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信条 第191章

　　然而白蛇并不是和普奇心意相通的替身。

　　先前偷袭贤三之时，普奇乃是事先便和白蛇进行了商量，才有那般心有灵犀的动作。而正常情况下，普奇若是要对白蛇下达命令的话，必须要「亲口」下达命令才行。

　　换而言之，无论自己对白蛇想要作出怎样的命令，尼禄都听得见！

　　“住手，白蛇——！！！”

　　普奇大声的喊道，拼了命的制止白蛇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

　　白蛇停在原地，有些困惑的看向普奇——都到这个份上了，还需要藏着掖着吗？然而普奇终究不是龙之梦那种「完全中立」的替身，虽然经常会做些让普奇血压升高的事情，但白蛇原则上完全遵从普奇的命令，因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普奇制止白蛇的同时，更是瞪大眼睛看向前方的尼禄。

　　“警察先生，不要动手！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因为今晚在万神殿发生的事情，我和我的白蛇都太过紧张恐惧了。刚才因为您突然间展现出了和我们类似的能力，所以白蛇才反应过度向你发动了攻击，但是请相信我——

　　“我绝对没有任何「袭警」的意思！”

　　“……”

　　白蛇眨着眼睛望着普奇。

　　至于吗？

　　白蛇很明显有些困惑。

　　尼禄则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普奇与白蛇，在听到普奇的辩解之后挑了挑眉毛：“你是想说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吗，麦卡尼先生？”

　　“……我不知道拥有白蛇的我还能不能算是普通。但是如果和今夜「万神殿」遇见的那个家伙相提并论的话，我一定是「普通」的，警察先生！”普奇坚定的说道。

　　不能打。

　　绝对不能打起来。

　　尼禄·齐贝林虽然心狠手辣，但骨子里却是个温柔正直的男人。只要站在他面前的人足够「无害」且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个恶党，那么这家伙就绝对不会对「一般人」动手。

　　只要不打起来，就还有机会！

　　“天太黑了，我没能看的太清。

　　“但是能够制造出那样可怕场面，将许许多多的人类变成一张人皮的家伙，一定是和我一样拥有「能力」的人——是叫替身吗？警官您刚才是这么称呼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迫不及待的要逃回美国。

　　“正因为如此，所以西胁保先生在混乱中和我们走散了之后，我也根本没有寻找警察的念头！警察无法解决的拥有「能力」的人，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

　　尼禄背倚再墙上，思考着“麦卡尼先生”的呈堂证供。

　　旋即尼禄指向白蛇。

　　“你的替身是叫「白蛇」对吧，它的能力是什么？”

　　“……放歌。”普奇小声说道。

　　“嗯？”

　　尼禄愣了一下。

　　放歌？

　　这是什么奇葩的能力？

　　普奇深吸一口气，对着白蛇道：“白蛇，为警官先生演示一下你的能力！”

　　“……是是是。”

　　白蛇异常心累。

　　此时此刻距离尼禄·齐贝林只有短短的「五米」距离。而作为射程距离二十米的远距离操纵型替身，却拥有着媲美近距离力量型替身实力的它，自认为在这样的室内、在这样的距离下，完全有战胜尼禄·齐贝林的可能性。

　　胜率不低，至少五成。

　　只需要一拳。

　　甚至不需要用力，只需要轻轻的碰到尼禄·齐贝林，将他的「记忆Disc」打出体外，便是它的胜利。

　　可惜普奇并不是战士。

　　打定主意要用「阴谋诡计」战胜尼禄的普奇，是绝对不会像西部片的牛仔一样在这时拔枪的，白蛇了解自己的本体。所以此时哪怕它万分想要直接动手，但还是配合着本体演示起作为「音乐播放器」的能力。

　　嗖！

　　白蛇右手一晃，一张Disc出现在它的手中。

　　《Slip of The Tongue》

　　白蛇（Whitesnake）乐队的代表作品。

　　在尼禄的提防中，白蛇无语的将手中这张碟往神父的身上一插，而下一刻普奇竟是嘴巴一张，唱起了歌。

　　歌声并非普奇的声音。尼禄认得这个声音，是乐队主唱大卫·科维戴尔的声音！

　　不仅仅是歌声。

　　贝斯。

　　吉他。

　　电子琴。

　　架子鼓。

　　普奇的口中甚至连这首歌运用到的「乐器」的声音都栩栩如生的从其口中唱出，清晰无比的传入了尼禄的耳畔。

　　尼禄瞪大了眼睛。

　　长这么大，尼禄还是头一回见到能力是「音乐播放器」的替身。

　　唱了一段后，白蛇将碟从普奇身上抽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呼……警官先生。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外郊游时，无论我想听谁的歌，哪一个版本的歌，都能随时随地的一展歌喉。

　　“这就是白蛇的能力——

　　“——如同随身听一般放歌的能力！”

第11章 罗马惊魂夜 其六

　　普奇现场给尼禄来了这么一段，打消了尼禄大半的警惕心。

　　尼禄想起万神殿现场发现的数十张人皮，联想到普奇方才展现出的能力，基本上可以排除今夜作案的人是“麦卡尼先生”了。

　　眼前的男人，仅仅是一个性格胆小怯懦的，能力虽然很酷炫但并不适合战斗的家伙。

　　尼禄如此作出了判断。

　　“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的替身。”

　　“……十五岁的时候。”普奇半真半假的说道，“那天我的随身听坏了，那是我父亲为我买的生日礼物，我很伤心。哭着哭着，白蛇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嗯？”尼禄一愣，“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古董品？”

　　“古董？”

　　普奇假装不解。

　　但普奇知道，尼禄是在问他有关「箭」的事情。

　　当初迪奥赠送了他一只点缀着「虫」型装饰的箭，并利用那支箭的力量觉醒了替身白蛇，之后在与迪奥再次相遇时还给了迪奥。按照普奇的猜测，如今那支箭应该和其他的箭一样，都被SPW财团收入囊中。

　　好在普奇知道，箭并非唯一激发替身的方法。

　　“父亲藏品挺多的，花瓶、碗碟、桌椅什么的……请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尼禄点了点头，“你的朋友呢？他也是替身使者？”

　　听到这里，普奇心中一紧。

　　要命的来了。

　　接下来的内容，极有可能是自己没有和约翰格里对过口供的内容。万一尼禄·齐贝林要是找约翰格里核实的话……很有可能穿帮！

　　普奇深吸一口气。

　　“应该……不是的。”

　　“应该？”

　　“我并没有瞧出他有什么奇妙的地方。但就好像我并没有告诉他有关白蛇的事情一样，他万一也藏着秘密的话，我也是无从得知的。”

　　“……”

　　尼禄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却是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隐约的吵闹声传入室内——听声音，很想普奇的那位友人。

　　尼禄看了一眼。

　　如果要开门的话，便意味着要从“麦卡尼先生”身边走过。既然明知对方是替身使者，那么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便给了普奇一个眼色：“请走吧，麦卡尼先生，您的朋友大概等急了。”

　　“……嗯。”

　　普奇心中狂喜。

　　刚一打开门，就瞧见正挥舞着导盲棍的约翰格里对着警员大声咆哮着。

　　“我受够了！

　　“你们简直就是在审问犯人一样对待我，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一名美国公民！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哪怕我看不见，但是我都听我的朋友说了！我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要呆在意大利了！

　　“我现在就要走！我要求联系大使馆！”

　　“请不要这样，先生……”

　　约翰格里在发脾气。

　　普奇知道约翰格里不是这种性格的人，那么解释只有一个——约翰格里担心笔录中，出现「没有串供」的内容导致被尼禄盯上。那么此时此刻，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发脾气了。

　　只要不论对方说什么，都统一回答“我不管”、“我不知道”、“我要走”就没有任何办法。

　　在一方低头的情况下，另一方强势一些反而更有可信度。

　　约翰格里确实感到了不对劲。

　　‘普奇这家伙，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虽然警局里人很多，但是他此时此刻进入的却是「局长办公室」才对，里面只有普奇和警察局长两人。如果是普奇的话，应该会让白蛇干净利落的用Disc控制对方的精神，然后让我们走人才对。

　　‘拖延了这么久，一定是出现了连「白蛇」都招架不住的变数，比如——

　　‘这个警察局长，是替身使者。

　　‘既然如此的话，不能再拖了。’

　　约翰格里甚至并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所谓“局长”正是他的敌人尼禄·齐贝林。但即便如此这位心思缜密的前狙击手，凭借着对普奇的了解，隐隐约约猜到了部分真相的约翰格里，此刻作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尼禄微笑着上前。

　　“这位朋友……”

　　“我不是朋友！”约翰格里努力的做出一副克制住自己不要用导盲杖打人的气场。下一刻，脸上亦浮现出示弱的神色，有些无奈的开口，“我听这位刑警先生说了，您是这里的局长对吧？请您让我们走吧，我们一分一秒也不敢呆在这个国家了。”

　　“该说的事情，我都已经说给你们听了！”

　　“走吧走吧。”

　　尼禄摆了摆手。

　　普奇手中正大光明拿着方才给尼禄表演用的Disc，扶住约翰格里背过身，向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背过身，两张背遮住尼禄视线的瞬间，普奇直接将这张Disc插进约翰格里的手背。铭刻在这张Disc里除了白蛇乐队的歌曲之外，更是包括了普奇被尼禄审讯，直到让白蛇打碟的那段记忆。

　　情报分享完毕。

　　普奇目光凝重。

　　约翰格里瞬间也理解了事态的严重性。

　　‘尼禄·齐贝林，你只需要将这张碟片拿到手中确认一番，就能意识到我隐瞒了白蛇的能力。

　　‘但是你不会这么做的。

　　‘这张Disc是「替身能力」的产物，以你谨小慎微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接触这种东西，将自己置入危险境地的！而如果我计算不错的话，同样的招数你一定会再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