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不仅散尽家财尽心尽力救济灾民,还硬生生的因操劳过度而累死在了任上。
像张养浩这样的人,李暹还是打心底里钦佩的,由感而发。
这潼关怀古,不仅仅是在感慨灾民,也在感慨自己麾下为何没有像张养浩那样的人才。
劳资现在缺钱,而且劳资也是为了赈济灾民,你们什么世家啊,豪门啊什么的,怎么就不能学一学人家张养浩。
如果你们主动献上你们的家产,劳资保证给你们立个碑,雕个雕像也不是不可以的。
“好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世人皆在好奇,能够在短短一夜之间,就整合了关中境内所有西凉军的李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四方打探的结果却是,从小追随叔父李傕南征北战,可以说是在军中长大的,但却资质平庸,平平无奇。”
“在李傕的三个侄儿之中,文不如长兄李利,武不如堂弟李进。”
“却不曾想,传闻中资质平庸,平平无奇的李暹,不仅文采斐然,竟还有一颗爱民如子之心,从小跟在李傕身边长大,却没有受到他一丝一毫的影响,奇哉......”
一个不羁的笑声传入了李暹的耳中,言语之间,毫不掩饰的充满了赞赏。
没想到劳资也能靠剽窃来装文化人了,李暹忍不住心中暗爽,潼关怀古以前谁写的不重要,反正现在是我先念出来的,那就是我的。
李暹缓缓的转过身,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有眼光,可当他转过身后,却忍不住眼皮一跳,一个衣着放在眼下这个时代颇为惊世骇俗的书生映入了他的眼帘。
大袖儒袍随意的敞开着,左臂袖袍处似是因为翻山越岭,不小心挂到了哪里,被硬生生的撕去了一块,可这书生却如没发现一般,丝毫不以为意。
头上的发髻挽的甚是随意,不知是因为买不起发簪,还是路上弄丢了,也不知是从哪找来的树枝,替代发簪,很随便的插在头上。
李暹自问也算是个很随便,不拘小节的人,可跟眼前这人比起来,还当真是自愧不如。
如果换一个人这么一副做派,李暹保证让人把他当成流民,给他点钱粮将他打发了。
可眼前之人,不仅一表人才,脸上还带着极为自信的笑容,一双眼睛深邃如海,似能穿透人心,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股不滞于物,不拘礼节的气质。
卧槽,就你这气场,劳资想不认识你都难,你怎么跑关中来了。
本章完
李暹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看着来人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颍川郭奉孝吧。”
当今这个极重礼法的时代,就眼前之人这一身不输魏晋风的气质,把他给送到名士大儒的面前,保证会被人给乱棍打出去。
在这个时代,能有如此风范的,除了那个不拘礼法,喜欢酗酒逛窑子的郭嘉,李暹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文人墨客会如他这般随意,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洒脱与不羁。
“连这都能猜的到,还真如同我所想的那般,你隐藏的确实够深,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来人先是一愣,后笑了笑,来到了李暹的面前,冲着李暹一礼。
“颍川郭奉孝,拜见司空。”
自己好像也就在颍川的各大秦楼楚馆小有薄名吧,也不知道是如何传到身在关中李暹耳中的,难不成自己那荒唐的名声都传到关内来了?
“不必如此多礼。”
你说是隐藏的够深就隐藏的够深吧,总不能告诉你劳资是个穿越者吧,李暹笑着将他扶了起来。
“别人或许不认识你郭奉孝,但我可是久仰大名了,一直想派人前往颍川请你出山,可又担心你这等大才瞧不上我这等世人眼中的乱臣贼子。”
“却不曾想,奉孝竟会不请自来,出现在这关中,如此,我可就不会再放你回颍川了哦。”李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郭嘉这样的人才,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让他遇上了,那就不可能让他离开,这个B一生算无遗策,如果收服不了的话,无论是杀了还是养着他,都比放着他到处乱跑要好。
李暹言语中的重视,郭嘉不可能听不出来,愈发感到惊讶,他的一身所学也就与他相熟那些人了解一二,可眼前的李暹却似乎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般。
郭嘉本是被李暹那张招贤令吸引而来,那张论才不论德的招贤令,可谓是深得郭嘉的心,知己之感扑面而来,于是便决定来关中碰碰运气,看一看这李暹是不是一个值得投奔的明主。
他几乎访遍了关中郡县,进入关中之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总体来说,郭嘉对李暹还是挺满意的。
李暹治下的这些郡县,大多都在按着那张募民开荒令上所承诺的那般,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可以想象的出,假以时日,关中必然又会恢复成那个富庶的关中。
如果此番真能投得明主,他倒也不想再到处奔波了,郭嘉本打算游历完关中各郡县之后再去长安拜访李暹,却不曾想在这就让他给遇上了。
郭嘉笑道:“司空此行,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剿匪那么简单吧。”
这些日子以来,关中各地都在剿匪,郭嘉这一路上也不知道看到多少个山寨清剿一空。
此时李暹虽一身直裾常服,可身边却带着三千轻骑,怎么看都应该是和先前那些人马一样,出来剿匪的。
只是,剿匪这种小事情,真的需要堂堂司空亲自率军来做吗?
李暹笑道:“还是为了散心,想到处走走,看看,看看我大汉这大好的山河,剿匪只是顺带着的事情。”
剿匪自然不需要他这么一个司空亲自率军来剿,他派出了十来支千人小队,在关中四处剿匪,又何须他亲自来。
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见见地方的那些个肥点的地方官员和豪绅,用爱来感化他们,让他们自愿散尽家财来赈济难民。
“哦,散心啊。”
郭嘉笑着点了点头,道:“说起散心,草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不知司空可有兴趣前往一观?”
“是吗,说说看。”李暹兴致乏乏,他想看的可不是什么山川美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钱和粮。
似乎知道李暹心中所想,郭嘉似乎若有所指一般,意味深长的笑道:“扶风太守何咸,募民开荒之时,将流民开垦的荒地全都登记在何氏一族的名下。”
“如果按照司空先前所承诺的那般,三年之后土地归开垦之人所有,那么这些土地在三年之后将尽归何氏一族所有。”
“不知这扶风的景色,可还能让司空满意?”
“哦?尽然还有这等事?”李暹顿时来了精神。
历代王朝的崩溃几乎都能跟土地兼并沾上关系,这还没重新洗牌呢,就已经有人开始从源头抓起了,不错,这哥们有前途。
一看这姓何的就跟自己有缘,是个可以以慈悲仁爱之心度化的主。
本章完
李暹有些想不通,你要说是天高皇帝远,在蛮荒偏僻的郡县中出现这种阳奉阴违,以权谋私的事情也就罢了。
这可是扶风郡,是两汉右扶风旧地,曾经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被合称三辅,属于京师附近的重地,在李暹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这姓何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李暹转头看着身旁的徐晃,问道:“这姓何的......什么来路?”
徐晃面露难色,他刚投入李暹麾下不久,以前连长安都不曾来过,又哪里能知道这姓何的是什么人。
郭嘉笑道:“何咸,已故大将军何进之子,何进遇害后,便借着其姑母何后之势,调来了这扶风任太守之职。”
听到这,李暹恍然,何进遇害,董卓入京,作为何进的儿子,洛阳城肯定是没法再待下了,既然要外调,那还有比这西都长安的辅城扶风更合适的地方吗。
西都的三辅之地,既离开了洛阳那是非之地,又非穷乡僻壤,不在京师小日子照样能过的很滋润。
只可惜的是,没想到董卓会一把火烧了洛阳,又把天子给带到长安来了,以至于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把关中之地搅的乌烟瘴气。
否则的话,这姓何的倒还真算是挑了个好地方,李暹眯着眼睛轻抚着下巴,瞅了一眼徐晃。
“传令将士们,即刻拔营起寨,咱们去这扶风郡郊游踏青去。”
“是,末将领命!”
徐晃本就是底层出生,听到何咸欺上瞒下,篡改募民令,侵占本该属于流民的土地,早就已经怒不可遏,当即便重重的一抱拳,领命而去。
待徐晃退下后,李暹转过头,看着郭嘉意味深长的笑道:“不知奉孝如何会对我关中之事了解的如此清楚?”
“我来关中已有些时日,期间访遍了关中各郡各县,能不清楚吗?”郭嘉笑着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瞧瞧我这一身行头,似刚从深山里走出来的野人一般。”
李暹哑然失笑,还别说,郭嘉现在这一身确实很像刚从深山老林的无人区里钻出来的野人。
感情弄了半天这是来考察他来了,上山下乡,从地方的政绩来看他是不是个明主?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贤臣择主而侍,奉孝这是来观察我是不是个可以投奔的明主来了?”
郭嘉笑道:“司空那封求贤令气魄恢宏,引天下文人贤士慕名而来,在下虽不是什么名士贤才,却也想来凑个热闹。”
“既是欲投明主,自然得提前先做些准备,否则要是司空问起,草民却答不上来,又或者是答非所问,信口开河,岂不是会让司空笑话?
“想必司空应该也不喜只会夸夸其谈,大言欺人之辈吧。”
听郭嘉提到引天下文人贤士慕名而来,李暹忍不住脸色一黑,你确定你不是在讽刺我?
劳资人倒是收了不少,但却都是一些白板的垃圾货色,为了向你们这些真正的大才展现我的求贤之心,劳资偏偏还得花钱养着那些垃圾。
即便垃圾到连闲职都无法给予的,还得报销他们在长安的花销,走的时候还得给盘缠,一想到这些,李暹就感到心中有些腻歪。
“那些人嘛......不提也罢,奉孝可有兴致随我一同去这扶风郡,去拜访一下这位何大将军之子?”
“荣幸之至。”
......
李暹同郭嘉率领三千轻骑,选定方向,一路快马加鞭,直奔西南扶风郡。
这一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好在一行人皆是骑兵,不过数个时辰,就到了扶风城下,赶到扶风时已近黄昏。
扶风郡的城墙沐浴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安宁与平静。
轰鸣的马蹄声惊醒了守城的郡兵,三千轻骑直抵扶风城下。
城楼上,一名校尉在得知来人是李暹后,忙唤过了一名士卒,在他的耳旁低语了几句,这小卒仓皇的跑下了城墙,朝着太守府跑去。
留下来的校尉匆匆跑下城头,来到了城下,带着数百郡兵将李暹一行人拦在了城门处。
“末将何华,拜见司空。”
端坐在战马上的李暹扫了一眼这个校尉,道:“何华?姓何啊,那太守何咸,是你什么人?”
“正是末将族叔。”何华回道。
“哦,族叔啊。”
李暹点了点头,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何华身后的士卒,道:“瞧你这阵势,是不想我入这扶风城了?”
何华连忙谄笑道:“司空说笑了,末将岂敢拦司空的去路,只是不知司空大驾光临这扶风郡,所谓何事?”
“为何而来啊......你让我想想看......想想看该怎么回答你。”
李暹摸了摸鼻子,冲着徐晃招了招手。
徐晃愣了愣,不明其意,勒马来到了李暹的身旁。
在徐晃疑惑的目光中,李暹缓缓的将徐晃挂在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清脆的剑鸣声显得格外的悦耳。
战马上的李暹手持着徐晃的佩剑,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冲着何华笑了笑。
“过来,上前一点,我告诉你为何而来。”
本章完
看着眼前这张笑脸,何华直觉浑身汗毛直竖,上前,你这幅样子劳资上前的话还能回的来吗?
何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浑身紧绷,充满戒备的看着李暹,尴尬的笑了笑,道:“司......司空,有什么事您就这样吩咐就行,末将能听得到。”
“事关机密,怎么能当众说呢,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李暹笑意盈盈的看着何华,手中的利剑在夕阳的照射下发着淡淡金色的光芒。
“既......既是机密之事,又岂是末将能听得。”
李暹的笑,笑的何华背后发凉,何华强忍着心中的寒意,道:“末将已经派人通报太守,司空稍后片刻,何太守会亲自赶来迎接司空。”
“唉......你说你,问我为何而来,我要告诉你的时候,你又不听了。”李暹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长剑重新插回了徐晃腰间的剑鞘之中。
归剑入鞘后,李暹用马鞭指了指何华,扭头对着身旁的徐晃淡淡的道:“把他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诺!”
徐晃早就看这姓何的不顺眼了,小小一个郡里面的校尉,竟然也敢拦他们这一行人,徐晃冲着李暹一抱拳,一提缰绳,策马飞出,直奔何华而去。
何华懵了,他不明白李暹为何一言不合就要杀了他。
可眼下的形势哪还有时间给他想这些,看着策马朝着自己冲来的战将,何华拔腿就跑。
“快......快拦住他。”
只是,还不等何华身后的郡兵们冲上来,徐晃便已杀至眼前,轮起了手中的战斧,朝着何华劈了过去。
手起刀落,何华连惨叫声都未曾发出,就见一道血柱冲天而起,脑袋高高的飞了起来。
徐晃纵马上前,探身一抄,接住了何华的人头,高高举起,怒视着想要冲上来的郡兵,大喝道:“何华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