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信条 第18章

　　——亚空瘴气（Cream）。

　　迪奥的手下中唯二既非以「塔罗牌」亦非以「埃及诸神」命名的替身使者。

　　当亚空瘴气的身形完完全全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那一刻，就连作为友军的小达比都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脚步往一边挪去。

　　小达比在畏惧。

　　在畏惧这能从此世空间中销声匿迹的替身，更在畏惧着持有这替身的达比。

　　“现在是迪奥大人重要的「午睡」时间。

　　“我瓦尼拉·艾斯，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到迪奥大人宝贵的休憩！”

　　瓦尼拉·艾斯如此宣誓。

　　狰狞的「亚空瘴气」直接将自己的本体吞入口中的暗黑空间，甚至紧接着将替身本身的脚和身子也吞入口中，只留下脑袋和一双手露在空气之中。

　　“比起那边的黄色节制，你的亚空瘴气才是真正意义上攻防一体的替身啊，瓦尼拉·艾斯。那么问题来了，你的亚空瘴气的「射程范围」并不是那么远啊，究竟有多少米呢？

　　“我的「天堂阶梯」是驾驭重力的替身，是天空的霸主。

　　“我可不会于愚蠢到放弃自己的优势，转而在狭窄的地面上与你缠斗。就让我看看你这迪奥的门神，究竟能做到怎样的程度吧……”

　　明明嘴上说着嚣张的宣战之语，尼禄却与「五辆轿车」笔直的向天空中飞去。

　　越飞越高。

　　越飞越远。

　　转瞬之间便彻底消失在了瓦尼拉·艾斯与小达比的视线之中。

　　“……喂，艾斯！那家伙怎么跑了？”

　　小达比看着尼禄消失的地方，有些茫然的说道。

　　然而从亚空瘴气狰狞的口腔中露出一张脸的瓦尼拉·艾斯只是瞪了一眼小达比：“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达比？”

　　“啊，这个……”

　　小达比有些紧张：“你也知道我的「阿图姆神」想要发动能力的话必须要让人产生败北感！通常来说我是依靠自己的读心术让人露出破绽的，但没想到荷尔·贺斯那家伙……”

　　“多余的事情不用再说了，达比。替身的能力派不上用场的话，就用拳击、用脚踢去战斗！再不行的话用刀、用枪、用手榴弹！最不济你也给我往一边呆呆，不要碍手碍脚的。”

　　“啊，是……嗯？！”

　　达比刚往旁边挪了几步，便忽然发现天空中似乎多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黑点。

　　越来越大的黑点。

　　“……流星？”

　　达比下意识的这么说道。

　　世逢末劫之时，天地有悖星出。

　　漆黑的流星划过苍穹，自蔚蓝的天空中笔直的坠向开罗城，坠向迪奥的洋馆。

　　然而当流星愈来愈近的那一刻，看清了这天降之物究竟是什么的小达比顿时瞪大了眼睛。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

　　“这根本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五辆轿车」！那个齐贝林用天堂阶梯的能力制造的，将黄色节制送上天堂的「齐贝林飞艇」！而现在，这个小鬼竟然直接把飞艇砸下来了！

　　“这是——天基动能武器？！”

　　就在五年前的1983年3月23日，美国总统里根提出了一份战略防御倡议——星球大战计划。并在这一计划中，美军便有了研制「上帝之杖」的初步构想。

　　自太空发射，完全依赖动能装机来对目标产生破坏的武器。

　　不过很明显。

　　尼禄将五辆轿车运至的「海拔八千米」远不及美军所预想的高度，更缺乏给予动能武器推进力的推进系统，只能完全依托于解除「天堂阶梯」后地心引力带来的加速度。

　　“虽然无法与直到穿越时都没有完工的「上帝之杖」相比，但如果目标只是一栋洋馆的话倒是足够了。

　　“既然你在午休的话，那么——

　　“——该起床了，迪奥。”

　　啪嗒。

　　尼禄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来自地球母亲的引力，重新回归于这五辆轿车、这总重接近六吨的垃圾的身上，将之自八千米的高空向着罗马城、向着迪奥的洋馆牵引而去。

　　高度——8000米。

　　时间——40.39秒。

　　速度——395.9米/秒。

　　质量——6吨。

　　动能——4.7亿焦耳。

　　突破音障的六吨垃圾，经历了整整四十秒的加速，将重力势能转化为堪比一百一十吨TNT的动能，逼近迪奥的府邸。然而面对这样可怖的动能打击，站在屋顶上的瓦尼拉·艾斯眼中没有丝毫迷茫，纵身一跃。

　　“——亚空瘴气。”

　　亚空瘴气的力场，无声无息的自坠落的轿车对角线划过。

　　大半的车身消失不见了。

　　车身消失。

　　质量消失。

　　动能消失。

　　只余下左右连着车门的小部分，伴随着阵阵轰鸣声四溅在洋馆四处。

　　屋顶。

　　庭院。

　　玄关。

　　走廊。

　　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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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馆千疮百孔。

　　俯瞰着洋馆的尼禄清晰可见，这洋馆已然如同筛子般，一处又一处的屋体仿佛经历了战争炮火的洗礼般化作了废墟。然而即便如此，依然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那边是瓦尼拉·艾斯所严加防范的三楼卧室及其下方。

　　那里是迪奥的卧室。

　　“……吵死了。”

　　迪奥这般嘀咕了一声。

　　卧室中的迪奥感受着洋馆的震动，注视着房梁与墙壁上落下的些许建筑材料，稍稍愣了一会儿，便又重新低下头看起他的书来，任由洋馆之外打生打死。

　　而尼禄，也在片刻后重回几人的视线中，缓缓的落在地面上方十公分左右的位置。

　　尼禄严肃的打量着眼前的瓦尼拉·艾斯。

　　“你比我想象中还难处理，瓦尼拉·艾斯。”

　　“我说过了，现在是迪奥大人的午休时间。只要有我瓦尼拉·艾斯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绝不会让迪奥大人的午休被打扰，所以——

　　“——放马过来吧，尼禄·A·齐贝林。”

第24章 亚空瘴气 其二

　　满目疮痍的洋馆空地上。

　　瓦尼拉·艾斯与尼禄相距五米左右，四目对视着维持着对峙的状态，而深知自己无力插手这样一场战斗的小达比默默的退到了废墟边缘的位置，将场地完全留给了这两个狠人。

　　“……”

　　看着漂浮在天空中的尼禄，瓦尼拉·艾斯虽然满脸杀气，但却脚尖轻轻的向后一踮跃入洋馆的残骸中。

　　虽然此刻的洋馆满目疮痍，但由于瓦尼拉·艾斯先前的及时保护，因而连同迪奥的卧室在内大约四分之一的主体结构还算完好，勉强有个房子的样子。

　　艾斯虽然勇敢无畏，甚至愿意为迪奥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但这并不代表他愚蠢。

　　他非常的清楚，若是在露天环境下与能够飞行的「天堂阶梯」对峙，他的「亚空瘴气」必定会落入下风，必须要将尼禄引入更适合战斗的场地。

　　“你敢跟过来吗，尼禄·A·齐贝林。”

　　跃入室内的瓦尼拉·艾斯的声音，悠悠传入尼禄的耳中。

　　面对眼前的此景，尼禄却是没有丝毫犹豫，正大光明的向着室内走去。

　　不过就在即将步入室内时，一旁的小达比却忽然开了口。

　　“你不怕吗，齐贝林？”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对吧，达比？反倒是我挺好奇的，你不打算为你兄长复仇吗？”

　　“……”

　　听着尼禄的回答，小达比直视着尼禄的灵魂，倾听着灵魂作出的回应——

　　No！No！No！

　　“这就是所谓的觉悟吗？真是令人羡慕啊。”

　　小达比这样嘀咕着，从怀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轻轻吐了一口烟：“不巧，我和我哥虽然是亲兄弟，但我们的关系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所以报仇什么的……根本想都没想过，即便真的要和你动手，也是因为迪奥大人的命令。”

　　“你这家伙，似乎没有其他人那么「忠诚」啊？”

　　“喂喂喂，千万别这么说啊？我可是迪奥大人最忠诚的管家了！”

　　“你只是在畏惧那个吸血鬼罢了，胆小鬼——和我之前碰到的那些家伙不同，和现在正在邀请我走进屋里的瓦尼拉·艾斯不同，你这个赌徒完全没有位迪奥牺牲生命的打算。”

　　“……所以呢？”

　　你应该也有类似你哥哥的「灵魂筹码」一样的东西吧？现在的我没有功夫收拾你，趁早将那些灵魂解放后消失吧。在这场所有人都赌上性命的战争中，是没有你这种胆小的利己主义者的舞台的，半吊子的赌徒。”

　　留下这句话。

　　尼禄与天堂阶梯毅然决然的踏入了残存的洋馆。

　　只留下达比一个人在室外抽着烟，眺望着碧蓝的天空。

　　“啊啊啊，被十五岁的小鬼给鄙视了啊……呃咳咳咳咳！”

　　说着说着，达比猛地咳嗽一阵。

　　等到咳完了，达比才打量起周遭。

　　“好多「灰尘」啊，洋馆塌了的原因吗？真是麻烦，留在这里会不会得肺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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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尼禄踏入了大厅。

　　而在红色墙壁塌陷的建筑废墟中，尼禄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被压死的强壮埃及男性。

　　腰部以下彻底被厚重的建筑废墟吞没，眼睛瞪得滚圆，口腔中吐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看起来一副刚死没多久的样子。唯一有些令人在意的，这是这人在死去时高高伸出的，指向前方的沾血右手食指。

　　食指在地板上，留下了一行血字。

　　“看到这行血字后，回头往后看的那一瞬，你就会死……”

　　尼禄念出了这行字。

　　与此同时，藏匿在角落中的亚空瘴气悄悄拉开一道口子，藏匿在口腔中的瓦尼拉·艾斯确认了尼禄的位置，骤然发力的向着波纹使者冲锋而去。

　　然而尼禄的身影却是高高的飘向天花板，恰到好处的规避了亚空瘴气的死亡冲锋。

　　噗。

　　伴随着亚空瘴气在地板上划过一道修长的弧形凹痕，大厅另一头的墙壁上瞬间开出了一道圆形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