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狰犯
左村先生
栞奈看着天空中的阴云,半张着嘴巴。
眼角的泪水,划过,在空中映衬着火光。
抱歉
明明,不想让你再看到我哭泣的样子
熊妈妈在半空中接住了栞奈。
而与此同时,空间中似乎传来了一声破碎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镜子碎裂了一样。
“小心些!”
藤丸立香警惕的跑到了织田信长的身边,向着天空看去。
破碎,是从阴云密布的天空开始的。
阴云并非是天空真正的样子。
这个特异点,最真实的天空,最深层的监狱,是没有阴云也依旧黑暗的。
天空中没有太阳,只有一个赤红色的环形,照射出的也并非光亮,而是无言的沉默。
咔嚓——
轰!!!
破碎,轰鸣着。
世界终于褪去了伪装,露出了属于特异点的,真实的样子。
火焰在燃烧着,蒸发着还未落下的大雨,左村栞奈被熊妈妈按在爪子的下面,已经放弃了抵抗,身上的力量也消散得所剩无几。
她闭上了眼睛,默默的啜泣着,她不敢睁眼去看,去看现在的左村安诺。
左村安诺就站在湖水的中间,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从未离开。
栞奈手中破碎的剑化作了光芒,向着他的手中汇聚了过去,被他握在了手中。
“我——”
“会直面自己的罪恶。”
沉默的山神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我会为了自己的幸福付出代价。”
“我就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
“请打倒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回击。”
“我会付出代价——但着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挥出手中的剑。”
“我明白,这只是我一厢情愿。”
“我也清楚,这只是虚假的幸福。”
“但——”
“我无论如何。”
左村缓慢的漂浮了起来。
“都想去看到啊。”
他的眼中带着泪水。
“去看到——看到如果我们,不用在那血腥的乱世中挣扎,而是生活在一个和平而安定的年代,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人。”
“我真的,想看一眼,那朴实无华的幸福。”
可以坐在走廊中,安静的欣赏天空中的飞鸟。
可以坐在酒馆中,笑闹着揽过酒桌上的酒水。
可以不用带着剑也能出门。
可以不用杀人也能获得幸福。
最起码。
可以在疲累之后,吃一颗栗子金团,而不是站在风雪之中,振下刀尖上无法冷却的血。
左村行走着,行走在自己的历史之中。
他是一位anno,更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也经历过自己的人生,拥有过自己的悲喜。
他失去过友情,失去过亲情,失去过理想,失去过爱情。
在山崖上,他飞翔着,但若不是他的火焰早已燃尽,他又怎会坠落。
他太累了。
他人生的维度,他所经历过的情感,已经是常人无法揣度,更无法代入的了。
他斩去了一切,包括他自己。
他从未拥有过幸福。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所以他想看一眼。
哪怕看一眼也好。
“我——在此刻,不会再以左村安诺的名字站在你们的面前。”
【山神】如此说道。
眼泪落进了黑川湖中,他重新睁开眼睛,已经完全化作了恐怖的血色。
嗡——
嗡——————
山顶在震颤着,整个黑川山都在震颤着——为了他,为了【山神】。
“我是吞噬了黑川山的祸津之神,制造了特异点的恶神,需要被讨伐的存在。”
“所谓幸福,并非虚假,只是从未感受过,却在一直追求的事物。”
云层汇聚,缠绕在他的身体上。
火光闪烁,贴合在他的衣袍上。
那赤红色的光,也被他握在手中。
他吞噬了圣杯,吞噬了黑川山,吞噬了一整个巨大的灵脉。
此刻的他,早已不再是什么【左村安诺】了。
将一切的罪恶缠绕在自己的灵基之中,此刻的他——
已经成为了将自己的悲伤散步世界的祸津之神。
祸津·丰云阿夜诃命神。
他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无比巨大的压力以他为中西你,疯狂的向着四周扩散了出去。
“呃——”
压力化作了狂风,狂风卷动了岩石和水流,织田信长抬起了手,想要挡下那气势,却直接被掀翻,飞向了空中。
“吼——”
熊妈妈咆哮一声,抬起了手抓住了飞出去的织田信长,用自己巨大的身体化作了盾牌,阻挡下了祸津神的气势。
而此刻,黑川山的山下——
于睡梦中寻求虚假的幸福的人们,也终于都苏醒了过来。
“——左村!”
冲田小姐抬起了头,下意识的喃喃呼唤道。
她向着山顶看去。
此刻,风暴已经汇聚,但不再是因为任何的其他因素。
而是他就在那里。
祸津神·丰云阿夜诃命就在那里。
他抬起了剑,剑释放着恐怖无比的光芒,向着熊妈妈斩了下去。
咻——
轰!!!
“炼狱!!!我们上!”
挡下了攻击的,是冲田总司·Alter。
她的炼狱,就是为了此刻出鞘而存在于这个特异点的。
第2008章 黑川山的恶雀
冲田总司感觉自己做了个时间很长的梦。
在梦中,她并不是那个进入了壬生狼的天然理心流剑士,虽然仍旧聚集在了一起,但壬生狼们,只是组成了一个巡警局,不用去思考国家的危亡那种太大,太繁琐,以至于冲田总司根本就搞不懂的问题。
壬生巡警局所需要负责的,只是一个安定的小村子的安危。
没有生离死别,没有战争和鲜血,甚至工作都很宽松,宽松到.
自己能够真的和左村走到一起。
她不用再穿着一身白无垢死在左村的怀里,她可以真的和左村在一起。
不用等到所谓的乱世结束,也不用等到所谓的一切结束。
但——那终究是梦。
醒来之后,要面对的就是眼前残忍的真实。
“左村.”
眼泪沿着脸颊滑下,冲田总司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左村一个人行走着。
从陆奥。
到京都。
到江户。
到土佐,到长州,到萨摩。
最后到了岩手。
他没有停歇。
他行走在荒原上,行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荒原上。
他呼唤,无人回应。
他悲泣,无人安抚。
他麻木,无人靠近。
甚至不会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在是从者的前提之下,左村安诺也是一个人。
他失去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