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63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他呢喃得很小声,只有自己和水潭中的游鱼听得清。

小云堇背靠着假山,盈盈如水的嫣红色眸子不时都停在祸斗的身上,笑得很甜。

“对了阿斗,你的这个面具好像从来都不离身,是有着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一旁的小香菱惊讶地抱着不知为何泪眼汪汪的锅巴,亦是将好奇的目光望向了祸斗。

“对哦,斗哥哥,你抱着那面具就像我天天抱着锅巴一样,也从没见你戴过。”

蹲在水潭边的祸斗先是微愣,继而笑得很温柔好看,他不太愿意告诉朋友们那些沉重的背负,在他心里,这个狐狸面具就是赤团的墓,他是在抱着对它的念想走过千秋。

“……没有哦,我只是很喜欢这个面具而已。”

“而且这是爷爷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他手中的狐狸面具很贴近水面,一条似乎是有些好奇了的鱼将头露出水面,一拍水花将祸斗惊了一跳,那面具落在了水潭中。

那一刻,祸斗回头望向水面时,那倒影里他的那双钴蓝色眸子里分明就带着浓烈到化不开的的怨毒,让那游鱼都像是遇了天敌般惊得骤然游远。

骤然一声水花溅起的声响如此清脆,像是谁的大梦被拍醒在了温柔乡中。

“阿斗?!!”

小行秋和小重云等人都惊愕地猛地吓了一大跳,齐齐向着那像是不顾一切般跃入水潭的祸斗跑去,有些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浑身湿漉漉的祸斗抱着狐狸面具,勉强地笑着从水潭中走了出来,小脸被冻的有些发白。

“没事的别担心,我只是不小心脚滑了一下而已。”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小胡桃下一刻就满怀担忧地来到了他的面前牵起他的手,面对着那双梅红色眼眸中的忧虑与温柔,他知道他不能够再说谎了。

“现在不是夏天么,璃月的太阳那么大,我不会感冒的啦。”

祸斗只得抿起嘴,继而向着众人露出了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很好看。

“唔……阿菱,你不是有火属性神之眼吗,快来帮我烤烤火暖暖,我快冻死了呜……”

他轻轻褪下那湿透外套将其拧了拧,又把马尾上的红绳摘了下来,轻轻地晃悠着那如瀑布柔顺的蓝紫色长发,想把沾在上面的水珠晃落。

那发丝微微晃着,有些散乱地遮在他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前,无瑕的浅笑得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有些发呆。

他想要将过往都贮藏,把曾经编织成幻想掩盖在这片晴天下,无论他是否已经浑身湿透,经历并领略过了大雨的他,总得学会替珍视的人撑伞。

直到他们彼此那无形的高墙筑起前,他不愿把自己的放声大哭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哪怕装傻扮乖也好,他要在懂得越来越多之前,把阴霾藏好。

……

轻策庄,一户被满天星斗照亮的庭院,一对恩爱的夫妻赏着月色,显得如此美好。

归终依偎在钟离怀中,抬眼怀揣温柔与担忧地看着对方轻轻为自己梳理那墨色的长发。

“夫君,就不能过几年再让斗儿去当护法夜叉吗,他现在的年龄接触那些……”

“我多愿他是个寻常的孩子,能无忧无虑地在璃月港长大,平稳度过一生。”

她轻叹着,话里带着不忍。

闻言,钟离手中的梳子停顿了片刻,许久后才缓缓开口。“终儿,不是我不愿,实是不能。”

“斗儿那孩子太乖,也是错便错在这点,他乖到有所缺陷,根本就没有脾气,就连发狠的时候都只是装着生气,不戴上那面具去解开束缚的话,他可以把负面情绪一直藏到他崩溃。”

“在斗儿的心魔被革伐灭后,留云和我再三争议,最终我还是将那孩子心中积攒的怨气开了一道缝,让他不至于变成像是留云的二徒弟那般淡漠得悲喜不知的怜苦人。”

归终颦蹙落寞,只是听着钟离和她缓缓解释,目光黯然幽幽。

“凡事亏损相彰,他的感情不再日渐淡漠,但怨恨亦是会随着时间滋长,直至有一天他再也控制不住暴起伤人,而后因愧疚远离璃月,去寻复他的仇,他的解脱,在那些都洗清之后,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回到璃月,事情便是如此。”

钟离的面色淡然,金色的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凌厉。

“放心吧终儿,有我和魈那孩子守着他,以他的心性是可以迈过此坎的,此誓磐岩不朽,我便不休,他日若其要远离璃月,我亦是允他带着一身光彩回来。”

那低沉中带着温柔的声音,理应是可以盖过天上的雷霆的。

第八十八章:我说过了,祸斗不是国崩

“那时的天总是很昏黑,晚上好冷的雨也不会停。”

穿着毛茸茸睡衣的祸斗笑眯着眼。

“我抱着赤团缩在树底下等着天亮,想要在要惩戒我的人来之前多晒晒太阳,可是早上的太阳也总是不暖和……”

他珍惜无比地抱着狐狸面具。

一点点向身旁眼里晃悠着泪花睡不着觉的小胡桃讲着,像是撕开疤痕般倾诉他的过往。

“那时我唯一一次反抗,是因为赤团被坏蛋们抢走,可是我好笨抢不过人家,还被打昏了过去。”

他笑得很好看,粉黛眼影下墨点般的泪痣都被轻轻牵动,像是想用这样来代替哭。

“等到昏迷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埋在沙滩上,只露出个小脑袋,一旁滚落着好多石头,我的头上还留着几颗。”

他回忆着,轻声讲着。

“脸上好痛,流了好多血……不过赤团成功逃脱了,真好。”

讲到这里,祸斗下意识抱紧了面具,抿着唇摩挲着它。

他听着身旁小胡桃似有若无的啜泣声,却已经不会为过往流泪般。

只是有些困倦地缓缓闭上眼睛,还在小声呢喃着想要哄小胡桃不哭。

“阿桃不哭哦,那些是骗人的啦,不要当真,不哭不哭……”

他温柔地揉着小胡桃的脑袋瓜,无奈地由着对方钻入自己的怀抱里。

哪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喜欢赖着他一起睡觉,但他不讨厌对方的小脾气和小任性。

“赤团还在白狐之野等我哦,一切都变得更好了……”

他小声安慰着对方,用温柔重新粘好却又布满裂痕的心灵感受着这份暖意。

小胡桃泪眼朦胧地枕着祸斗的肩膀,沙哑的声音有些小,贪恋地蹭着祸斗的胸膛,依赖着对方纵容她的小任性。

“你骗人……”

她早就可以从祸斗的眼眸中看出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了。

轻叹着,小祸斗的声音很轻很好听。

“嗯……阿桃,很快我们就要六岁了哦,要长大了,你不能总是来和我一起睡了,那样不好……”

他带着些许宠溺地轻轻拍着小胡桃的背,开始轻轻哼摇篮曲哄着对方入睡。

闻言,小胡桃擦掉泪花,微微笑着。

“……不听嘛。”

她只是抬起头看着对方那双钴蓝色宝石般好看的眼睛,看了好久之后才满足地闭上双眼缓缓睡着。

一直等到小胡桃的呼吸声平缓之后。

祸斗才神色黯然地为她盖好了小被子。

继而困倦地闭上了双眸,褪去脸上强装的笑容无比平静地想要陷入睡眠。

“对不起,阿桃,但其实祸斗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具机关人偶……”

“妈妈没有告诉我,我的寿命期限到底是多长,我也不知道自己能陪你多久……”

他笑着蓦然喑哑,目光黯淡。

他其实,应该是知道自己的寿命到底有多长的,甚至只要戴上狐狸面具,他就能知道具体天数乃至时间。

他现在只记得,自己在前世寿命就要走到尽头前,他逼迫着让荧杀了自己。

让自己以另一种方式及其过分地永远占据对方的心灵,以一种扭曲的爱。

“强留,不是爱,前世我到死都没明白,今生……”

祸斗呢喃着,笑得很甜很好看,这句话复杂到连他都不知到底是对谁说的。

“……我会偿还的。”

他轻轻推开小胡桃的怀抱,将被子枕头,乃至美梦都毫无保留地送给熟睡的对方。

然后自己慢慢蜷缩在了冰冷的床角,闭上了那双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睛。

就像那时他卧在棺材里那般,抱着狐狸面具睡得由衷安稳,由衷珍惜。

……

梦里,是一片漆黑的血海。

祸斗戴上了狐狸面具,左右张望着。

他只是踩着粘稠的海底淤泥,空洞着眼眸环顾着周围漂浮的尸体。

那些死状凄惨的身影,都与他长得别无二致,神色皆是遗憾。

可被稻妻折磨疯了的那个祸斗,却已经死在了他的暗铁剑下,而现在的他其实是对方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而产生的意识。

他只是对方为了顺应环境,继而在璃月港这片只要安稳乖巧就能明哲保身的国土,在脑海里诞生的“获斗”。

只是个懦弱胆小的,十分脆弱的次要人格,不完整亦不能独当一面。

被半推半就着,立足于现实。

而如今,在对方终于不知是否如愿解脱之后,把这片血海的苦痛让给了他,把所有关于过往的重量递给他。

对方如愿地逃避那无边的苦痛,又渴望着他这份稚嫩的温柔乖巧能够包容这些,从头到尾,对方都活在噩梦里。

“……你在第一次和我见面时,把那狐狸面具让给了我,是这个意思么。”

祸斗神色黯然,抚摸着脸上的狐狸面具。

现在他终于知道,对方究竟一直都在怀揣着扭曲的怒火为他承担着怎样的疲惫。

“可你为何从没和我说过我是假的,只说你与我不同……你就那么讨厌自己,怨恨自己么?”

他随手拨开了飘过眼前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与那双黯淡的钴蓝色眼眸对视,又若无其事地只是避着他走过。

“这片血海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无论是妈妈造出的那个我,还是现在年幼无知的这个我,都只是残次品,没有能够承载这种怨恨的心灵。”

他走到血海的深处,缓缓弯下腰抱起了那颗晦暗无光而又弥补裂痕的白球,在这混浊的血水里徒劳地想将其擦拭干净。

“所以等到我慢慢长大,这面具里藏着的东西终究会全部呈现在我面前,把我压垮,我对于苦痛和疯狂的挣扎与反抗,会祸及璃月港,伤害到阿桃。”

他缓缓摘下面具,面无表情地端凝着这片血海的寂静,过了好久。

「你什么都做不到」

他仿佛听见了很久以前,有谁和他说过的那句话,停滞了许久后,他才终于转身离开。

“啧……你这莫名定论的自信从何而来?我早就说过了,祸斗不是国崩。”

祸斗低垂着纤细的眼睫,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嗤笑着呢喃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笃定。

“未到尽头,我不甘……也不认的……”

此刻的祸斗,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

就像是炫耀那般将红绳系在身后散落的长发上,盘上了完全区别于前世的高马尾。

像是不管顾着这个徒有强大的世界那不解的眼光那般,秉持那一个个身边对他好的人,所希望的看见骄傲。

“咱们走着瞧。”

他的眼神中怀揣冰冷与戏谑,翻涌的雷霆搅动着这片血色的大海,将这其中所有与他模样完全一致的尸体碾得灰飞烟灭。

第八十九章:去跪祠堂

翌日清晨,天色还未舒展开朗般只显现出一片朦胧。

躺在床上的祸斗缓缓睁开眼睛,继而感到怀里压着什么那般。

他显得有些困惑地看着不知怎的又缩回到自己怀抱里呼呼大睡的小胡桃,不解地歪了歪头。

“唔……难道是因为我的怀抱很舒服吗?”

祸斗笑得很好看,粉黛眼影下的那墨点般的泪痣就要牵动。

却在下一刻梦呓着忽然凑上来的小胡桃轻轻咬了一小口,霎时让他颤抖着的脸蛋变得滚烫泛红,身子也像触电般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