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信条 第229章

　　杉本铃美点了点头。

　　等到尼禄从小巷中走出来时，已经是与杉本铃美肩并着肩走在了圣地亚哥城的街头。尼禄一身黑色的和服，杉本铃美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这样的造型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不断的引来周围人的瞩目。

　　但是尼禄浑不在意。

　　天天在街头凹造型，用普通人看不见的替身战斗的替身使者，什么时候会在意旁人的目光？

　　只不过考虑到替身这种东西的机密性，尼禄边打量着这片异国他乡，边和杉本铃美用周围人听不懂的「日语」交流起来。

　　话虽这么说。

　　“——天堂阶梯。”

　　尼禄努力调动着自己的替身力量，但问题是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天堂阶梯的存在。

　　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问题有点大，但还没有大到不能接受。

　　杉本铃美却是认真的说道。

　　“但是我的「我心永恒」还在。”

　　“估计是「天堂阶梯」在宇宙空间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吧……”

　　尼禄摇了摇头。

　　既然各种猜想都没有验证的途径，那也就没有必要究竟发生了什么了。比起已经过去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未来。

　　“超新星爆发把卡兹炸死之后，我们似乎没有死，反而来到了1890年的美国圣地亚哥。而在一星期后，这里将开展冠军奖金5000万美金的「Steel Ball Run」跑马大赛。

　　“这就是我们的现状。”

　　“尼禄想要参加？”杉本铃美眨了眨眼睛。

　　“我更想回去。”尼禄理所当然的说道，“虽然我是抱着「我是不会成为回忆」的这种执念带着卡兹同归于尽的，但是既然我还活着，我自然会想要回到我的朋友——以及21世纪的基建设施身边。但是在天堂阶梯消失的现在，我们必须要做两手准备。”

　　“在这里生活下去的准备。”杉本铃美明白尼禄的意思。

　　“没错。”尼禄大大方方的抱住自己老婆，感受着这座城市弥漫的西部氛围，“既然有可能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话，那么有一样东西就非常重要了——

　　“——金钱。

　　“无论是优越的生活还是想要实现什么理想抱负，我们都需要钱。这5000万美金的巨款，我就不客气的纳入囊中了。”

　　“但问题是……你骑过马吗？”杉本铃美眨了眨眼睛。

　　“嗯……你算不算？”

　　“我打屎你！”

　　铃美当即在尼禄的腰上一揪。

　　尼禄笑嘻嘻的一躲，边偷听着路人的聊天，边笑呵呵的将铃美拉到自己的面前，惬意的帮自家老婆揉了揉肩膀，并相当自信的说道。

　　“放心好了，铃美。我尼禄·齐贝林，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开始，就从来没有骑过马！”

　　“不不不，这种事情不该用这么自信的口吻说吧？”

　　“但要是连相信自己能够夺冠的气势都没有的话，那就真的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尼禄理直气壮。

　　说到这里，尼禄又往前方一个岔路指去。

　　“往那里走。”

　　“那里？”

　　“报名处在那个方向。”

　　“嗯……？”杉本铃美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时候问的路？”

　　“用不着问。这里到处都是观众或是来参赛的选手，打听这个问题的人多了去了，稍微听一听别人说的话自然就知道必要的情报了。”

　　“原来如此，不亏是尼禄！”

　　走着走着。

　　夫妻二人来到了报名处附近，而正在报名的人稍微有些特别。

　　那是一名贵族。

　　“骑马的时代结束了！

　　“我和我的男仆，要架势这辆名为「汽车」的机械横穿美国大陆！你们的主办人「史蒂芬·史蒂尔」已经同意了！”

　　“没问题，前提是中途不允许「更换」座驾喔？另外报名费是1200美金一人……”

　　不远处的尼禄炸了眨眼，旋即温柔的看向杉本铃美。

　　尼禄轻轻的将脑袋搭在铃美的天灵盖上。

　　“咱们可能要晚一点来报名了。”

　　“是啊，毕竟要1200美金，我们手里只有100美金。”

　　“是2400美金喔，铃美。”

　　“哎？”

　　铃美一愣。

　　尼禄指了指不远处拿上号牌离去的汽车贵族的背影。

　　“大赛允许多人使用同一座驾。

　　“机会难得，你难道不想试试看我抱着你坐在马背上，咱们如同西部片的主角一般穿越美国大陆的感觉吗？”

　　“听起来不错哎？”杉本铃美的眼睛亮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牵着妻子的手，尼禄回过神一步踏上圣地亚哥的街道。

　　缓缓抬起头，将视线投向晴朗的苍穹。

　　“一周。

　　“我要赚取2400美金的报名费以及——

　　“足以配得上我们的，能带着我们穿越美国大陆的马！”

第3章 修特罗海姆 其二

　　这里是西部的世界。

　　和尼禄记忆中高楼林立的的圣地亚哥不同，这里“怀旧”的可怕。

　　到处都是一把火就能烧光的木头房子，走在街上除了臭烘烘的马粪味之外，随处可见腰上别着枪一身牛仔打扮的牛仔，这些牛仔让尼禄想起了一位不算那么熟的熟人——荷尔·贺斯。

　　大概这样的世界很对那个风流牛仔的胃口吧。

　　尼禄停在路上，左右观望。

　　杉本铃美道：“所以咱们得到哪里弄2400美金？”

　　尼禄耸了耸肩：“钱是小问题。比起钱我更在意另一个问题——这里所有人都带着枪。”

　　杉本铃美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一直说那是「玩具」吗？”

　　尼禄似乎已经观察好要去哪里了，抬起腿继续往前走：“问题是我心爱的围巾和衣服里的肥皂水一起被烧光了，手上空荡荡的稍微有些不踏实——去喝一杯吗？”

　　说到这里，尼禄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小酒吧。

　　杉本铃美开开心心的挽着尼禄的胳膊向前走，东瞅瞅西望望，活像一个春游的孩子。

　　刚一进门，尼禄便被门卫拦住了，那是个胡须灰白的老头子。

　　“……”

　　老头拦下尼禄，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小牌子——

　　枪请存放柜台。

　　指完小牌子，老头子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柜子，上面摆满了五花八门的枪套和枪袋。

　　尼禄眨了眨眼睛，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向老头子展现自己那稍稍有些不和尺寸的黑色浴衣：“抱歉先生，您觉得我身上有地方能藏着武器吗？”

　　“……”

　　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尼禄一遍，旋即点了点头。瞧尼禄虽然穿着古怪但也不像是什么邋遢肮脏付不起钱的乞丐，便挥了挥手让尼禄进门。

　　酒馆里到处都是人。

　　浓妆艳抹的流莺、一丝不苟的商人、酒气冲天的赌鬼，以及酒馆的角落将帽子盖在脸上，将脚翘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牛仔。

　　尼禄的奇装异服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尼禄浑然不在意，只是与铃美来到吧台前。

　　“两杯柠檬水，加冰。”

　　尼禄这样说着，并将钱递给酒保。

　　“……柠檬水？”

　　酒保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的看向眼前这个铜浇铁铸的汉子，目光中带着困惑。

　　“柠檬水？

　　“您不需要酒吗先生？伏特加什么的？”

　　与此同时整个酒吧陷入了极致的寂静，似乎在等待尼禄的回答。

　　尼禄眨了眨眼睛，旋即认真的说道。

　　“柠檬水。

　　“我不喝酒。”

　　虽说尼禄在吧台瞧见了可口可乐——这家公司在四年前的1886年成立——但是尼禄隐约记得这种最古老的可乐的口味只能用难喝形容。他决定还是对自己的胃好一些。

　　和先前仅仅因为奇装异服吸引了少许目光不同，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尼禄的身上。

　　“哇哈哈哈哈哈哈！”

　　“柠檬水？嘿你听见了吗，柠檬水！这家伙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大的块头，实际上却是个还没断奶的娃娃啊！”

　　“喂，那边美丽的女士！别管那个连酒小娃娃，不考虑换个男人吗？”

　　顷刻间，酒馆中洋溢起了起哄的欢笑声。

　　尼禄眨了眨眼睛，大概也是懂了。

　　如果是个柔弱的女子点两杯柠檬水，这群不法之徒大概不会说什么，但像尼禄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说上一句“我不喝酒”却是会被所有人嗤笑的，觉得不喝酒的人是娃娃。同样的道理，喝高度酒的人看不起喝低度酒的，酒量大的看不起酒量小的……

　　有些人起哄的人也许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平日里也是不错的人而此刻只是跟着瞎起哄。碰到不敢还击的软骨头便再取笑两下当做喝酒时的谈资笑话，喝完酒便忘个精光，回家之后也许是个会打老婆的醉鬼，又也许会是个称职负责的丈夫与父亲，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恰好被他们嘲讽的人不是软骨头的话，就要出乐子了。。

　　尼禄不是牛仔，连马都没有骑过。

　　但恰好。

　　尼禄是个硬汉。

　　伴随着那些熙熙攘攘的哄笑声，杉本铃美冲着声音最大的那边干净利落的比了个中指。至于尼禄则是悠哉悠哉的将一杯柠檬水递给铃美，自己则拿上另一杯开始在酒馆中环顾起来，并将目光锁定在开铃美玩笑的德国佬身上。

　　为什么是德国佬？

　　尼禄从口音听出来的。

　　严格来说应该是德意志第二帝国。去年三十岁的威廉二世上台，而今年则是铁血宰相俾斯麦下台的一年。

　　此刻尼禄的视线中金发蓝瞳的德国佬穿着笔挺的制服，右眼的单片眼镜嵌在眼睛上令眼珠瞪的滚圆，似乎连眨眼都做不到。正是这样的一个家伙正坐在有些破损的木圆桌上与另外三名牛仔打着牌，桌上堆着分成好几摞的筹码。

　　其中一名牛仔似乎是拿了一手臭牌，骂骂咧咧的将筹码往前一推便将牌一摔反扣在桌上便走了。

　　算上原本的空座位，刚好有两张。

　　尼禄便与杉本铃美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拉开椅子一座。

　　“嗯？”

　　德国佬手中正握着牌。

　　瞧见尼禄竟然坐过来了，德国佬抽了一口烟便顺口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