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09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一只狐狸想要守护她心目中的那道雷光,就必须等同于一错再错。

“影……你的孩子,很像你。”

朦胧中,影抿着唇将这句话听清。

她捧起那只昏迷过后仍像是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狐狸,十分珍惜地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其身上柔软的粉色毛发。

缓缓站起时,她恍惚地从影向山顶远望着稻妻城上空蓦然升起的烟花。

于阳光下的那一片繁荣盛景,像极了她还没有接连失去身旁亲友时的模样。

为她姐姐雕琢的那千手百眼神像下,有无数虔诚的稻妻民众们将她歌颂。

“神子,你创办的八重堂里有好多小说……里面写的的那些我都好强大,都说我一次又一次地力挽狂澜拯救一切。”

于是她下意识地将怀里昏迷不醒的小狐狸抱得更紧了点。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保护好,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那蓝紫色的丹凤美眸中倒映着烟花的色彩,易冷易逝。

……

数日后清晨,璃月港闹市里仍旧安宁。

那晨露才刚刚从那街旁的霓裳花上淌落。

往来的行人沁着那日出之际才有的清新气息,看惯了这天光渐亮的光景。

但在今天,街巷上本应有的喧嚷似乎都喑哑了不少。

沉寂得像是不愿意打扰到哪只受伤的雀鸟。

原本还想着抽出时间去胡家府邸,亲眼看一下那几天都未见到的孩子,心底似有若无的愧疚却又惹得他们暗叹踟蹰。

那脑海里或多或少都在想着他那精致得像是被上天偏心宠溺的孩子,如白璧无瑕。

只是那一双钴蓝色的眼眸在那日因他们的猜忌而又变得黯淡如死水般的光景。

真就像是那炮烙在他眼影上的粉黛泪痕那样剜在了他们的心底。

而此刻那孩子蓝紫色的长发又一次被风带着起伏,嘴里哼着的歌也又一次成了这道路上的主旋律,轻柔得不知为谁而鸣奏。

一只小竹杖在地上轻轻敲着,如同应着那柔和的节拍。

幼小的身影每一步都十分自如,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的模样也是让在场的街坊们都瞬间恍惚过来,对方到底这阵子闭门在家都在练习着什么了。

“……小获斗,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吗?”

偶然路过的铁匠老章愣了老半晌,放下了背篓上的矿石便向他走去。

蹲在他的身前轻轻牵起了这可怜孩子那柔弱无骨般的小手,原本坚毅的眼底带着懊悔。

“唔!是章叔叔吗,祸斗的眼睛没事的呢,这只是在修行而已啦。”

祸斗先是微微愣住,继而微笑着,将那眼上的白布缓缓摘了下来。

那粉黛眼影下的泪痣,此刻如同溃破红尘般让人心生惋惜。

“之前我就有进行过这样的训练啦,我要努力去更好的掌控我的力量,这是很重要的啦。”

不经意间,他望向了那街畔被置于案上兜售的兽肉,恍惚间眼底翻覆的却是一只只小赤狐奄奄一息地躺在案板上就要死去的模样。

这一刻,他那双钴蓝色的眼眸里黯淡得像是被磨损折煞的星辰,眼角炮烙的粉黛泪影都如同刺痛般颤动,最后那白布又被他无声地戴上。

至少此刻,在意识到自己必须变强,至少要有所成长的时候。

他也该拾起最初刚来到璃月港时,那直面痛苦也不显得软弱的模样了。

“不用担心我的,东升叔叔已经帮我挑好了菜,简单的来回路线我记得住的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旁众人低落的心绪,祸斗的微笑里也带着几分歉然。

他的心底一直都怀揣着几分后怕,说想要将之视而不见是不可能的。

若是那天茂才公恰好是走在前方,被他当做第一目标锁定了又会酿成怎样的后果,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老章沉默着,身旁的石头与众人亦是静静地看着此刻小祸斗脸上显得勉强的笑容。

任凭这孩子怎么说,他们也都不傻的。

恐怕真的经过上一次伤害之后,对方的心理上的问题亦是变得更重了。

此刻那身青衫被洗得洁净,看不出是曾沾染过污秽与鲜血的模样只是随风飘着。

祸斗那颦蹙间泛着淡淡的苦涩,完全不再复一个年幼孩子应有的模样。

那被魈送回来的狐狸面具,他也已经开始不再带在身旁了。

“祸斗真的没事的,万一实在走迷路了我也可以把白布取下来,不会再跑丢的……”

他将小竹杖夹在胳膊上,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老章那布满厚茧的手掌。

继而便将那两只小手轻轻抽了回来,抬头露出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笑容。

那绛唇皓齿如同画里走出那般,小脸水灵得令人心生怜惜。

目送着那幼小背影离去,场面寂静无声。

吴船长环视了一眼众人之后。

便悄然寻来了那准备用来送去给船坊造一艘小渔船的木料,借过了老章的锤子当着街坊领居们的面,在那宽敞的水沟旁立起了围栏。

那铿锵铿锵的一声声锤响,都只让街坊们沉默着轻叹。

“老吴,你不必这样的……咱们组织人手去总务司那边报备,千岩军们很快就会在这些水沟旁立上栏杆的,你那口木料的质地一看就是不好找的。”

石头走到了吴船长身旁,神色失落地看着对方锤上了一颗颗铆钉。

听了这话,吴船长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老石……我只是觉得我辜负了那孩子对我一直没有防备的模样,我说实话,前阵子那些寻人启事上的赏金让我动了不好的念头。”

那围观的一众街坊们抿着唇低头,只听着那锤打木桩的声声响。

“当时我在想,有人花那么大价钱要把那孩子买回去,没准也是一个富贵人家……那孩子取了那儿说不定也就有个好着落,大不了我赏金少拿点,彼此都好……”

“但老东说醒了我,这要真想那孩子好……寻人启事上的那照片也就不必刻意挑那么一张了,折了那孩子手脚的凶手至今下落不明,我怀疑就是有人要让他无家可归。”

吴船长抹了把汗,回过头时脸上憨实的笑容有着解脱。

“就咱们璃月也没几户人家能比胡家富裕了,稻妻那穷山僻壤能有个什么好去处,这些天我明白了,我一天不看见小获斗我夜里都睡不踏实了……”

“老吴……”刚支开了店面的卯师父闻言,也是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应。

街坊们也都只是暗叹,哪怕这阵子吴船长自己不说,大伙也都知道对方过得不是很景气。

没准这准备用来造艘小渔船的木料,就是人家掏光了裤裆买来的呢。

而吴船长摇头笑着啧了一声,只是十分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害,这阵子南十字那边不是裁了许多人么,北斗大姐头也是真的火大了……我也算有些出航的经验,趁着还年轻去试试能不能到她那混口饭吃。”

他拍了拍手又看眼那方方正正的木围栏,把锤子轻放在地上缓缓歇息。

“再说了,我这木料至少是能围着这条小道两旁的位置的,就这木料顶能安放个几十来年,天天都能见着,我怎么说都不亏。”

“别光看我,去看小获斗,现在咱们还真好劝他解开心结,每次他出问题我都心惊胆战的,在璃月都不一定能太平,上了其他地方还得了。”

众人听了都不自禁微微笑,眼里带着艳羡地看着吴船长那脸上释然的笑容。

似乎或多或少的,他们都也想找个好机会去用善意帮助那孩子铺平一点路。

“诶……你们说,万一哪天事情闹大了,千岩军要和稻妻人干架了人手不够咋办?”

卯师父像是想到了什么,托着下巴条挑起了眉头。

“也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不特意针对稻妻哈,不过咱璃月缺乏锻炼的人总是有的。”

闻言,众人先是愣了愣,又纷纷以一种看可怜虫的眼神,紧盯着石头那肥胖的大肚腩。

石头愣了半晌,气急败坏地用力跺了跺脚。

“等等,你们什么意思啊,我减肥还不行么,倒时候该参军肯定参军啊,别用看米虫的眼神看着我啊,都快给我道歉啊混蛋——!!”

他生气顿足的时候,那肥胖的肚腩就如同肥陀打呼噜那般蓦地颤了颤。

继而连他自己都沉默了半晌,低垂着脑袋瓜显得很受打击。

一时间,街坊们都不禁哈哈大笑,只是挨个拍了拍石头的肩膀以表同情谅解。

那目光都只是望向了祸斗远去的方向,心里有着些许盘算。

……

星斗辗转更替,望眼白日飞升细数又是一月过去。

青石台阶前,祸斗挽着小竹笛轻轻吹着。

半睁半闭着那钴蓝色宝石般的眼眸,细长的眼睫毛偶尔轻颤。

一身青衫在微风中摆动,和着那悠远的旋律如浪花轻拍礁石浅岸。

坐在他身旁的小胡桃撑着肉嘟嘟的小脸,眉眼带笑地倾听着他那还有些生涩的笛声,怀里拥着他并不轻易予人触碰的狐狸面具,听着那断续的旋律一遍遍反复。

最终那竹笛被祸斗从唇畔移开,他取出小方巾无比珍惜地擦拭着。

“阿桃,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愿意让我签署你的婚书。”

他澄澈的钴蓝色眼眸里,只有她那梅花瓣似的瞳孔中好看的光点。

「你渐渐忘了自己从何而来了,对么?」

那心底如此自问着,又看向被小胡桃拥在怀里的那狐狸面具,那是在某天清晨时不知又被谁送还到他的床头柜旁的。

“不知道哦~!”

小胡桃伸手轻挑起祸斗那柔顺的蓝紫色长发,翻覆在掌心把玩。

脑海里却是回想着上一年海灯节的夜晚,对方脸上带着污泥就像一只花脸猫一般牵着自己的手,将璃月港所有最繁华最喧闹的地方都骄傲走过的画面。

还有直至那晚她疲乏时,对方不顾自己那已经跌出淤青还少了只鞋子的小脚,就仍是十分倔强地想要背着她一路回到大院时的模样。

那时对方回眸时那眼底溢满的温柔很好看,她很喜欢。

“笨蛋小斗,那时我藏在你身上的那个小香囊你还留着吗?”

小胡桃看着那石阶旁的白布,悄悄抿起了唇。

闻言,祸斗点了点头,手指指向了那院子内的梅花树,某根显眼的树梢上就系着那个小香囊,遮藏于枝底没有被风雨所沾湿过。

“因为我不确定阿桃你的那个香囊是不是送我的啦……所以我就把它挂在了梅花树下,等着看你会不会把它取走呢。”

他转过身,那柔软轻快的小身影却已经展开了双手,像是不顾一切般拥进了他的怀里,一身红袄藏在他的青衫下被长风牵起。

“……阿桃?”

他只感受到那衣衫被温热浸湿,脸上的笑容如此温柔好看。

“不哭哦……我在的啦,不哭。”

第一百四十一章:仍然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搪瓷碗缓缓放落在桌,身穿黑蓑衣的那人张嘴迟疑了半晌。

“老人家,您恐怕得随我们回稻妻一趟了。”

那声音有些小,但其中又带着几分释然。

闻言老针也只是点了点头,浑浊的老眼如死水沉寂得没有太多念想。

“那我得先回趟轻策庄,和大伙说一声才行……这不声不响不见人影了那么多天,不好的。”

他轻轻锤了锤那因年纪大了而不太便于走动的腿脚,站起了身。

声音低哑得像是水里响的锣,肃穆得不掺杂太多情绪的波澜。

那几个黑衣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回答。

“我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花招,你们也说了……我是要随你们一块去稻妻的,我的耳朵还算是好使的。”

“去哪无所谓,单是能让你们离那孩子远一点,我也无所谓什么去处了。”

老针呢喃着,向着那几个黑衣人慢慢走近。

他那分明浑浊的眼眸却又精神擞铄,步伐也显得有些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