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雪
阿尔托莉雅的面色愈发迷茫,艾克托也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我太懦弱了,明明是因为我才让他陷入险境,却因为害怕像其他女人一样遭受他们的折磨,害怕死亡,心安理得的留他一个人在火海。”
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劝道:“至少你要活下去。”
“已经来不及了,就算现在回去,阿托利斯也死了。”
“姐姐?”
驴唇不对马嘴,完全在两个频道的对话彻底让阿尔托莉雅懵了。
艾克托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
“快阻止她!”
话音落下,阿尔托莉雅没反应过来,凯却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她的怀抱,将她推的踉跄了几步,一把抽出了阿尔托莉雅腰间的骑士剑。
马上的艾克托伸出了手,目眦欲裂。
“凯,你冷静一点!什么都可以商量!”
阿尔托莉雅这时也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瞪大了眼睛看着,徒劳无助的喊着。
“姐!”
‘噗呲!’
阿尔托莉雅和艾克托痛苦的声音伴随着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
‘噗通!’
世界陷入了沉默。
艾克托和阿尔托莉雅看着凯倒在地上的身体,两人出奇的安静,谁都没有动弹,而后方的骑士们听到了动静,看到了这一幕后陷入了鬼一样的沉寂。
后来还是阿尔托莉雅反应了过来。
“艾克托。”
看到阿尔托莉雅含着泪花的眼睛,他的神情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几十岁,颓废的样子好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看着躺在地上女儿的尸体,老人握着缰绳的手剧烈的颤抖,想要将撒克逊人和自己碎尸万段的想法不停的涌现在脑海涌现,一切又一切的想法却在看到阿尔托莉雅含着泪花的眼眸中停止了。
就算他和袭击镇子的撒克逊人这些让自己女儿死掉的人都被碎尸万段又怎么样?就算以自己的生命强制发动与撒克逊人的战争又怎么样?那一切只会让尤瑟王和梅莉大人为这个国家所付出的十年布局毁于一旦,只会让这个他深爱的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卡美洛需要亚瑟王。
混乱的脑子中无数疯狂的想法被残存的最后理智与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压住了,忍着悲痛,低声问道。
“你见过他吗?”
“嗯。”
“塞西尔。”
“在!”
年轻的骑士满脸愤慨的出列。
“你带一队骑士和阿尔托莉雅回去,快速接应赶来的军队,带着他们去镇子里控制火势并清扫可能残余的撒克逊人。然后,帮阿尔托莉雅找到阿托利斯的尸体,将他带回来,我要把他和我的女儿葬在一起。”
艾克托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这番话,知道说越说越觉得疲惫,说到最后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半靠着马身才能稳住身体不会坠下。
年轻的骑士面露不解,但还是忍着疑惑低下头恭敬的应道。
“遵命。”
阿尔托莉雅笑了,苦涩中的笑容如消融冰雪的春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最后看了眼地上凯的尸体,转过身,翻身上马,带着骑士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驰而去。
等到一队骑士离开,艾克托才翻身下马。
身体不停的颤抖就好像垂垂暮已的老人,几十年的马上功夫,这时却连下马都无法做好,踉跄的差点摔倒。
“大人?”
艾克托摆了摆手,推开了旁边下马过来搀扶他的骑士,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向了女儿的尸体。
跪在地上,两只手颤抖的搂起女儿的尸体,翻过尸体,少女苍白脸蛋上的他已经很少见到的甜美笑容却让他再也忍不住,憋在眼眶里的泪水彻底喷涌而出,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十岁。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艾克托苦笑着,没有去擦脸上的泪水,抬起手,擦拭着女儿嘴角的鲜血,手却停住了,绝望的面容也呆滞住了。
鼻翼间他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呼吸微弱,但持续且稳定,一点也没有将死之人的征兆。
泪水停住,他试探性的握住了插在她胸口的剑柄,将它拔了出来。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利器离开肉体的声音,在离开胸口的瞬间伤口的瞬间,却没有鲜红的血液喷出,反而出现了一朵白色的花,伴随着染血的长剑离开她的身体。
胸口的剑伤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细嫩雪白的肌肤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
‘当啷!’
剑从他的手上掉落,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眼中的泪水却是再次决堤而出,哭的像个孩子。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第十章 意想不到的人
灼热的空气灼烧着皮肤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在热气的作用下滴落的更快。
又是一道重剑撞击地面的声音,阿托利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身体已经被鲜红的血液布满,不仅是来之前所杀的撒克逊人,也有很多是刚刚自恶化的伤口流淌而出的属于他自己的血液。
房屋在火焰中倒塌的声音遮挡不住他粗重的喘息声。
奥斯垂德没有继续给他最后一击。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清理完毕聚集到这里的撒克逊人,只是在奥斯垂德的命令下形成了巨大的真空圈留出了两人的战场,没有靠近。
他拎着自己的重剑,满眼欣赏的看着已然没有多少反抗能力的阿托利斯。
“加入我们,成为我的副手,怎么样?”
阿托利斯半跪着,一只手费力的撑着膝盖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武器与装备的劣势让他没有办法。
对方的战斗技巧和本能一点也不比他差多少,而力量与反应在铠甲与重剑的装饰下让他完全找不出差距,而他身上的伤口却是愈来愈多,原本无足轻重的伤口在灼热的空气与高强度的战斗下成为了无数的致命伤。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不断地流逝。
“你的国家已然腐朽,凯尔特人必将退出时代的舞台,那些只知道醉生梦死的所谓贵族瞧不上你这样的人——你在他们眼里连人都算不上,但是我们不一样,我很欣赏你,我们很欣赏你这样的男人,以你的实力,加入我们,必将成为我们重要的一员。”
奥斯垂德隔空对他伸出了手。
“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不看所谓的出身,只欣赏真正强大的人,以你的实力、年龄与天赋,只要我有的,你就会有,甚至我没有的,未来你也会有。”
“只有我们撒克逊人才是这座岛屿的未来!”
话说至此,奥斯垂德期待的看着他。
话落到了阿托利斯的身上,他知道自己没有休息的时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稳住了身体。
“听起来很不错。”
“哦?”
“可惜。”
阿托利斯仰起头,蓬松的金发被粘稠血液打的落在了额头,甚至不少混合着血液刺激着眼睛,但已经麻痹的身体也不在乎这些了。
想要最后看一眼刚来到这个世界所看到的夜空,但黑夜下,火海掩盖住了他的视野,仰头所能看到的除了燃烧的火焰就只有漫天的黑烟了。
放弃了最后的愿望,他站直了身体,无奈地笑了笑,用左手甩了甩额前的碎发,将上面阻碍视线的血液尽可能的甩下去。
吐了口气,似乎要将身体里浊气惫全部都推出去。
吐出浊气的刹那,他无视了身体的疲惫,做出了战斗的姿态,站直身体,握紧剑,拔剑出鞘。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剑鞘重新插入了腰间。
从头躲到了最后,他怎么也不想在最后失去反抗能力之前的最后一击还是在躲。
“要不是她希望我成为卡美洛的骑士,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但,已经走了五年了,和五年的执念一朝消散相比,还是死对我来说简单点。”
奥斯垂德对着他举起了重剑,眼中满是惋惜与尊重。
“好吧,作为尊重,我会亲手终结掉你的生命。”
“谢谢。不过,谁死还说不定。”
奥斯垂德的眼中只有敬重,身上的铠甲有些许的擦痕,除此之外,唯一的伤口就属左手上被阿托利斯在赶走东斯塔利恩之前留下的已经凝固的剑伤。
阿托利斯的眼中满是决绝,整个人已经成为血人,并因强撑着身体运转的状态下还不断有血液从伤口流出,握剑的手仔细去看,能够发现他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和脱力在无法避免的颤抖。
谁输谁赢,周围围观的人一目了然。
就算此时,就算他杀了不少他们的同僚,但面对这样的场景,看向这个宁死不降的强大骑士,每个人的眼中或多或多都有着些许的敬意。
就在两人气势攀升,要朝着僵持了不知多久的敌人挥出最后一剑的时候,异变陡生。
“啊!”
同伴的惨叫声让围观的撒克逊人全部拔出了武器,警惕四周。
“什么人?!”
奥斯垂德却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猛然冲向了阿托利斯,挥舞着重剑毫不犹豫的斩向他的身体,浅蓝色的眼中满是杀意。
不管是谁来,绝对不能阿托利斯活着离开。
一定要在这里把这个家伙杀死。
长久的焦灼,他明白让对方活下来对撒克逊人来说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一定要杀了他!
与奥斯垂德爆发的杀意不同,阿托利斯果决放弃了与他拼死一搏的决心,高度警惕奥斯垂德的动作,在他爆发般的速度顷刻突破几米到他身前的刹那,他就毫不犹豫的重新拔出剑鞘,强烈的求生欲下所爆发出的恐怖力量完美的挡住了他的重剑。
‘呯!’
已然伤痕累累的剑鞘上再次留下的一道极深的伤疤,阿托利斯借着反冲的力道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周围又有数道撒克逊人的惨叫声。
阿托利斯和奥斯垂德几乎同时确定了方位,但两人都没有看向来者而是死死的盯着彼此。
奥斯垂德满眼的悔恨。
阿托利斯则带着浓重的警惕和些许不知发生什么的茫然。
谁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对方。
就在此时,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战场的东方。
看不清具体的样貌和身体,似乎是嫌火海中的战场不够热一样,将全部笼罩在黑色的巨大斗篷下,脚下停留了三具撒克逊人的尸体而那人的斗篷都没有丝毫的破坏。
奥斯垂德紧紧握住了左手,手心的剧烈疼痛让他心中的悔恨稍微被压低了一点。
“大人,怎么办?”
剩余的几名撒克逊人士兵见到同伴死的那么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逃跑但又碍于奥斯垂德的威望,但留在这里也知道去找那人只是送死,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仍旧保持理智。
奥斯垂德阴晴不定的看着来人和阿托利斯。
战斗的快感逝去,恢复理智,他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废话那么多,留下对方的性命,隐隐感觉这必然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后悔的点。
但是,要是执意去杀阿托利斯,说不定他也得在两人的围攻下永远留下。
拿自己的命去换阿托利斯的命?
要是对方不仅实力强大、心性出重还是卡美洛的贵族,他会这么做,但他普通人的身份就注定他很难在短时间内出头,相比之下,他的命能为撒克逊人带来更多的利益。
“撤!”
奥斯垂德再次看向了阿托利斯,将那道染血的身影深深的刻印在脑海里。
“好好留着你的命,它是我的。”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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