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卫青,真不是姐控 第145章

作者:豆蔻

  敖使听后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年年风调雨顺,百姓们五谷丰登。

  卫青知道这种保证,其实就跟官员在任职前的说辞差不多,多数的官员说的好听,等真到了任上该捞的还是会捞,区别就在于一些官员在捞钱的同时,是真为百姓做事,至于有些嘛...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像海瑞这种又清廉,又为民办事的人,古往今来能有几个?

  从江边带了一日,第二天敖使还想继续留卫青再大庆三天,考虑到需回长安受封赏,只能作罢。战船再次起程,这次依旧没有直奔长安,而是在河内郡停了下来。

  卫青想去拜访下许负,这位未自两千年后的汉朝人,想听听她来讲述,两千年后人类和妖是如何共存的。

  战船从河内郡停下后,当日郭解将手头的活儿都放下,前来拜访卫青。如今郭解的声望,比之三年前更甚,无数游侠健儿以能拜访他为荣,可以说在民间的声望,郭解已经超过了当初的剧孟。

  郭解的名声更大了,游侠风气反而越来越少,甚至经常劝那些不务正业的游侠务农桑,善待父母。

  并不是郭解突然开窍了,而是他知道冥冥之中,有那么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只要自己走错一步,那双眼就会降下雷霆之怒,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随着地位越高,郭解对卫青的畏惧就越深。

  郭解拜访带来了一个噩耗,许负半年前就去世了,享年八十有四!在汉朝,一个女人能活到八十四,已经是喜丧了,如赵佗那种超长待机的实属少数,不能强求的。

  得知许负去世后,卫青特意带着义妁,去了许负的墓前祭拜,这位与她同样是穿越者的老人,没能亲眼看到汉朝崛起的一天,走的时候想必是带着无尽遗憾的。

  对于许负,卫青的内心有着同为穿越者的忌惮,以及他乡遇故知的亲切。然而许负似乎看的开,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就像祖母一样,看卫青的时候,眼里尽是慈祥之色。

  卫青将清酒倒在墓碑前,对身边的义妁说:“夫人,鸣雌侯对我有大恩,如果我杀栾大时,如果不是鸣雌侯入宫劝谏,即便性命无忧,只怕也要在牢狱中呆上几年。”

  “许家大恩,妾身也谨记在心。”烧纸焚香之后,俩人在许负的墓前拜了四拜,又在河内郡待了三天才离开。

  在卫青临走前,郭解说当初许负身边的老伯去了长安,现在应该住进了卫青的府宅,他是去保护少主韩妃。

  当初白洛就说这老者的实力之强世所罕见,快三年过去了,据郭解说老翁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依旧精神抖擞,令人不禁怀疑,他还能再活三十年!

  如果不是白洛再三肯定,卫青甚至会怀疑,那位老翁并不是人,而是一种完全化形的大妖,正常人到了他那个年龄,就算身体再硬朗,也要走下坡路了啊。

  既然到了河内郡,距离长安就一步之遥了。当卫青的战船距离长安百里外的时候,被迫再次停了下来,献俘是要一系列流程的,这些卫青不懂,只是知道有这一项,这时就需要专业的人来安排。

  像祭祀献俘的事儿,自然是太常来安排。掌管祭祀的太常,手下的属官有太史、太祝、太宰、太药、太医(为百官治病)、太卜六令及博士祭酒,这次派来的是太史令,除了安排礼仪外,还要记录此次征战的经过,最后编入汉史传承下去。

  后世的所有国家中,唯有中国的历史记载足够详细,因为有一位又一位的史官,兢兢业业的将当代所发生的事情,编撰书写好,然后再传承下去,让子孙后代知道,他的先祖所左右的功过是非。

  也正因为如此,华夏人缺乏对神的信仰,他们更相信那些活生生的人,是他们创造了历史,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神,只会降下灾难和苛责的神。

  这些人留下的精神,激励者一代又一代,让后人知荣辱、明事理。所以华夏人不信神,更不信命,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双手和努力,哪怕遭遇天灾人祸,依旧能挺起胸膛迎难而上。

  之前的太史令刚卸职不久,新一任太史令卫青认识,正是当初在李广府里,将灌夫打的找不到北的司马谈。

  卫青虽然在闽越渡过大半年,平日里总在营帐中带着,脸色较之以前反而显得有些苍白,不过他的腰杆子始终挺直如长枪一般。面对司马谈,卫青表现的很恭谦,这让司马谈有些受宠若惊。

  如今卫青炙手可热,即便面对李广这种老牌名将,也是底气十足,没道理跟自己行礼啊。他当然不知道,卫青这也算是敬屋及乌。

  虽说历史上的司马迁写《史记》卫青和李广的传记时,带有强烈的感**彩,可即便如此,依旧秉守着史学家的职业道德,将俩人的传记,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司马谈其实对献俘的礼节之类的,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卫青带兵的全过程,这是要记录下来流传万世的。

  卫青也不忌讳,他充分的满足了司马谈的好奇心,听到卫青使用的一条条毒计,司马谈纯洁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再三找人求证,得出的结论是卫青所说,片言不差。这让司马谈很为难,历史容不得作假,这是史学家的底线,如果背离了这个底线,就不配被称作史学家了。

  但如果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司马谈辗转反侧,最后绞尽脑汁终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在司马谈撰写的时候,白洛偷偷背下来了,然后又将内容讲给卫青听。当时正在吃饭的卫青,听到白洛讲述司马谈撰写史料,直接把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连米粒都喷进了鼻腔。

  司马谈确实有一写一,所记录的内容保证真实,即便亲身经历过的卫青,也挑不出错来。只是用的春秋笔法,将原本心狠手法的卫青,直接塑造成心怀天下,救东瓯、闽越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

  没有写卫青从一开始就憋着坏,要弄死东瓯国和闽越国,关于东瓯国的历史,一笔带过。攻打闽越国的原因,则是义正言辞为东瓯百姓报仇,并详细书写了东瓯国之惨状,汉朝发兵也是为附属国讨回公道。

  至于顺便将闽越国收纳进汉朝版图,那都是顺带的,不值一提。等卫青缓过来后,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要讨好下司马谈,这春秋笔法也忒厉害了。

  说是这么说,让卫青有些不理解的是,按照当初许负的说法,在许负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关于卫青的史料非常少,这不应该啊!

  自己穿越后,没道理会不知道,跟司马谈和司马迁搞好关系,如果是没打胜仗也就算了,既然能打胜仗,为何没有记载传承下去?

  三年前,大破匈奴军,斩匈奴左右大当户这么重要的战绩,没有道理会不记录进史书中,难道是遗失了?还是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史书中记载关于自己的那段,没有完整的传下去?

  闹不明白,干脆就不闹了,反正以后早晚会知道的。

  解决完“正事”,司马谈自然要安排关于献俘的事情,献俘的巨象和部分汉军还没有抵达长安,还要些时日,不过因为卫青在河内郡多呆了几天,算算时间也不用再等多久。

  “冠军侯,此次献俘,天子希望能将声势搞得浩大些,最好能体现出我汉军之威猛。”

  “声势浩大啊。”

  卫青知道刘彻是什么打算,这就是造势,关中人都是血性汉子,都是不服输的主儿。

  即便是面对匈奴来犯,这些汉子也丝毫不曾皱过眉头。

  可自从高祖之后,汉朝的大胜仗,基本都是对内战争,无论是诛吕,还是七王之乱,都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对外还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之前匈奴来犯时,没有讨到好处,但那也是匈奴跑到自家屋里耀武扬威,最后被轰出去。

  光彩吗?在卫青看来,非但不光彩,反而丢人至极!别人来自家里闹事儿了,就算没一刀砍死他,至少也得打算条腿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共厕所嘛!

  重臣们的想法也差不多,这场对外战争,是汉朝自高皇帝以来,首次对外的绝对大胜!

  当然要搞得声势浩大些了,最好要全天下,乃至匈奴人也知道。就算是主和派,也是希望通过强大的国力,震慑住匈奴,让他们不敢轻易进攻汉朝,而不是摇尾乞怜,通过不断的纳贡来维持和平。

  卫青考虑后笑着说:“要威风啊,这倒不难,等后面的汉军带着闽越军的首级和巨象、猛兽到来后,想弄多大的排场都行。

  再让那些榕树妖显出本体来,一个个堪比机关兽入城,胜势绝对浩大。”

  说到这里,卫青又想到了虞终,既然要宣传,那还有谁比虞终这位小说家更有效的?

  当天夜里,卫青将虞终从长安叫了过来,在没有献俘之前,卫青是不能进长安的,要一直留在城外,这种事儿吧,属于礼节问题,你必须遵守,没办法的。虞终跟卫青混了两年,如何不懂卫青的手段,来的时候,就带来了数篇小说的成品,请卫青来定夺。

  “家主,关中汉没有几个去过闽越的,要说匈奴的骑兵,他们不少都见识过,但要说这战象、猛兽,根本是听都没听过,故此臣特意收集了关于闽越的资料,加进了小说中。

  如此一来那些人听说书人讲解时,就对这些巨象、猛兽,巫蛊有了详细的了解。等了解之后,在看到献俘时,就会震撼家主之危,汉军之强!”

  卫青从虞终手里接过内容看完,内心只想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果然你们玩文字一个个心都脏,真够不要脸的!

  在虞终所撰写的小说中,将闽越描绘成仅次于匈奴的国家,闽越人被掌握巫蛊的邪恶方士所统治。

  这些方士利用巫蛊将闽越人培养出天生的战士,他们刀枪不入、悍不畏死,并且力大无穷,是天生的杀戮机器。

  又描写闽越地理环境恶劣,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简直堪比人间地狱。

  邪恶的方士,力大无穷的战士,还有恐怖的环境,以及无数大妖、猛兽,如此恐怖的组合,依旧能够战而胜之,可见汉军之强,恐怖如斯!

第四章:卖卖卖,都可以卖

  很多有时候,卫青真的佩服古人的智慧,只要给他们一点提示,就能还你的是无尽的惊喜。

  虞终就是如此,在西汉这个连章回体小说从不存在的时代,仅靠卫青一席话语,就理清出“爽文”的创所思路。

  在爽文中,在合理性和故事性方面,前者是要像后者妥协的,过度的强调合理,只能让故事变得枯燥无味。

  爽文需要的是逻辑性,只要逻辑能将通,是否合理,反而无关紧要。

  因此你可以将闽越国的势力夸大,却不能超过匈奴。

  因为如果把闽越形容的比匈奴还要强大,那样读者会一眼指出故事中的逻辑出现问题,并失去代入感。

  没有代入感的文字,即便写的天花乱坠,单纯的作为小说也是失败的。

  在卫青的提点下,虞终又将小说中,原本一些过度夸张的内容进行修改,然后就跑回长安准备印刷发行,并召集茶馆酒楼中的说书人,在民间广为说唱。

  说书人早就整装待命,如果用后世的一个词来形容,这就叫蹭热度。

  现在长安百姓都将目光汇聚在献俘上面,对征伐闽越的小说,自然倍感兴趣,这时候印刷的小说,根本不愁销量,闭着眼都能把钱挣了。

  在虞终为献俘造势的时候,还有一批人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花钱买功劳的公子们,最近这些天屁股就跟得了痔疮,一刻都坐不住。

  按理说他们也就是花钱买功劳,现在功劳到手了,等献俘结束后,该赏赐的一点都不会落下,所以如果愿意的话,早就可以收拾下回长安了。

  可自从司马谈来了之后,这些公子们一个离开的都没有。

  一方面是卫青卸了军职,只要不去得罪那些女军医们,也不会有人再找自己的麻烦,平时撞上了,卫青还会主动打招呼,让这些从卫青手里吃够苦头的公子们,一个个受宠若惊。

  还有就是...献俘这么拉风的事情,自己怎么能错过!?

  献俘不能是俘虏自己献自己,是得让立有大功的人,将俘虏献给天子,而且还是立功之人着俘虏一批一批的献俘。

  俘虏一般根据等级,大致分为四批,一批是地位非常高,并且肯投降的,他们跟着主帅第一批登场,在对天子宣誓忠诚后,会得到封赏,比如继承了闽越王位的二王子、樱花妖就属于这种。

  第二批是特殊俘虏,或许是能人异士,又或者实力很强的军队,这些也会收编,但无论是地位还是待遇,都会要差一些。

  第三批则是战犯俘虏,带过来就是被刽子手表演砍头的。

  最后的收尾,是献上敌人们的头颅,大概就是这样。

  关于献俘,卫青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就不提那些公子们了,连羽林军们一个个也满怀期待,做梦的时候都会笑醒,这可是在天子和重臣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

  指不定这辈子,就这一会了,要是错过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这些公子们最近这段时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尽一切办法,就为了能露个脸。

  肯定确定的是,卫青和羽林军,铁定是第一批了,大家争得是第二批带着俘虏登场献俘。

  这些公子里面,有跟卫青熟的,比如韩嫣,在军中的时候,韩嫣对卫青畏惧如虎,回到关内,就经常跑过来套近乎,所以早早的就厚着脸皮跑过来,希望卫青能抬一手。

  其他人跟卫青没交情,又怕,怎么办呢?

  当然是走羽林军这层关系了。

  “三弟,你可是羽林军的什长,跟那卫青关系又近,只要你开口,想必卫青不会拒绝的。”窦杰的二哥叫窦尹,论能力窦尹其实比以前窦杰要强不少,窦尹学的是黄老之学,在长安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打仗是外行。

  当初窦杰被窦婴塞进建章营骑时,窦尹之所以没跟去,就是因为没必要。

  凭他的能力和身份,混到三十岁就能入朝为官了,到时候窦婴再加把劲,前途不是窦杰能比的。

  谁知道窦杰在建章营骑待了没半年,就被卫青阴了一把,成为长安的笑柄。

  当时窦尹非但没有安慰,还怒不可遏的指着窦杰鼻子骂了句“就你这种废物,简直丢咱魏其候府的脸”。

  那时候徘徊在是在报复(和谐)社会,还是卧薪尝胆的十字路口的窦杰,果然找卫青肛正面,于是就被忽悠进羽林军了。

  自从窦杰进了羽林军,就时来运转,不仅能力方面提升飞速,连窦婴都多次出言夸赞,地位也随着匈奴犯境之后,水涨船高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现在打完闽越,以窦杰的能力和身份,封侯可能还差了点,但一个大上造是没跑了。不到二十岁,平自己的能力搏来大上造的,整个长安里面,也是屈指可数。

  汉朝前面对封侯是很严格的,直到对匈奴开战,才放宽了封侯的标准。

  现在整个长安,三十岁以下有侯爵的,除了卫青外,无一例外,全都是从父辈手里继承,又或者靠着父辈、祖辈们给挣得。

  面对窦尹的苦苦哀求,窦杰也很矛盾,要说怨窦尹,那肯定不会了,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那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怀恨在心,要真那样的话,卫青早就敲打一番了。

  矛盾在于,在攻打闽越这小半年里,窦尹真寸步未出军营,哪怕就算跟着自己,亲手砍个失去反抗能力的闽越人,也算是有个由头了,哪像现在这样!

  窦杰叹了口气说:“二兄,当初我千劝万劝,劝你跟我一起杀敌,不会有危险,可你就是不听!”

  “三弟,二兄也是后悔没有听你的,事到如今你就替二兄多担待些吧。”

  窦尹也后悔,当初他死活不跟窦杰后面,不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而是嫌丢人。

  在那些公子们当中,有这种想法的人比比皆是,靠钱买军功就够丢人了,还要跟在自己的弟弟,又或者那些根本不用正眼敲的庶子后面恰军功?说出去丢不起这个人。

  羽林军里面,嫡子是少数,多数都是庶出,又或者是送来的质子,原先在家中地位不高,有些甚至还很低,备受欺凌的都有,一句莫欺少年穷,用在这地方,显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然而事到如今,该低头的还是要低头,除非献俘的时候不打算露面。

  实在磨不过二兄,窦杰只好硬着头皮来找卫青。

  窦杰找来卫青的时候,卫青正在算账。

  “百夫长,您在忙?”

  “啊?”卫青抬头见是窦杰,放下手里的笔和算盘笑道:“也是来给兄长求个献俘时的位置?”

  窦杰见卫青开门见山,抓着后脑勺讪笑说:“百夫长料事如神。”

  “诺,抄份价位表回去,跟你二兄商量下,看在你的份上,打个对折。”卫青说着不忘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木板,上面写着不同位置的价格,以及那些位置已经被预定了,明码标价一点都不含糊,一时间把窦杰给看傻了。

  “百夫...长...这...”

  卫青耸了耸肩膀解释说:“捞钱啊,怎么了?我很缺钱,你不知道?”

  窦杰想说你根本不是缺钱,你那是烧钱!

  所谓的缺钱,是公输家太能烧了!

  公输家自从公输班建立以来,到现在三百多年了,就没像现在这么爽过。

  缺钱?给!

  缺人?给!

  缺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