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守护战线 第284章

【当前世界时间：神代999年9月20日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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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欧斯?佩斯海姆】

17岁，出身于距欧拉丽十分遥远的北方小国。作为乡间骑士家族嫡子，你自幼习练剑术，有着令人赞叹的天赋，十二岁就随着父亲一同巡视领地、剿灭强盗、斩杀怪物。虽然不曾领受神明恩惠，你的实力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远远超过了下级冒险者的水准。

16岁生日那天，结束清晨锻炼并和家人一同享用简朴的早餐后，你前往半日路程外的村庄，协助村民消灭周边的怪物。由于消息传递的闭塞，当时的你无从得知，眼下正有一支打败仗的佣兵朝自家领地流窜。

当日傍晚，你疲惫踏上返家之路，却在途中目睹自家方向升起黑烟，心底立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连忙催促战马飞奔赶完最后一段路程。

遗憾的是，你依然来迟了一步。

家族领地中心燃烧着熊熊火光，听不见任何人惨叫呻?吟的声音。

你驱马跨越倒落地面的木制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幢在火海中遭到无情吞噬的房屋。

自己今日晨间才见过的熟悉面庞，一个个被剥去衣物，被削尖的木桩穿刺透体，凄惨死于领主长屋门前。

心怀悲愤安葬完家人，你耗费三天时间不眠不休的追踪，终于找到这群杀害你家人的逃兵，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他们到奄奄一息后，才亲自削了五十七具木桩，让他们亲身体会自己至亲死前的痛楚。

在此之后，你带着仅有的战马与家传宝剑，离开了这片养育你的故土，在世界各地流浪。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最痛苦的记忆，你逐渐学会了以微笑面对他人，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论长相、能力、性格都完美的人，甚至能娴熟虚构自己的过去。

如今，在将满18岁那一年，不知是出于命运指引，抑或单纯压抑不住内心深处对家人的渴望，你几经辗转后，风尘仆仆的来到世界最火热都市「欧拉丽」郊外。

由于夜色已深，行路整日的战马亦无力走完最后一段路程，你只好就近找间酒馆暂度一宿，待翌日再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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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回居然是打悲情牌吗..."

意识撤下光幕，奇欧斯禁不住轻笑出声。

确实，对那些受世界意志影响的重要剧情人物来说，比起一名锦衣玉食的少爷，无疑是身负悲痛过往的忧郁青年，更容易触动他们恻隐之心。

在世界敌意显著增强的地域作战，有此等安排合情合理...

心中暗暗给文明守护战线的灵活变通竖起大拇指，接着，他一手轻轻覆上自己面庞。

下一秒...

两行泪水，沿着青年脸颊滑落，汇聚至下巴。

啪搭...

承受不住重力吸引，透明宝石般的泪滴坠落地面，摔成粉碎。

微有些颤抖的手掌缓慢抽离，显露出阴影下的俊朗容颜。

整体而论，奇欧斯面部五官轮廓几无变化，但...

仅仅是双眉间距缩短了一两公厘，包含眼角微幅下修半度，尽管神情依然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表现在外的气质便与先前有了一丝不同。

乍看下予人光辉明朗的微笑，倘若仔细分辨则会恍然明悟，那其实只是宛如薄暮余晖、随时可能黯然消逝的假象。

用超凡的精神记忆力，将落泪那一瞬间的面部肌肉变化烙印于脑海，经修饰褪去过份外显的成份，与自己平时神态相结合。

将试图深藏情绪，却隐隐透漏忧郁的模样刻划得入木三分。

完美...

用怀中随身镜检查自己此时相貌，青年满意颔首。

未来250天，这将是他...流浪骑士奇欧斯?佩斯海姆面对所有人应有的神态。

...

换上文明守护战线为自己准备的衣物及甲胄，将白狼披肩系上肩胸甲扣带，最后取出纹章空间内的噬光者魔剑佩挂在左侧腰际。

一个来自遥远国度冒险者，就此产生...

收起自己原本穿着的贵族礼服，奇欧斯推开不怎么的坚固房门，走下通往一楼的阶梯。

白天生意不佳，直到傍晚才会渐渐热闹起来的酒馆，如青年所料一般空荡荡的。

长吧台桌后方，站着一名身穿灰绿色套衫，头戴无边毡帽的男子。他手持鹅毛笔沾了沾墨水，在帐簿上做着记录。

吱呀...

结构与用料都称不上好的木板楼梯，受人踩踏发出刺耳声响。

酒馆老板抬起脸瞥了一眼，认出来人长相那瞬间，懒散之色迅速收敛。

"早上好，佩斯海姆先生！"他热情挥手招呼。

"要来一份早餐吗？只要100法利，保证能让您填饱肚子。"

居然忽略味道不提啊...

"不用了，我手边还有些干粮..."从老板话中得出食物品质堪忧的结论，奇欧斯毫不犹豫的婉言拒绝。

为避免对方锲而不舍的推销，他左手轻搭上腰间长剑柄端，偏过脸望向酒馆外馬廄方向。

"我的马照顾得如何？"

颀长却不乏力量感的身材，加上那副并不光鲜，表面甚至还有不少刀剑劈砍修复所残留暗痕之盔甲。

当青年默默把手放至武器上时，压迫感便因应而生。

咕嘟...

酒馆老板喉咙滚动咽下唾沫，没来由一阵紧张，说话也不禁受到影响：

"当当、当然是用最好的苜蓿和清水喂食了，您请放心！"

"是吗..."淡淡回了一句，奇欧斯在男子畏惧的目光注视下，迈步走出大门。

"谢谢。"

闻言，酒馆老板登时一怔。

回过神来时，奇欧斯早已离开。

没来由的，男子突然感觉他好像很对不起这位客人...

虽然他记得自己确实按照顾客嘱咐的，用村里能买到最好的饲料喂养马匹。然而，给对方准备的房间，却因为自身的懒散，连像样的收拾都没做到。

特别是在青年偏过脸道谢，那隐约流露哀伤的侧颜，总令人忍不住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唉..."酒馆老板低声叹息，喃喃自语道：

"以后要不要雇用一个负责清洁的女侍呢..."

生性懒惰、得过且过的酒馆主人迎来人生转折的同时，那名致使他心怀愧疚的年轻客人，这时已给自己战马装设好马鞍。

"效果比想像中更好。"

敏锐听觉捕捉到酒馆内男子的独白，奇欧斯对这次小试牛刀的成果表示满意。

他翻身跨上马背，一甩缰绳。

"嘶！"

超凡魅力连非人形物种都吃不消，战马欢快的昂首嘶鸣一声，加速沿村庄南边道路行进。

目的地十分明确...

正是眼前视界中，矗立着一座通天巨塔的宏伟都市。

步入秋季微带凉意的轻风拂过乌黑发稍，仿佛在迎接这位来自异乡骑士的来临。

叮~

刚启程不久，衣内口袋的Arcus II，传出柔和的通讯铃声。

第四百五十章?你以为自己是在呼唤家犬吗

轻按战术导力器侧边的机关，篆刻精美花纹的机壳掀盖自动弹起，亮起光的显示屏幕上浮现「TIFA」这唯一联络人的名字。

说起来，莉安娜教官和魔女薇塔应该也有类似型号的装备...

下次回归永恒之城时，是不是把她们的联络方式一并登录，为电话簿增添几分活力呢？

没来由想到这件事，奇欧斯动作倒没有因此减慢分毫，很快接起通话。

"早安，蒂法。"

「奇欧斯...」

通信另一端，听见熟悉搭档嗓音的少女明显松了口气。

「你被传送到哪去了，竟然显示在信号区外？」

耳畔没有听见任何喧嚣嘈杂或风过萧萧之声，可以推断蒂法此时多半在安静的室内空间。当然，也不排除她使用操纵气流的力量，形成堪比录音室环境的可能性。

"一间距离欧拉丽大约十公里的小酒馆..."

说着，青年回首望去。

视野中，作为出发地的村庄如今已然缩小成一团黑点，被他远远抛在后头。

"顺带一提，我现在仅仅是个无家可归、夜宿廉价旅店的流浪骑士，可能暂时养不起妳了。"

闻言，蒂法"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表面上我和你可是互不相干的两名冒险者，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没必要担心这点的。」

"喔？"奇欧斯眉眼一抬，调侃道：

"妳打算主动放弃这个身分吗？"

「只是想减轻你的负担而已...」

少女回答温柔空灵依旧，但青年仍敏锐察觉，对方音阶稍稍降低了半度左右。

「不过，从你上扬的语调听起来，能甩掉这份包袱似乎十分开心呢。」

"那绝对是误会..."半毫秒迟疑都没有，奇欧斯果断摇头否认。

"如此美丽精致的「包袱」，我实在想不到除了妥善珍惜以外的处理方式，或许换作其他人会有不同看法，然而我这人不太聪明，永远学不会放手。 "

「......」

仿佛被一记意想不到的曲球击中，少女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噎在咽喉，陷入沉默。

可以想像，她此刻素手轻押心口，平复错乱心跳的窘迫模样...

胜负已分。

手持Arcus II贴近右耳的黑发青年，嘴角微微一勾。

半晌...

「你是太精明了...」

说到此处，蒂法认输似的发出一声叹息。

短时间内不愿继续面对这种有害于心脏的对话，她赶紧抢在青年再度出声前，将话题转移至任务上：

「说起背景身分的特殊性，我这边恐怕也不惶多让，你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谈及正事，奇欧斯轻挑神态悄然隐没，操纵缰绳令战马行至道路前方的缓坡顶端。

从这个位置俯视下方，脚下笔直延伸向前的平整大道，包括其尽头隐没于敞开城门后方的市容街貌，尽皆收览眼底。

迷宫都市「欧拉丽」。

周围以市墙环绕的都市呈现完美圆形，外围部分主要是比较高大的塔楼与高层建筑最为显眼，越往中央地带靠近，建筑的高度也就越偏低。

至少有数十万...乃至于上百万人住在其中，完全无愧于其最大都市之名。

占地极广的都市中央，有一座高度直达天际的白色摩天巨塔。

欲从地上窥塔楼顶端，却蓦然发觉视线被漂流在湛蓝天穹的白云所阻，无法再更进一步。宛如无声诉说凡夫与高高在上神明间的差距般，使人深刻体悟到自身渺小。

"巴别塔，位置还相当高，没错吧？"

能让搭档特意询问之地点，诸多可能性中概率最高者，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没错...」

「我们的协力者，美神芙蕾雅现在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御座上，等着你走进她眼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