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守护战线 第222章

川崎OH-1、川崎BK117、西科斯基S-61 ，共计三架直升机保持稍稍高过山峰的高度，盘旋飞行着。

它们载着星伽巫女、东京武侦高中S研师生，来到奇欧斯和孙决斗的地点观战。

比起白雪等巫女稍晚一步的人们，没能即时瞧见雷光崩落山巅的一幕。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手持兵刃的两人，以肉眼难及之速度交手的画面。

刀剑互击的声响，穿透直升机旋翼的嘈杂之音，传入众人耳里。

锵锵锵...

仅仅几招之间，持剑青年教师的小腿就被长刀割开一道口子，渗出的鲜血迅速浸红裤管。

"不要！！！"

"奇欧斯老师！？"

不少学生忍不住尖叫，一些女孩子甚至当场就红了眼眶。

但更残酷的场面还在后头...

明显在交战中落于下风的男子，丝毫不把伤势放在心上，保持心神专注，一次次举剑迎上对手，却依然收效甚微。

金红色的刀芒，总能在重重剑影中见缝插针，突破防守划过青年身躯。

每过数分钟，奇欧斯身上便会增添一处伤势。

怔怔望着山顶方向，武侦高中学生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切...

他们对于奇欧斯的实力了解固然不多，可单就其在超能力搜查研究科授课时展现的冰山一角，已经是超乎学生想像的强大。

亲眼目睹青年战斗后，这份认识又更深了数层。

那灵活多变且不失力量的剑术，即便由S研其他教官去面对，多半也接不住几招。

然而，这么厉害的奇欧斯老师，对上这位看上去年纪不过十岁左右的黑发女孩，居然被稳稳压制。

所有攻势，皆在对方炉火纯青的高超战斗技巧下瓦解。

坐在川崎BK-117机舱内，时任茱莉亚透过敞开舱门看着山顶上两人的决斗，视线停驻在奇欧斯凛肃认真的侧脸上。

那个男人，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吗...

在逆境中挣扎、于黑暗中摸索。

一直以来都是从容优雅的贵族姿态，将恶趣味性情隐藏在温和面貌下，还以为谁都不知道...

无论什么时候，都感觉没什么事能难得倒他。

享誉盛名的彭布罗克伯爵，明明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思及此处，她不由轻咬下唇，细声呢喃：

"真不像你呢，奇欧斯老师。"

沉浸于思绪之际，目光朦胧的少女没能即时发现...

纵使要价不斐的深蓝订制西装愈发残破，身上过半布料染成暗红，伤口鲜血不时滴落在脚下岩石上，呼吸亦随着激战变得越来越急促，青年眼神却宛如时光倒流般，恢复了以往的锐利。

甚至大胆的在对手面前，切换成极其少见的特殊下段架式，主动出击。

直到下一秒。

白发少女邻座学生们、乃至于不远处的另一架运输直升机，齐齐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加油，奇欧斯老师！ ""

""不要输啊，老师！ ！ ！ ""

不明所以的时任茱莉亚，这才赶紧定神望去。

只见，直到刚才还全面主导战局的女孩，眨眼间已退至十步之外，而且...

对方脖颈上，不知何时凭添了一道殷红的血线，在白皙肌肤对比之下，显得分外醒目。

"加油，老师..."

白发少女纤手不由自主拽紧裙摆。

...

重新摆出「真?铁门」剑势，奇欧斯忽然听见东北方向传来S研学生们的鼓舞欢呼。

"真是的..."

尽管双目仍牢牢锁定前方的孙，青年面上亦不免浮现些许无奈之色。

"很受欢迎呢..."十步外的绯绯神，余光扫了一旁几架停滞空中的载具，本来凝重的神情在此时也转为调侃的笑意。

"我可是看到不少女孩子为你流泪了喔，差劲的男人。"

对上女孩毫不掩饰揶揄的绯色双瞳，奇欧斯摇了摇头，如同遭到误解似的叹道：

"请不要擅自曲解我和她们纯粹无垢的师生情谊。"

"可惜，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说完，孙的右眼虹膜肉眼可见的开始发光。

虽然目前还很薄弱，但奇欧斯自然不会不明白，任由这股绯色红芒继续汇聚集中，达到媲美绯金原石的浓度时，会发生什么...

名为「如意棒」的镭射攻击。

貌似，他让学生观战所引发的骚动，反而激起绯绯神心底微妙的对抗心理。

"我可不会让妳如愿。"

哒！哒！

前脚猛力踱地，强劲的反作用力推动青年疾奔向前，接着在落地处重重一踩，身形再一次加速。

不过半秒，他就冲锋到孙身前二步范围。

两阵破风声响起，幽蓝剑光和金红刀芒悍然斩出。

当！

孙的偃月刀比较长，出手速度亦稍快一截，却还是被奇欧斯更贴近身躯的剑刃咬住。

这正是他为何要使用更倾向防守、后发制人的「真?铁门」剑势的原因。

本就堪称夸张的力量，辅以「绝响」施力要义的一记斜砍，轻松磕偏了长刀的轨迹。

这一回，挥到对手右肩上方的长剑不再是直取颈部的横劈，而是划过一个半圆，转下来到孙腰侧，右足前进半步的同时挥剑，形成和第一剑交错的十字斩。

锵！

不含虚招的刚猛剑招，藉由流畅的转剑手法，将上次攻击回馈的反震力道灌注入第二剑。

"什！？"

刀杆传递到双手的痛感，令绯绯神面色骤然剧变。

她总算明白，眼前的男人究竟开发出多么乱来的招式...

以极致发力技巧在最短时间发动连击，利用手腕小臂扭转等方式交错出剑，达到调动前一剑余力、反作用力的效果，致使每次出手的速度及威力都高于前一击。

如此反覆叠加下去，作为力量传输枢纽的关节，很快内就会承受不住过强的力道而废掉。

然而，孙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下一道剑光便已逼至她眼前。

锵锵锵锵锵锵！

总计八次斩击仿佛发生在一瞬间。

到最终，她完全是凭直觉将其挡下。

作为代价，女孩握住偃月刀的双手，早已失去知觉。

但这还不是结束...

最后一记横劈过后，奇欧斯抽剑回引，作单手突刺架式。

嗡...

一道冰蓝色符文于焉成形，显现于剑锋之前。

以剑技划出符文，融合前八斩精粹的第九击...

刺出！

「终奏?雪崩」

第三百四十四章?事件落幕后的漩涡

超低温形成的冻气，围绕剑刃凝聚成与人等宽的极寒洪流，随长剑直刺彻底爆发。

轰轰轰！

眼前的世界，刹那间遭白霜淹没...

风雪袭卷山头、搅碎乱石、冻结万物，只留下虚无的纯白。

以及，一个单手提剑刺出的挺拔身影。

飕...

宝石般的冰雪结晶，逆着奇欧斯出剑轨迹喷涌而出，于青年身后化作一对华丽的寒冰羽翼。

来自东方的朝阳日辉斜照冰晶，折射为一片炫目的七彩霞光。

所有关注决斗的在场之人，注视着这一幕既称得上世间绝景，又堪比小型天灾的画面，一时间尽皆失去言语。

温暖阳光融化冰晶，七彩冰翼在数秒时间内消逝殆尽...

岩木山顶，如今仅剩奇欧斯一人。

"刷"一声，他甩去剑刃上冰雪消融后残余的水珠，随即收回纹章空间。

低头望向不久前还握着兵刃的右手，就算竭力压制仍无法避免的剧烈颤抖，仿佛组成这条手臂的所有物质都在疯狂躁动似的，拒绝来自大脑的命令。

"果然太勉强了吗..."

绝响本质就是凝聚全身暴发力的一击，对体能的消耗相当可观，再透过剑技将其反覆叠加，即便能量传递过程稍有耗损，依然会给身体肌腱、骨骼造成剧烈的伤害。

若非身体素质出色，青年的双手可能就要基于这次乱来，而永久性废掉。

但是...

也因为伤痛的缘故，强化了他对「终奏」此一剑技的记忆，将其深深铭刻在脑海与血肉之中。

只要稍作回想，隐隐作痛的身躯就会自发担负引导之责，精确提醒奇欧斯每次出剑的轨迹。

他抚过胸前戒指...

指环上的古老纹路正缓缓褪去光芒，恢复以往的朴素静谧。

刚才用剑时的手感，却没有随之消散。

(现在用到九连击代价太高，可以根据必要程度更改变出剑次数。)

这么想着，他暂时放下此事，目光扫过四周，搜寻绯绯神的踪迹。

岩石堆砌而成的石锥吊钟被打散，和其他岩块一同滚落山峰；绯色鸟居上半部不知被冰风吹到山下哪个角落，仅剩两支断裂的木杆插在地上，画面看上去有些凄凉。

奇欧斯记得，视野中失去其他颜色的前一刻，自己看见了黑发女孩即时做出横刀挡在身前的动作。

"应该死不了吧..."

他无意杀死绯绯神分身，那对奇欧斯而言没有好处，反倒会使自己窃取绯金一事曝光，同时导致他事先准备的后续计划无从实施。

为了减少杀伤力，他刻意选择杀伤力比较差的「寒霜」符文，以孙的能力，只要不是直接被剑刃穿刺透体，多半能承受得住。

只不过，就像青年自己都差点废了双手，直接承受整整九剑的孙，势必遭到重创，至少一天内不再具备战斗能力。

考虑到星伽巫女和S研师生都在附近，状态不佳的绯绯神估计不打算现身...

就在他刚做出此推论时，眼前山巅边缘忽然跃出一道黑影。

双手提着金红偃月刀的女孩，如体操选手般在空中翻转数圈，最后稳稳落在青年身前。

"好冷啊..."

孙此时模样有些狼狈，仰头瞧着男子的绯色眼楮可怜兮兮的。

嘴唇发白，肌肤上残留着些许冻伤的红痕，双手颤抖的程度比奇欧斯更严重，只是握住长刀都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