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处置花
第五章 世界实在太小
我这边挂了电话，导游和老师们的话就差不多说完了。我在打电话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于是问了一下身边的CD君。
按这次游学的安排，旅行社只负责早餐和晚餐，现在的时间刚到中午，午饭我们得在附近自行解决。
吃完午饭，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活动范围是西湖边，旁晚六点在太子湾集合回酒店，明天再集体去雷峰塔和三潭印月。
自由活动不能单独行动，至少三人结伴而行。老师和导游正式宣布自由活动，各个班的同学便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走。
不过看得出同学们初到西湖，还有些拘谨，不少都是跟在几位老师和导游后面。
我站在原地等唐琳和唐心过来，CD君也一起陪我。虽然现在是十一月上旬，但大中午的晴天还是挺热的，我们只能走到岳王庙门前的墙根处的树荫下站着。
不多时，就看到三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马路的另一边，我挥了挥手，唐琳也挥手回应，向我我们走了过来。
“哎呀，牡丹市能遇见，首都能遇见，就连在杭城也遇到了。”
唐琳兴致高涨，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姐弟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我像弹苍蝇一样，嫌弃地弹开她的手，“唉……我老倒霉蛋了，怎么哪都有你。”
唐琳看到我这幅样子大笑两声，我没管她，看了一眼她身后，白毛狐狸和安娜，还有那天在机场遇到的那个叫冯鲤的女大学生，三人也正慢慢地走过来。
“安娜姐姐好，冯姐姐好。”我对安娜和冯鲤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看了一眼唐心，唐心也看了我一眼。
安娜微笑道，“弟弟好。”
“你好。”冯鲤也挥手回道。
果不其然，因为叫了安娜和冯鲤作姐姐而没有叫唐琳，我的左侧就立即受到了鹰之注视。
我因为认识这几个人而习以为常，但我身边的CD君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向我投来疑惑和略微尴尬的眼神。
换到他们两人的角度看，这种反应很正常。唐心是同校同学就不用说了，唐琳的跑车他们两个上次见过，安娜是金发碧眼的外国大姐姐，冯鲤是全身潮牌看上去特别酷的女大学生，这几个人怎么看都跟我们三个男高中生格格不入。
我理解到CD君的尴尬，及时介绍道，“这是我班上的同学，王云希和李迪，很有趣的人，叫他们CD就好。”
“两位同学好。”
“你们好。”
几人也一视同仁地对CD君打了个招呼，CD君也礼貌地回应，不过俩人看上去还是相当的拘谨，平时的沙雕和话痨都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等他们简单地打完招呼，我问道，“怎么都到杭城来了？”
“唐琳和唐心参加乐团巡演，我和冯鲤就过来看看。”安娜回道。
唐心和唐琳？唐琳？
这可不得了了，这个看上去既懒散又不靠谱的女大学生，居然也是唐心现在所在的乐团里的一员？
要知道唐心每天放学回家都辛苦练琴的，而且唐心本身的音乐天赋就很厉害，听她拉琴不需要任何音乐素养，都能知道她的水平之高。
唐琳捕捉到了我的眼神里的讶异，一脸得意地碰了碰我的肩膀，“怎么样，姐姐厉害吗？”
我撇撇嘴，轻蔑加怀疑，“指不定是在乐团里敲三角铁呢。”
“你才三角铁。”唐琳翻了个白眼，然后做了个拉小提琴的动作，“这个。”
小提琴是最难的乐器之一，天赋和努力密不可分。没想到她除了是个顶尖的编剧，还有着良好音乐素养。
这女人，竟该死的优秀。
我不死心，继续追问，“二提？”
唐琳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摇摇头。
我深吸一口气，“一提？”
唐琳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不是一提，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答案了。
我战术后仰，语气也略微颤抖，“首，首席？”
虽说看她不像是整天练琴的人，但是万一她有着跟帕格尼尼一样的魔鬼天赋，不用练习也能当上首席……
如此想着，我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从佩服转向了崇拜，第一次有了主动想喊她作姐姐的冲动。
唐琳看着我的崇拜的眼神，并没有很开心，反倒是一副尴尬的样子，“那个，小鬼你……难道平时对古典乐很感兴趣吗？”
我眼中的崇拜不减，摇摇头，“算不上兴趣，有过一些了解吧。”
初中的时候，因为严鹿花钟情古典乐，我和她就时不时地去看一些演出，也跟着她的家教学过一段时间小提琴。
虽然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对于小提琴和普通乐团的组成也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的话说完，唐琳的表情更尴尬了，额头都沁出些汗来，僵硬地转过头，指了指马路对面吃生煎包的店，“大，大家还没吃饭吧，要不我请你们去吃生煎包……”
唐琳的话还没说完，冯鲤就打断了她的话，“我虽然不了解乐团和古典乐，但我刚刚看演出人员名单表，首席和副首席都是这位哦。”
我向冯鲤看过去，发现她正用手指指着她身前的唐心。唐心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否认冯鲤的话。
唐心才是首席？
我挠挠头。唐心是首席的话确实不意外，毕竟她天赋很好，平时也刻苦练琴。但唐心是首席的话，唐琳是什么……
不是首席、二提、一提……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想了几秒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随着我这一笑，唐琳的脸也瞬间红了一大片。
周围的几个人，只有安娜和唐心知道我为什么笑，她们两个看到这个情景也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而冯鲤和CD君则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和唐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哟。”我闲庭信步地走到唐琳面前，戏谑地盯着她的眼睛，“姐姐你平时肯定是废寝忘食地在练琴吧？”
唐琳像是一个偷吃了口糖不敢张嘴的小孩子，涨红了脸，我的视线往哪边看，她眼睛就逃往另一个方向。
第六章 人善拉中提
我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嘲讽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拉的中提琴啊？”
是的，唐琳是中提琴。
在乐团的弦乐组里，中提琴因为音色不突出，日常和弦，算是最没存在感的了，日常被小提琴手鄙夷和欺负。
一场演出下来，中提部分少之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摸鱼，拉了几个音都能数得出来，以至于我刚刚一下子没能想起中提琴这个乐器。
所以这也催生了许多中提笑话，比如说：如何防止你的小提琴被偷？把琴放在中提盒里；
如何深刻地伤害一个小提琴手？让他改行拉中提。
当然这些只是调侃的话，中提琴在乐团里还是不可或缺的……就像车子需要润滑油。
但是，唐琳刚刚以为我不懂交响乐，所以做出拉琴的动作想在我面前嘚瑟一下，可万万没想到我对这此有所了解，场面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我像一只蜜蜂一样盘旋在唐琳四周，“中提，是你吗中提，您说句话啊？”
“别说了别说了……”唐琳捂着脸，耳朵红得像花。
我不依不饶，“你肯定是小时候练琴的时候过于努力，被老师发现了有拉中提琴的天赋，所以才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吧。”
“别说了别说了……”
我乘胜追击，“我不太懂交响乐，中提能当首席吗，能吗能吗？”
“别说了别说了……”
舒服了，还以为这个女人没有弱点呢，这次可算被我捉到尾巴了。之前被她欺负得多厉害，我现在就有多畅快。
啊，西湖的水，我喜极而泣的眼泪。
最后是安娜不忍心看下去了，开口提议一起去吃生煎包，而大家也还没吃饭，所以也都点头同意了。
站在原地一脸尴尬的CD君也被我拉上了，跟大学生去吃饭，最后肯定是某个富二代请客的，不吃白不吃。
景区里卖吃的，顾客一般都能爆满，我们站着等了十几分钟后才等到两张桌子。
生煎包是江南的特色美食，且不论这家店正不正宗，但从一个外地人来看，吃起来还是不错的，价格也不贵。
“中提？”
“唔……”
“中提？唔……”
唐心和唐琳坐我对面，我每吃一个包子，都要朝对面的唐琳喊一句中提，而每喊出一句中提琴，我手中的包子就又好吃了几分，美滋滋。
我在逗唐琳，安娜问CD君道，“你们这次游学在这边玩几天？”
CD君还是一脸拘谨，也不敢看直视安娜，毕竟安娜这种看上去包容力满载的大姐姐对男高中生来说太有杀伤力了。
俩人扭扭捏捏一番，C君开口道，“我们这次游学是七天，今天是自由活动，明天去雷峰塔和三潭印月，差不多时间就坐车去苏城的酒店。”
“那行程还是挺满的。”冯鲤吃了口包子，转过头看着唐琳，“反正是明天的飞机，要不我们等下跟这几个小帅哥在附近走走吧，安娜还是第一次来这边。”
唐琳被我羞辱得抬不起头，她当然是不想在我身边再多呆一秒，但是想到安娜，她也只能含泪点头。
还能逗她一个下午，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
一直逗唐琳，我也有些累了，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唐心，她正一边听着CD君说导游和老师们的计划，一边认真地吃东西。
我想了想，对唐心道，“巡演怎么样了？”
“还好。”唐心听到我的话，转过头，“副会长是没能来看我的演出而觉得伤心吗？”
我撇撇嘴，没接她的话，“首席，恭喜哦。”
唐心刚进乐团的时候是一提三档，一年多终于首席了，期间的努力我和小橘子也是看在眼里。
唐心愣了一下，脸微微泛红，低头看着盘里的包子，“谢谢……”
一眼看过去，这两姐妹的头都快低到包子上了，连动作都一模一样，不愧是两姐妹。
“你行李呢？还是说不打算参加这次的游学了？”我喝了口可乐，问道。
唐心看了旁边的唐琳，“在她车上。”
“哦。”我点点头。
众人吃完包子，满足地走出店门口，虽然太阳依旧很晒，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游玩的心情。除了唐琳。
西湖很大，半天也走不完，一行人随意地在西湖边闲逛，慢悠悠地走着，去一下浙省博物馆走马观花一趟，然后原路往回走，走过苏堤，两侧微风吹拂，虽然不是春天，但现在干爽清朗的气息也别有一番风味。
西湖可算是古典园林当中的古典了，经典的一池三山格局但古典并不代表死板，由雨水洼地改建的太子湾公园给西湖增添了一丝现代的活力。
我们几个人一边闲聊，一边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太子湾，那个大风车就是它的标志。
离集合还有一些时间，唐琳唐心她们回去取车拿行李，我和CD君则是在大风车下的草坪上坐着看云卷云舒。
今天的作业就是画太子湾的大风车，我坐了一会后，就从书包里拿出速写本开始对着眼前的风车画了起来。
周边不少的我们的同学也已经到太子湾了，大都在附近看风景或者拍照。
除了我们牡丹高中以外，周边也还有其它的学生，一些看上去像高中生，一些是大学生模样。
高中生应该就是跟我们一样来游学的，大学生则是美术专业来写生。
我速写本上的风车定了个形，刚要开始画，眼前就走过一群看上去像是高中生的人。
他们也意识到挡住了我的视线，礼貌地跟我说了声道歉后便快速走开了。
我倒是没怎么在意，不过对他们说的话挺感兴趣的，听上去是在说英语。
但听起来又不太像，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说的什么……虽然我的英语口语本来就不行。
随着他们慢慢远处，我也努力地从他们的话里捕捉到了主语，发音大概是Kopi？
Kopi？copy？Snoopy？
哦，coffee。
我在心中不断地默念着这个单词，努力地想在单词库里寻找一些相近的词语，想了大半天才想明白了是咖啡的意思，是新加坡人。
第七章 洗衣房
新加坡人在牡丹市倒是能经常见到，市二中的姐妹学校就是新加坡那边的学校，跟牡丹高中也常年有交流。
我佩服于自己的推理能力，把注意力收回来，回到速写本上。
大风车的形比较简单，阴影也比较容易把握，随意地画几笔，加一些细节，这个作业就差不多完成了。
期间一些同样在周围写生的大学生路过，看到我在画画后，也友好地给了一些相当有用的建议。果然，我这种业余的跟人家专业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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