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27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闻言,甘雨也只能微微笑着应了一声,直起了腰继续处理桌上的那些办公案牍,那手底在拿起其中某张于不经意看见的呈案时,目光微滞。

那呈案上提及的,正是前几年璃月盗宝团于惨案中幸存的数人忽然下落不明的消息。

她抿起唇,心底将某个并不是很愿意如此联想的念头磨灭,仅是将那呈案置于一旁放落。

……

……

……

“没错哦,确实是我做的……大师姐。”

祸斗微不可查地呢喃着,轻轻牵着胡桃的小手陪着她与小伙伴们向着玉京台不卜庐的方向走去。

钴蓝色的眼眸底,危险至极的雷霆不经意间闪烁了一刹那,阴狠得甚至远甚过前世。

第一百五十八章:璃月已经不需要我啦,国崩

内心的角落里,漆黑到了再不见光泽。

短发孩子捧着狐狸面具,用一块小方巾轻轻擦拭着,不时将其执起端凝翻看。

在他的身旁,有个显得仍是幼小的身影微微发颤着,将小脑袋倚在他的身上轻轻蹭着。

他终于还是停下动作,只是将平静却又茫然的目光望向了身旁似乎把时间定格在四五岁年纪的获斗,看着他那柔顺的蓝紫色长发。

“……放心吧,我只是简单教训了一下那批盗宝团的人为你讨个说法而已,他们的下场眼下并不归我决定,不会破坏你在璃月原有的生活的。”

闻言,获斗过了好久之后,才显得十分困难地将头抬起来,向着对方露出了一个很甜很甜的笑容,张开口说出的话语很慢很微弱。

“好哦…谢谢你,国崩。”

他艰难地将小手抬起,像是感受到了短发孩子的悲伤那般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钴蓝色的眼眸里十分空洞,但又温柔珍惜。

那小手却在下一刻被短发孩子沉默着抓住,但那动作又很轻很轻,像是不愿意让其受到疼痛。

“为什么要感谢我,这四年以来你经常说这句话,你开始把外界的信息都隔绝在脑海外了。”

“把那些美好分享给我没用的,我滋长的那些念想不会被感化,若是有天你不在了,我也就不再受到桎梏,你的一切都会被我毁灭。”

他别过头,不再去看获斗那脸上挂着的那傻乎乎的微笑,只是自顾自地讲着。

“……不能没有你的。”

不知怎的,这句话的声音分明是小了很多很多,但是他知道获斗肯定听得明白。

获斗努力撑起身子,靠在墙上伸手从短发孩子手里扒着那个狐狸面具,攒足了一些力气后才终于开口,那软绵绵的声音显得释然。

“我还可以坚持几年的啦,没关系的。”

他看着短发孩子那怔住的表情,继续说着。

“我会坚持到陪着阿桃可以独立生活,到那时候就可以把一切都还给你,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可以做你自己了。”

“……”

“你听不懂人话么?!”

短发孩子的神色蓦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只是转过身静静盯着获斗,眼眸神色冰冷至极。

“我从一开始就是你的对立面,你的敌人!!你早该在数年前趁一切都还是你的时候,把我控制住或者直接就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的。”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你心底所谓仇恨与念想都变得越来越不坚决,变迁到了我的身上了么,你本该拥有我的一切。”

“你的坚决你的爱恨分明,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在一天天被打回原形,你以为你很高尚?!”

“你本该十分完美,你将可以拥抱你的温暖,可以回应你的仇恨,你本身就几乎差点要成为完美的人格了,你纵容我回来干什么?!”

他像是已经忍了很久,终于止不住嘶吼。

“只要我在,你就会一天比一天软弱,软弱到你像是诞生起初时那样充满缺陷,而我会真的像是活过来那般像以前一样无恶不作!!”

“你以为我在璃月为什么那么安分?!我是为了保全生命,我是为了瞒过敷衍过你,敷衍过那些可以镇压我的岩神和仙人,那是虚伪的!!”

“你以为你这样做很高尚吗?!以为这样就是偿还了璃月又可以所谓弥补我了么?!”

“在我出现之前,你什么时候用‘获斗’自居过——!!!”

短发孩子喘着气,看着获斗早已抱着脑袋瓜蜷缩成了一团轻声抽泣,如同已经不再向他抵抗。

不知沉默了究竟多久,这片意识的角落里只有获斗那一直在努力忍着的哭声,断断续续。

“但是,璃月已经不需要我啦……国崩,璃月没有我的家,获斗只是假的名字。”

获斗的声音哽咽,泪流满面却又微笑着抬起头,那模样分明就已经倒退到了最初苏醒于瑶光滩上时,那完全如白纸的模样。

“我不够勇敢的,我最开始就是因为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想逃避才会诞生的……我根本成长不了的,一面临过往就会止不住发颤的。”

“我已经不想再见到妈妈了……呜……”

他神经质地颤抖着,像是思维都已经开始开始蔓延出缺陷与裂痕那般,泪水不断落着。

“求求你,这是我对阿桃最后的保护了,在璃月陪她长大,这已经是我唯一唯一的愿望了。”

“已经够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已经足够了,我不想要存在了,不想再让任何人心疼了。”

“荧永远不会原谅我的,妈妈永远不会需要我的,赤团,针爷爷,布利啾都是被我害死的……”

获斗恸哭着,呜咽着揉着那泪一直流不完的眼睛,那头发上和左手上的红绳被他明显万分不舍却又用力地扯下,扔在了身边。

“我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伤害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已经病了,攒再多摩拉都没用,睡也睡不好,笑都已经笑不出来了……”

“我会让所有人失望的,获斗的存在是错误的,是……”

他快喘不过气来那般呜咽嘶喊,那稚嫩的声音都已经变形,喉咙像是都要沙哑刺痛。

下一刻,短发孩子已经沉默不语地将获斗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只是摩挲着他的小脑袋瓜。

他感受着对方的身躯冰冷得像是刚从大海里被打捞起那般,冷到不停颤抖,冷到呼吸困难。

他那钴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快意,更没有丝毫那即将在不久后获得自由的欣喜。

只是一片淡漠与冰冷在看不出色彩般,如昏黑的海面倒悬,悬着那颗苦涩的心。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获斗本身就是美好到如童话般的幻想而已,是他对于荧的那份念想所生成的仿造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国崩……我记不起来了……”

获斗哭着,像是哀求般抬起头问着。

“那首摇篮曲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是谁唱给获斗听的吗,是妈妈唱的吗?”

他哭的越来越大声,眼底悲伤的得像是蔚蓝色的海面那般涟漪涌起,手脚发颤。

“一定是妈妈唱给我听的对吗,她一定曾经很爱很爱很爱我的对吗,因为我其实一点都不恨她…我很爱她很想她……呜——!!!”

这一刻,短发孩子眼底的泪水终于如崩溃般于眼角滚落,脸上却仍是那一成不变的漠然。

他张了张嘴,又抿着唇苦涩地呼吸着。

“……嗯,她……妈妈她一直很爱我们。”

他捧起祸斗的脸,十分珍惜地轻轻蹭着。

“那摇篮曲啊,只是一首普通的歌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可以唱给你听……”

歌声悠远,是谁的心在滴血的声音。

……

循着玉京台的长路,众人边走边笑得很是开心,似乎这几年岁月里一切都未曾变过一般。

假若欢声笑语仍是涟涟,那么你便不会消失。

祸斗低垂着眼睫,钴蓝色的眼眸底不见阴霾地一路静默着,那一直挂在嘴角的淡淡笑容上,于泪痣与粉黛眼影间划落一滴失控的泪水。

来不及由他哽咽地落在了风里,失去了一切的踪迹,像是向寄托着它让风带走思念。

那泪痕太过明显,那原本还在有说有笑的众人们似乎很快就察觉到了祸斗的异状,那脸上接二连三都变得错愕与忧虑。

“斗哥哥,你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香菱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将手停在祸斗面前轻轻晃了晃,元气满满的声音似乎从来没有变过,像是想要努力地为对方打气。

“没什么,只是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在刚刚忽然就想明白了而已,我没事的。”

擦去泪水,祸斗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随口应着,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数年前某天的画面。

那眼眸底的阴霾被他深深藏起,再不言语。

他想那一定是压垮了获斗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对方封闭自己内心的又一个原因吧。

……

那是海灯节过后的某天午后。

璃月港郊外的某个山谷阳光明媚。

祸斗泪眼汪汪地蜷缩在山岩旁的小角落里低声啜泣,不时惊恐地将头抬起。

他看着浑身气得不断颤抖的布利啾,亦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对方。

此刻布利啾那原本蓬松舒软的羽毛此刻都变得坚硬无比,如钢针般根根竖起,那透过鸟脸面具的小眼睛此刻也阴沉似水。

“咕!!璃月港就是这么待你的……”

它的声音都已经变形,那压抑不住的狂怒让那原本就奸细的声喉呼出的声音变得有些恐怖,那胸膛如鼓风机般一鼓一鼓难以平息。

平日里它每天二十四小时中做的事情,除了驯化那些丘丘人传授简单知识,鼓励它们垦荒之外。

几乎其它时间都躺在大石头上等待着那个熟悉的幼小身影跑出来找它,准备把自己脱落更替的羽毛一根根收集起。

想着再织一件更大的毛茸茸大衣给祸斗,而好不容易又是一年过去,偏偏在海灯节那天晚上它恰好被临时召集回到深渊。

它的心痛得就像被撕扯开那般,它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身为魔物的它手上注定沾染过鲜血,这无法避免也无可选择。

但守护它想守护的美好与善良并无不对,它只想看着对方在璃月港一岁岁长大成人,继而自己便可以安心离去,不给对方留下不美好的回忆。

而如今,它盼星星盼月亮一直担忧着的祸斗再次来到它身前时,便是顶着大热天都要穿着那身宽大的毛茸茸大衣。

那颤抖的小手端着一盘花糕说要送它,即不凑上来和它讨要拥抱,说话时也常躲闪它的目光。

布利啾虽是困惑但也无比欣喜,在装作神色嫌弃那般将神色慌张的对方抱起时,那和面具其实长得差不多的脸色顷刻间就死死僵住。

于是便有了此刻显得紧张万分的一幕。

它只是颤抖着用小爪子翻开祸斗的衣袖,脸上的笑意就已经彻彻底底消失了。

在它拿出以后都不来见他这样的话作为杀手锏逼迫对方后,终于在得知此刻祸斗的手脚,早就在几近半年前就已经换做机关义肢。

而它根本就不相信对方口中所说的意外,而是从那四肢处仍留有的浓郁气息中嗅出,那是被深渊侵蚀着徒留的惨重烙印。

那一刻,布利啾几乎险些昏厥,手中不断颤抖的法杖撑住了地面后,它的内心的不解与悲伤与身上属于魔物的凶戾都快压抑不住。

可在认清了那伤害来源分明就是属于它们誓死效忠的公主大人之后,那眼睛都没了光彩。

它将手里的法杖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不声不响地坐倒在地,把自己的鸟脸面具摘了下来揣在手里轻轻擦拭着上面沾染的泪滴。

它一边哭着,一边轻柔无比地将祸斗揽入了怀抱,那一鼓一鼓的胸膛渐渐不再急促,但那泪就是没有停下。

祸斗抬头看着对方此刻晶莹的泪滴,一点一点的随着呜咽声从它脸上滚落,沾湿了身上渐渐耷拉下来的蓬松羽毛。

听着它伤心哭泣着,眼泪一直流着缓缓沾湿了他的小肉脸,那哭声很特殊,像是鸟类轻叫的声音,但是又无声地表露出了那份浓郁的哀伤。

他无比怀念地躺在布利啾蓬松柔软的怀抱里,轻轻嗅着对方身上特有的青草味。

钴蓝色的眼眸底有着破碎的温柔。他能从对方的哭声得知自己到底给对方带来了多大的刺激。

“布利啾,书里不都说魔物是不会哭的么,不哭不哭……”

祸斗一直知道,提瓦特大陆上的环境其实并不是很友好,也许只有布利啾和那些书籍记载的凶残魔物不同,比如对方其实很温柔很爱干净。

比如对方每天都会洗很多次澡,还在无意间和他说过它喜欢一边洗澡一边咕咕唱歌,把每根羽毛都洗得闪闪发光,就只为了能更好的留给他。

比如对方知道他喜欢糯米团子,于是还偷偷地养了好多只准备在他来找它玩时,可以多让糯米团子们陪着他哄他开心。

“咕——你走开!!!”

但那下一刻,布利啾忽然狠狠地将祸斗推开,让后者带着不解与愕然的神色摔倒在地。

那竭力表现出魔物凶狠的模样,是它所能想到最后保护好祸斗的办法,至少眼下必须干脆利落。

它必须在对方眼底是个坏人,它必须让对方再也不生起离开璃月港的心思。

它在深渊教团只是个小人物,根本没有办法知道此刻他们的公主殿下到底还会不会回过头来伤害祸斗,但它真的有必须拼命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