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368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它第一次做了一个好梦,梦里的它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很小的小赤狐。

叫做赤团,有着一个最最温柔最最疼它的小主人。

第三百六十三章:即便是假的祸斗,也一样会守护着假的赤团的……

浓浓黑雾中,杜林那如山岳般庞大的身躯就这么迎着最彻骨的寒风蹒跚走着。

静谧的夜晚都因它每一次踏足而撼动起嘈腾不已的积雪,那狰狞可怖的龙眸像两轮血月般摄人心魄。

每一次沉闷的吐息都是在掀起狂澜,蔽天巨翼的每一次轻微抖动也都会让周遭掀起狂风。

即便它什么都不做,存在的本身似乎就已然意味着灾难。

这与它背负着的小主人好像真的很相似,它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自己也能被拥入怀抱。

因而大抵也没有人会发现,这一刻它那眸底简单纯粹的情感是如此真挚如此开心。

也没有人发现它的四肢已经在虚弱得发颤,迎着茫茫黑夜的每一步似乎都没有上一步那般有力。

现在杜林似乎也已经感受不到雪山中的寒冷,因为相比于那丝丝刮过鳞甲与伤口的痛楚与身上的疲惫。

它更在意、也更珍惜地听着耳畔响起的获斗那一声声轻微的呢喃。

虽然它听不懂那些好像很长很遥远的耳语,但是它真的也很在为那话语中的亲昵与珍惜感到温暖。

这向着毁灭的一步步悲哀,却是它生来第一次感受到幸福的时刻。

以至于杜林那简单如孩提般的心智,都已经在十分单纯地觉得过往的委屈都不必去计较了、它很满足了。

“赤团……我想起了好多好多过往的记忆,国崩把这些珍宝都给了我。”

高塔上,获斗意识有些模糊地温柔抱着那一颗还在尽可能把温暖带给它的杜林心脏。

他轻轻吐着寒冷的白气,冻得蜷缩起了身子也同样想把温暖都带给怀里永远不会伤害他的珍贵之物。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时候还没有小木屋,我躺在白狐之野上哭着被冻醒来的时候发现是你缩在了我的怀里带给了我温暖,就像现在这样……结果那时候的我好没用,抱着你哭了好久。”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把自己讨厌的气息沾染到你身上该多好……那样你就不会被其他大狐狸欺负,不会和我一起挨饿挨冻,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你珍惜好……我一直都觉得是我连累了你。”

“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赤团你会不会恨我……都怪我不好,要是我能不那么笨就好了。”

获斗擦拭去眼角的泪花,声音沙哑颤抖着抿起了唇。

他轻轻催动元素力支撑起金光壁障想把自己蜷缩的身子裹起。

但是那从他身上不断向着外界翻涌的不详黑雾,却在瞬息间就将那金光壁障都侵蚀得不见了踪影。

这让他那钴蓝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了几分恍惚与失落,但是也仍是带着微笑把寒风都拦在了怀抱外边。

“对了赤团,我现在能赚好多好多摩拉了~可以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了……还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家收留了我,有爷爷、有阿桃~有好多好多不会讨厌我们的人,不用担心房子会漏雨塌掉,不用担心饿着……”

但是他没有说他已经回不去,他不敢说自己也好像没有办法把对方带回去。

因为那好像都是最美好的梦一样遥远得不属于他,

他知道这一切都会如他所愿般结束,他很快很快就会消失在就要降临的阳光里。

即便在那之前他所遭受的只有寒夜的冰冷,但是他有赤团了。

——和之前不一样,获斗有赤团了!!

很开心,很满足了。

闻言,杜林伸长了脖颈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声。

它感受到了获斗话语里的欣喜,似乎那是要分享给它的。

只是它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向它道歉,要因它而感到失落。

只是在下一刻,杜林那原本柔和的龙眸蓦地就猛然睁大了起来。

它开始不安地咆哮,撑着那本就虚弱不已的四肢想要把头探向那高塔上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它感到寒冷了,在对方那本应该温暖的怀抱里感到了寒冷。

但就在杜林挣扎着要转过身时,一阵柔和的感触就这么静静地不住将它的内心安抚。

那是获斗在用手掌轻轻安抚着它,它认得这份感触的温柔。

它缓缓地低鸣着不解抬起硕大的龙首,狰狞可怖的龙眸里此刻只有由衷纯粹的担忧与焦虑。

那高塔上,获斗轻轻安抚怀里杜林心脏的手掌变得动作迟缓。

他低垂下眼睫看着自己胸膛那本就被利刃贯穿过的位置,那儿被若陀全力一击砸中的伤口开始难以强行抑制。

那些生机没有被他留给自身,他全都托付了出去。

即是作为借得那些或喜或悲回忆的应答,亦是不堪重负般的最终落得的平静。

到了明天太阳升起他就会不复存在,但他也似乎没有那么渴望这些一直以来都围绕着他的温暖了。

“赤团……我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恨她的……”

“因为我真的……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伤害,即便她带给了我这一切……”

那脖颈上还在缓缓散发着诅咒气息的咬痕,原来一直以来其实也都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如果他不来到龙脊雪山,那么此刻控制住了杜林的便不会是他,而是那如期而至的黄金王兽。

现在他的处境,便是动摇了她心底不安恻隐的应激报复、或说控制不住了轻重的惩罚。

这一刻,获斗微微低下头让那散乱的长发朦胧住了他脸上的神色。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为何最后荧会问他是否恨着她了。

现在的对方应该很后悔,至少他能从那些泪水里感受到对方如提线木偶般随命运而走得不知所措。

一如那时背影孑然,一袭素装面无表情独自流浪。

——在这一刻他失去了意识,半睁着眼眸仍是紧紧抿着那无数次划破了口腔的邪眼碎片。

怀里抱着的那颗杜林心脏没有受到任何寒风的吹拂,他护得很拼命。

他当然知道那不是赤团,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假的祸斗,一定也会拼命地去守护假的赤团,不是吗?

——因为爱是真的啊……

冥冥中,杜林似乎听见了这句话,它喉咙呼噜着缓缓闭上了那狰狞可怖的利齿。

在下一刻它如同疯了一般竭尽生命地般比之前都要快速地迈开了步伐,每一步都是那般艰难又那般地坚决地向着龙脊雪山山顶的方向蹒跚着,硕大可怖的血红色龙眸滚滚落下了如岩浆般危险的泪。

它像是在哭泣一般咆哮着,像是一生都以为世间只有冰冷与伤害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将它守护又在它面前一点点流逝一般无助,现在这世上没有比它更加不知所措的生物。

杜林不知道该怎么去拯救这世界上第一个珍视着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去到龙脊雪山的山顶。

不知道去到山顶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去到山顶之后对方能不能醒来,但它只知道对方需要它这么做。

即便是最丑陋、最危险最可怖的魔物,也一定有着渴望到了极点的祈盼不是么?

“吼——!!!”

它悲恸地哭泣着,竭尽着它寄托了所有的希望却又必然只能是悲剧落幕的一切竭力奔跑。

成为杜林……不是它的错,它却单纯得从未因那些伤害和痛苦哭诉委屈。

——它在向着这个不公的世界哀求。

“——吼!!!”

——只有一次也好,哪怕只有一次。

无力的前爪支撑不牢,它的膝盖重重地砸得鲜血纷飞却又迅速撑起继续奔跑。

——它只是不想再失去。

……

愚人众营地,浓郁黑雾被一道道显星般涟漪阻隔在外。

莫娜夜不能寐般静静地坐在高处,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在夜幕里时隐时现的那些狼兽的血红色眼眸。

一阵寒风吹过,她还是捂住了那围绕在脖颈上的红色围巾呼着气取暖。

一想到她们此刻才不过刚从山顶走出不到一半的距离,相较于祸斗离去的身影显得根本追赶不上的这一事实时,她也只显得落寞万分,那头少了发饰固定的直长发轻轻被风牵起又放落着心绪。

“我和他的关系才没有什么亲密,只是简简单单的合作关系而已。”

“他要负责把雪山的问题摆平,我要负责看着他……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到最后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管不住……如果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害人精的话。”

她呢喃自语的声音渐渐变小,变得言不由衷。

朦胧中莫娜又回想起祸斗那得很轻也很悠远的自白,终于还是深吸气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希望她的存在无关于对方的命运。

「你一直知道的,我所有的好……其实都只是一层层好看的包装」

「就像现在这样,尽管我并不愿刻意伤害谁……但听到他人的痛苦的声音我会高兴」

那时的祸斗,分分明明脸上没有带着任何笑容。

「回想起刀剑嵌进他人血肉时,我也会有种由衷的畅快」

「我在向世界证明即便没有美好,我同样活得很开怀……」

「以仇报怨,这不是很正确么?」

那时的莫娜,其实真的有想过把对方先一巴掌扇醒,再不顾一切地将对方紧紧抱入怀里的……即便她不知道如何反驳对方,但是她不希望对方变得如他口中所说的那般薄凉。

——那般可怜。

宽大的占星师的帽檐遮盖住了她那淡青眸子中的失落与黯然,也终于不再出声。

莫娜只是知道她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会看见那颗破碎不堪的星星不再忤逆命运的路线,一定会在折返回原本的轨迹过后会走向更加舒畅的生活,再迈向更悲哀的终点。

也知道即便她做得再多了什么,也无力于更改那在此刻强硬得不允许她有任何僭越的命运……

自己身为命运的引路人,最多也只能以自己的意愿劝言对方。

至于介入乃至更改什么的,那是从来、也永远都不可能成功的……

——可是谁会、谁愿意只是这么想?!!!

莫娜无声地把那捂着围巾的素手微微攥成拳头,倔强得根本就不愿意松开。

放开明明一直都可以握紧在手底的美好,真的就会得到由衷的释然么?

那听着更像是死了,低着头把那些丧气的话语唾弃般吐出……真的很难听的。

她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么无力,她可是一名伟大的、一直都会高傲抬头的占星术士啊。

“莫娜,你在想着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归终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在她应声回头时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了对方的问题。

因为比起说这是不开心的事情,莫娜清楚自己倒不如说是在难以释怀于自己的一事无成。

“归终小姐……我只是在思考,是不是那些天上的繁星其实都是在被谁刻意摆放成如愿的模样……然后才让地上的生灵误以为那样的解读是时命所至,从而被误导向本不该就此奔赴的道路。”

莫娜看着归终缓缓坐在她的身旁,那落寞的眼底也有着几分不解。

“命运总会迟一步告诉我,我的水占盘里能够看到些什么……在我赶赴到达的时候一直都会慢了那一步,好像是命运在刻意沾沾自喜地向我炫耀它的强大,在告诉我我无法忤逆它的指引。”

她抿住了唇,那还想要开口的话语却干涩得让她都有些无力。

该如何去做,才能让一直都身为占星术士、身为命运的观测者的她去赢过那既定的预言。

“我真的在恐惧,下次见到祸斗的时候是不是命运就已经是把他变成了我不愿看见的那样……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我以后大概也都不再会再鼓起勇气去抬头看星空了吧。”

闻言,归终轻嗯着拖着尾音思索了片刻。

她展颜轻笑,也只是知性无比地轻轻抚住了莫娜那有些发颤的冰冷拳头。

对方真的是她见过最倔强、最了不起的女孩之一了……毕竟并不是谁都可以向着自己的信仰忤逆着连连碰壁至今都还能坚持把步伐走下去,去向着那深知强大得令人无力的结局反抗的。

“那在莫娜占卜到的预言里,你现在是应该处于龙脊雪山上吗?”

归终问着,也在思索着那些连命运都无法解释的奇迹。

“以及若是斗儿真的成了那般模样,莫娜你能够做到把他在更遥远的未来劝回去么?”

闻言莫娜微愣着缓缓摇了摇头,她所占卜到的命运里自己此刻应该是已经到了自己在蒙德的暂居所。

是在忙碌于研究与思考,是在苦恼于果腹和资金上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