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御馔津,是个神明 第9章

作者:纤奕之羽

  其实当御馔津忽然二连爆破降落这里时,间桐脏砚就知道今天这事没法善终,来者不善的人,无论是谁都必然怀有目的。

  只是,对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我讨厌虫子,樱也一样。”

  被钉死在地上的虫影消逝,那柄似是短刃的鉾先铃也已然回至御馔津手中,她甚至没有弯下腰,只是重新凝聚了一次。

  “你想掺和老朽的家事?”

  终于,间桐脏砚明白御馔津的目的,从始至终,三句话不离一个“樱”,这样的执着,是想要破坏他的计划,简直不可理喻!

  “家事,何出此言?”

  御馔津明知故问道。

  防备间桐脏砚的同时,御馔津还要注意尚且躲在她背后的间桐樱,那个孩子毫无自保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称之为累赘也并无不妥,如果放手一战,那么在「一矢」的轰炸之下,这片区域根本撑不到第五发箭羽,就会崩塌成一片废墟。

  御馔津需要顾忌的太多,绝大多少攻击手段,在神力的加持下都会变得莫名毁天灭地,很容易就会误伤到自己的队友。

  以守为攻,即方圆之备。

  能叨叨一阵就先别打架!

  “我想阁下还不知道吧,远坂家的家主已经将樱过继在我的门下,从今往后,她就是间桐家的后裔,随意干涉魔术世家的内部事情,无论是魔术协会还是时钟塔,都是不允许的事情,你觉得呢?”

  同时摆出魔术界两大广为人知的名号,间桐脏砚看似是在威胁、提醒御馔津此刻的所作所为,可实际上,更多的目在于,确认她的来源团体,从而在解决问题后,不被其他魔术师追究。

  不得不说,间桐脏砚想的很理所当然。

  “如果仅此而已,我自然不会出现。”

  可遗憾的是,御馔津的表情与反应,皆超出间桐脏砚的预料之外,既没有闻名变色,也没有一丝退缩之意,反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淡定,就好像不曾听过这两个组织名字的新人。

  但这浓郁的魔力,令他不能低估对方。

  “侍奉神的巫女,从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樱乃是命定的人选,无垢之躯不容被玷污,间桐脏砚,你觉得我应当出现在这里吗?”

  魔术协会以及其中的时钟塔,御馔津自然清楚它们的存在,可那又如何,先不提这个世界的魔术神秘度不高,就算真的被找上门针对,她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把事情给推出去。

  在东瀛,神明大于权贵与家庭。

  神社的巫女,也享有权威。

  “老朽怎不知此事?”

  “巫女由神明决定,凡人自当不知,可那浩瀚的神力,足以证明其高贵的身份,今天,我会带樱离开,重归神明之座下!”

  说话间,御馔津轻挥衣袖,纯净的金色神力化作不羁之风,与间桐樱双手紧握的那枚铃铛,形成强烈的共鸣,构建起绝对的“势”,在她的侧脸上,俨然能看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严。

  宛若阳光,温暖而坚定。

  间桐樱悄悄抬起头,正好看见御馔津此刻的庄严,那种表情似曾相识,在父亲的身上出现过无数次。

  这样想着,间桐樱不由抓紧御馔津的裙摆,就好像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懦弱的孩子躲藏在巫女身后,眼前是张牙舞爪的恶鬼。

  【远坂凛:……】

  “你是想与老朽作对到底吗?”

  “至少,我不会在此说‘不’!”

  “ho~?”

  拐杖敲击一下地面,在间桐脏砚的脚下,忽然出现一圈玄奥的深紫色纹路,那是魔术的发动术式,而他的魔术,是虫。

  成群的蝗虫,在中世纪以前,被誉为天灾的象征,而这恰巧也是御馔津所厌恶的存在,虽说神怜悯于世,也该有个底线吧!

  “樱,抱紧我!”

  成千上万的蝗虫迎面而来,“嗡嗡”的声音聚在一起,可御馔津仍面不改色,虫子终究只是虫子,脆弱的它们,根本不堪一击。

  感觉腰间被紧紧抱住,御馔津终于放下心来,她举起手中的长弓,瞄向前方肆虐的虫群,一道金色光束于指尖凝聚为箭,弓弦拉至满月,浓郁的神力汇聚在一起,形成气流漩涡。

  轰!

  一箭,灭杀虫群。

  核弹巫女的名号,从不是谦虚之称,而是在一次又一次强劲的斗技里打出来的,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绰号。

  被粉碎的虫影化作紫色迷雾,遮挡御馔津的视线,而后在她的脚下,再度涌现出浩瀚且深邃的魔力,泛红色的魔术纹路汇聚成一个新的魔术阵。

  “邪祟,退避!”

  金色的神力凝聚成一道屏障,逐渐向四周扩散,将正在触发的魔术阵,充斥地窖的紫雾,以及尚且蠕动的、苟延残喘的虫子全部湮灭,一个不留。

  半响,金灿的幻光消退,昏暗的地窖除去御馔津与间桐樱以外,再无活着的生命,包括间桐脏砚。

  准确来讲,是一个虚假的间桐脏砚。

  【真名:刻印虫】

  【等级:——】

  该说不愧是残喘近五百年的魔术翁,居然依靠舍弃身躯的方式脱身,单论苟命的技术,他已经堪比火影的大蛇丸,想要完全杀死着实需要些手段。

  “樱,我们走吧。”

  眼神微眯,环视一周未曾察觉异样,御馔津便也不再理会,直接抱住间桐樱的腰间,然后踩踏一块破碎的石柱向天空瞬闪,最终与皎洁的月亮重影。

  “……高。”

  间桐樱的身体一阵颤抖,她抓紧御馔津的胳膊,显然是害怕自己忽然掉下去,毕竟这距离地面数十米。

  “放心吧……”

  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御馔津先是安慰间桐樱一下,随即低头看向那深邃的地窖,在一阵沉思之下,她还是举起古弓,瞄准向那充满罪恶的地方。

  不过……

  “会拉弓吗?”

  左手举弓,这并无错误,然而御馔津的右手此刻却还抱紧一个人,完全腾不开,于是她只能别过头看向一脸胆怯的间桐樱,才发出这样的询问。

  “会,巫女姐姐教过。”

  轻轻点头,间桐樱如此回答。

  “帮个忙,替我拉下弓。”

  “好、好的。”

  左手依旧抱紧御馔津的胳膊,间桐樱把右手搭在弓弦上,她嘟起嘴奋力一拉,却发现这根弓弦格外轻盈,仿佛只是纷落的羽毛,没有任何重量。

  弓弦凝聚一抹光束,间桐樱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松开手,箭羽被射出,径直贯入那地窖深处。

  轰——!

  今夜,又是和平的一天。

第14节 第十四章疯狂的人,潜藏的影

  尘雾弥漫的废墟之下,传来一阵“嗦嗦”的异响,丑陋的虫影从间隙之间逐一爬出,它们汇聚在一起,组成似人的形状。

  “真是可怕的术式,简直前所未见。”

  佝偻的身影,间桐脏砚双手背后,伫立在坑洞边缘的平地上,漠然注视这一切,那根拐杖早已被遗落在尘埃埋葬之处。

  “到底是谁家的后辈,如此没有礼貌,时钟塔那些自诩为高贵的君主们,断然不可能培养出如此傲慢的继承人,阿特拉斯院的人也不擅长这类魔术,反倒是彷徨海那群研究神代魔术的家伙……”

  说到这里,间桐脏砚又暗自摇头:“也不对,那群避世不出的疯子,只知道研究神代文明,应该没兴趣,也不会干涉此事。”

  时钟塔、阿特拉斯院以及彷徨海,构成魔术协会的三大组织,也是间桐脏砚所怀疑的对象,那威力绝灭的术式,必然不会是无家系传承的魔术师所能做到的,至少他是如此认为的。

  “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一声感叹,于此不断回荡。

  “终于,找到你了!”

  一声怒喝声,突然从间桐家门口处传来。

  “……欸?”

  闻言,间桐脏砚下意识的怔了一下,这是今天第二个如此与他对话的人,听声音还有些熟悉,于是他转过头看过一眼,立即恍然。

  “是雁夜呀,你回来了。”

  似是久别未见的欢迎,亦有些无名的厌恶,间桐脏砚只是轻瞥对方一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那是间桐家的子弟之一,间桐雁夜,某种意义上算是他的后代,可跨越数代的血脉,近乎不存在感情,许是在他心中,也唯有可用与无用之分吧。

  “告诉我!樱在哪里?”

  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站在间桐家的大门旁,一袭灰衣黑裤,与年龄截然不符的苍白发色,兜帽扣在头上,堪称诡异的装扮,死气沉沉的眼角下,似乎有某种生物在皮肤下扭动。

  “我应该教过你,面对自家长辈时要保持尊敬,就你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何以堪当间桐家的家督重任,我很不放心。”

  “樱在哪里?!”

  无视间桐脏砚的鬼话,间桐雁夜手捂胸口,内心压抑着无尽的怒火,他重复说出那个问题,只是这一次,语气更为急迫。

  “被带走了……”

  深深打量一番间桐雁夜,间桐脏砚居然说出真相,只是嘴角边隐约露出的狡诈,证明他别有目的,只可惜前者并未看穿。

  “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动樱的!”

  在那灰色兜帽之下,间桐雁夜狠狠咬着牙,他的拳头紧握在一起,狰狞的眼神凝视在间桐脏砚的身上,并朝后者厉声质问。

  “老朽从不失约,只是远坂家的小子有些热情过头,非要送过来罢了,你应当清楚,若魔术世家无后继之人,则千载传承终将毁于一旦,老朽也要为间桐家考虑,而非你的一己之言。”

  这是实话,可从间桐脏砚嘴里透露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将正确扭曲为错误,把真相变为虚假就是他的手段。

  “时臣那个家伙……”

  闻言,间桐雁夜的脸色逐渐阴沉。

  “遗憾的是,中途有人干预了老朽,并把樱强行掠走,真是可惜了那一块完美的材料,居然沦落于她人之手,不过没关系,老朽是不会放弃的,如果那样优秀的血统当做刻印虫的胚胎……”

  “闭嘴!”

  嘭!

  间桐雁夜大喝一声,打断间桐脏砚的发言,那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一旁的石柱上,发出一阵闷响,还有丝丝血迹流淌。

  滴答、滴答……

  间桐脏砚冷漠的注视着间桐雁夜,可就是这样漠然的面无表情,在后者眼中,就是戏谑的嘲弄,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只要参加圣杯战争,帮你赢得最后的胜利,你就不会对樱动手,我成功了,你看啊,我已经成功了!”

  一副疯癫的姿态,间桐雁夜当即抬起自己的右手,摆在间桐脏砚眼前,在他的手背上,是一道如剑的形状的鲜红纹路。

  “不可思议,没有老朽的帮助,你居然也能召唤从者,如此也好,省得我费尽心思,既然你想要证明自己,就让他显现本相吧。”

  “Berserker!”

  “UAAAAAAAAAA——!”

  一阵混乱的吼叫声响起,在间桐雁夜身旁,忽然凝聚出一个披戴盔甲的骑士,伴随骑士的出场,周围逐渐升起漆黑的雾气,那是浓郁的魔力,因不能收拢于体内,只能以气态覆盖于盔甲边缘,猩红且妖异的光芒在骑士眼前闪过,这名从者的色调,似乎只有黑与红两种颜色,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令人恐惧的力量。”

  不被控制的魔力化作强风,掀起滚滚气浪,朝间桐脏砚扑面而去,感受那凛冽的寒意,他似是自言自语的发出一声感慨。

  “但是……”

  突然,间桐脏砚话音一转。

  “你真的能赢吗?”

  这一声,非是质问,而是再普通不过的提问,可在间桐雁夜耳中,这就是对他能力不信任的怀疑,以及居心叵测的前兆。

  “我的Servant是最强的,绝不会输给任何人!记住你当初所说的话,在我替你赢取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前,以及之后,不许再碰樱或者凛的一根手指,否则,就算拼尽这条腐朽的生命,我也绝对、绝对会在堕入地狱前,把你拉下无尽深渊!”

  如此狠厉而扭曲的声音,证明间桐雁夜此言绝非玩笑之语,或许连他本人都不曾发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与其身旁屹立于此的Berserker很像,一样的疯狂,似是没有理智的野兽。

  “叛逆的后辈,我答应你的要求。”

  似笑非笑的表情,无人能看透间桐脏砚。

  “我们走……”

  “UAAAA——!”

  接收到这样的命令,Berserker的身躯顿时犹如镜花水月般消逝,若非间桐脏砚知晓Servant的存在方式,恐怕也要为此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