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之我不是那个奈落 第100章

作者:偷瓜养猹

  被噩梦惊醒,看向四周,整个人蜷缩着,好半晌才回过神。

  这里是蓬莱岛最高的地方,面前的青空万里无云,碧海一望无际,正午的阳光透过密林间树叶的缝隙柔和而温暖地照耀在她的身上,安静,柔和。

  就连光,也被这鸟笼囚禁,一切本不该这样的。

  两只手轻轻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挤出一个笑容来:“阳以前经常来这里玩呢。”

  名字是阳,夏日最灿烂的颜色,和这座岛上很多孩子的名字一样朴素。

  她转过头去,试图找到姐姐们那灿烂的笑脸。

  可是没有。

  一个都没有。

  现在自己是最大的姐姐了。

  “嗯,确实,经常来玩呢。”

  最后,少女自言自语起来。

  阳光映照,眼前一览无余,可以俯瞰整个蓬莱岛的景象,已经和阳记忆中的相差甚远,但那种久违的感觉却再度将黄金的思绪带回到了童年的时光中。

  半妖的生命是很漫长的,阳的幼时也相当漫长,和住在岛上姐妹们到处玩,更会跑到这里,巫女的地方来玩耍,而且一玩就会忘记时间,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在母亲的呼唤着归家。尽管母亲曾为此多次责备过她们,依然乐此不疲,被当时贪玩的孩子们当作耳旁风。

  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前,一直都是如此。

  “对不起……”

  挤出笑容的脸上却突然落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直起身来,后退了半步拔腿就跑,没入了密林的小道中。

  自己只是想再感受一下而已,为什么哭了,大家会担心的,不,不能哭……自己已经是姐姐了。

  阳光透过无精打采的大树照射在密林,那种海边森林稍显湿润的空气让眼泪停不下来,明明与小时候相比没有丝毫差异,笑容却越来越难了。

  一边跑,一边哭,一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与温暖的阳光轻柔拂面,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一样,自己可以就这么一直跑下去,逃避……但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又一次浮现在自己的脑中……

  “呀!”

  突然间,身体骤然失衡,惊叫中阳从山道上林立的树木之间跌倒,滑落,摔下悬崖。

  失足摔落的少女一动不动地躺在悬崖底,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沾满了她,没有大碍,半妖的身体不是这种程度就会爬不起来的,可是就是没有力气,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啜泣着。

  “对不起……对不起……”

  哭泣中,阳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身边,慢慢有微小的物体在空中闪耀着光芒,直到脸颊上轻微的触碰感传来,她才使劲摇了摇头,仔细向那东西看去,看清楚了那究竟是什么。

  光,萤火虫的光,在白昼出现,异于寻常,环绕着她轻轻飞舞,仿佛在抚慰一样。

  闪耀着淡淡的萤火,在空中轻柔挥动翅膀的细小的生命……

  “姐姐!是你们吗?”

  阳伸出手,不敢太用力,轻轻让萤火虫停留在指尖,她高声喊着,希望能得到姐姐的回应,但回复她的只有耳旁呼啸的海风,被鸟笼束缚,化作微风拂过山林。

  阳光也照耀这里,点亮着林间每一寸的却是眼前点点荧光的细小生灵,阳看得痴了。

  没错,不应该哭的。

  “我也是姐姐呢,有好好照顾她们哦。”

  擦着眼泪,擦着脸,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破涕而笑。

  此时阳光正好。

  荧光映照下,金色的少女就像太阳一样耀眼,阳光还透过树叶的缝隙温暖地照射在她的身上,与光同尘。

  风中隐约间传来了哀怨的歌声,从树木之间依稀可看到远方泛起更多的萤火。

  伴随着那幽怨的歌声,阳爬起身,静静坐在那里,被慢慢汇聚来的萤火环绕着,仿佛太阳一样发着光。

  “我不怕的。”

  隔着山坡,在她身前的山下,一个被黑暗吞噬了的村庄的轮廓渐渐浮现在面前……凋零,破败,了无生机。

  仿佛迷失在一个黑色的噩梦中,显得那样的孤独无助。

  这百年来,蓬莱岛早已经不是乐土,是鸟笼,是地狱。

  大家都死了,所有人都会死,只是早晚。

  歌声从破败的村子里传来,数十个童稚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哀伤的送魂歌,阳也轻轻哼唱起来,为自己送别:

  “父は言わbaiれた 妖(あやかし)の手は护(まも)りの手;

  父亲告诉我,妖怪的手是守护之手;

  母は言われた 人の手あるは 育(はぐく)みのため;

  母亲告诉我,人类的手是抚育之手;

  両の手合わせ 扉を开き 红莲(ぐれん)の中に 汝(なれ)を返す;

  两手相合,将你交回红莲中;

  汝(な)が子らを 光となりて守り给え……

  你将化作光芒,守护万物,守护万物……”

  “妈妈,你说蓬莱岛是被诅咒的鸟笼,可是外面没有我们能够生存的地方。大海虽大,我们不是鱼,只能生活在这片水洼……海干了鱼就要聚集在水洼里,水洼也在干涸,鱼都将消失。”

  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太阳,露出一个笑容:

  “妈妈,我将变成一只萤火虫。”

第一百三十三章 巫女奈落

  哀伤的送魂曲静静回响在森林,点点萤火起伏,照亮了这条路。

  这条阳再次踏上的路,去往鸣动之熔炉。

  这个曾经的巫女赖以保护整座蓬莱岛不被外界打扰的神器,如今落在了妖怪手里,囚禁着这座岛仅剩的居民。

  “该走了,我听到了召唤。”

  声音带着哀伤。

  明明正是因为有鸣动之熔炉的保护,这么长的时间里,蓬莱岛上的人和妖怪才能够如此和谐善良的生活,但是自从四斗神到来,玷污了这神器之后,反而成为了岛上居民的葬身之地,用来夺取这些半妖的力量,来恢复他们本身的力量。

  这漫天的萤火虫,每一只都曾经是岛上的一份子,人类,妖怪,最后在红莲中变成了萤火虫。

  经过一番试验,四斗神发现效果最好的就是半妖,因此每过五十年,就会召唤一个半妖前去,将其转化为妖力,供给给四斗神,原本这座岛上的居民,现在也就只剩下半妖了。

  为了剩下的弟弟妹妹,每过五十年,最大的半妖孩子会自己投身熔炉中。

  如果不这样,四斗神将自己动手,随机抽取一个半妖吞噬。

  半妖少女的死亡之路。

  是带着笑容踏上的,漫天的萤火虫为她送行,一闪,又一闪。

  阳贪恋的看着这些,继续前进着,然后看到了萤火中,有个东西在空中闪耀着光芒,她使劲摇了摇头,又仔细向那东西看去,这才看清楚了那究竟是什么。

  蝴蝶,红色的蝴蝶。

  闪耀着淡红色的诡异光芒,在空中轻柔挥动翅膀的细小的生命,在一片萤火中显得格格不入,被那些岛上人化作的萤火虫强行带来了这里。

  “是大家送给我的礼物吗?”

  阳有些好奇的伸出手,看着停留在指尖的红蝶,她能够听到那里逝去人的声音,除了妈妈,她不是被鸣动之熔炉烧死的,而是四斗神入侵之时,就被争斗的余波所杀死。

  “你们想让我看到的就是这个。”

  红蝶在半空飘舞,传出了截然不同的双声魂音,让阳惊讶地看了过去。

  “小鬼,你就是蓬莱岛上的半妖?竟然还有金发的孩子,唔,也对,很快就要没了吧……”

  事情和奈落想象的不太一样。

  当他好不容易登岛,用不知道多少红蝶掩护了一只穿破了蓬莱岛的结界,不,不是穿破,而是偷渡,这只红蝶身上的灵力,已经彻彻底底是蓬莱岛结界独有的灵力。

  还未等他到处看看,侦查一下,就被大批萤火虫发现,然后簇拥着带到了这里。

  一路上还响起各种声音。

  “外来的巫女啊,请帮帮她。”

  “请您帮帮我们。”

  “请带她们离开,不知名的外来者……”

  如此种种,回荡在这片萤火虫群中,让奈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世界,死亡并不是终结。

  幽灵,死魂,灵魂,彼世,轮回……如此种种。

  既有鬼,则死掉之后,虽然已不是人,却还不失为鬼,总还不算是一无所有。

  这些萤火虫,便是蓬莱岛所独有,死后的一种状态,眼前这个半妖少女,大概也是因此面无惧色吧。

  “说话了?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看上去至少有百多岁的半妖少女,在蓬莱岛这么一个封闭的地方,说没有见过那就真的是没有见过。

  “现在聊这些好吗?虽然有些搞不太清楚状况,但这些萤火虫这么急切,你……要死了对吧。”

  只有一只红蝶,奈落目不识人,看不清楚太多,只是觉得眼前的半妖少女头发金灿灿的很漂亮。

  这句话让见到新朋友的阳目光黯淡下来。

  “啊,抱歉,我没有时间和你聊天了,欢迎来到蓬莱岛。”

  露出一个笑容,阳便抛开了红蝶,继续走向自己的终点。

  周围的萤火虫更加骚动起来,盘旋飞舞,一些还试图阻止少女,在她坚定的意志下没有一点作用。

  早晚是要死的,五十年,足够剩下的弟弟妹妹们再活五十年了。

  发现了半妖的用途,四斗神反倒是不会像一开始那样随便杀死岛上的居民,她们才得以幸存下来。

  哪怕是被鸟笼圈养的生存。

  劝不住心意已决的半妖少女,这些萤火虫就来骚扰奈落,一只红蝶被携裹着,一并朝着鸣动有之熔炉所在地去了。

  崎岖的山路,走不了太久。

  很快,缠绕着枯藤,长满了青苔的熔炉呈现了在半妖少女面前,也让奈落潦草的看到了。

  太潦草了!

  只能通过灵力分辨出一点东西的灵红蝶,完全看不出那看上去和山岩一样的地方有什么宝物,整个熔炉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显露,仿佛全都封锁在了内部。

  阳就站在那里,等待着开启。

  腿一直发抖。

  “巫女大人,您是从外面来的吗?”等待中,也许是终于从萤火虫的声音里得到了关键信息,有些诧异看着眼前巴掌大小的红蝶,半妖少女目光充满了憧憬。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就那样吧,身为半妖,别抱有太多期待。”奈落是离不开这些萤火虫的包围了,索性停在了少女头上。

  “不然看到之后会梦碎的。”

  然而少女完全没有听,只是喃喃自语:“真好啊,外面的世界……”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对于岛上被四斗神烙印下的半妖们来说,余生都将生于斯死于斯,而且是被仇敌吞噬干净妖力而死。

  等回过神来之后,仿佛下定了决心,少女没有抬头,只是用眼睛看着头上的外来者:“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巫女大人。”

  “什么?说吧。是帮你逃走,还是带你去外面?”

  “不,我是逃不掉的。”阳拒绝了,目光却更亮,“有一个孩子,岛上还有一个半妖孩子没有被四斗神烙印,可以求求你带走她吗?她叫蓝,很小的孩子,还不到五十岁,请帮帮她。”

  “你们这些半妖还真奇怪,这些萤火虫也就罢了,你不怕死吗?”

  “我不怕!”

  “说谎。腿都在抖。”

  “才没有!只是,我只是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