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抵抗的念头,又或者说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争霸天下这种事情之上,只要不是要他向有着灭门之仇的刘璋投降就行。
张邈连地都没了,就人跑去了长安还能混一个侯爵,他张鲁领汉中一郡军民归顺李暹,想来也不会比张邈的待遇差。
归顺与死守汉中的区别,对于他张鲁来说,无非就是换个地方去修仙。
有爵位撑着,必然是衣食无忧的,又不用掌管政务,他也可以安心修仙。
只要表现的好点,让李暹知道自己没有野心,日后名山大川还不由着自己选,想在哪修就在哪修,道场由着他选。
李暹都能善待没有一点贡献的张邈,他张鲁去了长安李暹还能亏待了他的家小不成?
张鲁召集这些文臣武将们来商议,也没打算商议什么应敌之策,无非就是担心有那么一些人不甘心他张鲁就这么认怂了,好让这些人看看如今的大势,让那些有意投降的人来说服那些存有抵抗之心的人。
本以为还会有那么一些人不甘心就这么投降了李暹,没想到就连一直有些无脑性格又有些莽撞的弟弟张卫也没嚷嚷着要抵抗李暹,这倒让张鲁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是好事,省的他这个弟弟搞事。
张鲁看了一眼站在一众文武中的张卫一眼,此番去长安还是把他也给带着吧,省的把他留在汉中,到时候他再搞出什么事来,那自己一家老小可就都得交代在长安了。
堂下的众文武面色复杂至极,张鲁虽不是什么雄主,但到了现在还在为他们的前程考虑,若非形势所逼,而这位主公又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他们定当誓死追随他。
阎圃暗叹一声,自家这位主公确实是一位仁厚之主,只可惜却非能成大事雄主,如若不是知道自家这位主公已有降心,他又如何会提出这等建议。
如果自家这位主公能有李暹那样的野心,他必倾尽全力,也要为自家这位主公在这乱世之中谋一条出路。
张鲁的降书很快就送到了长安,先是对陛下能够邀请他去长安赏月表示感谢,表示愿意归顺朝廷,即日便领着家小赶往长安,之后在一封单独交给李暹的回信之中恳求李暹能够善待汉中百姓和一众官员。
......
丞相府正堂内,文臣武将齐聚一堂,李暹看完了张鲁言辞恳切的信件之后长叹一声,放下了书信,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堂下众文武。
“张鲁倒是个识时务之人,不仅表示愿意归顺朝廷,择日便领着家小赶来长安,更是将汉中的一些汉中官员的名单送了过来,希望我能重用这些人。”
“此人虽不是一个什么能成大事之人,没想到他倒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如果换做别人,就算他所推荐的这些人真有才能,李暹也不敢用,这样重情重义之人,手底下的那些人可不得对他死心塌地。
可这些人是张鲁推荐的,他倒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张鲁这个人,李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位爷是张良的后人,天师道张陵之孙,和张良一样没什么野心,和他爷爷张陵一样沉迷于修仙,这样的人手底下的那些人可能对他很有感情,却不会觉得他是个能成大事之人,也不会想着强行推这样一个人争夺天下。
这么一想,自己看张鲁是沉迷于修仙,不务正业之人,自己在张鲁的眼中,说不定还是个俗人呢,李暹笑着摇了摇头。
本章完
张鲁这么容易就降了,还得想想该怎么安置他,李暹笑着看着桌案上的降书,手指轻点着扶手陷入了沉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张鲁这个人似乎把汉中的官职都给改了,官员之间彼此的称呼似乎也是什么天师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来着,具体那些乱七八糟的官职名臣记不清了,反正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又或者说不是他们这种世俗中的称呼。
本以为想要得到这汉中,怎么也得领军与张鲁在阳平关下戏耍一番,没想到一道只不过是讨伐之前,作为为难别人地借口的诏书,他张鲁就这么简单的应了下来。
他李暹是个喜欢权利和美人的俗人,张鲁是修仙界的仙家之人,两人不是一个次元的,思维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郭嘉出列笑道:“张鲁奉诏来长安也在情理之中,张鲁此人本就没什么大志,汉中虽地势险要,但也不过只是一郡之地,主公与张鲁又素无恩怨。”
“此番我大军又不再被粮草所困,若臣是那张鲁,也会选择归顺主公,此乃大势所趋。”
贾诩点了点头:“奉孝所言甚是,张鲁与益州刘璋有着血海深仇,且汉中也无抵挡我大军之力,便是凭着汉中天险,在群臣上下一心的情况之下,也坚守不了多久。”
“况且汉中真的能做到上下一心吗,且不说张鲁极其麾下众文武如何想,汉中的那些士族也不愿给张鲁陪葬。”
“我大军抵达兵临城下之时,相信汉中那些别有二心的士族就会主动派人与我们联系,张鲁必然也深知这一点。”
“就是让他守住那汉中又如何,不过一郡之地,汉中虽富,一郡之地又能耗的了多久。”
“毫无胜算,外无援军,手底下的人又各怀心思,这种情况之下,张鲁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
汉中不过一郡之地,就算再怎么富,也有个限度,就是打不下汉中又能如何,无脑跟他打持久战耗,就算是拿贫瘠的凉州跟他耗,也能耗死他。
以张鲁和刘璋的关系,张鲁更不可能归顺刘璋,能否守住抛开不论,连希望都看不到,还有什么坚守的理由。
李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吟道:“既然咱们这位张太守喜欢修仙,那就满足他的心愿好了。”
“文和明日去奏请陛下,加封张鲁为嗣汉天师,西河侯,并且,天师的敕封可以世袭罔替。”
“至于他麾下的那些文武将......这样吧,就让阎圃入丞相府任职,我给他新设一部门,名为中书省,他就担任个中书舍人好了,负责帮我起草一些文书。”
阎圃虽然不是很有名气,但这个名字李暹还是听说过的,从其仅有的几句有记载的言词来看,是个有才能的人,这样的人才自然不能随便给个官职就打发了,那岂不是有些浪费。
为人主者,自己可以没多少能力,可以不用全知全能,但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得善于用人,知人善用,才是为人主者必备的技能。
三省六部制是个比较先进的制度,负责起草诏命的中书省更是重中之重,是正规的宰相机构,说是最高权利机关也不为过。
但眼下还适合把这些摆到台面上来,免得刺激到手底下的一些人,此刻的李暹有意在一众文武眼前淡化这个机构,此时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在他这个丞相书房里的帮闲,没什么权利,只是用来拟文打下手的幕僚。
李暹最终的想法是建立一个由内阁处理政务,三省分别负责拟定诏书,审核诏书,执行诏命,这么一个官职体系,这就不用再担心手底下会出现权利过大的权臣了,也不用他像嬴政那样什么政务都得自己去处理,硬生生的累死在帝位之上了。
他呢,就可以没事的时候遛遛狗,逗逗鸟,再与后宫之中的美人们探讨两性之间的哲学,一样能够把一国打理的井井有条。
内阁成员对某些政令存在争议的时候,或是三省之中有任何一个部门觉得内阁下的政令有什么不妥的时候,再来找他做决断,这样可以保证即便他几年不上朝,依旧能够保证国家机器正常运转,还不用担心会出现权臣。
至于党争,这个事情就不是他李暹能够解决的了,他只是个穿越者,除了有一些后世的记忆以外,也就是个普通人。
党争这个问题在后世都是存在的问题,他又何德何能,能建立一套最完美的体系,他可不会像某些说出什么历史终结的大能一般天真。
或许存在完美的政治体系,但他李暹不知道,他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保证他在世之时,不存让党争的事情发生,就算发生,他也有自信能够压下来。
至于以后,以后就交给后人去想办法好了,至少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之中,既能够保证他和他的子嗣是皇帝以外,最先进的,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三省六部了。
皇帝几年不上朝,在三省六部制下国家依旧运转自如是经过明朝验证的,可以搬来直接用。
至于什么西方君主立宪啊什么议会啊之类的,那不再李暹考虑的范围之内,就算是搞了西方那套,也依旧不能避免党争,和一些推崇后世西方制度的人不同,李暹对西方那套无感。
无感的不仅仅是他不想自己以及后世子孙的君王权利,而是他并不觉得西方那套所谓的历史终结制度有什么先进性可言。
所谓的历史终结制度,不过是建立在靠着工业化强了之后,被人舔出来的,在他看来,自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三省六部已经够他用了。
所谓的皿煮,在李暹看来就是一个笑话,还真当所有人都有治国之才不成,所谓的民选,简直跟儿戏似的,大众的眼睛是不是雪亮的,还是得分情况的,从后世南亚某大国和某口井里所发生的的事情就能够看出,民意是可用被操纵的。
或许无法永远欺骗大众的眼睛,但欺骗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在某些关键时刻,只要欺骗那一段时间,就能够致命。
别有用心之人抓着某些事情在那一段时间内雇水军造舆论,借机选上去之后,那结果不会比出了一个昏君好到哪去。
无论是制度也好,事务也罢,李暹始终相信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的选择弊端少一点的,适用于时代的。
分封制在中央集权后看来是落后的制度,可就那么一个落后的制度,却让周朝延续了八百年,只是弊端同样也很大,八百年间,战争不断。
相对而言,李暹还是比较中意中央集权,至少中央集权让华夏大地两千年处于大一统状态,而西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能延续多少年谁又能说得准。
沿用千年的中央集权,制度的自信,让李暹根本看不上被某些人所推崇的西方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本章完
众文武听到那阎圃入了丞相府也不过是个打下手的,并非什么要职,也只当李暹是为了安抚张鲁所做的一些表面工作,给了个随身文官的位置以表示对刚刚归顺过来的汉中一系的重视,并没有牵扯到他们的利益,纷纷赞扬李暹英明。
只要贾诩、郭嘉、谢奕等人感到有些诧异,以他们对李暹的了解,李暹对于这种新建立的官职表现的越是轻描淡写,就越不可能是个微不足道的职务。
这什么中书舍人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也就是个草拟一些文书,一个纯粹打下手的活,可想想内阁,想想锦衣卫和东厂,李暹新建起来的这些部门有哪个不是要职。
特别是内阁,组建内阁的时候也不过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幕僚团,可能入内阁的哪个不是心腹重臣,当今天下的政务,哪一件不是由内阁在处理。
这中书省,怕不会如李暹说的这么简单。
“主公英明。”
贾诩、郭嘉也并未点透,跟着一众文武官员出言奉承了一句。
“行了行了,奉承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李暹摆了摆手,他的本意是想让阎圃如内阁,可阎圃再怎么有能力,毕竟只是个降臣,身无尺寸之功,如今是个人都知道内阁是个重职,突然把阎圃这么个降臣安排进去,怕会寒了手底下这些人的心,就想让阎圃跟在自己身边好了。
“汉中的问题也算是告一段了了,可这天下还有万千的黎民可还都在饱受这战火的荼毒。”
“天下一日未定,我就寝食难安,眼下我等粮草充足,兵强马壮,这个时候,该不会有人觉得我们应该在这长安城中享福吧。”
李暹双手拢于袖袍之中,抬起头,目光在一众文武身上一一扫过,道:“小小的一个汉中主动归顺,诸位便心满意足了吗?”
“我呢,武将出身,说不出什么大义啊,家国啊,百姓啊之类的文绉绉的话来,咱们就说的直白一点,接下来,该灭了谁。”
此言一出,满堂众臣议论纷纷,一众武将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征战疆场,对于他们这些武将来说就是功劳,就是数不尽的军功,有说打刘表的,有说打曹操的,整个大堂内一时间便的喧嚣至极。
马超出列,重重一抱拳,道:“眼下袁绍与公孙瓒在界桥陷入苦战,冀州空虚,曹操的大军又陷在许昌,臣以为,不如乘此时机,出兵西河,一举平定冀州。”
“冀州?”李暹皱了皱眉头,诧异的看了一眼马超,他本想着出兵荆州,一举收复荆襄。
至于冀州,原先打算是留着让曹阿瞒去啃袁绍这块硬骨头,让他们两去厮杀。
曹操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如今豫、扬两州都在自己的手中,向南已经没有曹操可以发展的地方了,如果再夺了冀州,等曹操平了吕布之后,那自己可就只能与曹操一战了。
乘着袁绍大军被公孙瓒牵制的时候,夺了冀州不难,可夺了冀州,幽州的公孙瓒也得顺手给灭了,否则的话,日后与曹操翻脸的时候,公孙瓒必然会抓住机会举兵南下,此时取冀、幽两州,似乎不是什么好时机。
比起冀州,李暹更想取荆州,再不济从汉中出兵,打益州也行。
马超兴奋的点头道:“袁绍的主力此时都被牵制在界桥一代,正是主公出兵收复冀州的大好时机,从西河出兵,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直取邺城,将冀州大地尽入囊中。”
“冀州啊......”李暹眼睛微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如马超所言,此时攻打冀州,绝对是摧枯拉朽,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就能把冀州纳入囊中。
只是打了冀州就怕捅了马蜂窝,曹操能容忍自己夺取冀州吗,冀州若是落入自己的手中,那曹操可就是四面受敌了。
将来自己出兵讨伐兖州的时候,可以兵分四路,一路从冀州北下渡过黄河,一路从汜水关直去许昌,一路从南阳北上,取颍川陈留,还有一路从徐州出兵,切断兖州和青州的联系,到那时,曹操如何抵挡。
也正因如此,曹操能接受他落入这等境地吗,以那曹阿瞒的性格,他会坐以待毙?
再者,现在攻打袁绍,必然会逼得袁绍狗急跳墙,勾结塞外的那些游牧民族,如匈奴,如乌桓等。
让袁绍和这些人搅合到一起,再加上曹阿瞒,那可就彻底炸了啊。
这个时候取冀州是容易,但以自己眼下的体量,取冀州会给很多人带来压力,这倒不是个容易解决的问题。
相反,取荆州或是益州,虽然可能要与对方的主力硬刚,但至少不会威胁到周边的其他人,就算是威胁了,那些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取荆州,或许会让江东感受到威胁,但刘表与江东孙氏有着杀父之仇,江东不可能来救援刘表。
就算江东想救也做不了什么,江东强也只强在水军,到了岸上,就是个软脚虾,对上李暹这样的骑兵大佬只有被虐杀的份。
江东水师倒是个威胁,但就算孙策愿意放下杀父之仇帮助刘表,刘表怕也不敢让江东水师进入他荆州境内帮助协防。
打益州,益州的地势是个让人头大的问题,很多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骑兵更是没什么发挥的场地,但同样的,周边也没什么人能够帮刘璋。
思来想去,李暹还是想灭了荆州,感觉也就荆州好打点,益州刘璋虽不是什么雄主,但益州那破地方跟个铁王八似的,让他无从下口。
益州的许多地方不是悬崖峭壁,就是一次只能通过少量一些人的路径,处处都是险关,甚至都不需要多少兵马,只需要放个善守的将领,给个三两万的兵马,就是给他再多人,也没办法。
李暹抬起头,目光从贾诩、郭嘉、谢奕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道:“你们呢,说说看,你们有什么想法。”
冀州他是不想打的,他就想打荆州,不过身为一个明主,理当先听了众人的意见之后,再做决断。
他是不是个明主不知道,但至少明主的样子先得做足。
谢奕缓缓出列道:“不久前北边传来消息,呼厨泉已经整合了草原数十部,臣对此人有些了解,此人生性贪婪,怕是我们以前答应他的那些条件,未必能满足的了他了。”
“想必不日就会派遣使者来长安,臣以为主公不妨等上些时日,再考虑出兵取地之事也不迟。”
本章完
谢奕所言也不无道理,这个时代的人可不会挖矿,草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就是个不易耕种的贫瘠苦寒之地,在草原各部处于内斗的时候,或许还能以一些优厚的条件安抚下这些人。
可一旦草原上形成了一个比较大的势力之后,为了生存,他们只能想着南下入侵富庶的中原大地,呼厨泉贪婪不贪婪不知道,但换成他李暹是呼厨泉,在整合了草原各部之后,也会想方设法南下,为族人取一块富庶的生存之地。
李暹将目光投到了贾诩和郭嘉两人的身上,见这二人也赞成谢奕之言,心中便有了决断。
“好,那咱们就等等,若是那呼厨泉肯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想要搞事,那就先平了他。”
在别人看来,打这些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或许没什么收益,撑死也只是把这些人赶走,保一方一段时间的安宁,没办法彻底解决这些打不过就跑,撤军了就又回来了的狗皮膏药。
如非必要,平定中原之前,李暹也不想在草原上跟这些人玩捉迷藏,但如果呼厨泉真的给脸不要脸,那就乘着这个机会,一举解决北方之患。
他可不会像以前中原政权那般,打了之后让他们称个臣什么的就算了,这次他连地也要了。
草原之上不是无险可守吗,那就让那些俘虏去建一些城池出来,老实安分的接纳为大汉的子民,不老实的,就去建城种树,草原那么大的地方,只要肯拿人命去堆,建造一些适合定居的城池出来,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
只要有心,肯干,大草原也能变成森林,那些游牧民族若是懒惰,不肯变的勤快一些,去用自己的双手,用劳动改造一片适合自己居住的地方,那李暹就帮他们勤奋。
......
时至中秋,人间桂花落,丹桂飘香,长安城弥漫在一片节日喜悦的气氛之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雾雨轻轻洒落,大街之上人潮涌动,车马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一辆华贵的马车,在数十人的护卫之下,缓缓的进入了长安城。
丞相府庭院内,一身常服的李暹躺在躺椅上,看着手中的芝麻糖饼,内心莫名的感到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