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绛红
结果......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三个月。
好在笙笙也没浪费时间，照看三位‘病人’的同时，也摸清楚了鬿雀城环境状况以及罪业魔花所在地点。
这鬿雀城白天空无一人，只有巨大魔花仿佛卫兵一样四处巡游。
到了晚上，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整座城池好像从未遭过劫难一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流，充斥在巷陌街头。城中处处张灯结彩，坊市大开，灯火辉煌......仿佛不夜之都一般繁华热闹。
笙笙特意接触过这些‘人’，发现它们拥有鬿雀城居民的记忆，并且不知此地早已沦为魔巢。
另外。
若笙笙主动提及，本来和和气气的路人会立刻魔化......
多次尝试，笙笙发现这些‘人’修为最差的也有问三，甚至不乏问五问六的存在。幸亏她验证时都一对一接触的，如果敢在街口这样大喊一声，后果不堪设想。
“师妹，那个......那个我......”
本来跟笙笙正常交谈着的明初瑶，这时突然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好在笙笙照顾三人好一段时日了，见其面色有异立刻醒悟。
“哦，明师姐是想方便了吧，我扶你去。”
“嗯......”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明初瑶依旧有些面红耳热。就连眉宇间原本对长老们的担忧也淡了下去，换成暗蕴的羞涩。
缘于罪业之力使明初瑶沦为凡俗，因此不能再向有修为时一样。
一些事情在所难免，特别是她苏醒过来以后。
昏迷时。
笙笙每日用八功德癸水清洗三人体内的罪业，只可惜罪业之力侵染五脏六腑，污了灵台......而八功德癸水又属神通，不能像明烬水那般想用多少就用多少，是有极限的。
否则会伤了笙笙自己的灵根。
这就导致三个多月过去，只能救醒，没法彻底清除她们体内罪业。
而且昏迷的时候还好，醒过来的凡俗免不了吃喝拉撒睡，三人中除了晏娄俪修为最高已经能够自行解决，阿九与明初瑶浑身无力别说站立，坐都坐不起来只得笙笙亲手照料。
“师、师妹，我......我自己来吧。”
说出这句话时，明初瑶的脸已经不是之前那般微红了。
她只觉羞耻无比，同时心中升起一丝怪异难言的情绪，似惭愧又似气恼，明明师妹在帮助自己却觉得她好讨厌，总之就是非常别扭，不符合情理。
只因方便的过程倒还好，关键是收尾。
“你连手肘都动不了，怎么自己来？”
“嗨呀~明师姐，又不是头一回了啦......”
笙笙倒是没多想，只以为对方单纯的害羞。
她摊开手掌运起法力，一团冰白色的癸水在她掌心流转不休。她手腕轻轻一送，便隔空清理完毕。
“......安心安心，师妹我心无杂念呢。”
笙笙是真的没多想。
她又不是那方面的菜鸟，反而是阅尽千山的老司姬。另外明初瑶是表姐本尊后人，对于笙笙而言等同于后生晚辈。
而且明初瑶之信念，笙笙颇为赞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祸害对方。
笙笙非常淡定。
解完小手的明初瑶却自闭了，一语不发被笙笙抱回榻上躺下。
因为自从两天前对方醒来后，每次方便完都这样笙笙也不稀奇......反正最多半个时辰左右就没事啦，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
“李师姐——。”
这时，隔壁房间的阿九呼唤笙笙。
笙笙跟明初瑶交代了句‘我去阿九那边看看’，后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回应，笙笙撇了撇嘴径直离去。
“李师，恕阿九不能行礼。”
笙笙推门而入后，侧躺在床榻的阿九为自己的失礼感到非常自责。
少女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所谓，心道阿九这孩子就是太拘谨了，胆子太小，得改改......最好找机会练练胆。
“你怎么啦？是也要......”
“没，是阿九自觉身体恶臭难闻，想劳烦李师帮忙清洗一番。”
——啊咧？
笙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心想的确，沦为凡俗的三人难免沾染尘埃污垢，不过这三个多月笙笙都有用神通帮她们祓除罪业之力，而八功德癸水自有清净殊胜，因此也脏不到哪儿去。
不过到底还是有汗渍什么的，窝在榻间肯定难受，笙笙也是凡人一步步走上来的完全可以理解。
“......李师，不行吗？”
笙笙愣了下，阿九察言观色以为其不愿。
再怎么说如今的笙笙也是堂堂上仙，可不是服侍别人的侍女，再加上阿九心中对笙笙尊敬无比，所以立刻担忧起来。
第三十七章 笙笙自以为是，笙笙自取其辱。
“没有，我是在想哪里有木桶。”
这家宅院虽然不算小，却也并非什么富贵人家，就比如笙笙还没死那会的夏家，家中可不止一间自带大水池的浴室。
别说清洁，游泳都没问题！
另外。
鬿雀城早就是一座荒城，笙笙带着阿九几人翻墙进来那会，院落及每个房间都落满厚厚灰尘，屋子都是她亲自清理的......不过途中没见着有木桶。
费了一番功夫，笙笙从别家御回来三个大木桶。
想着阿九既然觉得自己浑身发臭想沐浴清洁，说不得晏娄俪和明师姐也有这种想法，只不过因为害羞什么的没说罢了。
干脆一波搞定。
笙笙自己就是先天水德，只要修为还在，即使行走沙漠也不会缺水。
转瞬间就给阿九放满大半桶，还很贴心的给她温热了......
不得不说。
对很尊重自己的记名弟子，笙笙虽然嘴上说着你太拘谨了啊，哎不必多礼什么的，其实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对阿九观感非常不错！
“水温合适么？”
将阿九抱到木桶前，拿起对方的手触碰清水后笙笙如此问道。
阿九倒是比明初瑶淡定许多，或许是因为对方特别尊师重道，心中对笙笙格外敬仰的缘故，反而心无杂念。
丝毫没有羞涩的情绪。
笙笙问后，阿九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语气恭谨。
“很适宜，有劳李师费心。”
“嘛~记名弟子也算弟子，为师费心一下也没什么，就不必客气啦。”
这样说时。
笙笙将阿九放入木桶内。
整个过程中阿九非常配合，无甚扭扭捏捏姿态，一双妙目若澄澈琉璃始终盯着自家‘老师’不知在想些什么，其表情倒是异常平静。
平静到木讷。
“哼！”
“蝉蝉？你怎么啦。”
阿九乖巧，器灵小姐却很不爽。
但她缘何不爽又不能对笙笙明言，导致心里憋着一股子暗火，最终也只能阴阳怪气一句。
“夏漓，你待她倒是贴心。”
——我也要沐浴！但是忘记方法要姐姐亲手教了才会那种！
赤蝉在心里呐喊。
同时，有些讨厌阿九起来。
原本阿九一直尊敬笙笙，又把侍女与下属该做的事情都办得妥妥帖帖，与笙笙更无甚情感纠缠......且姿容平庸，也就一双眼眸别有几分神采。
这在器灵小姐的见闻里，压根算不得足以令夏漓心动的美人。
故。
她看对方还算顺眼。
但从今日开始，有点讨厌了。
——明明是只有我才能享有的！
——而且......而且我也好久好久没体会到了。
蝉蝉内心是又羡又恼，即使知道眼下为形势所迫，两人都没有多余心思。
却也忍不住生气。
“啊咧？这有啥贴心的。”
笙笙觉得赤蝉有点过分了，她对阿九可毫无非分之想，相信明烬壶也非常清楚。眼下对方沦为凡人，不说记名弟子，就算看在师姐妹的份上也该帮人家一把吧。
为这事儿赤蝉又生气，合着也没犯明烬壶的禁忌啊。
说其喜怒无常真是无错！
这一点，是笙笙最受不了赤蝉的地方，但赤蝉其他方面极度可靠近乎完美器灵......所以一直以来笙笙也就忍了。
“......”
笙笙反问后，蝉蝉自知理亏没有回应，反正日常离线装聋作哑。
“啧。”
笙笙多玲珑的心思，转瞬就猜到了。
此番赤蝉非因明烬壶禁忌而生怒，那她到底为何气愤？
念及于此，少女抿了抿唇。
她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着实不太靠谱也不符合逻辑，另外照这样的思路推断下去简直细思极恐......
“李师，何故停下？”
这时。
阿九突然发问，打断了笙笙思绪。
“哦，没什么......就是好奇你背上这图是谁画的，简直栩栩如生啊。”
阿九后背并非笙笙想象中那般光洁，其绘有一幅图腾，几乎占了大半背部空间。
左半青，右半白。
绘画技艺极其高超，用技近于道来形容都丝毫也不为过。
但笙笙并非那种喜欢探寻别人隐私的类型，顶多是有一点点好奇，要不是此番找借口她都只会默默记下，不会问出来。
“那朵莲花吗？”
“嗯。”
“是胎记。”
笙笙柳眉微挑，原以为有什么特殊的来历，秘密组织或隐秘教派什么的......却不想是对方天生。
——不过，胎记有彩色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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