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女恋上姐姐
师言轻轻披上衣服,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
其实师言知道,这点动静对于身为元婴境修士的星绮妍已经很明显了,但...或是出于女孩子的温柔,师言还是尽量压低了动作。
在她身后,蜷成一团的星绮妍睁开眼睛。
女孩子看着师言的背影,将小脸埋进了膝盖间。
整理好衣冠,师言拉开门帘。
然后就看到一脸没精神模样,好像随时都能昏睡过去的星采,以及...侍奉在营帐前,双手搭在一起垂在腰下的师九洲。
看着远方天空刚刚萌动散落的晨曦,师言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她忽然意识到了两件事。
昨晚上她抱着星绮妍入睡的营帐,其实是属于星采的。
看星采这幅没精神到仿佛随时会睡过去的困倦模样,说不定...星采就在外面听了一夜。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已经筑基境修为的星采竟然只是‘修了一夜仙’就困倦成这般模样。
星采没有解释。
她不知道要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幻想着师公子和自家四姐之间的恩爱缠绵,然后为爱发电去了吧。
星采现在只想回自己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
她伸出手搭在师言的肩膀上,女人颇有些憔悴的模样吓了师言一条。
虽然...星采是星绮妍的妹妹。
但星采的修为比星绮妍差了太多,现在看起来是一副相当有英气的女人模样。
这幅模样总会让师言觉得星采才是星绮妍的长辈。
正因为如此。
只要想到昨晚上星采可能就在门口竖起耳朵听着,师言顿时就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内心里仿佛有一种背德感在疯狂蔓延。
她和星采对视着,看着星采的目光整个人身体下意识地让到一边。
颇有种把人家‘妹妹’吃干抹净了,然后现在人家小姨或者姐姐找上门来的感觉。
星采摇摇晃晃的进了营帐。
师言看着星采的背影,现在还觉得...刺激。
做人,要诚实。
“主人...”师九洲细细柔柔的声音唤回了师言,师言这才猛地惊醒过来。
完了完了,自己把细雪之舞给忘了。
“九洲...雪舞...”师言轻轻捉住了师九洲的肩膀。
女孩子的小脸立马委屈巴巴地撇了起来。
自己在门口听了那么久主人那个陌生女人的‘情话’...结果主人上来就问那把破剑的事情。
“还捆着呢。”但...既然是师言主人的问题,师九洲还是会老老实实回答的。
坏了坏了。
这下彻底坏了。
师言连忙牵起师九洲的手,拉着师九洲就往自己的营帐跑。
细雪之舞和师九洲还不一样。
细雪之舞没有被自己拉满过好感,被自己这么‘虐待’一番,指不定就叛逃了。
这个世道上除了自己以外最适合细雪之舞的主人肯定就是君浅柔。
到时候...
师言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女人同时黑化的场景了。
这下玩大了。
捉着师九洲的手,师言行动如风。
被师言这么捉着,师九洲也不管那么多了。
九洲...能在这种时候还被主人记着,捉着,就已经很开心了。
哗啦——
师言猛地掀开营帐的门帘。
一双可怜兮兮,眼神仿佛都要涣散开的霜蓝色眸子抬起。
内疚感顿时涌上心头。
“呜...”很轻微的喘息压在布团上的声音。
师言刚想上前,就看到细雪之舞摇摇晃晃地往前一倾。
没有给师言搀扶的机会。
哐啷——
霜蓝色的冰剑落在了一滩化开的冰水中。
part.105 剑灵们好像都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一更】
任由师言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伴随着冰剑哐啷落地声停滞在她眼前的...是细雪之舞自己半张开嘴巴,无助到仿佛随时能啜泣出来的惹人模样。
拉开门帘,光照在女人憔悴失神的小脸上。
霜蓝色的漂亮眸子好像丢了魂一般都要涣散开。
小脸可怜兮兮地抬起。却又因为长期处于昏暗的环境中,无法顺利聚焦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师言的身影。
想要发出声音,可惜却发不出来。
如果能发出声音的话,似乎还可以把逐渐积压在胸腔,顺着脊髓攀爬的东西全部一口气释放开。
但...细雪之舞已经快要变得空荡荡的脑袋里还记得师言主人最后的命令。
「不许出声。」
慢慢地...逐渐...一点一点...
那种怪异扭曲在不断攀爬着的东西或者说感觉在胸腔脊髓四肢全部蔓延开。
已经无关本人的意志了。
细雪之舞只觉得自己的舌尖颤抖着抵住上颚无法发声,仿佛只要一刻放松警惕,都会悲鸣出声。
她只能半张开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沉重的呼吸,将求救般的悲鸣声化作沉重的吐息,才能堪堪止住声音。
疯长的空白思绪就像是膨胀的气球般填满她的一切。
终于...
在拉开的门帘后,仿佛完全无垠的光之海中,‘浮’出了主人的身影。
那个膨胀的气球终于‘砰’得一声彻底炸裂开。
“哈——”完全破碎的声音。
细雪之舞摇晃着肩膀,整个人无助地向前栽倒。
哐啷——
女人的身形顷刻间涣散。
霜蓝色的冰剑落在了一滩划开的冰水中。
因为太过惊艳和呆愕,师言甚至没有来得及捉住那柄落下的冰剑。
师言慌忙上前,化作一道轻缓的风将细雪之舞的本体拾起。
在师言身后,师九洲无言地看着师言的背影,然后默默拉上了营帐的门帘。
她不知道昨晚上在这个营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把细雪之舞打包好,把那只小貔貅送到小主母那里后,师九洲就追着主人的味道,一直侍奉在星采的营帐外。
她不担心细雪之舞会不会挣开绳索,也不担心细雪之舞会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
剑灵...至少如师九洲或者是细雪之舞这样的剑灵对于主人是绝对忠诚的,会无条件地执行主人的一切命令。
哪怕那个命令会让剑灵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
师言怜惜地擦拭着手里仿佛已经变成了晶莹颜色的冰剑。
想要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一通古怪神情后,师言最后还是坐在了床沿。
她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冰剑。
心里面隐隐约约地能够听到女人破碎的呼吸声,以及...仿佛浅眠时从可爱嘴唇中逃逸出来的微弱梦呓。
“我...好像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师言抬起头看向师九洲。
她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向细雪之舞说着对不起。
很让师言意外的是...师九洲脸上没有浮现出什么类似于谴责又或者是那种‘落井下石’的畅快。
她只是慢慢在师言左侧坐下来,将师言的胳膊抱在怀里。
“没有哦...”细软的声音在师言耳畔轻轻响起。
很温柔。
师九洲能够捕捉到属于主人的那份内疚和自责。
她不明白啊...有什么好内疚和自责的。
剑灵啊——
本来就是为了被主人使用而存在的。
能够取悦主人,是对她们最大的褒奖。
“她...很高兴呢。”师九洲的声音里满是艳羡,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向那柄霜蓝色的冰剑。
想了想,又把手抽了回去。
自己和细雪之舞终究是死敌。
“我很羡慕哦。”师九洲抱紧了师言的胳膊,用力到好似想要把师言的胳膊深深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真的...很羡慕。”师言能听到师九洲的语气完全发自真心实意,就好像...她也想这么被‘玩坏掉’一样。
仿佛是在应和师九洲的声音。
师言在心里面,终于听到细雪之舞那种标志性无机的,很细微很细微的应答声。
“主人...没必要道歉的。”
女人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师言都要努力才能听清楚。
“那是惩罚...”
“雪舞明白的。”
心里面,细雪之舞好像伏在那里,用小脑袋轻轻蹭着师言的手心。“反而是雪舞...”
“对不起...”女人羞赧着。
“主人明明说过的,不许出声。”
“雪舞最后才是没能坚持下来。”
听着女人无机的,战栗的微弱声音,师言的里面说不来的怜惜。
在一瞬间,她好像明白过来了,剑灵究竟是一种怎样可爱的存在。
又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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