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本无尘
兰马洛克率领的三万军队,经历守城之战后,将近损失了六千之数。
剩下的两万四千兵力,被安置在附近可能会被撒克逊攻击的新城内。
而兰马洛克本人,带着几名亲卫回到了卡美洛。
看了眼王座上不断传达指令的亚瑟,兰马洛克深感羞愧,低垂下脑袋。
想必这一次,自己的表现,已经让吾王彻底失望了吧。
“兰马洛克卿——”
如预想中一样,王的语气里充满了哀叹与愤怒。
只是兰马洛克不知道的是,亚瑟看向他的目光同样复杂。
“我原本打算解决掉伏提庚后,便给予你进入圆桌的机会。可是如今,你觉得自己还能够进入圆桌吗?”亚瑟淡淡发问,顿时让整个大殿变得寂静。
说实话,原本加雷斯出生以后,亚瑟就认定了圆桌六席将成为最后一位。自那以后,不会再有新的圆桌骑士诞生。可是近几年来,兰马洛克表现得很好,无论是性格、才能、武艺,均近于一位完美的骑士与臣子形象。
亚瑟心中的底线,必要的忠诚,也用另一种方式达到了。
如果高文、兰斯洛特他们,是对亚瑟个人的忠诚,只要是亚瑟的意志,就绝对会执行。
那么兰马洛克就与阿格规文有些相似,非对王,而是对不列颠王朝的忠诚。只要是能够让王朝变得更好,让人民得以安康,即便令其放弃名誉、地位乃至性命,兰马洛克也不会犹豫丝毫。
虽然在某些事情上无法完全放下心,但这样的忠诚是可以被操纵的。
所以他难得打算破例一次,允许第七位圆桌的诞生。
而如今——
“按照我的命令,一旦察觉撒克逊士兵的异常,就立刻带领士兵撤退,随后将城池引爆。对不列颠而言,将士们的性命才是首位,但你因为自己的傲慢,让六千士兵失去回归故土的机会。甚至其尸骸都没能带回来,你要如何与他们的家人交代?”
听到亚瑟的话,兰马洛克头垂的更低了。
如果真到了,退则王朝陷入险地。
那么即便六千士兵战死,其亲属收到噩耗,也能够宽慰吧。
然而这是一场都准备万全,事先便转移了人民,剩下的只有士兵。而那座城池,实际上没有多大意义,只需要在撤退时留下些许装备打消撒克逊军的怀疑,请君入瓮便可将之尽数歼灭,不列颠不损失一兵一卒。
可就算这样,只需要执行就可以的简单计划,被兰马洛克搞砸了,且赔上六千兵力。
这让吾王怎么能不生气?
不过实际上,此刻亚瑟心底的情绪,要比兰马洛克想象中平静得多。
占尽上风,抢尽攻势,却也因为形势变化所带来的优势,迟早会导致心境发生改变,从而出现失招。这是理所应当会发生的必然,即便这次兰马洛克没有犯下过错,其余城池的守将,终有一天也会犯下类似的过错。
只不过在此之前,亚瑟没想过,这种愚蠢的低级错误,会是兰马洛克打头阵。
也好,至少一开始就布置了防范,虽然损失了六千兵力,却也将损失最大限度挽回,并歼灭了所有敌军。能够点醒一位优秀的骑士,并让其余守将以此为戒。
当然,责任必须追究。
至少兰马洛克本人,距离圆桌的道路,估计要努力很长一段时间了。
“一直低着头在那里沉默算怎么回事?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说吗,辩解也好,推脱也罢,或是认罪,难道背负了六千士兵的英魂,也无法让你的内心波动分毫?还是你打算,让我来为你的错误承担后果?”亚瑟突然大声斥责,吓得所有人一颤。
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王会愤怒,王会悲伤。
那可是整整六千士兵啊。
“不!不是这样的,绝不是这样,吾王!所有罪责全部在我,因为急功利切,我自己的功利心作祟,做出了愚蠢的决策,才导致适得其反的结果!全部罪责在我一人,请求王的责罚。”兰马洛克激动且愧疚的连忙跪倒在地。
随行归来的亲卫们,见到这一幕神色间闪过不忍,却没有为其说情。
每个人生来都不平坦,都有着吐不完的苦水。
他们也有向上攀爬的理由。
或许尊敬兰马洛克,并未其此刻的所承受的一切感到同情。
但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谁也不是圣人,也无法做到如同吾王般,大家都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
但是所有亲卫当中,依旧有一人站了出来。
“吾王,请给予我和兰马洛克阁下相同程度的责罚。我是兰马洛克阁下的亲卫,除了保护阁下的性命外,还兼具守护兰马洛克阁下心灵不迷失的职责。没有做到这一点,同样是我的过错。”
亚瑟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名骑士:“法就是法,犯下过错自然会被惩罚,但是责罚轻重,并非以你个人意志为准。”
说罢,亚瑟没有继续搭理对方,而是看向兰马洛克。
“三年前,我赐予你圣盾。那是以我的耀光之盾为原型,不列颠制造的第一面A级盾牌,希望你能尽你所能守护王朝。一年前,念你肩负和圆桌首席相同压力,赐你A级圣剑,希望你能奋勇杀敌。可你只记住了杀敌,却遗忘了更重要的守护。所以现在本王收回圣剑,你可有异议?”
“···没有,全凭吾王处置。”
“既然如此,即刻起,撤除骑士兰马洛克所有职务及荣耀,收回圣剑。如果你还想为不列颠效忠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找凯了,作为王城近卫团的普通成员。”亚瑟冷声说道。
直接将兰马洛克踢出战场,说实话,如今的不列颠,还真不缺兰马洛克一个战力。
不过在这个时代,如此惩罚已是相当严重。
区区六千士兵,换算不列颠王朝成立前兰马洛克的地位,根本算不上一回事,最多只是在功绩上染上些许污点罢了。可不列颠王朝成立以后,一切都改变了。就算如此,惩罚也有些沉重了点儿,显然亚瑟打算杀鸡儆猴,用兰马洛克警告其他守将。
对此,兰马洛克没有任何异议,低着头颇为颓废的退出大殿。
直至他们离开,亚瑟面上的冷峻这才消融,悲切逐渐浮现。
虽说慈不掌兵,作为王的立场,亚瑟能够理解和冷酷面对,可作为人类的立场,依旧为其感到悲伤。
“不过,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更多的牺牲与悲剧,还在后面。
想要阻止悲剧发生的唯一方法,就是在悲剧发生之前,将一切诱发因素尽数消灭。
无论是剑帝、罗马、卑王、撒克逊,他们都必须死!
与此同时,北境战场,出现新的变化。
127:他不讲武德一直可以的
一座城池以及六千兵力的损失,在北境引起了掀然大波。
这可是不列颠王朝史上首次战败。
当然,和大多数守将无关。
毕竟新城城防几乎面面俱到,只要小心应对的话,即便撒克逊人再次上演那等疯狂的攻势,也不可能攻破城门。更何况,如今最需要担忧这一点的并非新城守将,而是现如今仅剩的唯一一座旧城。
和大多数人想的一样。
撒克逊军进攻的第二座城池,便是兰斯洛特所在。
这一次,军队人数要少很多,不过带领这群撒克逊的人,却不容小视。
卑王·伏提庚。
终于等到了这头白龙的现身。
第一天,从天空毫无征兆陨落的光束,便直接击穿了城墙。紧接着,是撒克逊人与不列颠的直接交锋。失去了城墙的阻碍,两军以血肉之躯,上演残酷的拼杀。
撒克逊人数量占据优势,大规模战团略胜一筹。
可是在个体实力上,却要落后于不列颠士兵很多。精良的装备,以及历年来残酷的训练,让不列颠士兵面对五倍于自身的敌人,也打的有来有回。
这不奇怪。
真正让战局变得诡异的是,双方高端战力的搏杀。
卑王出现在战场,看上去只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甚至失去一条手臂,头颅也有一条相当狞恶的伤疤,可以说十分凄惨。可正是这样一位老人,所展现的力量,全程压着圆桌首席打。
第一天的战斗,兰斯洛特身上便出现了几条伤痕。
要知道,经过信仰强化加持过后,作为首席的兰斯洛特,单纯破坏力或许不如高文与斯卡蒂,但是整体实力绝对超过。就算圆桌席位重排,最后的胜利者定然还是兰斯洛特。
堪比神明之力。
如此形容兰斯洛特,绝对不为过。
但是,输了。
一对一正面搏杀中,被卑王击败。
不,应该是说,被对方饶了一命。
原本按照节奏继续下去的话,估计战斗延续到第二天,兰斯洛特就会被斩杀吧。但就在兰斯洛特逐渐显露败象之际,明明形势大好,卑王却下达了撤退命令。
然后,第二天继续战斗。
依靠治愈魔药将身上伤势勉强控制住的兰斯洛特,次日立即添了新伤。
随后,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战斗就这样持续着。
明明有攻破城池的实力,卑王却屡次放过了兰斯洛特。
当然,那并不是怜悯或其他什么。卑王在进行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折磨兰斯洛特,使其伤势一天天严重,直至最后战斗不能而凄惨死去,或者亚瑟亲自前来解围。
仔细想一想,也就能理解了。
除了兰斯洛特镇守的这座城池,不列颠的其余城池,全部是被奇怪的魔术特化过。以卡美洛的神格为中心,将整个不列颠王朝境内,连接为一个整体般的巨大结界。其防御、反击、压制等效果。指挥得当的话,即便伏提庚亲自前往,也必然会陨落。
所以想要取得胜利的方法就只剩下一个。
杀死亚瑟。
一旦亚瑟消失,不列颠王朝必将迅速分崩离析,如此一来,错误的历史其中心便被斩断,剩下的一些微小扭曲可以很容易修复,甚至在容纳范围内,顺其自然也可。
但是亚瑟不会轻易离开卡美洛。
而这个问题,实际算不上难题。
伏提庚脑海中就有解决的方案。
亚瑟王神圣而贤明,如此君王,自然不会看着自己最信任的骑士被敌人慢慢虐杀。虽然也能选择无视兰斯洛特的性命,以大局为重。可是覆盖不列颠国境的魔术,正是以信仰为基点。
如果亚瑟不来,圆桌首席死亡。同时让卑王感到棘手的结界和对不列颠的增幅,会因为威信动摇,而威力骤减。
亚瑟能来,自然是最好。
那样的话,就有机会将之击杀。
无论怎样,卑王都不亏。
这就是卑王没有杀死兰斯洛特,也没有攻破城池的原因。
然而,等到第六天太阳升起。
此次出战的,不再是兰斯洛特一人,身边还多了一位手持弓箭的女性。士兵的数量,也增加许多。
不列颠的增援,终于到了。
“哼!圆桌第五席,桔梗。多了一人又如何,不过是增加我的筹码罢了。”卑王冷声说道,面无表情的迎了上去。
下一瞬,锋利的剑芒与破魔箭矢在战场上,与道道死寂白光激烈交错。
——————
与正面战场不同,其北境更北方,撒克逊人的领地,两个万人部队,疯狂肆虐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复制了撒克逊人当初的行动而已。
在高文与加雷斯的带领下,异族的领地燃起了大片火光。
不求杀敌,只需要烧掉粮食与房屋,搞得撒克逊后方人心浮动,被恐怖支配,继而将如此情绪传达到战场上。而这,就是不列颠的胜利。
要知道,撒克逊可没有不列颠那般面积庞大的新城。
许许多多的村庄、城镇、部落,根本无法阻挡高文与加雷斯带领下的铁骑。
即便遇到少数几座战争要塞,在对军级圣剑的威势之下,亦形同虚设般,不堪一击。
如今撒克逊的大部分军力全都集中到了战场上,希望以豪赌的方式,用压倒性的兵力击溃不列颠。自然,这后方便没有多么强大的防御力量。
倒不如说,简直薄弱的和没有一样。
即便遇到要塞,一旦城门破开,里面的老弱妇孺,连抵抗的想法都不敢产生。
你们撒克逊人不是不怕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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