烁。
“你已经抵达了才能的极限——我们确信这一点。而我们经历仔细的总结，归纳，以及估算。可以确定，你在抵达专注维持极限后，至少需要十分钟来进行缓冲才能够展开下一个战斗周期。这个数字或许不准确，但却相差不远。”
“而我们却不需要面对这种发挥不稳定的局面。”女神的声线不断变化，最终稳定成了一种带着宏观美的重叠声线。像是唱诗班里的童声合唱，神圣并且庄严。
它的声音宛若神的判决——它也的确是神。
“你的秘密已经被窥破，你迟早会输，会死。不可否认，在专注战斗状态下的你的确是一个难以应对的敌手。但只要你陷入虚弱区，你身上的伤势就会逐渐累积，直到你再也跟不上循环，而死亡也将抓住你。”
“你死定了，域外来客。”女神的口中，宣告着一个事实。
而整片亚空间，也随着它的宣言而陷入短暂的寂静。
苏青月突然笑了起来。
——言多必失，它废话太多了。
她微微偏过头，注视着这刷新了自己审美的未诞女神。上一刻的眼眸中或许还有着些许的焦躁和不安，然而现在，里面已经只剩下了冷澈的决断。
“那么，我为什么还活着？”苏青月轻声，但她的声音上寄宿着力量。如同女神一般，她的意志昭示向整座战场。“如果你手中掌握着足以能够确切杀死我的底牌。那么聪明一点的办法，是顺势而动，在关键时刻，对我一击致命。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像是个苍蝇一般，喋喋不休。”
“只是为了增加成功率罢了。”女神的声音，依旧甜美中混合着庄严。“心理压力同样是一种战术。你出现失误的概率太低，也不排除还有额外的修正手段。但无论如何，我们所说的都是事实，而你只要无法辩驳，在战斗中，就会抱有忌惮。”
“是吗？但为什么，我觉得你只是想要在我的认知中种下一个概念，种下一个‘无法将你击败’的概念？”
苏青月站直腰杆，甚至伸了个懒腰，她将自己手中的瀚空权杖扔入储物装备。丝毫不顾及远处的女神突然暴起，打她个措手不及的可能。
女神的确没有暴起。
而缘由便是她不可能措手不及。
“我理解亚空间，我对亚空间的认识，比这个宇宙所有的人都要深刻。而我知道，在亚空间之中，信念本身，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而我一直非常好奇一件事……”
她看着远处的那只女神，无瑕的面容中，第一次地浮现出了一抹动容。
“那就是，你明明自称是未诞生的第一柱神，为什么，你一直都要自称‘我们’。以及更重要的……我和你又不是很熟，你看上去也没太大的表现欲。可你为什么非要在战斗之前将新纪元第一柱神的事迹完完全全地讲给我听。甚至还在战斗开始后，舍弃那份古老神圣的姿态，化作美丽的人形？”
女神的体态骤然消失，而苏青月不慌不忙，抬起手，侧面便骤然生成一道灵能所织就的强劲屏障。屏障坚固地阻止了女神和女神所持有的剑枪，而当它的形体再度从加速状态中消失的时候，屏障便和脚下的石球结合，化作浑圆的整体。
苏青月沉入石球之中，她感受着外侧的能量碰撞，和自身意志的汇集。
现在的她，能够清楚地看清自己。
——上古的神可怖而威严，因为它们只需要昭示自身的强大，所以完全不需要在乎人类的审美。
——后世的神美丽而亲善，因为它们的秘密已经被拆穿，它们要争夺信徒的崇拜，或者说喜爱。所以才具备能够被人类所接受的人之形态。
——那么，在这亚空间中，它变成人，能够吸引谁呢？能够让谁崇拜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唯一来访者的自己。自己正作为一个观测者，而眼前的这位或许应该带引号的女神，正在靠自己进行升格的仪式。
——新纪元存在吗？对，它肯定存在，主神的任务内容，已经证明了它。
——新纪元中，创世纪的第一柱神存在吗？对，它在未来必然会诞生。可那应该是未来！
——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所以，你才要不断地‘强调’我们。因为我是唯一的观测者，而亚空间是受情绪和信念所影响的世界。你通过我，将自身和那位未诞生的女神进行等价。你想要通过我，从而欺骗整个亚空间。让亚空间认为祂就是你！”
既然是真正的女神，那自然不会被打倒。既然是真正的创世神祇，那么自然无论受到怎样的创伤都能够复原，无论怎样恶劣的局势都能够轻易跨越——哪怕它的本质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真魔级巅峰鬼怪。但只要升格仪式在运作，那么支撑着它的，就将是整个亚空间！
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战胜整个亚空间？怎么可能战胜这流出现实宇宙的原始混沌？
做不到！但如果只是将这个冒牌货给打出仪式，打到现界，只要能够拥有更强的力量，却未尝便为时已晚！
那么，更强的力量，在哪里？
苏青月轻轻舒了一口气，无视了坚固防御外的一切嘈杂声音。她抬起手，自储物戒指之中，所有剩余的菌主结晶被她于此全数抽取。并在念动力的压制下，汇集成一柄水晶一般的短匕首。
“我得感谢你，仪式的镜像……你让我知道我已经抵达了第二阶的极限。作为当局者，没有外人点醒，我还真的意识不到。”
闭上眼，再度的确认之中，她知道自己的确已经不存在进步的余地。她一直不对自己使用菌主结晶，就是不知道这增幅剂是否能够将自己推上第三阶，而不是悲催地从二阶+升级成二阶+plus。而现在，她已经能够确定这一点。
已经到极限了，那么最后一步，无论是被外力推上去的，还是自己走出去的，都不会存在差别。她甚至能够隐约察觉到，如果自己接下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任由肉体在时光中自然磨砺，那么自己将在六百一十六天后自动抵达第三阶。
万事俱备……犹豫是不必要的。
而下一刻，那柄结晶所化的短匕首，便被她刺入自己的心！
精神激活，灵能催动。所有的结晶在一瞬间尽数烧去。创口骤然消失，少女的眼眸，于顷刻间化作缩小的点。
智慧的源泉得以打开，她的力量第一次抵达自身的深层脑域。她终于获得了触碰自身力量之路的资格，而一个崭新的世界，也终于呈现在她面前。
解开……第三阶基因锁！
第二百三十七节o我逐渐理解一切
解开第三阶基因锁，是什么感觉？
苏青月以前有过很多种幻想，很多种展望。她知道对于精神力者，或者说一切法系单位来说，解开第三阶基因锁将是一个极为关键的节点——只要走到这里，那么哪怕往后再多的世界都无法获得寸进，也会在一支架构完整的团队中获得一席之地。
她只是知道，但她并不理解。而现在，她逐渐理解了一切。
——我感觉到了……无限。
大脑在这一刻仿佛脱离了形体的桎梏，思维在这一刻获得了某种形而上的跃升。明明是在根本就不存在上下观念的亚空间中，她却感觉自己正在朝着概念层面的‘上’不断地升华跃进。
向上，更向上，抵达更高的上。
她获得了一个更高的视点，而就如同第一次使用精神力扫描的鸟瞰视角一般，她得以从某个更高的层面来俯视自身和自身以外的一切。
——我的力量，太驳杂了。
她注视着自己的灵魂，精神力，灵能，念动力，三种同源又不同属性的力量相互纠缠在一起，看似互不关联，但却在高效率运作的暗面中互相妨碍，互相干扰。她在以前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她过去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最好的策略，就是将所有的力量都统合为一，成为一种独属于自己的专有能量。然而那并非现在就能够做到的事情，而这些力量，其实也都并未成长到极限。
灵族的血统可以一直升级到S级的凤凰领主，精神力后续也有许多的强化能力。念动力的顶点也可以抵达AA，而直到走到那一步之前，都没必要考虑将三力完全聚合融为一体的问题。
——但我可以改善它们的流向，提升它们的运作效率。
念头动了一下，原本尽数从自身的灵魂中流出，作用于外界的三种不同属性的力量便更改了流向和流量。从由三条毛线滚出来的线团，化作了三根粗壮且稳固的力量通道。前世中所熟悉的模块化理念被运用到了这里，而力量因相互纠缠而失却的损耗，便也在这一刻尽数抿去。
能量运作效率，提升了大约百分之一百三。而这只是一个初稿，往后还有更多更大的改进余地。
然后，她的视线从灵魂层面上移开，开始注视自己的肉体。
——果然，我的躯壳，还有更多的潜能开发余地。
她毫不意外地发掘出了自己躯壳深处的秘密。不同于第二阶时只能够涉及的肌肉层面。这一次她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的骨，自己的髓。她知道灵族本身就是作为战争的兵器而从这世界上诞生的。而现在她能够正经地启动这件兵器。
那么，启动吧。
骨髓中制造出新的血液，它将吞噬掉旧的血，并进行更高效率的能量交换。而肋骨也将尽数闭合，成为骨板，并于内部增生出大量的支撑结构，以确保脏器的稳定性。而在一切血肉层面上的变更都完成之后，于骨骼之中，新血排出之后，骨骼内部的所有管线，都在一瞬间尽数贯通。
苏青月感知到自己的骨架成为了一个整体——关节依旧存在，但却不再像是往常一样具备结构的局限——她不需要任何发力技巧也可以让自己的脖子转上一百八十度或者考验皮肤弹性的三百六十度。她的肢体可以随心所欲的前后翻转甚至变形。而除此之外，她还发现，自己那排出新血后中空的骨骼，能够让灵能流入其中，进行循环，并激活功用。
因为那根本就是集成电——符文路。骨骼中的每一道支撑，每一处空隙，全都是相互勾连的微型符文管线，而当灵能渗入内部之后，它变得以在一瞬间完全激活。结构强化，速度提升，重力削弱，力量增幅——光是苏青月一眼能够看出来的功能就有这么多。而那些她一时半会还分辨不出效用的符文结构，还有不知道多少种！
灵族为什么会被称为灵族，她在这一刻深刻地了解了。
她终于知道什么才叫做高等血统，而这些血统，为什么需要足够高的基因锁层次才能够正经地发挥其功用——不解开第三阶，兑换了A级血统也发挥不出什么战斗力。因为解锁深度不够的人，连启动按钮都找不到！
石层一点点的崩解，苏青月微微抬头，在握紧的双拳中，她第一次感觉到‘力量’是一个如此清晰的概念。
外侧亚空间中的能量流动，清晰可见。外侧敌手那可笑的挣扎，清晰可见。
“我一直以来，都是想当一个待在后方安心释放技能的支援施法者啊。”手指抬起，力量在指尖汇集。体内骨骼系中那不知道多少万个符文结构中有三分之一的部分散发出运作的微光。只是一小缕灵能，也能够在指尖构筑起数万个大气压的冲击。
面前的石壁，完全解离。
而在解离的瞬间，抬起的手指，其指尖的末端，便正好指向已然从女神位格坠下的仪式镜像胸口部位。只需要稍微向前走出一步，它便可贯穿这一美丽形体的胸口！
‘嘭——’一声气爆，冲击本身具备着频率，而这频率正好同调了仪式镜像仓促架起来的气势场防御并成功突破。在突破的瞬间，镜像的后背便整个炸开，绝美的身姿，在一刹那四分五裂！
痛苦的尖啸在亚空间中掀起巨大的潮汐，一击受创的仪式镜像立刻便意识到了双方之间的差距并转头逃窜。而苏青月也懒得理它，因为它无论逃到哪里，她都看得见。
“这里可是亚空间，思想有多远，我就能走多远。你逃，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苏青月轻声地说，她站在原地，但她的声音却因她的意志而传达到了正在飞速逃离的仪式镜像身边。而后者随即发出尖叫，哪怕本质为执念体所构成的高等鬼怪，在这一刻也被恐惧和困惑所侵扰。
“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做得到！你不应该——”
“只是野生怪物和军用高精尖生化武器的差别罢了。”苏青月淡淡地回答，灵能在她的意志下流遍她的全身，而她毫无顾忌地放开亚空间感知，监察当前的整个世界。
——我想要知道，能够威胁到仪式运作的，所有真魔的坐标。
她以先知的力量向亚空间询问，而亚空间回应了她。在她的认知中构筑出了无数的力量坐标。那是一个动态的庞大数字，每时每刻都在增减。
杀不完的，亚空间内，强大的真魔无穷无尽。它们只是绝大多数都还未成型，或者对这旧世界的残存毫无兴趣。而若是想要大肆地杀戮，破坏，便注定会在执行的过程中让更多的沉睡鬼怪逐一苏醒。
——那么，把最近的这一批，清理干净就好。过于频繁的来往于现界和亚空间这一行为本身就会引发唤醒的波涛，在处决掉仪式镜像之后，我没必要再度回返亚空间。
向前踏出一步，亚空间的海洋中无谓近远。一个被仪式吸引过来的强大真魔连着它的领地一起出现在苏青月面前。而她也懒得打招呼，一巴掌凭空拍下，便是一片密集而且强劲，并混杂着念动力投射刃的灵能闪电。
一击，致命。那个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长相的真魔连着它的气势场一齐化作爆散的标准能量。罪孽的黑雾飘散出来，渗入能量海中，却是又衍变出了几只次级的鬼物。
“哦？”苏青月歪了歪脑袋，想到了些什么。她的视线朝着真魔溃灭的方位一扫。却是没有发现掉落的天生武器，且主神的通告也未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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