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莫崽有大帝之资 第89章

作者:角宿一

骸之王点了点头。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抹红云攀上了她白皙的脸颊。

明明是只是被炼金术师们所创造的再演装置,贤者之石的集合体。

拼凑起来的肉体与精神,缺少灵魂的【Logos React】却拥有了少女羞涩的情感表达。

骸之王幽幽地说:“莫德雷德,我并不讨厌你……不论是我体内的‘玛格妲蕾娜’还是‘王的精神’,都不讨厌你。”

莫德雷德心中大喜,乘胜追击道:“也就是说,你同意为我生下孩子了吗?”

“——”

半晌,骸之王叹了口气。

脸上带着绝色的红霞,她点了点头。

“我愿意。如果是为了告慰这具身体[玛格妲蕾娜]的话,尝试生下一个人类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那好……!”

“慢着。”

骸之王抬起手,阻止了打算向她扑来的莫德雷德。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被邪剑贯穿的伤口已经不再涌出鲜红的浊流。

这具凡人的肉体中,血已经流尽了。

她之所以还能存在,也仅仅是靠着【再演】亚瑟王获得的不完整的龙心。

即使这样,骸之王也到了极限,即将迎来终末,归为骸骨。

少女摇了摇头,眉目中仿佛有些遗憾。

“我要……死了。事实上这具肉体已经死了,我也要随她而去,已经无法为你生下孩子了。

如果有侵刃黄金[Erosion]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那件宝具可以将我[Logos React[的部分从肉体中剥离,得以幸存。

但是侵刃黄金[Erosion]并不在这个村子,那件宝具在半年前的仪式后被摩根勒菲带走了。”

“骸之王,我之前已经说了。不会让你死的。”

莫德雷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女。

“但是——”

“虽然没有侵刃黄金[Erosion],但是我有另外一件宝具,可以将你完美地保存下来。”

说着,莫德雷德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黄金的光辉,自少年的胸口绽放而出。

照亮了整个布拉克莫亚墓地的每一寸角落。

明明是温暖的金色辉光,骸之王不知为何却感到分外刺眼,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光芒渐渐黯淡,在看清了莫德雷德手中的宝具之后,少女瞪大了碧眸、露出惊愕的神情。

“莫德雷德,这是什么——”

“这个本该是用以盛放亚瑟王尸骸的小舟。”

莫德雷德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如今拿来承载【骸之王】,你不觉得未免太合适不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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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了整个地下的金色光芒渐渐散去。

在骸之王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莫德雷德将从身体内取出的苍金色盾牌插入了地面。

他洋洋得意地说道:“它的名字叫做普利多温[Prydwen],是你的棺材板。”

“什、么……”

【普利多温】。

那是在亚瑟王传说中,湖之仙女们用来盛放亚瑟王遗体的一叶扁舟。

在并非这个世界的传说中。

发生了一场名为剑栏之战的残酷战役。

地狱般的内战中,无数赫赫有名的骑士死去了。

王的心也死去了,其证明就是,连那承载了星球与人类心愿的圣剑[Excalibur]也不再发出光辉。

在战斗的终局,常胜不败的亚瑟王用托付与她的圣枪将自己的忌子莫德雷德杀死了。

国家灭亡。

圆桌瓦解。

圣剑黯淡。

国王自己也被她的儿子夺去一只眼睛、切开了头颅。

奄奄一息的王将圣剑投入湖中之后,死去了。

但那并不是完结——

普利多温载着王的遗骸,缓缓地驶向了遥远的理想乡。

人们坚信着,亚瑟王会在那妖精之乡中疗伤,然后终有一天……王者归来,拯救她的臣民。

这便是【存在于过去,复活于将来的永恒之王】传说的由来。

……

接下来,莫德雷德打算用普利多温收容眼前这位即将死去的王之骸——

“我要上了,骸之王。”

“嗯,请温柔一点。”

克拉伦特的主人用他修长的五指重新握住了邪剑的剑柄。

然后,尽量快速地、尽量不造成痛楚地将剑刃从骸之王的体内抽出。

“呜——!!!”

少女咬紧了牙关,依然无法阻止口中呛出的鲜血。

大量的殷红浊流从胸口伤口中迸射而出,从气管逆流而上血液注满了她的口腔。

在骸之王即将抵达【死】的那个剎那。

没有一瞬的犹豫,莫德雷德将他的手放在了少女的胸口上。

光明在黑暗中点起。

以太卷起狂风将二人包围。

莫德雷德与少女的目光四目相对。

骸之王将她苍白的小手按在莫德雷德的手背上,以告知她自己此刻的决心——

我想要活下去。

不是作为【Logos React】,不是作为【1/3的亚瑟王】,不是作为【玛格妲蕾娜】。

我想要作为【骸之王.阿尔托莉雅】活下去。

于是,莫德雷德决定去回应父上的心意。

他大吼出一直以来埋入自己体内的宝具之真名。

“融合吧——【向着遥远的理想乡[Prydwen]】!”

……

黄金之光,铺满了整个地下墓地。

四散之光,乃是希望。

人们歌颂着亚瑟王。

她是存在于过去,复活于未来之王。

人们翘首以盼,永恒之王的归来。

满溢着这样梦幻缥缈的祈愿的实体,便是普利多温。

在黄金之光迸射到极致之后,光开始了收束。

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跪坐在莫德雷德身前的少女,骸之王的身体也随着那金色粒子一同朝着盾的方向收束。

少女的脸庞已经变得模糊不可辨认。

少女的身体已经变得如海市蜃楼般半透明。

她喃喃自语。

“我这算是……被普利多温认可了吗。”

“没错。”莫德雷德点点头。

“从今天起,你就是【骸之王】阿尔托莉雅了。”

在莫德雷德做出如此宣告之后,骸之王的身影与普利多温的光辉一同消失了。

“——封印完成。”

墓地重新归于鸦雀无声的死之寂静。

被死者之王唤醒的骸骨兵们重新散落在地,成了一堆骨架。

空气中透着极夜的寒意,就仿佛刚才的故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切都结束了。

就像传说所示那般,骸之王被收容进了普利多温里。

她的存在被原封不动地记录、保留了下来,幸免于死亡。

普利多温对于亚瑟王来说,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英灵座。

骸之王被普利多温认可为亚瑟王,将其作为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记录在案。

在未来的某个时刻,骸之王将会抵达那“亚瑟王在死后终将到达,其它王所梦见,却到不了的遥远的理想乡[Avalon]”。

至于那到底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

莫德雷德如释重负地摸黑收回了克拉伦特和普利多温,孑然一身地开始向来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村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明天一早就启程离开吧。

在地下走了大约5分钟的路程,莫德雷德即将回到地上的教会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了。

——「直到我复活的那段时间里,我大概会在你的身体里住上一段时间。」

CV:川澄绫子。

如慈父般的声音在莫德雷德的脑中回荡了起来。

——「今后请多指教了,莫德雷德。」

“什么——”

莫德雷德停下了脚步,左右张望了起来。

并非通过鼓膜,而是作为‘信息’。

这个用“思念”在别人脑中发声的方式,正和一开始与骸之王相遇时一样。

“我的身体里……不,比起那个。你是【骸之王】!?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哈?你这个不孝子!就这么盼望着你父亲我死去吗?」

莫德雷德撇撇嘴:“……我才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