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3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床底下的小木箱里有一些食物,如果需要用上,可以全部带走哦~」

小字的最后面,画了一个笑脸,哪怕并不是很好看。

她沉默着,将床底下的小木箱取出,抿着嘴看着显然珍惜得没怎么动过的那些干兽肉。

回过身,她拿起了桌子底下的一支断铅笔,工整地写下了对方不可能看见的回复。

「你好,我叫九条裟罗。」

九条裟罗将木箱原封不动地放回床底,躺在了工整无比的床上微微小憩。

她没能想明白。

这样温柔面对世界的人,真的会是个无恶不赦的坏蛋么?

……

影向山顶。

那位伫立在鸣神大社神樱树下的巫女极目远眺,梦见木般粉黛颜色的秀发随风拂动。

面若夹桃而又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颦蹙绝美,此刻却黯淡得像是在劝服着谁一般,不知足以令多少为博红颜一笑者为之赴汤蹈火。

她的名字叫八重神子,是被束缚在此地不得离开的神社主人。

此刻,八重神子用她那白皙若珍玉般的素手,轻柔地抚摸着怀里身形虚幻,眼看着似乎就要散去的一只小赤狐,陪着它静静等待着谁,看着它愈发微弱的身形时不时紧缩。

“等不到他,证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呢。”

她带着淡淡的笑容,温柔无比地双眸怜爱地看着这只倔强的小赤狐。

“回到白狐之野吧,一定有一天,你还能再次见到他的。”

那怀里的小赤狐,似乎是微微抬起了头,最后望了一眼那白狐之野外的海边,像是看见了谁模糊的身影一般,终于缓缓地闭上了安详的眼睛。

那虚幻的身形化作泡影,远远飘散,洒遍了整片白狐之野,回归到了自然之中。

八重神子静静目睹着这一切,直至春风料峭让她亦是微微觉得有些冷了。

她才露出了万分无奈的笑容,起身离去。

“阿影,你创造的第一个人偶,其实有在努力把他的使命完成得很好。”

“只是怕是再见面时,你那一刀,还是会狠下心挥下,让其成为你内心里又一条深深的伤痕吧……”

……

韶光抚月,天下人间。

一心净土内,影正在细心勾勒第二具人偶的那双玉手,不知为何停下。

她迟疑了很久之后,还是放弃了与外界信息联系的念想,哪怕她自知自己的内心是最害怕孤独,最难释怀于孤身一人面对长久岁月的痛苦的。

“……唯有永恒,才最接近真理。”

影低声呢喃,看着眼前外貌与她并无太多差别的雷电将军。

“我注定追逐不了真理,终有一天我也会因磨损而命陨。”

“此身即是尘世最为殊胜尊贵之身。”

“此身,即是尘世中最多背负与亏欠之身。”

“原谅我的任性……替我守护稻妻,在我末路之后。”

她攥紧了身上华贵的袍服,那玲珑丰腴的身形显得如此柔弱。

这片荒芜的净土,辗转间与外界相异流逝的千百年岁月里,只她孤身一人。

……

翻涌的海面上,商船如落叶漂浮。

一声刺耳的脆响,高脚杯连同上面的酒水一并砸碎在了祸斗的额头上,让他不自禁颤抖着将其捂住,无神空洞的双眸中似乎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捡别人丢掉的垃圾!!”

查耶维奇厌恶地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祸斗,向着手下商队的水手们大声呵斥。

“你们看看你们招来了什么?!自从捡了这个祸害回来之后,隔三差五在海上就是遇见险恶天气,这一趟下来货物都烂仓底了!!”

一旁,低眉顺眼的水手们用歉意的眼神看着瘦小的祸斗,不敢吭声。

“……把他送去包扎伤口吧,让他歇着不用干活了,至冬国不相信眼泪,至此一次。”

查耶维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摆了摆手。

“算我倒霉,摊上这么一件破事。”

水手们赔笑着,将祸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向着甲板内走去。

“……食物还剩多少?”查耶维奇揉了揉眉心,向着身旁的副手询问。

“如果不把咱们送的货物用上的话,撑不了一星期了。”身旁的大副摇了摇头。

“那就用上,给那倒霉孩子多吃两天肉,反正那些玩意送到头来烂家里都没人要了。”

查耶维奇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这趟生意过后,我们这支商队怕是要解散了,也好,像我这样成天没个好脸色的人,现在也只能去蒙德那边混日子了。”

“等回头安顿好了事情,把这孩子也送到蒙德那边吧,那边环境好,看他营养不良得像个烧火棍的样子我就来气,怎么他就不喊一声疼呢,他马的杀千刀的稻妻人……”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那倒霉孩子看着也就五六岁啊……”

第四章:冥冥偏离的命运

大副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他是跟着查耶维奇混生意最久的人,自然是知道对方脾性的,对方太犟。

只恶狠到了表面,没能在至冬的道上混到一片立足地,偏偏就咬着牙,带着他们这些同样在底层爬摸滚打混日子的小伙们。

向着未知的海外贸易撑起了帆,几年下来也算有了起色,但底子终究太薄。

这一趟投资下来,如被神明打压般处处碰壁,血本无归,这支船队显然已经走到了头,船上几十号人都是要吃饭的。

“头儿,这些年来其实弟兄们也有些个小金库……”大副的脸色似乎有些肉痛,但开口的语气仍是坚定不移。

“拉吉尔倒吧,就你们存的那点裤衩本,想讨个婆娘过日子都得卖血。”查耶维奇摆了摆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咧。

他抬头看着那厚重得喘不过气来的阴云,腆了腆他的大肚子站起,那双掩藏在圆框小眼镜下的双眸神色复杂。

“……这些年来我也有几个信得过的同行,回去后我把你们塞到他们手头下,日子过得准比现在滋润。”

“头儿……”大副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那倒霉孩子是吧,这路上你们尽量多教他点混海的本事,就他那精致得不像话的外貌,来头准麻烦。”

查耶维奇皱起眉头。

“去看看他吧,我能罩他多久就罩多久,别指望我给他好脸色,最好让他看见我这副模样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最好,看着他我就来气。”

他别过身,将地上的玻璃杯碎渣一脚踢进了大海里,继续望着他的海浪。

闻言,大副笑了笑,也不去戳穿对方那副刀子嘴豆腐心。

不论对方还是谁怎么说,至少在他眼里,对方都是个敢作敢当的至冬爷们。

……

船舱内,两位水手小伙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不知何时已经昏过去的祸斗,将他瘦小的身躯平放到了床上。

“我都看得出这孩子晕船,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啥毛病,吱都不吱一声,这不就等着头儿那狗熊脾气大发雷霆么。”

其中一位皮肤黝黑的水手嘟囔着。

另一位身形健硕的水手闻言叹了口气,找了条湿毛巾,动作娴熟地帮着床上眉头紧皱的祸斗擦干净污渍。

“你还真别说,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模样这么精致的小娃子,也不知道他爸妈怎么狠得下心给扔了,这饿了不说,有活害抢着帮手,生怕给咱扔海里似的,乖得怪可怜。”

“把这吃不了几口饭的孩子扔海里,难道还能多省一麻袋稻米……”

他骂咧着,又皱着眉头从祸斗的发丝里找出了一些海藻,表情越发阴沉。

继而他将祸斗的破麻衣掀开一角,露出了其白皙皮肤上的绳索勒痕。

一时间,两个水手的面色都变得及其阴沉,那攥得紧紧的拳头因心头骤起的怒火而拧得嘎吱作响。

“……畜生…怎么敢的啊?”

皮肤黝黑的水手咬着牙,为祸斗动作轻缓地盖上了被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意识深处的那片小角落里。

祸斗仍抱着那失去生息的小赤狐缩在一旁,空洞的钴蓝色双眸里没有任何光彩。

站在他跟前的那位少年依旧面带微笑,仍是穿着造型奇特,标示雷纹烫印的衣服,头戴着往后飘飞两簇绸缎的圆帽,红紫相间颜色。

他弯下腰,将祸斗的下颚用手指挑起,那双同样是钴蓝色的双眸写满戏谑,与他静静对视许久后,嫌弃般将其甩开。

“啧……”少年歪了歪头,抚摸着下巴。

“就因为你怀里的那个假想出来的死狐狸,就连我这个忽然闯入你意识世界的存在都爱答不理了么?”

蓦地,少年一脸不怀好意地将祸斗怀里的小赤狐一把抢过,拎着不放。

祸斗那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顷刻间就被恐慌代替,他瘫坐在地上仰起头,扯着少年的裤腿。

“还给……我。”

“还给我……求你…”

他几乎是在哀求了。

“那你来抢啊,做不到你就跪下来求我啊,我开心了就会还给你了。”

少年笑得是那么恶劣,病态的弯弯眉眼,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却缓缓消失。

他眼看着祸斗伏跪下身子,头抬也不抬地磕在地上,就这么对着他低声哀求。

“你在……”少年眼底的那抹戏谑,顷刻间就被狂怒与怨毒彻底替代。

“你在干什么啊!!!啊?!”

他拽起了祸斗破烂的衣领,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的双眸,又重重地将其一脚踢开。

“你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因为你这么懦弱!!”

少年那钴蓝色的眼瞳里渗落的那些许泪水,在下一刻就被电光抹灭,似乎整个人也恢复了冷静一般。

“那我就毁掉它。”他露出饱含恶意的笑容,冰冷得像是寒冬刺骨。

“看着你好像很宝贝这只小狐狸呢……”

闻言,地上的祸斗猛然地浑身一颤,抬起头惊恐万状地看着少年手里握住的雷霆,与那滚落在一边的小赤狐。

“啊……”祸斗拼命地站起身,却被少年一手拽住了领子,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另一边地上的小赤狐,不知为何闭上了双眼。

脸上的笑容病态而又悲伤。

一阵雷鸣的剧烈翻涌与轰鸣交织过后,祸斗眼看着那小赤狐在万钧雷霆里化作飞灰,终于哭喊着趴在了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尖叫得精神崩溃。

仿佛这片空间的漫山遍野荒芜都在陪他哭泣,回荡着他的泪滴渗出鲜血。

不知为何,在雷霆散去后。

那做了这一切的少年,身影却慢慢变得虚幻,他其实很明白,似乎是自己能留下的时间也终于不多了。

其实他弄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身在临死前的走马灯里,还是未散去的执念怀揣愧怍中,但那其实都不重要了。

已经,不重要了。

“没用的,祸斗……你什么都保护不住,你早晚有一天会换个名字,向着稻妻不择手段地报复,最后却死在一位爱管闲事的旅行者手里……”

他弯下身,紧紧地抱住了精神崩溃的祸斗,紧紧抱住了曾经弱小无比的他。

“我的直觉告诉我,很快,我的记忆就都归你了……你不能再心软,因为谁也不会对你好的……你不会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