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当反派 第150章

作者:紫夜弦歌

单凭地利因素,俄特律斯山就已经埋下了很大的隐患。

这些弥漫的迷雾,以及附近汇聚的海怪,可不怎么寻常。

其次,奥林匹斯山没了宙斯,指挥调度还有智慧女神墨提斯接任。

冲锋陷阵还有先知者普罗米修斯、记忆泰坦谟涅摩叙涅、保育女神勒托等等强力的新神。

另外,倒戈的胜利女神尼姬、对雄性产生强烈诱惑的阿芙洛狄忒,同样对士气和军心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更何况,保持中立的泰坦主神,不敢对克洛诺斯动手,还不敢刷一刷这些杂兵,交个投名状?

所以,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俄特律斯山就是输了。

这不是单纯力量层面的碾压,而战略战术的完胜,以及智慧上的碾压。

旧时代的泰坦们,的确老了,老到高坐王位太久,失去危机感,老到思想僵化,根本不知道如何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萨麦尔暗自摇头,再一次感谢了当初乌鲁克那群好队友。

当然,俄特律斯山这么拉跨,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克洛诺斯伙同兄弟姐妹们,合伙阉割父亲之后,他的地位就根深蒂固,统治着希腊千百年之久,不曾被挑战权威。

所以千百年来,他根本没经历过像样的反叛和征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战术和战略的概念。

再加上能够胜任战略战术制定的正义女神忒弥斯、记忆女神谟涅摩叙涅等代表着“知性”和“智慧”的队友,纷纷跳船。

克洛诺斯、科俄斯、伊阿珀托斯三位泰坦神,当然会沿用老一套的打法,埋头硬刚就对了。

好家伙,新旧神战就这样以村口约架的方式,还能持续了十年,看来奥林匹斯的众神玩这手,是蓄谋已久了。

有心算无心,有备胜无备,到头来,俄特律斯山不跪,谁跪?

不过,总归是神灵战争,参战的个体都是生命力顽强的远古生物,主神级只要不是神格彻底破碎,就有重聚形体的机会。

没十天个把月,新旧神战恐怕休想彻底分出胜负。

所以,在尘埃落定之前,尽可能地为自己捞好处吧。

萨麦尔察觉到周围气息变动,思绪回转,幽幽看向那上方水域投射下的巨大阴影轮廓,咧嘴冷笑,露出细碎的尖牙。

狩猎开始,加餐时间!

随即,全身布满幽暗鳞片的黑鱼,快如闪电地穿梭,顺由附近大型海怪的食道、腮门、口器、皮肉等等途径,钻入腹腔内部。

但凡靠近的海怪,挨个惨遭毒手,在歇斯底里的扑腾一阵后,失去灵核的尸体,冒着层层血花,沉入深海。

十天后,旧神的势力几乎被清剿一空,俄刻阿诺斯之海从表层到深水区,乃至是海床上,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神尸和骸骨。

浓郁的血气经久不散,海怪们争夺神血和神尸厮杀后留下的残躯,又吸引着更下级的海洋生物汇聚觅食。

大获全胜的奥林匹斯众神,望着猩红的海域,心知即便是俄刻阿诺斯之海的循环能力,要想完全净化掉这片以太富集区,起码要几十年的时间。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里恐怕会沦为海怪和异常生物的聚集场所。

此时,混沌浪潮汹涌的黑暗海域,三位泰坦神在承受了长达数日的不间断围殴后,神力近乎榨干。

终于,筋疲力尽的他们,各自被一头百臂巨人擒拿在怀中,紧紧束缚。

由三位独眼巨人打造的锁链,一层层地捆缚向三位泰坦神的身上。

六名神王子嗣,在新神们的簇拥下,立于云端冷眼旁观。

“宙斯!你们不要得意!等本王从这些爪子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我会好好抽打你们这些孽种,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父爱!”

克洛诺斯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狰狞怒吼,手中紧握时间之镰,青筋暴起的两臂,硬生生地将锁链一寸寸崩断。

几根溅射开来的链条,甩向立于云端之上的宙斯,如同包裹着父爱的七匹狼腰带。

“尊敬的噬子神王,虽然我很想和您继续叙旧,体验一下缺失的骨肉亲情,不过有人好像快要等不及了。”

宙斯侧头避开,眼神玩味,戏谑沉吟。

耳畔那来自幽暗的低语声,让极力想要挣脱束缚的克洛诺斯等三位泰坦,脸色大变,目光惊惧。

当水域升起大片死寂和黑暗的斑痕,连带着三位百臂巨人,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栗。

众神监牢,塔耳塔罗斯地穴!

第五十章 马老师,很讲武德(3/3)

“该死!你们这群孽种要做什么!滚开!滚开!”

克洛诺斯暴躁嘶吼,拼命挣扎。

而深海下方,随着波塞冬海王三叉戟的挥动,漆黑幽暗的三处漩涡分别在三位泰坦神脚下形成。

那阴森的通道,蔓延向三道镂刻着繁密咒文,彼此咬合的铜墙内侧。

“用三位提坦神,来替代三位百臂巨人,以此填补深渊的空虚,这是我和塔尔塔罗斯缔结的约定。”

“希望你们能喜欢自己的新家,亲爱的父亲和伯伯们…”

宙斯轻顿雷霆权杖,阴森冷笑,银白色的雷光贯穿克洛诺斯仍在挣扎的手臂。

随着鲜血喷溅,由筋肉和骨骼牵连的断肢,连带着那柄时间之镰,一并落入汹涌的波涛中。

深受重创的克洛诺斯即便快速修补着躯体,但神力一阵紊乱之下,再也抵抗不住那来自塔尔塔罗斯深渊的撕扯。

三位泰坦神一寸寸下陷,转瞬便被吞没大半身躯。

“孽种!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你一样会被自己的子嗣所取代!下场只会比我更加凄惨!”

“我会在下面等着你,宙斯!!!”

不断下沉的克洛诺斯,在绝望之中,目眦欲裂,向自己的血脉报以怨毒的诅咒。

当旧神最后的一缕光辉,被塔尔塔罗斯的深渊彻底吞没,属于奥林匹斯的时代,正式拉开帷幕。

宙斯望着相伴走来的两位兄弟和三位姐姐,他脸上洋溢的笑容,随之阴暗了下来。

同时,这位奥林匹斯神王,在目光触及妻子墨提斯那临盆在即的孕肚,脸色愈发难看。

而正当众神忙着勾心斗角之际,在无人注意的海岩礁石带,一只不起眼的黑鱼,如闪电般窜出。

它上下颌骨夸张撑开,将那坠落的灰黑色镰刀,以及半截手臂,囫囵吞下。

随即,黑鱼顺着暗流,甩尾钻入一只座头鲸的腹部,啃噬着它的血肉,逼迫这头怪物,哀鸣逃窜。

数日后,筋疲力尽的座头鲸,撞碎成片礁石,全身伤口鲜血淋漓,躯体随着波涛浮动,生命之火逐渐熄灭。

“嗡!”

突如其来的剧烈震荡袭来,藏身于巨鲸腹部的萨麦尔,脸色骤变。

腹腔内,那原本被天命泥板金色光芒包裹侵蚀的灰黑色镰刀,当即捅破那层禁锢的光壳。

灰黑色的光纹扭曲扩散,时空的创造与破坏之力,随即向外界一丝丝宣泄。

噗!

瞬间,被时空权能余波触及的巨鲸尸骸,半边身躯化为灰烬剥落。

而首当其冲的萨麦尔,恢复蛇形,同样是鳞甲凋零,血肉腐烂脱落。

但一株骆驼刺状的光状嫩芽,泛起一层层绿茵,微弱却顽强的生机,从森白的骸骨中,蔓延扩散。

可再生刚一延续到腹腔,那来自时间之镰的毁灭之力,就使得血肉再一次崩解剥落。

反复几次冲刷之后,不死灵草的光芽,濒临崩溃。

在强烈的求生欲下,先前在胃袋中积攒的灵核,急剧融化,庞杂的以太潮汐,疯狂维持着躯体的生机,意图压制时间之镰的暴乱。

果然,还是太贪心了。

痛不欲生的萨麦尔,后悔不已,却不得不承受着两股力量的撕扯。

身体一半白骨森然,一半血肉丰满,躯壳蜷缩成一团,意识在重生和凋零的作用下,逐渐摇曳模糊。

千钧一发之际,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纹,从其体内忽明忽暗的土黄色颗粒物中,浮现聚合,灌输入宿主的四肢百骸。

猛然间,福至心灵,萨麦尔下意识地头尾相衔,形成完美的圆形闭环,脑海中神意嗡鸣。

“吾即不死!”

“吾即完全!”

“吾即世界!”

“其为无限之圆环,天命之理——Ouroboros(乌洛波洛斯)!”

顿时,在冥冥之中的神言下,天命泥板的光纹,逐渐聚合出衔尾蛇的神纹图案。

作为宿主的萨麦尔,则以头尾相衔的姿态,保持着某种生与死的平衡。

挣扎嗡鸣的时间之镰,在无尽的循环之下,反抗的光芒愈发黯淡微弱,逐渐消停了下来。

蛇的印记,一点点突破灰黑色神力的阻隔,由无到有,由浅到深地烙印在这柄神器之上。

在这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下,仿佛只是短短一瞬,又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终于,萨麦尔感觉到体内乱窜的时间神力,彻底收束进了那柄时间之镰内,头尾舒展开来,意识悠然转醒。

然而,刚一解除天命加持下,衔尾蛇“无限”的特殊休眠状态。

疼痛、麻痒、酸涩等延后爆发的残留知觉,不断啃啮着自己的神经。

同时,随着自己气息外泄,古蛇感知到附近有不少海怪,正在向此处汇聚。

他心绪狂乱之下,当即纵身一跃,顺着海浪,冲向岸边。

但从海域到陆地的瞬间切换,让男人的心脏剧烈抽缩,眼前阵阵发黑。

萨麦尔凭借着极强的毅力,勉强压制住身体的负荷,踉跄走过沙滩。

直到进入较为隐蔽的河谷地带,古蛇才稍一松懈,便有些支撑不住,一头栽到向旁边那株卵形宽叶,外皮略灰的树旁。

不能睡!

萨麦尔刚一触地,钢牙咬破下唇,强逼着自己恍惚回神。

这可是危机重重的神代,昏迷在荒郊野外,等同给附近的神怪送外卖,那样的死法,可就太冤了。

古蛇扶着旁边的那株老树,摇晃着想要起身。

不料,一阵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从谷地内部传来,回荡在他的后方。

居然闯进了神怪的老巢?不会这么倒霉吧?

萨麦尔心脏一沉,蛇瞳缩为针眼大小,积聚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神力,意图反击。

“远方的客人,既然受伤了,就别冲动。”

正当古蛇的气息凝于极致,蓄势待发的刹那,一只手臂轻轻按在他的肩头,声音温和。

“好好睡一觉吧,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萨麦尔下意识回头,目光触及那金发绿瞳,全身上下散发着自然亲和力的身影。

随即,当偏移的视线倒影出那金发男子下半身四条修长的大腿时,古蛇双眼一翻,如释重负地晕了过去。

嗯,大长腿还有足控福利,既然是他的话,安全应该没问题。

第五十一章 直到我膝盖中了一箭(1/3)

希腊世界,佩里昂山,某处河谷。

一位金发绿瞳,上半身为俊美温雅人形,下半身为棕黄色修长四蹄马身的男人,跪卧在洞外缓坡,那绿茵茵的草地上。

咚咚咚咚…

随着这位半人马的神灵,有节奏地在石臼中点下石锤,清脆的捣药声,飘进他身后那宽阔清爽的洞穴之内。

内部窸窸窣窣的响动中,某位十多天前被洞外半人马拖来救治的黑发血瞳青年,拿下脸上覆盖挡光的树叶,打着哈欠,从石床上爬起。

“你醒了?先把药喝了吧。”

半人马神灵听到洞内的微响,扬蹄来到病床前,递过一碗浓稠墨绿的药汁。

“马老师,这个就不用了吧,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嗅到那刺鼻的气息,萨麦尔脸色发绿,不由一阵反胃,连忙干笑着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