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个笔名真难
“恩!”
点头回应这个小宦官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前世的他,别人在跟他打招呼,就算不认识,他也会下意识的回应对方一声。
他这一点头,倒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了,可却让这小宦官有些受宠若惊。
李暹现在什么身份,可不仅仅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司空,还是这关中的实际掌控者,连皇帝在他的面前都唯唯诺诺。
这样一个权臣,竟然会回应他这么一个小宦官,他之所以热情的迎上来,只是因为惧怕李暹,担心李暹会不会一个不高兴,他会落得个跟上一任小黄门的下场,被李暹一剑给砍死。
没想到李暹真的会回应他,如果能抱上李暹这个大腿,那以后还不是天高云阔?
能跟李暹搭上话的机会可不多,小宦官躬着身子跟在李暹的身边,谄媚的笑道:“陛下和众位朝臣们听说司空今日会来,早就在殿中等候多时了。”
“今日朝会没有任何议题,满朝诸臣在此也只是因为陛下惧怕司空,被陛下召入宫陪伴陛下而已。”
这小宦官本是想着想李暹示好,可见李暹却如没听到一般,仍自顾自的径直走向大殿,小宦官有些急了,李暹平日里不怎么入宫,如果错过了今日,不知何时才能跟这位司空搭上话。
小宦官迈着小碎步紧跟在李暹的身旁,低声道:“前日皇后以思念父亲的名义召了辅国将军伏完入宫,陛下和皇后二人在长乐宫召见了伏完。”
“伏完进了长乐宫之后,陛下就让贴身小宦官守在长乐宫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陛下和皇后接见伏完时,谏议大夫种邵、侍中马宇、左中郎将刘范也陪伴在左右。”
李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小宦官,嘴角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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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暹终于搭理自己,小宦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的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奴婢不知道,也不敢妄加揣测。”
“奴婢只想说,如果司空不嫌弃奴婢身份卑微,奴婢愿为司空效犬马之劳。”
“虽然奴婢自知帮不了司空什么忙,但奴婢愿意做司空在这宫中的眼睛、耳朵,恳请司空成全。”
小宦官俯倒在地,额头贴着地板,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惧怕,身体微微的颤抖。
李暹看着跪在脚下的这个小宦官,久久不语,刚刚这小宦官说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小宦官刚刚口中提到的那几个名字,后面几个他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但伏完这个名字他却记忆深刻。
伏皇后的老父亲伏完,可不仅仅只是皇帝的老岳父那么简单,伏完的老婆还是汉桓帝的长女,阳安长公主刘华。
这位可是绝对的汉室死忠,忠诚度一百还不会掉的那种,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什么衣带诏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玩意,跟这位都脱不了干系。
刚刚那几个人的名字虽然他不认识,但跟伏完能混到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又是一些想要谋害他的乱臣贼子。
总有一些狗东西想要谋害劳资这么一个良民,劳资自问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劳资本来过着咸鱼一样安邑的生活,来到你们这之后,不仅帮你们除掉了李傕和郭汜等人那样的乱臣贼子,还没日没夜的忙活着帮你们治理百姓的事情。
关中的那些难民们你们谁管过,还不是劳资想方设法的安置,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日子劳资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你们知道吗,劳资头都要累秃了,你们不感念我的好也就算了,还想方设法的要害劳资。
如果没劳资在这镇着,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你们这些狗东西能一个个舒适安逸的住在这长安城,你们这些狗东西还能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的在这朝堂上大放厥词吹牛逼吗?
你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哪怕你们天天喝酒逛窑子劳资也都能接受,可你们吃饱了闲的没事干,竟然想要谋害劳资。
李暹越想越气,脸上沉的可怕,手指握的吱吱作响。
趴在地上的小宦官不知道李暹在想些什么,见李暹久久不说话,心中凉了一大截,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在小宦官即将绝望的时候,李暹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李暹看着跪在脚边的小宦官,暗道是自己的疏忽,挟天子虽然好处多多,但坏处也很多,天子身边的那些所谓的汉臣们虽然成事不足,但败起事来却跟吃了壮阳药似的,绰绰有余。
自董卓时期的王允开始,一直到曹阿瞒时期的衣带诏,那些狗东西搞出来的事还少吗,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竟然没在皇宫中安插眼线。
看来也该给这如同死水一般的皇宫中整点活了,省的刘协那小儿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总想着来找自己麻烦。
李暹语气虽然平淡,但对于这个一心想要抱大腿的小宦官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
小宦官连忙激动的道:“奴婢贱名汪凯槐,司空唤我小汪便是。”
“奴婢乃新平郡,长武人,家中还有老母和一个弟弟,弟弟已经成家,老母由奴婢的弟弟抚养,现在他们都居住在长武老家。”
这小宦官倒是挺机灵,不提自己入宫多少年,也不提自己现在在宫中官居何职,反而主动交代自己老家以及家人的现状和住处,李暹越看越觉得满意。
他入宫多少年,和现在在宫中官居何职,对于李暹来说用处没什么意义,哪怕他仅仅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小宦官,如果借着李暹名号还不能在宫中混出头,连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要他又有何用。
反倒是他家住何处,家中现在还有些什么人,这些人对于李暹来说才有意义,以李暹如今的权势,这等于是把一家人的性命都交到了李暹的手上,以此来表现他对李暹的忠诚。
以李暹的能力,如果想查的话自然也能查得到,不过主动交代出来,还是让他对这个小宦官颇有好感的。
“你......很不错,有前途。”
李暹笑着俯下身拍了拍小宦官的肩膀,转身朝着大殿走去。
“对了,你这个名字不太好,我赐你一个名字,从今往后,你就叫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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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凯槐这个名字好不好李暹不知道,他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名字难记,另外再加上一些恶趣味,就把明朝大宦官汪直的名字给扣到了这个小宦官的头上。
“谢司空,谢司空赐名。”
小宦官汪直激动的冲着李暹的背影连连叩首,赐名这种事对于李暹来说不过是一时的恶趣味,可对这个小宦官的就不同了,以李暹今时今日的地位,单凭着他赐的这个名字,就足以改变这么一个小宦官的一生。
他只要说自己这个名字是李暹赐的,整个长安城谁敢低看他一眼,别人可不知道李暹只是一时的恶趣味,别人只会认为这个小宦官是李暹的心腹之人,否则以李暹的身份,又如何会去给一个小宦官赐名。
李暹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殿内传来一些咒骂声,不用想他都知道那些吃饱饭闲的没事干的人在骂谁。
董卓死了,李傕也死了,剩下能让这些人骂的,除了他李暹还有何人?
可当李暹踏入未央宫大殿之时,大殿内就突然变的一片安静,满朝众臣,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跟入了定的老僧一般,仿佛方才的咒骂声都只是李暹的错觉。
李暹也懒得搭理这些人,大步来到大殿中央,冲着龙椅上的刘协随意的一拱手。
“臣李暹,拜见陛下。”
好嘛,就这么站着随意一拱手,跪都不跪,刘协连平身都不用喊了,满朝众臣无不愤愤然的看着如此无礼的李暹,瞧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可神奇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怒斥李暹的,这就让李暹忍不住心生鄙夷,劳资就是喜欢看你们这一副看劳资不顺眼又不敢说半句话的样子。
“免......免礼,不知爱卿此来所为......”
刘协强压着心中的恐慌,调整了下坐姿,结结巴巴的道:“所为......那个何事。”
李暹神色肃穆,高声道:“前不久,东郡太守曹操,率军剿灭了兖州境内的黄巾叛军,平乱有功,臣恳请陛下加封曹操为兖州刺史,领青州牧,令其即日进军青州,扫除青州境内的黄巾残余势力。”
曹操平定兖州境内的黄巾乱军满朝众臣也都是知道的,虽然其中大部分人不清楚这关李暹何事,李暹为何要出来替曹操讨要封赏,而且还额外替曹操要了个青州牧。
以曹操此次的功劳,封个兖州刺史也就差不多了,再给个青州牧就有些过了,不过他们倒也不反对。
曹操曾经行刺过董卓,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曹操是忠臣,大大的忠臣,跟他们这些汉臣是一伙的,能给他封官再好不过了,以后说不定还要借助曹操的势力来除掉李暹这么一个祸害呢。
如果换一个人提出此事,这些人定然会跳出来附和李暹所提的这个建议,他们巴不得曹操的势力能够壮大的更快一些,好进京勤王。
可是此事是由李暹提出来的,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满朝众臣既不出言反对,也出声不赞同,就那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那里。
无论李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似乎也阻止不了,还不如就这么冷眼旁观。
刘协显然也知道李暹找自己给曹操求封赏,无非也就是走个过场,无论他想不想答应,最终李暹都有办法让他答应。
“爱卿所言甚是,那个......来人,拟旨,加封曹操为兖州刺史,领青州牧。”
“令其......即日率军进入青州,扫清青州境内的黄巾余孽。”
说到后面令其即日率军进入青州之时,刘协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心中发苦,这句还真是讽刺,朕的圣旨,还能命令的动你们这些人吗?
自洛阳到长安,天子政令出不了京多少年了,别说什么远在兖州的曹操了,我连你这个在长安的司空都命令不动,还去命令曹操?
恐怕也只有你们这些人需要的时候,才会找朕来下一道圣旨,然后打着朕的旗号,按照你们要朕下的那道圣旨上的旨意去奉旨行事吧。
刘协心中发苦,他心怀怨恨,却又不知道该恨谁,是恨桓灵二帝,是他们让大汉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还是该恨董卓,废掉了他的兄长少帝刘辩,硬生生的把他给推到了这个位置上?
又或者是恨李暹,可自董卓开始,没了董卓出来个李傕,没了李傕又出来个李暹,如果没有李暹的话,还会出来个谁?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不想做这个皇帝,面对现在这个烂摊子,他真的有心无力,可他既然做上了这个位置,就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断送在自己的手上。
现在的大汉对于刘协来说,是亡是兴已经不重要了,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不是复兴大汉的那块料。
只要不是亡在他的手上就行,他不想以亡国之君的身份被记入史书,死后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刘协的手的死死抓着龙椅的扶手,似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都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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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
李暹道:“除此之外,臣还有一事要启奏陛下。”.
“爱卿说来便是,朕......朕都听着呢。”刘协现在只想李暹有事说事,说完赶紧滚蛋,他一刻都不像见到李暹。
李暹道:“因受兖州的黄巾叛乱影响,导致了大量的难民流入关中,臣恳请陛下拨款安置这些从兖州逃难而来的难......”
话还未说完,少府耿纪就跳了出来,冷笑道:“笑话,这些流民都是因为你颁发的那个募民令,才会拖家带口来到关中的,凭什么要陛下来拨款安置。”
“兖州是闹黄巾不假,流民们因黄巾祸乱四处逃难也在情理之中,可如果没有你的那张已经传遍天下的募民开荒的告示,兖州的这些流民本该是逃去徐州、荆襄一带才是。”
“徐、荆两州皆富庶之地,足以安置下兖州这些难民,涌入关中的这些难民本该有更好的去处,可却被你一张募民令给骗来了关中。”
“这个烂摊子是你李暹弄出来的,理应由你自己去收拾。”
耿纪冷笑着看着李暹,他巴不得流民再来多点呢,现在那些难民,可都是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喂饱了自然皆大欢喜,喂不饱,那么多的难民,闹起来看你怎么收拾。
对他们这些所谓的汉臣而言,当然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闹到不可收拾。
李暹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好说,这些人巴不得看他的笑话呢,又怎么会轻易的就会给他钱呢。
李暹回过头,淡淡的扫了一眼耿纪,道:“无论这些难民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关中的,他们都是我大汉的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让陛下拨款安置自己的子民,有错?”
“听方才这位大人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此番逃到关中来的这些百姓,是我李暹的子民,而不是陛下的子民,所以陛下没理由拨款,得我李暹自己拿钱安置这些百姓?”
“请问这位大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李暹眯着眼睛,盯着耿纪,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你......你强词夺理。”耿纪憋的老脸通红,他能有这个意思吗,他敢有这个意思吗。
无论这天下现在已经烂成了什么样,至少名义上来说,当今这天下还是姓刘的,天下的所有百姓名义上来说也都还是他刘协的子民,耿纪又如何敢说出这些难民不是刘协的子民这种话。
李暹不屑的冷笑一声,随后神色一肃,义正言辞的道:“退一万步来说,我就当方才这位大人说的对,这些难民是我李暹骗来的,可如今关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诸位应该都很清楚。”
“地方的郡县根本没有能力收治这些难民,他们只能指望着陛下拨款安置。”
“无论这些百姓是被我骗来的,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而来的,现在他们都已经来了,陛下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们受冻挨饿,视他们的生死而不顾吗?”
“现在最主要事情是想办法安置这些难民,而不是在这互相推诿扯皮。”
“你推给我,我推给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最后问题还不都是得陛下来解决。”
“陛下养你们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听你们在这朝堂上扯皮?”
“百姓每年交上来那么多的赋税养着你们,难道只是为了当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让你们在这互相推卸责任?”
李暹目光在众朝臣的脸上一一扫过,掷地有声的道:“今天,你们可以用一张募民令,把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来,没关系,我全都接着。”
“但事情到了我这以后呢,我还能推给谁?是推给陛下,还是推给那些百姓,指责他们不该来关中?”
“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事情到了我这,就必须得解决。”
“今天国库能拨款的话,那么大家皆大欢喜,如若不然......”
“你们平日里不是一个个都一副忧国忧民的忠臣嘴脸吗,那么好,我们就看看你们当中到底哪些人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哪些人又是滥竽充数,以权谋自,中饱私囊,是社稷的毒瘤。”
“如果朝廷拿不出钱粮安置百姓,那我们就来查查这朝中的大臣们,从这朝堂之上开始,一直到各地郡县,咱们有一个查一个,查一个算一个。”
“看看诸位到底都是如平日里所表现出的那般,一个个都是忠君爱国的贤臣呢,还是也混杂了一些贪污受贿,藏污纳垢的杂碎。“
“只要查到,全部依法严办,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诸位同僚觉得如何?”
“如此,既能整肃朝堂,处理了朝中的那些宵小,抄家所得又凑以安置难民,还不用国库出钱,不用陛下出钱,诸位以为,我这个办法可还行?”
“我李暹可以向诸位保证,绝不滥用私刑,也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