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420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他顿了顿,似乎又回想起方才自己与杜林浅浅的离别。

“即便我没有任何可以成为神明的品性与格调,力量也还不够……完全不够。”

些许雷元素自他的血液中如唤醒般沸腾,也令他眉目间的落寞像极了某位风华绝代的人影。

同样力竭的疲惫与本属于国崩的那些遗憾的记忆碎片,也只让祸斗暗暗咬住了唇瓣。

“至少一次也好,我想要成为它的神明。”

这一句话语,被这个想要成为神明的孩子用自己活生生的血肉说得分外执着。

而且在这一刻,他的脊梁与背影都分明笔直。

这一刻,布利啾也只是伸出手十分熟络地揉着他的脑袋瓜,选择了相信。

一边帮着他造云朵,一边哼唧哼唧地嘟囔着。

“放心啦~那对要人命的夫妻都执着了数百年了!!肯定会成功的!!”

布利啾忽然想起了鲁斯坦和罗莎琳那彼此奔赴的模样,相隔着一种永远无法跨越的时间。

“笨崽子你就看着吧,本大爷信得过的人类不多不少就那几个而已~!”

对方那很认真的话语,被它回应得很肯定。

至于祸斗想要成为神明什么的,它也不是很能够理解啦。

朦胧中,祸斗似有所感地又一次听到了杜林的声音。

那是一幅画,画中有一对恋人在迎着阳光不顾一切地彼此奔赴着展开怀抱。

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们为敌,在阻碍着他们的步伐。

但是那天上有着一个紫色的身影显得分外大,大得可以遮挡住所有的不公。

“……嗯,我记得赤团它也是这么想的。”

祸斗微眯起钴蓝眼眸浅笑着,笑得很好看。

那粉黛眼影下如缀墨花般的泪痣都被风轻轻牵起,又如此平静。

独属于少年的细致与沉稳,在他立足于世的身影间宣告得如此清晰分明。

……

渐渐变得荒芜的龙背上,料峭的寒风还在丝丝缕缕地吹过。

温迪无声地轻轻抿着唇,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鲁斯坦在一点点改变着模样。

而鲁斯坦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那花白的短胡渣。

手底的皱纹让他先是沉默了半晌,继而又流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

身上的西风骑士衣甲明明已经褪下了,却好像身体还是在变得越来越沉。

只是一瞬间,就已经变得这么苍老了吗?

他一点点攥紧了拳头,又偏过头看向了身旁神色落寞的温迪。

“巴巴托斯大人,您现在一定是在想……我会不会不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去面对罗莎琳吧。”

鲁斯坦摇摇晃晃地撑起了身,灰白的发丝朦胧地遮住了他那浑浊的老眼。

闻言温迪先是沉默,继而终于还是面带苦笑地点了点头。

“骑士……可不能失约啊,尤其是在心底最美的那位女士面前。”

鲁斯坦好像从未衰老过一般,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蒙德的危机已经结束了……我也终于是该回家了。”

他眯着浑浊老眼透过指缝望着阳光璀璨,笑得分明得像个少年。

一如当年他曾鲜衣怒马少年意气,她曾眉目低回温婉无暇。

一切都还没有太晚。

第四百零四章:被续写的故事

雪还在一刻不停地落下,很浅很轻地想要粉饰那一方雪岭上焦黑的疮痍。

若是有人愿俯身鞠起这一捧伤痕累累的斑驳,大抵也能于指尖的流逝中抿出它曾经的璀璨。

风像是也在被风化般挽留着什么,像不愿看着几近融化的雾凇会空灵错开了枯老的枝芽。

有时候时间的更迭总是温柔得不可思议,偏得是残酷得过于不解风情。

——滴答一声清脆的响,老旧的剑鞘掉在了落雪下。

迪卢克疑惑地看着那忽然落在了他脚边的锈蚀剑鞘,微微皱起眉头沉默不语地半蹲下身将其拾起。

他摩挲去上边的斑驳锈迹,隐隐约约地认出了这是许久之前就已经更迭废弃掉的一款老旧制式西风剑的样式。

“……年轻人,你很不错。”

也是于此同一瞬间,他的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道苍老忧郁的沙哑声音。

“而且品味也很不错,但我觉得在你这个年纪还是应该穿得更浪漫些比较好。”

循声,迪卢克几近是瞬间就转过了身。

但也是在这一刻,他那心底原本生起的些许敌意与凝重也都在瞬息间化为了乌有。

因为迪卢克完全可以认定眼前的这一人他曾在哪儿见到过,但绝非是相识的人。

鲁斯坦静静地看着此刻似乎是认出他身份的迪卢克,苍白稀疏的短胡茬只是轻轻动着。

“这剑鞘虽然有些老,但也陪伴着我赢下了许多战斗……你能帮我保管一下么?”

他微微扬起了嘴角笑得那般不好意思,花白的发丝轻轻敛起了他那忧郁面容上沧桑的皱纹。

那分明是褪去了西风骑士衣甲后也仍是沾染着斑斑锈渍的内衬,随寒风一起一落。

脊梁笔挺得分明就像是要去赴约一般,潇洒得出尘。

听着这句话,迪卢克的眼底也很快就流露出了由衷的敬意。

“我会的。”

迪卢克沉声答应着,并没有太多犹豫就将那副剑鞘就此别于腰间。

他缓缓地站起身,只是沉重地用灼灼如火的目光与鲁斯坦对视,看着落雪穿过对方那虚幻的身形。

“很荣幸能见您一面,蒙德的第一任北风骑士——鲁斯坦前辈。”

也是唯独此刻,迪卢克的仪态分明肃然得迥乎平日。

因为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鲁斯坦算得上是他素未谋面的精神引路人,也是他所行前路的笃行者。

如若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鲁斯坦,而是骑士团荣誉殿堂中同样被铭于石雕中的其他人,他兴许都有可能对其的存在心存警惕与疑虑,但无疑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沧桑男子就是那个例外。

原因便是如若有人能够凭着执念而历经数百年岁月去继续守望蒙德城,那也只能是对方。

“你认得我?倒也难怪……毕竟我也已经算得上是上个年代的人了,这样倒也省得我解释太多。”

鲁斯坦淡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颇有些感慨般自顾自地说着。

“虽然我本想着用它来换你一身行头的,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舍不得它啊,还是戒不掉恋旧的老毛病。”

继而他转过身,就这么像是终于放心了那般把后背留给了怔然在原地的迪卢克。

“北风的传承注定不是一条容易被他人认可的道路,这样的话其实我也不该向你复述太多。”

“我们背负着蒙德城的黑夜,只为了在黎明到来前代那些无力呐喊的人们秉起火光。”

“但其实是……我们不仅仅只是要背负沉重的去成为烛火,年轻人,我过了这么多年才悟了这个道理。”

继而鲁斯坦就这么蹒跚缓步着慢慢走着,迪卢克也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细细倾听。

“总有一个家,会成为你在面临任何黑暗时心底都永远不会熄灭的光明。”

“千万别像我一样,到了现在才想起要回家。”

只是在提到回家二字时,他那声音里藏不住的振奋还是让迪卢克那古井无波的升腾起由着的震颤。

就像是即便很清楚自己将要就此消失,也不再在意那般。

——在他之前,作为最醒目震撼的榜样向着黎明迈步。

直到话音落下时,鲁斯坦那蹒跚却又无比执着的身影就已经毫不迟疑地隐没于寒风中。

只留下迪卢克沉默着看着那别在腰间的西风剑剑鞘,不知作何答复。

他看着足足浸透了千里雪地的斑驳焦土,那围聚在深坑边缘的众人似乎也在向他遥遥招手。

“……我会仔细考虑的。”

这一刻迪卢克久违地露出了几分柔和的笑意,如此答复着。

……

深坑中央,杜林像是在做着香甜的美梦那般静静地躺在无比松软的焦土上。

那些焦土和它身上的鳞片一样漆黑,比那堆积得最为厚重的雪还要柔软还要温暖。

站在深坑上方的钟离也并没有收回那笼罩在它身上的金光壁障,即便那道金光壁障需要铺展得像山岳一样高。

因为那壁障可以遮挡住外界的寒冷,可以作为它此生的第一张被子。

杜林的眼睛眯得像是在开心笑,它似乎知道这是它的神明特意送它的床。

因此它那分明很微弱的呼吸也吐露得分外珍惜,仅存下一处核心的它此刻也已经无法再治愈身上的伤势。

这一刻没有痛苦,杜林认得出那围在它的床前的这些人都是好人。

他们都在之前帮它搭起过那小小的高塔,在发自内心地希望它能见到愿意爱它的神明。

——所以现在它也只剩下最后的愿望了,如它数百年如一日的祈盼。

祈盼着自己仅存着至今还在现实中努力跳动的心脏,能够被那位曾爱过它的金发少年带着离开雪山。

去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陪他一起长大。

这样的愿望,会不会很过分?

朦胧中,杜林像是又望见了阿贝多的身影。

只不过这一次对方不再是背对着他离去,而是在向着他的方向快步奔来。

……

深坑外围,似乎所有人的神色也都十分黯然。

钟离远远地望着那搀扶着温迪一路走来的空,也似乎明白自己又有一位故友不知何日能再见。

他那俊朗的星眉剑目间也不由得生起了几分落寞,琥珀般颜色的眸子也只是映着怀里归终虚弱的身影。

“夫人,你还在再心忧斗儿么?”

“奥赛尔的气息在方才就已经消散,他自是已经处境无虞。”

说到这里时,他也才注意到不远处正在安抚着香菱的莫娜。

又或者说,是留意到了莫娜的身上竟有着些许祸斗残余下的气息,这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闻言,归终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展露笑颜。

“哼哼~!我就说吧,就奥赛尔那条海泥鳅怎么可能会是斗儿的对手~”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钟离眼底那分明像是老父亲一样的不解与忧愁,用袖腕捂着小嘴只是眨巴着望他。

就差把你要是不问我就不说这句话说出来了那般,让钟离一时间也只能暗暗叹气。

“我并不会刻意心忧斗儿的婚嫁事宜,按胡堂主的说法,她然自会出手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任凭斗儿有通天本领大抵也是难桃她的魔掌,我倒不如心忧斗儿这般软糯性子会不会被她欺负得太惨。”

“平日里终儿你还是过于宠惯她了,那孩子我本就应付不来……”

钟离面色平常地说着,只是很显然他那张古董老脸还是藏不住谁人审视的目光。

“……那位自称莫娜的少女,与斗儿是何种关系?”

“我仍记得斗儿向我们提及过他除却桃儿以外还与一名金发少女另有婚约,你也知斗儿所言非虚。”

他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只是把肃然如古董的老父亲眼光望向了怀里哼哧哼哧的归终。

那神色似乎也就只差是在问究竟是不是自家崽子外出游历时被别人家小白菜拱了那般,大抵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