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信条 第81章

　　“……嗯。”杉本铃美点了点头，“因为那会儿睡得很迷糊，而且我的狗狗平时也都会像这样舔来舔去的，所以就没有很在意。”

　　“除此之外这位犯人还有没有别的冒犯你的地方？”

　　“别的？”

　　“毕竟这是个能舔几十分钟手的变态嘛。”尼禄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能舔几十分钟的手，说明他肯定是图色的。除了手之外胸部什么的，他有没有对别的地方下手？

　　“其实刚才在露伴房间的时候我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进了门之后干净利落的给了你一刀，而不是做些其他……龌龊的事情？

　　“假如我是一个图色的犯人的话，杉本铃美小姐这么漂亮，我肯定不可能除了舔手之外什么都不做的。”

　　“我、我很漂亮？”

　　杉本铃美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褪红的脸上又涨红起来。

　　尼禄脸一黑。

　　你们这些娘们，能不能不要乱抓重点？

　　旋即杉本铃美赶紧清了清嗓子：“咳咳，没有。”

　　尼禄安慰道：“我口风很严的。”

　　杉本铃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这个真没有。”

　　尼禄有点懵了。

　　尼禄上上下下的，正大光明的从头到脚打量起杉本铃美，犹如艾弗酒妖再世般打量起这位粉色系的少女。

　　82/57/84。

　　不用在意这三个数字的具体含义，总而言之以尼禄这种在意大利时天天被美少女搭讪培养出的鉴赏力来看，这是个十分制至少打九分的漂亮姑娘。而这样的姑娘遭遇了图色的歹人之后……竟然出了被舔手就没了？

　　“……虽然对于杉本小姐你来说也许算不幸中的万幸，但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

　　“——这世间，竟有性癖如此古怪之人？”

　　这脸不俊俏吗？

　　这胸不别致吗？

　　这肤不白净吗？

　　这腿虽然比玛莱雅那女人差了点，但也呃咳咳咳咳！

　　尼禄赶紧打住自己的古怪念想。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杉本铃美有些惆怅的说道。

　　“虽然我也知道这是好事，也不可能希望真的发生那种事情，但是刚变成地缚灵从惆怅期走出来之后，我就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丑了他才什么都不做的。

　　“你想啊，会不会是他藏在床底下舔手舔的好好的，等我醒来之后无意间看到了我的长相，然后发现我太丑了就雷霆大发的把我杀了？”

　　“……也许是个瞎子？也不对，哪怕是瞎子也是可以过过手瘾的。”尼禄表情依旧古怪，“所以我们要找的这个凶手，是个货真价实脑回路迥异于常人的变态了。

　　“面容、眼睛、头发、胸部、腰腹、皮肤、大腿、双脚……

　　“一切的一切无论多美，在他的眼里都和骷髅骸骨无异，在他眼中唯一重要的只有一双手。”

　　“等等等等！”

　　杉本铃美有些吃惊的看向身边嘀嘀咕咕的尼禄：“你们男生私底下悄悄议论女生的时候会考虑这么多东西的吗！”

　　“那也是在「整体符合意淫标准」的情况下才会去进一步议论具体细节……等等，话题又不对劲了啊啊啊啊啊——！！！”

　　“咦？这句话是改的布施明的吧？你竟然也听布施明的歌吗！我也超喜欢他的！”

　　“那你应该看过《广播时间》……不对，那会儿你已经死了。我算算啊，你死的时候是一九八三年，那最后一部布施明的电影就是《寅次郎的故事》咯？”

　　“对对对！”

　　气氛逐渐欢快起来。

　　侦探和被害人，开始认真的讨论起布施明。

　　然而聊着聊着，两人齐齐停下了话题。

　　“……我们不是应该聊犯人的吗？”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两人齐齐清了清嗓子。

　　旋即尼禄便道。

　　“所以杀了你的犯人是这样的家伙——

　　“身高175cm。

　　“虽然知道十五年前的他有着一分钟以内破门的体能，但是仅靠这一点并不足以判断他的年纪以及如今的身材。我见过七十岁依然比青少年还能打架的老人，除此之外十五年的时间哪怕没有重大疾病，仅仅是岁月也足以让一个曾经身体素质优秀的人变成一个发福肥胖的人。

　　“身材无法确定。

　　“年龄三十岁上下直至七八十岁的老人都有可能。

　　“兴趣是女人的手，除此之外对女人其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这种变态在现实生活中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因为不慎暴露出性癖而被周围所有人视为变态，社会性死亡。

　　“而假如将癖好隐藏的非常好的话，因为对女人没有兴趣，反而在周围的女性口中口碑良好。长相普通甚至有缺陷的女性会评价他从不会以貌取人，对每个人公平对待；而长得漂亮的女性也会评价他从不像别的臭男人一样用色眯眯的眼睛瞟他。

　　“简而言之——优秀的人。

　　“除此之外的第三种可能性，就是平平无奇。”

　　尼禄顿了顿，稍微整理一下思路。

　　而杉本铃美好奇的趁机追问：“那他是哪一种？！”

　　“趋向于平平无奇的优秀之人——大概率。”尼禄深吸一口气。

　　旋即尼禄解释道。

　　“他是拥有能力，且胡作为非的替身使者。

　　“整整十五年，杜王町遇害的绝大多数都是有着漂亮手的女性，除此之外的个案都是女性的父亲、母亲、丈夫、男友之类的角色，大概是在他动手的时候卷进去的。

　　“然而这样的他，十五年来也仅仅局限于女性的手，范围也局限在杜王町之内。而在杜王町中，从来没有发生过「大额财产不明丢失」之类的悬案，银行也非常安全，说明他和寻常的心理变态不同。

　　“——他是个完美的克制自己欲望，绝不进一步滋生不必要野心的人。

　　“拥有这种性格的人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工作中，比常人更容易能取得更优秀的成绩。这种性格比起后天到了社会上碰了壁才慢慢学会，从孩童时代便渐渐养成了这种心性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学生时代成绩是班级的前几名；工作后如果是销售岗的话业绩便是公司的第二三四名；管理岗也一定是能够完成上面的安排，部下也对他没什么意见，但如果要升职的话却另有人选。

　　“再加上他从十五年前到今天就没有制造过经济类的悬案，以及他的性格是从小培养的这一点来推理的话——

　　“他的家境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也至少是衣食无忧的小康家庭，而他自己也有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住着不错的房子，开着不错的车，穿着不错的衣服，过着不错的生活。

　　“这样的人和我看过的一系列小说中的主人公很像——”

　　“——汉尼拔教授。”

第44章 名侦探尼禄 其四

　　乍看之下，尼禄这个半路出山的毛利小五郎级侦探真的如同福尔摩斯、赫尔克里·波洛亦或者艾勒里·奎因那般，对十五年前的杀人犯做出了足够的侧写。但是和这些货真价实的名侦探不同，当福尔摩斯这类侦探完成了心理侧写的同时，事件基本也落下帷幕。

　　但是对于尼禄·齐贝林而言，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推理小说里通常有这样三要素。

　　——案发时间（whendunit）。

　　——作案手法（howdunit）。

　　——犯人是谁（whodunit）。

　　三要素相辅相成，构成一个完整的事件。

　　若能将三要素完整的揭秘，侦探便能还原事件的真相，给予因执念而滞留中阴之间的地缚灵一个交代。

　　按照杉本铃美「绝对不能回头」的提示按照指定的路线离开了不可回头的小巷后，尼禄独自回到了杜王大饭店，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对着身边堆积如山的卷宗开始整理思绪。

　　“从「案发时间」开始梳理一下迄今为止的事件吧。

　　“虽然不排除杉本家杀人事件以前犯人X便犯下过其他案件的可能性，但既然这是「已知」的最初事件，便以这起事件为开端好了。事件发生在十五年前的1983年。

　　“接下来的作案时间分为若干个阶段。

　　“1983年8月至1985年一共发生四起失踪事件，其中有一名失踪者的遗体在1985年3月被发现，遗体的双手下落不明。遗体发现之后警方开展了大规模的搜索，最终却并无收获。结合杉本铃美的遗言，我多少也明白为什么遗体会没有手了。

　　“这起事件之后，杜王町接连不断的失踪案结束了，想必是虽然警方没能成功追捕犯人，但是大规模出动的警力震慑了犯人，使他不敢轻举妄动。从1985年开始杜王町迎来了短暂的和平，直到——

　　“1987年。这一年开始，案件呈现爆发式的增长。

　　“1987年至1988年初，短短一年便出现了七起失踪事件，无一例外都是无头悬案。结合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迪奥再现于人间的时间点，很有可能是犯人在这期间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箭」以及「替身」能力。

　　“得到了某种能够「毁尸灭迹」的替身能力后，因为警方的行动压抑了太久的他就像音石明一样认定了警方绝对无法制裁他，便如同饥饿三天的人来到自助餐厅般暴饮暴食起来。

　　“1987年是一个分水岭，得到了替身能力的分水岭。

　　“但接下来的1988年也同样是一个分水岭。

　　“陡然增长的失踪事件忽然间趋于平缓，1988年2月发生一起事件之后，再下一起事件竟然直到11月才发生。而连同2月的案件在内，一直到1992年年底，这期间杜王町一共只发生四起失踪案。

　　“难道是之前玩的太疯了，有点腻了开始收手了？不是的，只要看接下来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明白了，接下来迎来了第三个分水岭——

　　“1993年。

　　“从这一年开始一直到1999年的今天，杜王町每年都在以极高的频率出现失踪事件。排除掉杉本家的一家之外，从1983年至今仅仅是杜王町未解的失踪事件便有四十余起。”

　　尼禄的眼睛越来越亮。

　　1983年，杉本家杀人事件。

　　1987年，取得替身能力，失踪事件骤增。

　　1988年，杜王町的失踪事件开始骤减。

　　1993年，杜王町的失踪事件再度骤增，持续至今。

　　“这些年份、这些失踪事件数量的升降折线图一定存在着某种意义。尤其是1988年至1993年，为什么失踪事件会骤减呢？

　　“数量开始骤减，说明他的工作地点、活动区域不在杜王町。

　　“数量并非归零，说明他的工作地点距离杜王町并没有远到哪怕是法定节假日也无法回家的地步，清闲的时候便可以回家歇一歇，坐一坐。

　　“仔细想想我之前的推理，这个犯人很可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既然是工作的话难免会有外派、出差之类的情况发生。再考虑到日本当时面临的严峻经济问题，原本的公司倒闭破产而不得不去外地另谋生计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从作案时间来看，我要找的是这样的人——

　　“——1988年至1993年在杜王町之外工作，之后又回到杜王町工作的人。”

　　越来越接近了。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

　　仅凭这种程度的推理，是无法将他从六万人中捞出来的。

　　尼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需要更多的线索。”

　　不过就在这时，尼禄想起了与杉本铃美聊天时，天空中远去的那道逐渐破碎的灵魂。

　　这也就意味着犯人就在不久之前，刚刚制造了一起新的案件。

　　新的案件。

　　新的线索。

　　新的希望。

　　尼禄没有丝毫犹豫的拿起手边的座机，拨通了东方家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东方家。”

　　“仗助，是我，尼禄。你爷爷在家吗？”

　　“爷爷？”

　　东方仗助愣了一下，旋即道。

　　“爷爷在警署，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是在和你爷爷追查杜王町潜藏的替身使者吗？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爷爷帮忙——等等，你没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