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卫青,真不是姐控 第157章

作者:豆蔻

  汉朝的外戚权利尾大不掉,可以说从建朝初期,一直延续到最后国家灭亡。

  从开始吕雉,再到后面的霍光乱政,再到王莽篡位,甚至说到了东汉末期,灵帝驾崩后,由何皇后掌权,当时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何皇后依旧在防备着他的哥哥何进。

  按照严格意义上讲,取代汉朝的魏文帝曹丕,其中一个身份也是外戚...

  卫青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敢信,让他无条件的去相信窦婴?可算了吧。

  对于卫青的提议,陈阿娇总有种玩火的感觉,拿皇帝的至亲开刀,这胆子是真突破天际了。真就不担心,一个操作不好,把自己葬进去?

  景帝时期的晁错,只因为削藩,就落得了个腰斩弃尸的结局,卫青的计划如果出现纰漏,只怕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陈阿娇双手抱胸,有些疑惑的问:“你真不怕死吗?就真以为,出了意外的话,阿彻会死保你不成?她可是皇帝,汉家以前的几任皇帝,可都是薄情郎啊。”

  无论是高皇帝,还是文景两位皇帝,作为皇帝而言,绝对是合格的,可越合格的皇帝,就越不讲感情。

  刘邦就不提了,当初被项羽追杀的时候,因为嫌车子太慢,可是将自己的两个儿子,亲手推下马车的,而且一推就是三回,直到夏侯婴看不下去了,强行要将两个孩子抱上马车,才让后来的汉惠帝侥幸逃生!

  文帝刘恒最有名的是仁慈、节俭,但要知道,文帝在称帝之前,王妃并非窦太后,不是现在的太皇太后。

  当时的王后历史上没有记载名字,因为刘恒在称帝前是代王,所以叫做代王后。

  刘恒入长安继位的前几天,代王后突然暴毙而亡,紧接着在刘恒称帝后的短短几个月内,四个代王后所生的嫡子,全都暴毙,最后就立了汉景帝刘启做太子。

  王后和四个嫡子,在短短几个月内全部暴毙,并且史官没有记录下任何原因,说里面没有点蹊跷,白洛都能笑掉大牙。

  至于汉景帝...

  汉景帝在薄太皇太后死后,没多久,就废了服侍他多年的皇后,后面因为太子立储位。先是下令废了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栗妃,又逼死了长子刘荣。

  到了最后的武帝...这个世界的刘彻是女人,至于卫青原先所处世界的刘彻...也是出了名的薄情郎。

  从陈阿娇到卫子夫,从卫子夫到狗李夫人,再从夫人到勾弋夫人,最后为了稳固继承人的权利,又亲自赐死了勾弋夫人。

  最后刘彻的孙子刘病己,这个做过牢狱的皇帝,反倒是是个痴情人...

  陈阿娇这似乎是在提醒卫青,不要因为自己跟刘彻有过感情,就不留余地的去出谋划策,否则保不准哪天,也成为弃子。

  卫青没想到陈阿娇居然跟自己说的那么直白,有时候卫青挺好奇陈阿娇跟刘彻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要知道陈阿娇在刘彻怀孕之前,并不知道刘彻的真实性别。白洛跟卫青讲过,皇宫里光事让人产生幻觉药物,就高达数十种的。

  当知道刘彻真正性别后,对刘彻的感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卫青没有敢问,他怕陈阿娇发飙。

  “只是提议而已,决策权不在你我。”

  卫青这话说出来时,感觉有些心虚,提议本身就有怂恿的味道在里面,说决策权不在自己,这跟既做婊(和谐)子,又立牌坊没什么区别。

  “此事就由我来跟阿彻讲吧,以后你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包括阿彻。”

  陈阿娇也不知道卫青到底懂没懂自己的良苦用心,不过还是帮卫青揽下了,可能出现的祸事。

  卫青脸色表情错愕,他没想到陈阿娇不仅为自己着想,还主动背锅,下意识的问:“为什么呀?”

  听到卫青的疑惑,陈阿娇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卫青面前躬身弯腰,凑到坐在椅子上的卫青面前,可惜今天陈阿娇穿的不是齐胸襦裙,即便弯腰也什么都看不到。

  她伸出纤细挑起卫青的下巴,语气中带着欣赏说:“因为你这个人,还真挺招人喜欢的。”

  卫青:“....”

  看到这一幕,他本能的想起当初陈阿娇,在自己耳朵旁边吹气的场景,瞬间一声冷汗,毛发都立起来了。

  “噗,看把你吓得。”

  陈阿娇直起腰,目光俯视着卫青,调侃着说:“你的确挺招人喜欢的,如果不是因为阿彻的话,说不定我还真会喜欢上你。

  我可不是阳信那种女人,有什么想法都藏在心理不敢说出来,只要是我想要的,无论如何都会抢到手里。

  说起来,以前我跟卫子夫说,想要你做我的弟弟,当时卫子夫是千不肯、万不肯,现在我即抚养了霍去病,又帮你那么多忙,认你做个弟弟,总不会再拒绝了吧?”

  呵呵

  现在就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卫青内心的心态,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这个女人要疯了,不,从两年前就疯了,脑子实属不正常。

  如果可以的话,卫青现在就想让白洛,把陈阿娇的记忆抽出来,看看这女人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些什么。

  “皇后,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儿的话,臣先告退了。”

  陈阿娇如同得胜归来的大将军,发出胜利的笑声,随后又有恶狠狠的说:“没良心的傻子,记着我跟你说过的话,回去后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大汉朝没了你卫青,依旧是天朝上国,阿彻没了你,依旧是不可动摇的天子,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从椒房殿出来,卫青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有点茫然不安,等出了皇后,骑马走在路上,他问身边的白洛说:“你说陈阿娇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

  白洛皱起眉头不无担忧的说:“陈阿娇有没有病不清楚,但她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这种教唆刘彻的计策,以后还是不要出了。

  你跟她有感情不假,可是王驮僭趺此狄彩橇醭沟那啄铮田`也是刘彻的亲舅舅。如果不是因为刘据,你跟刘彻的感情,也不过是一夜贪欢而已,真的就比亲娘、亲舅舅要深吗?

  现在田`只是嚣张跋扈了些,但至少还没有跟刘彻争权,你出的主意看似居安思危,但在刘彻看来,可能就是挑拨她和家人的关系。”

  “这...”

  卫青听到白洛的分析,一时哑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因为自己知道,在原先的历史中,田`后来大权独揽,是朝廷中安插自己的人,逼的刘彻说出“君要任用的官吏够了吗?我也想委任官吏呢。”这种诛心之语。

  但现在不同,现在田`还在跟窦婴角力,谁赢谁输还两说的,现在就跟刘彻说,田`以后会怎么样,跟那些进谗言,破坏君臣感情的佞臣,有什么区别吗?

  甚至更恶毒点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跟窦婴勾结,打算帮助窦婴搬到田`,毕竟窦杰可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是有利益关系在里面的。

  卫青抬头看着天空,没有工业化的天空,一片瓦蓝,朵朵白云点缀之下,让看的人心旷神怡。只是此事的卫青,内心却有些怅然,生性豁达的他,很少会出现这种情绪。

  “白洛...陈阿娇说的对,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

  骑马往回走的路上,路过驿馆时,发现前面都是围观的群众,似乎是发生什么热闹事儿。

  心情有些不太好的卫青,原本打算绕个路,结果刚调转马头,就看到围观的群众,如四散的鸭子,连连往后退。

  紧接着出现了棵高大威猛的榕树,是榕树妖。

  怎么回事?

  卫青牵着马串过人群,来到驿馆的门口前,榕树妖见到卫青,立刻化为了人形,对面几个闹事儿的勋贵子,都是之前花钱买军功的主儿。

  这些人看到卫青后吓得一哆嗦,把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家仆往前一推,如同耗子见了猫,头都不敢回的钻进了人群里,跑了。

  榕树妖连忙向卫青行礼,苦笑着说:“多谢冠军侯仗义执言,刚才那几个勋贵子,说家里老人贺寿,要主公去献舞。争执下,在下不得已只能献出本体,想要将人吓走。”

  在闽越的时候,樱花妖不说一手遮天,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然而到了长安,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种落差,能让人绝望到发疯。

  “恐怕这事儿还是因为我而起。”看到出来迎接的樱花妖,卫青问道:“有酒吗?我想喝点酒。”

  樱花妖笑道:“前天夫人她命人送钱过来时,顺带送了不少酒水。”

  把缰绳扔给旁边守门的护卫,走进驿馆里,樱花妖的房间,脱掉靴子,往地上一坐,看着捧着酒坛过来的樱花妖说:“是田`怂恿的人吧?”

  “太尉应该没有这么小气,也可能是他们自作主张。”樱花妖掀开封泥,取出两个酒碗后,又问:“不知殿下有没有兴趣,尝一下这泡过樱花的酒水?”

  白洛记忆中,似乎人无论大喜还是大悲的时候,都喜欢喝酒,对酒精完全免疫的她也喝过几次,感觉跟水和茶叶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味道不同罢了?

  她凭空出现接过酒碗,手指轻提,酒坛中的酒水,便化作条水龙,飞向了酒碗里。举起酒碗尝了口,依旧是那股熟悉的辛辣味,不好喝,随后把酒碗扔到旁边,安静的坐在卫青旁边。

  樱花妖为卫青将酒碗倒满,好奇的问:“冠军侯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儿?”

  卫青将酒一口饮尽说:“烦心事到是有,一来嘛,是感觉自从进入长安,这些年无论做什么事儿,都太顺利了,导致自己有点飘了,拎不起轻重,分不清南北。所以就想在反思下,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膨胀的。”

  听到卫青的话,倒酒的樱花妖动作顿了几秒,随后放下酒坛,轻掩双唇,咯咯直笑。

  “有什么可笑的吗?”

  “冠军侯,您可知道古往今来,在您这个年龄,就能有如此成就的人,通常是个什么性格吗?”

  卫青又端起一碗酒,准备喝之前说:“骄傲自满,目中无人?”

  “不,没有一位在您这年龄段,能有您这番成就的,所以您是第一个。”

  “啊?”

  “所以冠军侯,您要说自己有些得志意满,要三省吾身,妾身为冠军侯能时刻警醒而贺。但因为此事,就有些怅然若失,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好,那妾身认为大可不必。”

  樱花妖说着举起手中的酒碗,将酒一饮而尽。

  旁边的白洛也趁机劝说道:“对呀,你现在不说后无来者,至少也是前无古人。”

  “哈,花神不必如此,飘了只是一会事儿。”

  卫青将酒饮尽后,坐正了说:“真正让我烦心的,是反省过后,发现自己这些年,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之前认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为别人好,所以都是对的。实际上呢,那只是我认为对的,对别人而言,不见得真是她们想要的。

  就跟家长对孩子要求这,要求那,不管孩子是怎么想的,先把为你好的挡箭牌拿出来。

  或许人类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就会步入一个陷阱,以自我为中心,再去看待周围发生的事,身边出现的物,我也不能免俗。”

  樱花妖听后,放下酒坛也坐直的身体,对卫青说道:“妾身刚出生时,只是一朵什么都不知道的花,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无忧也无虑。后来成为妖,有幸追随先生周游天下,见过人生疾苦,看过人生百态,心中不知不觉间填满困苦忧愁。

  庄子曾说: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敖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敖游者也。

  人做不到完美,追求越高,就越是苦恼,有时候或许放下肩膀的担子,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享受下普通的生活,或许也不错。”

第十八章:毕业礼(上)

  普通人的生活?

  自己过的生活,难道不普通吗?平静下来想想,似乎的确不普通...

  花神见卫青似乎走神了,也不开口,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他。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将大地映照出金黄色,醉醺醺的卫青光着脚丫,卷起裤腿坐在门口,旁边的酒坛已经空了。

  “这种什么都不用想的下午,真是一种享受。”

  旁边的花神取来了清水和手巾,卫青谢过,捧起清水ピ诹成希清水很凉,正好洗去之前的醉意。

  “今日叨扰花神了”

  “冠军侯客气了,这几日妾身恰好看中了间宅子,已经定下来了,过些时日就要搬进去,到时候冠军侯倘若是有时间,不妨也过来凑个热闹。”

  宅院是卓文君帮忙挑选的,长久住在驿馆也不是个事儿,再加上她们的身份比较敏感,平日里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

  卫青从榕树妖手里接过缰绳说:“乔迁之喜理应祝贺,到时我送你一套家具。今日就先告辞了,以后如果有人再敢来闹事儿,花神直接派人去趟冠军侯府,平日里林仲和张季都在府中,他们自会出面解决。”

  “如此,妾身就先谢过了。”

  看着卫青牵着白马走出驿馆,旁边的榕树妖小声的问道:“主公,您为何如此偏爱这卫青?”

  在榕树妖几百年的记忆中,自家主公还从没有伺候过哪个男人。

  樱花妖自从战船上跟卫青有过一席谈话后,从卫青的身上,发现一股熟悉的亲切感:“偏爱嘛,是有些偏爱了,可能是因为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先生的影子吧。”

  樱花妖建议卫青过段普通人的生活,卫青确实动心了,只是他很清楚,到了自己这一步,再想象过没进长安时的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已经是痴人说梦。

  即便想偶尔驻足歇歇脚,也会有人在背后拿刀逼着卫青向前跑。

  回到家,酒气也消得的差不多了。

  吃过晚饭,又泡了个热水澡,回到卧室的外室时,正看到灯光下还在整理账目的义妁,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义妁背后,一把将义妁抱起来。

  看到是卫青回来了,义妁羞涩的象征性挣扎了下,嘴上说道:“夫君,快放下我来,要是让小妃看到丢死人了。”

  “不放,咱抱自家媳妇,有什么好丢人的。回来的时候,不时说要个孩子嘛,现在不抓紧时间,要等到猴年马月。”

  说着吹灭了蜡烛,抱起义妁走进了内室,随后便响起了宽衣解带与少女娇羞的声音。

  接下来几天,卫青要不待在家里教小蔷薇说话,或者带着张季外出打猎,至于皇宫里的事儿,也没再过问。

  陈阿娇说的对,这种属于皇家的私事,还是少参与的好。

  田`如果步步紧逼,卫青也有应对的手段。

  好在朝堂的重臣们,注意力都被和亲的事儿所吸引了,时间还久着呢,没必要争这一时半刻。田`就算要报复,至少也得等颜之载的事儿,彻底平息了再说。

  和亲的决策定下来了,汉朝同意和亲,不过跟以往不同,这次要嫁的不是汉朝公主,而是匈奴的公主。

  无论是主张和亲,还是反对和亲,面对这各退一步的方案,双方都还算比较满意。

  人类是有这个习惯,不习惯拒绝第二次。

  比如去跟人借钱,想借两百的时候,开口就要两百,对方可能说没有,但你说借五百,对方说没有五百时,你再说说那先借二百,对方可能就会答应了。

  这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则,认为自己通过努力,争取到了原本失去的利益,于是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