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加蛋
除非自己生出的地方，才会多些关注。
又问了一些足够年长的恶魔，发现有好几头也有类似的记忆，自己出生的层面、去过一些层面不见了。
但这些恶魔只会疑惑一会儿，随着战斗的号角吹响，投入战斗便忘掉此事。
说起来他们的生活倒真是没头没脑，开开心心。
秘法会的魔法师们却记下了这些消息，经过进一步调查，找到了某个封闭层面的临近层面。
但是他们也进不去。
只能建立营地，呼叫永夜女皇进行战略支援。
永夜女皇到达后，仔细感应着那封印的力量，展开了眼睛。
“陛下，有何发现？”
“没有发现。”
女皇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不是七神中任何一位的手段。”
“那这下……该怎么办才好？”秘法会也懵了，女皇都没有办法吗？
永夜女皇选择了简单粗暴的求证方法：
强行破门，去看看里面都有啥呗，不就知道了吗？
一只白嫩的小手扬起，魔力共振引起整个层面都在震荡，无数恶魔被本能的恐惧之类，向着远离这个营地的方向四散奔逃。
近神的魔法力量，强行撕裂了诡异法则的封锁，露出了被隐藏的深渊层面。
第133章 七神究竟在干什么?
一片蔚蓝如虚假的画，没有一点波浪，仿佛永远静止的海。
它广阔得无边无际，不见任何一片陆地和天空。
它清澈，却一直望不到底，海水里没有任何生物。
一个生着短短黑发的可爱正太，费力地从虚空中钻出，然后立刻转身，用短粗的手把裂口合上，然后长出一口气。
明明周边什么人也没有，甚至任何活物的气息也感觉不到，他却警惕得像进入了皇宫的盗贼。
随即，黑发正太小心翼翼地飞行在海面上，始终和海面保持着一厘米的距离，不时还要往脚底看一眼，确认没有误差才会慢吞吞地继续往前飞。
能让七神中最强大的知识之神，如此谨慎的世界，放眼多元位面有且只有一个：
源海。
这个多元宇宙一切规则、一切灵魂、一切物质诞生之处，所有位面生成的原点。
那看上去清澈的海水，其实根本不是水，而是介于精神和物质态之间的源质。
即便强如知识之神，若是沾染触碰了源质，身体和精神都会被同化，成为那样清澈的水，不会再有任何生命气息、思维波动，永恒不朽的生命也瞬间结束。
自古至今，关于源海的存在一直在一些古老神祇之间流传，可找到它的寥寥无几，能探索、解析、利用它的，更是只有一位存在。
知识之神突然停住，明明没有参照物，他却知道自己到地方了，轻声呼唤道：“父神，我来了。”
许久，海面出现道道涟漪，一个兜帽外罩飘到海面上，底下却没有人，只有一团扭曲的阴影，将这件外罩撑着没有瘪下去。
知识之神心莫名一痛。
他举起一只手，掌心是纯粹如光般的信仰之力，随着婴儿肥的手掌轻抖，这些光如破碎的湖面，化作点点辉光洒向那团阴影。
这不知道多少位面、多少子民贡献的信仰之力，可以直接催生出一位中等神力的信仰，帮助阴影凝聚出了骨骼，又凝聚出了血肉、皮肤、毛发、衣服。
最后，阴影化成了一个生着火焰般红火，不怒自威的高大中年男人。
在七神崛起初期的几个位面，还流传着他的画像：
七神的缔造者，神王阿米拉斯。
“阿尔法，你做的很好。”
阿米拉斯做着扩胸运动，颇为开心地舒展着重新凝聚的身体，然后指尖凝聚出一本厚厚的典籍：“这是最后一批节点信息。”
知识之神郑重接过，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父神，既然节点已经找齐了，您是不是可以暂停探索源海？”
阿米拉斯目光微闪，扭过头避开了黑发正太眼里的期待，轻声道：“源海里，还有更多等待我去解开的秘密。”
“可这实在太危险了，您用信仰之力凝聚的身躯强度越来越低，根本无法抵抗源海的同化，有可能下一次便陨落其中……”
“但我会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你仍然能完成我们的梦想，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但我还需要您的指引，父神。”
知识之神仰着头，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伸出左手压住躁动的右手，克制着情绪道，“您想知道的一切，完全可以等打破这个盒子，向盒子的创造者问个清楚。”
阿米拉斯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道：“你应该很清楚，打破盒子有可能抵达外面的世界，也有可能是我们死于塌方。”
“后者是小概率事件……”
“别欺骗自己了，两种结果五五开。所以，如果能在这边掌握更多的信息，总是好的。”阿米拉斯眼睛微眯，豪迈地锤着胸膛，“你放心，如果我融化在这片海里，一定是有重要的发现让我迷失，我们的联系一定能会让你收到我最后的馈赠。”
他伸出手，想在黑发正太的头上揉一揉，却被粗暴的拨开。
知识之神有些生气：“父神，我不要馈赠，我只想要你永远活着。”
阿米拉斯眼里光芒一闪，知识之神身体僵住。
他有些恶趣味的，终于还是如愿以偿揉到了正太的脑袋。
黑发很短，很硬，有些扎手，不由让他笑了起来。
小孩子长大，就是从逐渐有自己想法开始的吧？
“永恒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如那些迷失在信仰里的泥胎神像一般，望着凡尘不变的蝇营狗苟？我看得太多了，现在只想去外面看一看。”
阿米拉斯挠了挠头发，“阿尔法，你是一个好孩子，但你和我相比还是太年轻，我所以你不懂，当我回首早年自己那些被操纵的命运时，有多愤怒。”
“可您总是很平静。”
“因为漫长的时间会消磨情绪，我必须坚持一个信念，才能不会沉沦于众生混乱的信仰之力。”
知识之神想起父神早年的教导，轻轻念诵：“信仰是神灵强大的根本，信仰是诸神毁灭的伊始。”
阿米拉斯笑起来：“所以，我一直在做的，不过去找那个把我推向这条路的人聊一聊，这样摆弄我的命运，很有趣吗？或者说，是在演什么舞台剧，给盒子外的那些无聊人，添加一点茶余饭后的乐趣？”
“可您也说了，打破盒子，我们也不一定能跳出它。面对这个世界的创造者，我们太无力了，便如这片源海，我们知道它的强大，却根本无法利用。要他却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随便重塑整个多元位面的规则。”
“看来你也注意到世界底层的那些混乱和矛盾，确实很有拍脑门的嫌疑。”阿米拉斯笑了起来，“创造者强大，但肯定也有他要遵守的规则，否则以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情审判，早已回归源海。。”
单纯的征服、掠夺信仰，杀死无数生命，对多元宇宙来说，只是小小的涟漪。
而阿米拉斯却在指引七神，用从源海中领悟的方法，却是让那些节点位面重归于创始最初的混沌，直接敲去它们的存在，变成“空”。
这就是好像在砸一座高楼的承重墙一样。
即便这座楼无比坚固，有很多备用措施、设计冗余，但当他发现的所有节点位面都被敲掉之后，必然会引发可怕的连锁反应。
一次新生，或者最彻底的毁灭。
哪怕是从此寂灭，他也想看一眼盒子外的世界，并且以此一直努力。
“或许，这也是创造者舞台剧的一部分？”知识之神反问。
阿米拉斯坚定地道：“有没有被操纵，我现在已能很明显的分辨出来，然后抗拒。所以即便创造者想玩弄规则外的手段，也只能在其他地方布局，布下超规格的棋子。”
“关于创造者的棋子，父神您有什么要指引我的吗？”知识之神郑重地问。
“多注意不在命运之河的人。”
“还有吗？”
“没有了，创造者来自更高维度的世界，非我所能揣测。”
“我知道了，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胜利。”
阿米拉斯突然笑起来：“阿尔法，你傲慢了……你对胜利的定义太乐观了！”
黑发正太低下头：“请父神教诲。”
阿米拉斯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头顶，这次知识之神没有闪避也没有抵抗。
轻柔的声音轻轻传来：“不要被赞美和崇拜迷了眼睛，我们不是神，我们只是强壮一些的蝼蚁，只是努力想咬开这牢笼的困兽。只要不是创造者和他的同类想看到的结局，即便灭亡，也是我们的胜利。”
知识之神道：“就像实验到最后，没有任何产物，证明此路不通也是一种伟大的发现。”
“阿尔法，你的时间到了。”阿米拉斯眯起眼睛，源海蒸发的“水汽”被知识之神吸入，知识之神看似稚嫩实则强大无比的躯体，竟已有了虚化的趋势。
敲掉的节点位面越多，源海的力量就越强大。
这也是为什么强如神王，探索源海也越来越危险。
“父神，期待下次见面。”
知识之神点头，抱着那本典籍，撕开空间回到了万维之隙。
阿米拉斯目送着他，身影渐渐沉入海面，深吸一口气，然后消失不见，向更深的海中探索而去。
在这个世界创立就存在的巨大遗迹里，他要无比费力地翻找，才有可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就好像在垃圾山里找一台全新的最新旗舰手机一样困难。
知识之神脚步沉重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把刚刚得到的厚书，融入了桌子上摊开的那本沉重、古朴典籍。
在他眼中，这不是书，而是一个具体而微的三维结构图。
一个精巧又复杂，由齿轮、铰链、杠杆、活塞连接的十四阶魔方，在源海的推动下，不断旋转、拧动，组合成各式各样的图案花纹。
只是现在它很多的地方，都出现了被黑色锈迹腐蚀的痕迹。
那便是七神“改造”出的节点位面。
现在，阿米拉斯又添加了一批新确认的节点位面，被特殊的红色标记。
知识之神思考着这些位面之间的关联，开始着新一轮的战略。
如何才能消耗最少的信仰之力，尽可能多的占领更多位面。
罗杰觉得七神一方实力无可抵挡，永夜女皇梦见了神国天使军团如天火倾泻不可阻挡的一面。
可其实七神也觉得自己的力量，在神王的宏伟目标前，捉襟见肘，每一步都需要精打细算。
但是七神掌握这枚十四阶魔方的构造图，代表着因为阿米拉斯对源海的探索，七神阵营已占据古往至今所有神灵都不及的信息优势。
这也是过去那些只知信仰的神灵，不曾有的信念。
“走到现在，我们这些反抗者，已经成为那些新生代眼中古老守旧的恶灵了吧？”
知识之神歪着头，露出一个笑容，开始在十四阶魔方上勾勒复杂的细线。
七神阵营下一阶段的进攻战略。
名为“永夜”的那个世界，亦是这些细线串起的红色标记之一。
……
……
无尽深渊，不可进入的某一层面。
永夜女皇以暴力破门，带着秘法会的精锐小队加持满了防护魔法，通过了那仿佛连光都要吸纳进去、似乎藏着惊天秘密的裂口。
然后她们都呆住了。
呈现在她们眼前的是……
什么也没有。
一片虚无！
大家曾经担心过，门后面是七神的秘密练兵基地，漫山遍野都是长着天使翅膀的混血恶魔，个个都传奇实力，一开门直接无数发流星瀑照脸狂砸。
或者是被改造过的信徒，疯狂而痴迷地进行着祈祷，一边祈祷一边生孩子，小孩子被种在土地里迅速成长，几分钟后又有一个会祈祷的新信徒长大……
或者战争女神露出讥嘲的微笑，对永夜女皇说，小可爱你终于自投罗网了。
再或者是什么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的新神术，改造出了不宜被外界看到的恐怖场面。
总之，七神把门关得这么严实，肯定有理由的吧？肯定在憋大招吧？
结果她们推测出的画面都没有出现。
面前就是空空如也，空旷的仿佛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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