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23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意识的角落里,获斗显得十分生气。

他捧着台本,嘟起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满脸无所谓的短发孩子,啪嗒啪嗒拍着地板嚷嚷。

“国崩,你到底有没有照着我的台本去念啊~!!外面发生了什么了,你有没有听到孩子们的悲鸣?!!”

短发孩子打了个哈欠,伸出手非常恶劣地将获斗随意扒拉到了地上,当作玩物那般拿捏着对方那弹性极佳的小肉脸,丝毫不顾对方挣扎。

“你要是有意见就别让我出去动手啊,明明动手宰人的时候你也很畅快啊,现在又装乖了?”

他半眯起眼睛,似乎是发觉对方越来越不怕他了,甚至眼下都已经敢和他吹胡瞪眼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觉得只要把你身边那些美好也展示给我看,我就可以回心转意吗?”

闻言,获斗抱着狐狸面具摇了摇头。

“……那你是终于下定心思要离开璃月港了?我这些天可没少给阿桃灌输自立的想法,你知道我究竟想达成什么目的的。”

短发孩子静静地看着获斗,似乎只要对方的答复让他觉得不满意,他就会暴起发作。

“也不是哦,那些美好不是只是展示给你看的啦,因为你明明也很渴望,也很喜欢。”

获斗的声音有些小,低垂着眼睫,而完全没发觉此刻对方脸上那平静的神色渐变得暴虐。

“我只是在等你可以答应代替我陪伴这些美好的那天,我可以成为你的一部分,把这里还你的……”

下一刻,他的衣领被短发孩子猛地扯起,揪倒在地上掐着咽喉,力道十分恐怖。

“……被璃月港圈养的生活,你以为我真的会习惯?还是说你真的认为我必须得有你的施舍?”

短发孩子圆睁着眼眸,毫不掩饰恶意地看着获斗眼底渐渐泛起的恐惧与泪水。

“说到底,你只是一个连过往的记忆都无法完全承担的残次品,居然在意识到需要接受过去时还会选择把我创造回来。”

他松开了手,倚靠在墙角闭目不再说话。

“你让我蒙羞,就迟早有天要付出代价。”

在他的感知中,获斗的存在感正在一天天变得稀薄,眼底那一抹温柔于他而言如此刺眼,却又如此熟悉。

毕竟无论他如何辩驳,他们两人的情感与灵魂本就是一体的,他承认获斗口中的渴望确实真切,但获斗也无法反驳他嘴里的恶劣是否真挚。

“这一切,总要有个期限。”

第一百五十四章:爷爷也会有离开的那天吗?

直至夜半,风轻涌惯了云霭拨开星辰,让开了一条月光迷离的道坐落在天穹中央,劝人沉溺。

祸斗静坐在胡家府邸的屋顶上,神色显得有些低迷般把玩着自己那头陌生又熟悉的蓝紫色长发。

此刻他的意识在矛盾中挣扎到了头,最终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显得有些愚笨的方法去缓解痛苦。

此刻若非有特殊的情况,那么白天就交由那佯装乖巧的一面。

而本应用以休息的漫漫长夜,又不知被谁占用去消磨那烦闷的心绪,唯有此刻他算是终于自由。

那颗篆刻着祸津纹印的深紫色邪眼被他攥于掌心把玩,躁动不稳的雷元素于他指尖却乖巧得如同伏低身子的宠物那般显得听话。

“第六席……海鲨对么,结果说到底你自己也没能如你口中那般狠毒,做了坏人又不做得彻底便是这种下场,值得么?”

他呢喃着,清冷声音听不出喜怒。

那目光却带着冰冷如水的寒芒悄然望向了身后,风翻涌的气息在下一刻似乎因此愣住。

魈皱起眉,有些困惑地站在了祸斗的身后,从后者的身上读出了似有若无的危险感。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那幼小的身影上蓝衫随风摆动,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缺失了平日的稚气。

“……你没认错,是我。”

祸斗似乎是没了太多兴致,只是将头缓缓转过之后不再去搭理魈,只是自顾自地看着月光。

“我纠正一件事,那时被你和他的二师姐联合镇压的我并不是心魔,相反你们救下的那位才是。”

“我从未想过我煞费苦心割舍的那不必要的良善,会让我沦落至此……而现在我回来了。”

听了这话,似乎也早有些许判断但始终不愿接受这个现实的魈也只得神色怔然。

继而他抿着唇,缓缓走过来坐到了祸斗的身旁,那双柳叶眼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

相比于那时仍是精神上遍布残缺的获斗,眼下思维逻辑完善,喜怒哀乐与人格都相对全面的这一位,显然是更容易占据精神上的主导地位。

“……小师弟他,那时为何想要逃离璃月?”

魈轻声问着,已经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幼小身影,但也有些问题得了来路。

闻言祸斗微微愣了片刻,继而摊手从空间背包中寻出了一盘今晚刚做好的花糕递到了魈的面前。

“他托我和你道声歉,那竹笛他学了很久都没能吹得像你那般好听,当然现在他只感受到你在,听不见你的声音,我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他将那邪眼放在身旁,继而又把玩起了那缠绕在左手手腕上的红绳,最后又不再去留心了。

“他想要离开璃月这个念头既是你们逼的,也是必然会出现的,只可惜他身上的意外太多……”

“假设他真的能在海灯节那晚安稳离开璃月港,我也就不会因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重生。”

祸斗摩挲着自己的臂膀,研究了片刻之后当着魈的面将那只机关义肢卸了下来,随意翻看。

“人偶就是虚假的生命,心魔就是虚假的人格,未曾真正被神明恩宠的神之眼便是虚假的愿望,他的破碎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他看着魈,又将那机械义肢嵌回了臂膀锁死。

“……世界上唯一能够挽救他的人不在璃月,而是在稻妻,你们以为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就把那么多东西都瞒着,拿关爱蒙住他的眼。”

“结果怎样,他在你们的关爱中看着自己一步步破碎,离那份稻妻的执念越来越遥远,所以就终于离开了,这听着很好笑吧。”

祸斗顿了顿,钴蓝色的眼眸中跃动雷霆,用十分不善的语气反问了魈一个问题。

“你们有没有思考过,他在侥幸来到璃月港之前,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一直活到现在的?”

“和我一样,他并不是真的看重自己的生命,你们仅仅以他还小,以为他一切都可以挽回这样的念想去毁灭他赖以生存的仇恨。”

“却又不去过问为何我能够恶劣到那种地步,我的存在就是证明他在潜意识里可根本就不领你们这份情,你们以为他是盆栽么?”

那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傍着风远去。

裕和茶馆楼上,钟离手中的茶杯又一次悄然放落,书案上的那支笔几经提起又放落,未能再传到至冬远方那位家庭和睦的笔友手里。

他看着身旁的归终枕着他的大腿陪他夜不能寐地看着满天星斗,还是将那些话语埋在了心底。

在那天祸斗归来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寻到了能修复这特殊人偶精神的方法,却蓦然发现。

这不过是个围绕着他设下的死局,因为只要他再表现出哪怕一丝想要动弹祸斗精神的征兆,那本就如惊弓之鸟的孩子将会被他扼杀。

偏因契约,他想将手腕伸到稻妻去联系那位许久未见的雷神都已经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撇开这一切的方式,便是他脱离岩神的身份。

而那发生在璃月境内一步一步紧扣的局,让他再也不能从这个位置上明面脱身,至少在如今神望远大于民望的时候,他无法轻起轻放。

只是他仍在想,假若这一切都是远方那个疯狂而又洞察力足称妖孽的狐妖设下的圈套,那又为何一开始不把事情做绝,仍让这孩子来到这璃月呢?

而又正因为璃月对待孩子的那种观念与做法,一步步又将这孩子逼入了深渊。

如此戏剧,却是现实。

而另一边,魈看着手里这一盘显然是按着他口味十分精心制作的花糕,摇摇头终于开口。

“我不明朗,但我在那天晚上拥住小师弟的时候,从他心底的声音听见了呼救。”

“我亦是不信他就真的心甘情愿抛下这里的温暖,他分明珍惜而又喜爱到每一天都欣然向上。”

“我不在乎他是人偶,如同我也不再去追究你的存在,和小师弟刻意藏起的那虚假的神之眼一样。”

他伸出手,在祸斗此刻极为不善却又无意闪躲的神色中,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后者的脑袋瓜。

“若是真的要回稻妻,我伴他回。”

“这璃月境内无人知晓护法夜叉如今姓甚名谁,那我以那千百年来从未变过的名字随你一路,便无谓那山水迢迢。”

这轻描淡写却又无比笃定的一句话,让祸斗蓦地眼眸睁大,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最后,那脸上神色渐变成不善与恼怒。

“……你可知道,就是因为这样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拼尽一切的守护成了何物么?”

“那傻子他就是死也不愿连累璃月的所有人,才沉默不语地想要离开,而你口中的这句话莫非是在轻蔑他那守护的无力?”

“璃月……便是如此自以为是道貌岸然,非要把他往死胡同里逼迫的么,你视他要靠自己亲手去讨回一切的执念为何物?”

祸斗身上那骇人的气息节节攀升起来,脸上原本平静的神色已经彻底变成了暴虐的森冷。

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再言语。

“……”

“……你走吧,别让那傻子到现在还要向我为你求情,我没他那么好说话,那么矫情的。”

最终,祸斗还是将眼眸望开,声音沙哑低沉。

“要于他关爱那便白天再来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他随手扇开了魈那抚摸他脑袋瓜的手,深呼吸着平复那内心翻涌的怒火。

而就在那声音落下的某一刻,那远方夜幕里熟悉的哭声如此悲伤,让两人的神色皆是愕然。

朦胧中于迷离月色里,有一个戏装未褪的小女孩撕心裂肺地哭泣着,十分艰难却又努力地背着那一动不动的老者蹒跚走在街上。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嘴角带笑,像是已经托付尽了一切那般并无痛苦与悲伤,身上伴他于戏台上一唱便是数十年的戏装整洁如新。

邻里街坊的灯火接连亮起,倒映在祸斗钴蓝色眼眸中的廊坊街景一时又被晃作白昼

偏偏这个声音,祸斗认得。

他那原本还因与魈有争执的愤懑内心此刻却如同被冷水淋落了个通透那般,仅剩惊慌。

“……阿,阿堇?翰爷爷?”

那蓦然苍白的脸色与脱口而出的名,都不及他此刻如奔雷般闪烁奔赴向远方的步伐迅速。

……

绵延灯火中,如火如荼般急促的呼喊声与帮衬声此起彼伏,失声痛哭的女孩坐在街上不断颤抖。

那如玉珠般的泪水从她那嫣红色的眼眸流落,带着渐变冰凉的余温落在地面上碎成了泡影。

似乎那原本甜美的声嗓也被哭哑,她蜷缩着身子紧抱臂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身旁的一众街坊们又急又心疼地劝着,都不知该如何将眼前悲痛欲绝的云堇安抚。

几乎只要在她又有了一丁点儿力气之后,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向着那担架子上的翰老踉跄奔跑。

但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已经让她都要昏厥。

那周围翰云社戏团的成员无论先来还是后到,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都不由得号啕大哭出声,拥在了翰老身旁满脸的不敢置信。

那接连响起的哭声里,街坊们神色低沉。

祸斗恍惚地来到了人群中央,瞳孔颤抖着久久停留在了那躺在担架上已然没有气息的翰老。

那双钴蓝色眼眸中甚至已经无法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元素的气息,也没有看到任何伤痕。

“……翰,翰爷爷?”

他不由得眼前一阵昏黑晕眩,但又很快稳住了心绪地晃了晃头,只是感到如此四肢无力地一步步走到了云堇身前。

眼前失声痛哭的云堇那绷紧的心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他已经不想再让对方承受这份压在她身上最为浓重的哀伤了。

“阿堇,别害怕……这不是你的错。”

祸斗像是能窥破人心那般,从那哭声里听出了此刻云堇那泪花里比旁人多出的那份自责。

“别哭了,你已经做得很好很棒了。”

他弯下腰,用分明就是与获斗一模一样的温柔神色轻轻牵起云堇的手,轻轻拍打安抚着,声音很轻很好听,能让对方一下认出来。

“…呜阿…斗,呜……”

云堇抹着打花了妆容的红泪,呜咽着不断颤抖,朦胧的泪眼只是向着翰老的方向望去,挣扎着想要从祸斗的身旁爬过。

“都是因为…我…我没能早点发现,爷爷…”

“别怕,灯火还亮着呢。”

祸斗落寞地呢喃着,伸手轻轻揽住了她那已经疲累到了极限的身子,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灯火还亮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低声安抚着那些自己明明不愿意承认的话,看着此刻云堇那被遮住了眼眸后停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