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可神灵不会这么觉得，整个宇宙都是他们指定，现在繁衍的凡人也都经受过他们的管理，他们拥有的实力就注定他们是超越法则之上的超然存在，凡人可以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神灵做出的决定，从来也不需要凡人同意。
这就是理念的不同，指责、质问都没有必要，只需要胜利者将自身的意志贯彻在另一方身上即可。
知识之神道：“其实，那也是一种解脱，你现在无畏的挣扎，只是给自己增加落幕前的痛苦而已。”
“痛苦吗？朕从来没有觉得，朕渴望旗鼓相当的对手很久了，在这个宇宙可比原本的宇宙更加公平，我们拥有的力量近似，全凭智慧和技巧相争，过往的积累早就没有了用处，这是朕渴望已久、能全力发挥的战斗，打再久也不会觉得痛苦呢！”
永夜女皇故作惊讶地否定了知识之神的说法。
知识之神沉默了许久，似在思索她是强撑，还是脑回路跟常人都不一样。
许久也没有得出一个真的答案，但也是真的明白，这场战斗还必须持续下去，这位女皇比石头还要顽固，真就是不留任何精神上的破绽。
“我简直要怀疑，你才是创造者留下的破局者，而非我们此前发现的那个目标。”
知识之神一叹，新一轮战争开始。
因为永夜女皇规则设定的相当巧妙，没有偏向于进行任何设置，所以这个宇宙的规则简单又顽固，知识之神进行解析都非常辛苦。
这样带来的后果，必然是永夜女皇在两界之壁内部面对的战争压力非常强大，如果知识之神和她在同等实力交战，她没有任何主场优势，便相当于将自己暴露于敌人的枪口这下。
但永夜女皇一向无比自信，她相信自己只要拥有同等的条件，便是知识之神这般现存神灵里面最强的存在，也能一直在他的攻击下坚守下去。
便因为这样的考虑，她把第25号宇宙魔方的价值发挥到了最大，两界之壁已经存在了三十年，仍然没有被知识之神打破，或者将里面永夜女皇的意识抹除。
反而是她在这近乎永恒的战争里，如鱼得水，斗志越来越高昂，一种玩上瘾的状态。
其实永夜女皇在无穷无尽的战争里，也有思索和成长。
这是彻头彻尾的孤独，她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存在，除了知识之神渗透进来的攻击，她就是这个宇宙里面唯一的智慧。
她可以利用这个宇宙的物质创造虫群，可这样的虫群能表现出极高的智能，以神经网络变成拥有强大自律性的战斗机器，但是这样的虫子却不是会拥有情绪、人格的智慧。
永夜女皇的虫群可以完美达成她所有的指令，却没有失误也没有创造力，无法进行任何交流，排解她的孤独。
在这样的环境下，永夜女皇战斗之余，便只能回忆自己过往彪悍的人生，去思考有的没的问题。
然后如果知识之神开展，她就跟上，双方互相拉扯，打得这个宇宙物质都清空，那便等待它恢复，再开始下一局。
这本来就是她构造的战场，为了战斗而存在，一次又一次的生灭间，在进化得愈发完美。
当然，知识之神也会在这个过程了解两界之壁的规则，最终必然会找到将其破开，重开宇宙两侧的通道。
可那必然是很久之后的事情，永夜女皇有自信，自己还能守在这里很久很久。
在无休止的战斗里，还有坐看整个宇宙的生灭里，也因为得不到外界的有效信息，连时间的改变都模糊了，所以她的思维竟然越来越清明，斗志越来越纯粹。
烽火连天，她的力量都因为沉浸在杀戮里，变成愈发幽深莫测。
为了方便指挥虫群，她也对自身神经进行了一些改造，很多末梢直接探出身体，可以跟脑虫对接，然后一步步外扩，直接控制整个虫群。
所以如果以凡人的视角来看，永夜女皇现在身体是和巨大蛋白质怪虫融合在一起的诡异画风，力量属于也偏向邪恶秩序，以完美应对知识之神那些神圣属性的生物。
可是她的思想、欲望却愈发清晰明确，在乎的事情越来越少。
在这场战斗里，她竟然达成了一种类似东方修炼体系的“心若明镜”的境界，那些凡俗的框架、桎梏，都已经彻底限制不了她，只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情才更重要。
当下最重要的，当然守住两界之壁，不让神灵突破，上当她身后的国家与人民。
然后其他的事情？观察宇宙，掌握规则，调整规则。
她不是变成了清心寡欲的修仙者，只是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觉得过去很多时刻的选择，幼稚又可笑。
被世俗的见知困住了，被拥有的东西迷住了，所以远没有此刻的锋锐。
知识之神都对永夜女皇身上发生的变化感觉惊讶。
原本这对面就是凡人里面最优秀的那一拨，她一个人的战争里面，却没有在无尽的重复杀戮里崩溃，反而因祸得福，进入了一种超越原先层次的奇妙状态。
单纯神识强度，意志坚定，存在几万年的神灵也不过如此。可永夜女皇又没有吸收信仰之力，不用担心被那些混乱的心情意识影响，从而迷失在自己的神职领域里。
所以，这竟然是一条比神灵更加超然的道路？
知识之神分析着永夜女皇此刻的状态，油然而生一种羡慕。
虽然掌握的绝对破坏力，不一定能达到神灵级别，但如果永夜女皇走出两界之壁，必然会得到比神灵更加可怕的成长。
哪怕外面已经是负魔素的世界，规则也在慢慢发生演化，跟永夜女皇熟悉的宇宙，跟她进入这个宇宙前看到的规则都不一样。
但是以她的意识强度，熟悉和掌握那些规则，明确战斗之法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可惜，必须要将杀死在这里了。”知识之神一声叹息。
永夜女皇大为惊讶：“原来你竟然也会仁慈，想过留朕的性命？”
“你是很独特的观察对象。”
“呵，跟纳莉奈儿一样……怪不得她是你最得意的造物。”
“原来，如果没有父神愿望的话，我也是会堕落的。”
“拥有正常生物的感情，摆脱那种极端利己的思维，便叫做堕落吗？”
“任何无畏的思维都是累赘，累赘过多影响前进的道路，甚至迷失，那便是堕落。”
“好吧，你果然有你的道理，继续打喽！”
铺天盖地的虫群张开，渐渐聚合成的红色大地上，和怒张金色翅膀的天使们对撞在了一起。
永夜女皇和知识之神的战斗，每一次的造物都有差别。
在同样的规则下，相似的物质量下，他们只能拼了命提高对能量的利用率，并且努力挖掘对方的破绽，然后再进行决战。
可惜在一次又一次的对拼里，双方有微弱的察觉，但始终没有拉开到足够大，大到永夜女皇可以把知识之神赶出去，或者是知识之神抹杀掉永夜女皇。
双方都已是这宇宙里最顶尖的棋手，风格或许有不同，但已没有了高下之分。
甚至在不断的较量里，他们的思路还会撞在一起，模仿对方用出的奇妙招数。
毁灭所有生物、毁灭一个宇宙的战斗，到现在只像是不断重开的战棋游戏。
知识之神一向耐心很足，更何况他是两线作战，如果能破解两界之壁的规则，他或许就能绕开这里。
“等等，你竟然还有余暇操控宇宙的规则改变？”
知识之神突然发现了自己破解工作，已经快要走满的进度下降了一大截。
永夜女皇正手忙脚乱应对他这轮特别凶猛的进攻，没好气地否定三连：“朕没有，不是朕，别瞎说！”
这次的战斗是知识之神要赢了，不过赢得也不多，不会伤及她的本体。
但她还想用操作挽救一下，所以拼了命的挣扎，肯定没空去管这个宇宙的变动。
“不，规则确实在变，你又悄悄修炼出了什么新的技能吗？”
“没有啊……但是，你一直忘了，朕有队友啊！”
永夜女皇也感觉到了宇宙的悄然变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跟神灵阵营相比，自然选择阵线穷的像乞丐，起步晚，控制的位面少，各种资源也极端不足，技术更是现场摸索出来的。
可他们比神灵更强的一点就是，走到这一步的同志都是舍生忘死的战斗，全都不择手段的渴望着胜利。
而其他三位神灵，别说不一定知道知识之神的真正目标，就是知道，他们也只是当做完成任务一般的态度。
再认真，跟从心底想要抵达彼岸的积极渴望，那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知识之神一边战斗，一边解析规则，因为其他三神只是应对天明军带来的麻烦，便已经耗尽心力，无暇再为他分忧。
而永夜女皇不一样，她身后是她的帝国，是自然选择阵线的同志，是她亲自选择的那位继任者。
“知识之神阁下，闻名许久，终于见面。”罗杰出现在永夜女皇的身边。
“你竟然成功进来了？”知识之神很有挫败感，两界之壁应该是对两边一样的阻挡力量，否则宇宙就不平衡，就会崩溃。
“因为我有挂啊！”
罗杰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看向永夜女皇，“陛下辛苦了，现在是我们的回合了。”
“要等一下。”
“？？？”
“好久不见，抱一抱嘛！”
“！！！”
知识之神：CNM我是神，不需要吃狗粮！
第286章 摊牌了,朕能听你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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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女皇直接干脆的态度，不仅知识之神表示意外并且拒绝吃狗粮，连罗杰都没有预料到。
这个别扭与傲娇并存的女人，竟然也有这么主动的一天？
香风入怀，是久违的温暖和柔软，他下意识抱住了她，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也明白那所谓的释怀都是假的。
他始终馋人家身子，得不到的就是遗憾，只是会因为责任和形势，不被小头指挥大头而已。
但那种渴望，在真的重逢时，却掩饰不了。
永夜女皇趴在他的胸口，不知道思量着什么。这是她的世界，罗杰的身躯也是她帮忙显现出来的，是一如她记忆里清晰的少年模样。
可能他都没有自己玩的这个小花招吧？
因为她不知道外面的宇宙过去了多少年，暂时还不想看见物是人非的画面，所以哪怕自欺欺人，她表现得理直气壮。
一个人的战争无穷无尽，她经历了太多孤单和寂寞，才知道过往错过了多少可以有的快乐，所以这个时候再不会因为任何无用的多余情绪，干扰自己去追寻想要追寻的那些东西。
不过此刻跟那个扫平了国内国外麻烦，一切都在越来越好的少年时也有一些差别。
“现在朕听不到你的心声了啊，你终于知道约束自己的精神力了。”
永夜女皇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安安静静地拥抱着自己，只有心跳声、呼吸声，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干扰。
是一种空旷，也是一种难言的清净。
罗杰听到她的话，怔了一下：“心声？约束精神力？原来过去很多时候，陛下还真能读到我内心的想法？”
永夜女皇大大方方的点头：“是的，如果没有这般技能，早就被你个懒鬼摸鱼躲过去了，也不会有帝国现在的局势了。”
如果是过去，他知道这个秘密肯定会有剧烈的社死之感，但她感觉到无尽的战争，外面的宇宙也过去了五十年。
这五十年里，罗杰担任着青藤帝国的摄政王，同时也是自然选择阵线的议长，控制着这个凡人世界的前进方向。
他铁血地处决过不义之人，也被那些向往未来的普通人殷切期待着，更为了更快地发展速度励精图治，思考和琢磨着很多过去不曾去想的问题。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他站在永夜女皇曾经的位置上，再去看那个帝国那个宇宙，心态和角度都是不一样的。
她寻到了心境澄明，他何尝没有做到人情练达？
所谓的社死，又不是公开给了所有人，而是只被她一个人看到，所以在初时的惊讶后，他很快便释然了，想到那时自己会有的许多自然联想，笑问道：
“看到我肆无忌惮的想法，怪不得你会生气，但没有斩了我也算得上大方了。”
“那是，朕本来就很给你面子了。”
永夜女皇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有些心底巨大石头推开的雀跃，“过往的事情都不再计较，可好？”
“当然好了。”
他自然而然拉住了她的手，然后两个人侧过身来，看着已经快要被噎死的知识之神。
知识之神当然是想要表达抗议的，可这里是永夜女皇的宇宙，临时修改拒绝听他逼逼的小规则，还是做得到的。
所以他再多的抗议也只能憋着，同时也不能退出自己，这怕下次就进不来了，那么进攻的主动性将回到凡人手里。
所以只能无奈又无聊的，听他们两个聊天，交流离愁别绪。
所以当感知到新一轮战斗又开始后，而且是罗杰和永夜女皇从不同方向，控制虫群向他进攻，同时在修改出更加针对他的规则，知识之神竟然有种终于熬出头的感觉。
就算被击败了，也比去看那些跟自己不相干的画面好啊！
在他的感知里面，永夜女皇自然是人中龙凤，成神也能走得很远很远那种天资。
可她一边心境澄明，一边在乎帝国，在乎凡人，在乎一个普普通通男人，这让他感觉很矛盾。
该说她是天资横溢，这般牵挂也能突破呢，还是说她在浪费这份天赋，至今还守着凡人的种种。
但是他没有机会去问了，问了也没有意义。
双方没有从道义上打击对方的可能性，战争进行到现在，只有你死我活这唯一的结局，所以就各凭本事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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