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四大
没有去询问乔恩是怎么做到的，梅蒂丝已经猜到了乔恩对她做了些什么。
就像是曾经这位记录者将怪谈的力量连带着银之血一起从一猎人身上剥离然后稳定了猎人子嗣的状态一样，在她陷入昏迷的时候对方肯定也是对她这么做了。
“你将那部分力量回收了？”
脸色依旧苍白的梅蒂丝注视着乔恩，问道。
她还记得之前乔恩说过他来到这座城市的原因是想要看看菲丽丝的最终决定，如果菲丽丝选择放弃的话那么乔恩就会回收这部分力量。
但在想起菲丽丝时，梅蒂丝眼中又闪过一丝困惑。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陷入昏迷之前看到菲丽丝陷入了某种混乱状态，然后像是对着空气道歉般慌乱离开。
再加上菲丽丝对她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敌意，让梅蒂丝下意识觉得菲丽丝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菲丽丝目前力量不稳定还是其他，而且也没有找出答案的时间，因为她看到乔恩摇了摇头。
“如果你询问那部分力量去处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是在菲妮身上。”
砰的一声响起。
并不是梅蒂丝掀翻了桌子，而是她站起后虚弱地摔在了别馆的地板上。
明明梅蒂丝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但沉醉于纸醉金迷氛围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乔恩也没有上前将梅蒂丝扶起的意思，还补充了一句。
“嗯...连带着那对匕首也交给菲妮了。”
直到听见这句话，梅蒂丝才发现那对匕首消失了。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第451章 情感上的共鸣
梅蒂丝怒视着乔恩，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清面前这个人。
从最初的情报中，她觉得对方是一个看重情义的人，因为格兰特那时候的态度而选择脱离组织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等到这位记录者重新出现时就已经是在快要被怪谈毁灭的贝伦市了。
然后这位记录者完美地解决了贝伦市的情况，展现出了守夜者闻所未闻的能力。
这样的能力似乎是在告诉格兰特，这位记录者之所以会消失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唤醒曾经的猎人子嗣艾丽莎的方法，而且还将这样的力量运用在了其他怪谈身上。
紧接着就是芙罗拉失控事件，卡廷市事件。
这两次事件都是被对方完美解决了。
如果光从这一点来看的话这位记录者是可以信任的对象，可紧接着对方在贝伦市疑似失控的迹象又让他仿佛回到了谜团之中。
哪怕不久前梅蒂丝从乔恩口中得到了那时候的乔恩并没有失控只是对自身能力的进一步开发这样的结论，她也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
在听到那句话后，梅蒂丝隐约有种预感，那就是这位记录者的身份在逐渐朝着怪谈转变。
在深入了解怪谈，在逐渐变成怪谈。
然后这样的想法在乔恩对待菲丽丝的态度中得到了确认。
也正是在那一刻开始，梅蒂丝觉得乔恩和守夜者是两路人，因为乔恩是为了怪谈本身而这么做的。
她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的做法，因为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哪怕乔恩是真的为了怪谈而这么做，无论是他们守夜者还是普通人都是因此而摆脱了一系列的危险，但...
“你不应该再将她牵扯进来！”
“没错，一开始确实是这样。”乔恩两手一摊，无奈道：“但谁让菲丽丝将一部分力量送到了菲妮手中，而且菲妮又直接掌握了这部分力量呢？该说真不愧是菲丽丝的妹妹吗？”
这些话语听起来就像是在推脱，这让梅蒂丝脸色逐渐变得冷漠。
狼狈地从地面上爬起，梅蒂丝准备离开。
“你准备去做些什么？”
“继续寻找。”
“会死的，虽然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菲丽丝没有直接杀死你，但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这句话让梅蒂丝停下了脚步，然后想起了最后那朵破碎的胸花。
“这是我的职责。”
“但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将这件事处理好。”乔恩站起身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中拿起了一杯酒，微笑看着已经将一只手放在大门上的梅蒂丝。
“而且失去了匕首的你又准备怎么找到菲丽丝呢？”
梅蒂丝的身体一僵，但紧接着还是推开了门。
“这不用你管。”
留下这句话后，梅蒂丝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这让乔恩耸了耸肩，然后将手中的酒水倒在了地毯上，无奈道：
“不用我管的话，你可是已经死了啊。不过就算换了个人我也会这么做就是了，毕竟怎么能让菲丽丝的双手染上鲜血啊。”
将手中的高脚杯随意一丢，乔恩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刚才他直接传递到菲丽丝脑中的话语应该会让那个孩子担心受怕吧。
不过...
这样一来的话那个还躲藏在暗处的家伙也应该要忍不住了吧。
“既然想要让菲妮主动认为自己是菲丽丝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那么就由我来亲手斩断最后这层联系好了。”
乔恩忍不住笑了笑，他觉得异化教会的人可能是对菲丽丝的认知出现了一些偏差，毕竟...
菲丽丝可是这座城市中最美丽的人啊。
他认证的！
...
...
与此同时，一家位于虚妄世界的钟表铺内的时钟指针在不断走动着，一个钟表所能发出的声响或许很小，但是当上百个款式不同的时钟堆放在同一个店铺中时，它们汇聚起来的声响很大，还有种异样的韵味。
克罗夫没有一直跟随着奥利佛，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就像是他那时候的想法一样。
丢弃者与被丢弃物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绝对，特别是在目前怪谈力量还不稳定的情况下。
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动，下一秒这间钟表铺中的时钟指针全部停下了走动。
“在这里感觉就像是我成为了时间这个概念，然后它们在为我走动。”
克罗夫站起身，眼中满是兴奋的神色。
他知道这一次有可能是他最接近怪谈本质的一次，仅仅只是知道怪谈的色彩构成可不够，他想要更深入体验一次！
怪谈的‘色彩’并非一成不变，怪谈的‘色彩’并非完全统一！
就像是那时候在卡廷市所发生的一样，无数因为卡廷市工厂排放的废气生病死去的人都是在未成型的怪谈力量中留下了一抹自己的色彩，但为什么偏偏是茉莉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最后成为了怪谈。
最深层的秘密现在他已经找到...不！应该说是那位记录者亲手将其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拿起桌上的一个怀表，克罗夫将发条拧紧。
在他松开手指的下一秒，钟表铺内停滞的钟表同时开始走动。
是共鸣啊。
“选择奥利佛果然是最正确的一步。”
这一次是绝佳的机会，因为怪谈的力量被记录者分成了三部分，不稳定的情况也是让他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
...
另一边，菲丽丝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颤抖。
刚才她想要动手杀死那个在另一个‘未来’中一直想要杀死她的梅蒂丝，菲丽丝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因为那时候的她也是被这样对待的。
可是在最后那一刻兔子先生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说...
「如果杀人的话，那菲丽丝就不是好孩子了。」
在听到这句话时菲丽丝感到了恐惧，然后仓皇逃离了，因为她担心自己真正动手就会被最重要的兔子先生讨厌，会被丢弃，但...
为什么啊？
明明是那个家伙对她穷追不舍想要动手杀了她，为什么她就不能这么做？
明明兔子先生也讨厌那个人不是吗？
难道兔子先生不应该支持她吗？
菲丽丝想不出答案，紧接着她看到诺玛回来了。
她没有去询问诺玛的成果，因为她的感知已经给了她答案。
菲妮依旧在寻找她，而且和她之间的联系变得更深了，似乎是因为被梅蒂丝带走的那一部分力量来到了菲妮身上。
这种仿佛下一秒就会和她彻底融为一体的感觉让菲丽丝恐惧。
第452章 是去否定
恐惧！
菲丽丝不讨厌菲妮，不仅仅是因为兔子先生的关系，同样也是因为看到了上一个菲丽丝的选择，但...
她排斥和菲妮见面，排斥这种会和菲妮合为一体的感觉。
理由也很纯粹，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宝物被其他人分走一部分。
至于为什么被梅蒂丝带走的那部分力量会出现在菲妮身上还加深了和她之间的联系这件事菲丽丝没有去多想，或者说她不愿意去多想。
她就这样抱着自己的身体，祈祷这场捉迷藏游戏赶紧结束，然后...
“菲丽丝大人，您有考虑过收回自己的全部力量吗？”
诺玛的声音让菲丽丝僵硬在了原地。
菲丽丝下意识想要无视诺玛的这句话，但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又忍不住开口。
“理由呢？”
“因为那本身就是属于您的力量。”诺玛那恭敬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异常，似乎是真的在为菲丽丝着想。
“您让步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如果是之前菲丽丝绝对会勒令诺玛闭嘴，但眼下她却犹豫了。
她让步的地方，真的太多了吗？
可她又该怎么做？
自私地将大家全部留在自己身边吗？
一时间菲丽丝感觉自己的脑袋乱乱的，然后...
“菲丽丝大人，您口中的大家是为您而醒来。”
菲丽丝攥紧了双拳。
见此，诺玛幽幽道。
“您该做出选择了，我想您比我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不是吗？”
...
...
离开了正在举办宴会的别馆的梅蒂丝面色复杂。
虽然选择离开的时候说准备继续去寻找，但她又该如何去寻找？
被乔恩夺走了匕首和部分力量的她先不说能不能再次找到菲妮的位置，就算是找到了又能如何？
现在的她太虚弱了！
倚靠在一面墙壁上，梅蒂丝虚弱地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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