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上林空
“你不是应该在我的梦里吗？”林水天记得机场下午说的明明是领域。“这不对劲。”
“我怎么知道。”帕琪娜把手背在身后，开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这个全新的心灵空间。“这可是你的能力。”
“你真的不知道？”林水天脸色仍有些狐疑。
“我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帕琪娜回头看着他轻笑道。“梦域也好，心里也好，不都是你的主场？我在这里边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帕琪娜抬起一只手，手中幻化出一把漆黑的长枪，接着手持长枪用力朝着地上刺去，底下的光茧瞬间被枪轻易地刺透。
林水天眼神闪动了一下，却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帕琪娜把长枪拔起来，脚下的光茧立马恢复了原状，没有任何缺口。
“你看到了，身为深海的我，无法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帕琪娜手中挽了个枪花，轻轻说道。“与之相反，在这里面，我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而你只要一个念头，就能把我抹杀掉……”
林水天眼神又闪动了一下，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喂，你可别试啊！”帕琪娜注意到了，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慌乱。“我真的会被你抹杀掉的！”
“我为什么要留着你？”林水天冷声道。
“你答应了我的！”帕琪娜咬了咬唇，盯着他说道。“你会给我自由！”
“我不能反悔吗？”林水天眉毛轻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
“你……”帕琪娜兀自坚持着。“你不会反悔的。”
“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林水天轻哼一声。“我觉得留着你可能会破坏我们现在平静的生活。”
“我又不能干什么！”帕琪娜有些烦躁地说道。“我只能呆在这里边，不，是被关在这里边！”
“你之前说，你不是第一次跟我见面，那想必你在要塞姬心里的时候，也可以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事情吧？”林水天缓缓说着自己的猜测。
“是。”帕琪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不过是借着要塞姬的视角观察一下外边的世界而已，就和看电影一样。”
“你看过电影？”林水天抓住了重点。
“就是前些天看的那部恐怖电影《闪灵》，那个时候我已经醒了，就跟着一起你们看了。”帕琪娜诚实地交代。“我的状态和闪灵有些像。”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林水天眼睛眯起来。
“就是要塞姬第一次使用能力的时候，也就是大和变回舰娘的那天晚上。”帕琪娜想了想答道，随即又有些不满地撅着嘴。“喂，你这样一副审问犯人的口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水天的声音没什么波动。“那就是说，你现在在我的心里也可以通过地我的视角感知外边发现的事情？”
“是这样没错……”帕琪娜点头，看他脸色不太好看，急忙解释道。“但你可以用精神力把我屏蔽掉，这样我就感知不到了。”
“以后我每次上厕所还得告诉你一声了？”林水天沉吟。
“呸。”帕琪娜轻啐一口。“我才不稀罕看你的那个。”
“若是晚上跟婚舰睡觉……”林水天不免觉得头疼，这下隐私全没了。
帕琪娜听到他小声念出来的羞人内容，脸颊不禁微红。
“好麻烦，果然还是抹杀掉比较好……”林水天喃喃道。
“不行！”帕琪娜惊慌地说道。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找不到留你的理由。”林水天不为所动。“你的存在只会给我带来困扰。”
“你怎么这样！”帕琪娜气鼓鼓地走到他跟前。“你明明对要塞姬那么关心！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要塞姬是要塞姬，你是你。”林水天微微低下头，望着她那双纯净的红色眼眸，低声说道。“要塞姬是我的妹妹，你不是。”
“我……”帕琪娜咬了咬牙，突然垂头丧气地转过身，气馁地说道。“是啊，我不是……”
女孩的背影在这一时间散发出一种让人窒息的孤寂感，林水天突然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两个人仿佛是同类人。
“我只是个没人要的笨蛋……”帕琪娜低头看着脚下，碎碎念。“……连我的影子都不愿意陪着我……”
林水天听着女孩的话有点想笑，在这个光茧里边确实是看不到影子，但随后他又觉得莫名的心酸。
“……让我去死好了……”帕琪娜蹲下来，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闷闷地说道。“……我早就想解脱了……那个什么预言见鬼去吧……”
林水天的眼神变幻了一下，似在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帕琪娜闷声问道：“喂，你怎么还不动手？”
“你应该有准备后手吧？”林水天轻声说道。“你之前说，你不怕我反悔……”
“没有。”帕琪娜顿了顿。“那是我骗你的。”
“不可能。”林水天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明明又觉得不对劲。
“不信算了。”帕琪娜幽幽地说道。“只怪我信错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林水天无奈，这说的好像自己对你始乱终弃一样。
“恩将仇报。”帕琪娜撇嘴又来一句。
林水天默然，这句话倒是真的，帕琪娜帮了要塞姬，虽然这是个交易，但她确实于他有恩。
“帕琪娜。”林水天正声说道。
“哼。”帕琪娜不想理。
“我有名字，我不叫喂。”林水天认真说道。
“我知道你有名字……”帕琪娜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她回头望着他，有些惊喜。“你……”
“我改变主意了……”林水天点了点头。
“真的？”
“真的，不过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十章都行，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帕琪娜笑靥如花。
第六百零三章 约法三章
“第一，你不许碰这些光线！”林水天一脸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帕琪娜好奇地看着光茧外边数百根的透明光线。“它们很漂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碰！”林水天没好意思跟她讲这里面的原因。
“哦，我知道了。”帕琪娜点点头，她没办法从这个光茧中离开，本来就碰不到这些漂亮的光线，林水天跟她这么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第二呢？”
“第二……我还没想到。”林水天摸着下巴。“先记着吧。”
“那就先记着吧。”帕琪娜趴在光茧内壁上，开心地拿脸蛋蹭了蹭。“你的心灵空间比要塞姬的好多了，软软的，暖暖的。”
“说的跟棉花糖一样。”林水天看着小女孩模样的帕琪娜，无奈地摇了摇头。“接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吧。”
“你想问什么？”帕琪娜后背依靠着光茧，手指玩着自己的长长的发丝。
“你在我的心灵世界里面，我能模糊感应到你的情绪。”林水天能感觉到帕琪娜现在很开心，是那种忍耐不住的开心。“我想知道，你能感应到我的情绪吗？”
“可以，但也比较模糊。”帕琪娜点头。“你的情绪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很平静，所以我根本猜不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啊。”林水天若有所思。“那你能窥探到我的记忆吗？”
“这个不行。”帕琪娜略微迟疑。“但如果你愿意跟我分享记忆的话，我就可以看到。”
“哦？那你看过要塞姬的记忆没有？”林水天问道。
“看过了。”帕琪娜坦然承认。“无聊的时候，我在她心里询问了一下，说我想看看她的记忆，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爽快？你这也太奸诈了。”林水天鄙夷地说道。“你突然之间这么去问那个傻丫头，她估计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肯定是下意识点的头……”
“嘿嘿。”帕琪娜狡黠地笑。
“我如果没有问你这个问题，你是不是以后也准备这么套路我？”林水天哼了一声，盯着她问道。
“怎么可能！”帕琪娜心虚地移开自己的眼睛。
“第二，你不许套路我。”林水天看得明白，她心里一点都不安分。
“我知道了。”帕琪娜有些郁闷地低下头。
“你还觉得委屈？”林水天又好气又好笑。“窥探他人记忆可是很恶劣的行为！”
“我和要塞姬的关系又不一般。”
“不要诡辩，关系不一般不是理由！”
“我又不是白看，我也会把我的记忆通过梦境分享给她看的，就像你和萨伏依交换记忆一样。”帕琪娜不服气。
“但我可从来没有听到要塞姬说过她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林水天觉得奇怪，如果要塞姬梦到了帕琪娜以前经历过的事情，肯定会告诉自己或者大和姐的。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帕琪娜不好意思地笑。“但我有帮她，我把我的战斗记忆灌输了一部分给她，不然她这几天的对练不可能进步这么大。”
“原来如此。”林水天恍然大悟。“怪不得威尔士亲王说战斗的时候她好像感觉要塞姬变了一个人。”
“那就是我的战斗记忆。”帕琪娜微微得意。
“所以，那次在萨伏依的梦里，你为什么要去抢她的东西吃？”林水天继续抛出自己的疑问。
“我刚醒过来比较虚弱，得补一补。”帕琪娜一本正经。
“真的？”林水天追问，这一刻他分明感觉到帕琪娜的情绪是心虚状态。“第三，不许跟我撒谎。”
“好吧好吧。”帕琪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就是嘴馋了，看她跟你们的关系也不是很亲密，只是合作关系……”
“你还真是……”林水天愕然，苦笑道。“这一点你倒是跟要塞姬一样，都是吃货。”
“我才不是吃货！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以前在深海世界，全是深海气息，我们没有食物这种概念……”帕琪娜低着头，可怜巴巴地说道。
“也是哦。”林水天想起萨伏依在餐厅里毫无形象的吃相，不由地有些同情深海。
“等我自由了，我一定要把所有好吃的都吃个遍！”帕琪娜握着手，野心勃勃地立志。
“真是远大的志向。”林水天笑了笑。“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到底多大了？”
气氛突然冷寂了下来，帕琪娜把脑袋偏向另外一边，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
“帕琪娜。”林水天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多大了？”
“不知道！”帕琪娜捂着耳朵。“别问我！我睡太久忘记了！”
“第三条，不许撒谎。”林水天眼里浮起淡淡的笑意。
“怎么这样！”帕琪娜不满地嘟起嘴。“女孩子的年龄可是秘密！怎么能问这种失礼的问题！”
“年龄对永生种而言，没有意义吧？”林水天说道，深海是永生不死的生命，根本谈不上变老，自然也谈不上失礼。
帕琪娜把捂着耳朵的双手放下，无力地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多大了，深海世界又没有太阳和月亮，根本没法衡量时间……不过我肯定比萨伏依要小，毕竟我连觉醒都没有撑过去……”
帕琪娜虽然力量无比强大，但归根到底，也只是一只未成年的深海。
“有道理。”林水天慢慢点头，帕琪娜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小女孩姿态确实做不了假。
林水天心里思忖着，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帕琪娜计算好了然后在他面前演的，那她的心机未免太深沉了，比起演，她刚才更像是在赌。
“你会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林水天似不经意地问起。“就因为那个缥缈的预知未来。”
“不是。”帕琪娜歪了歪头，有种俏皮的可爱。“是因为要塞姬的记忆，看了以后，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我不喜欢当好人。”林水天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你不知道吧？要塞姬其实很喜欢你的。”帕琪娜笑道。
“妹妹喜欢哥哥，这很正常。”林水天不以为然。
“不只是这种喜欢。”帕琪娜认真说道。“她对你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一点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她都不知道的事，你又知道了？”林水天沉默了一会却笑道。
“我是局外人，我自然看的清楚。”帕琪娜得意。
“什么局外人，我看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才对。”林水天揶揄道。“不对，现在应该是我肚子里的……”
“你好恶心！”帕琪娜羞恼地瞪着他。“我才不是！”
第六百零四章 心里住了个人
“我先出去了。”林水天朝帕琪娜微微颔首，身影便从心灵世界中消失了。“你可别乱来。”
“放心。”
看到林水天走了，帕琪娜的整个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背靠光茧壁软软地坐下，看着地上迷蒙的光芒，一边笑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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