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皓北
然后,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切尔茜的肩膀:
“这样子,就全抓到了。”
第三百零五章 所有人!随我冲锋!
半城烟沙,
兵临城下。
自半年前安宁道之乱起始,叛乱的战火便在整个帝国境内烧起,乡间莽夫聚众响应,地方诸侯揭竿而起,短短半年时间,帝国四分之三的领土便已陷落,大大小小十八路起义军联合起来,组成了声势浩大的联合军,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其目标,便是攻破那千年帝都,将这天下改朝换代。
作为北上帝都的唯一门户,汜水关,是横亘千里的天澜山唯一的缺口所在,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也便为战略要地,一旦将其攻破,则之后便多为平原,起义军大可长驱直入,剑指帝都。
因此,前大将军布德亦对此处十分看重,当那数十万叛军浩浩荡荡杀来之时,其便亲率半数近卫军驻扎于此守护,作为整个帝国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近卫军驻扎于此,便是捍卫帝都的铜墙铁壁,不可攻破。
但,这“不破”之势,却也在数日之前,有了缺口。
——因为布德大将军的死讯。
近卫军作为布德的直属部队,向来对其忠心耿耿,甚至可以说,其只听将军令,而不闻皇帝旨,布德的死,对于他们的士气打击极大。
而联合军,也便认准了这个机会。
战斗是从昨天清晨开始的,沉重的战鼓声与震天的喊杀声淹没了立于群山之中的汜水关。那已经在宁静之中矗立了数年的古关卡,也在这一日,化作了血腥的绞肉机。
那关卡前的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化作了血泊,久久无法凝固,却依旧还有更多的血液自上方洒下,天空似乎也被这惨烈的厮杀染上了阴霾,无法散开,战场上除去那堆积成山的尸体之外,还散落着许多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
喊杀声,惨叫声,号角声,战鼓声不绝于耳,双方的士兵从拂晓打到黄昏,又从黄昏打到天明。十八路起义军轮番上阵,对着城墙上的近卫军将士们不懈地发起进攻。
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之下,即便关中近卫军的精锐程度远胜于那起义军,每个近卫军士兵的倒下往往都伴随着三倍于其数量的起义军死伤——但这却也已经是起义军可以接受的范围了,若是换了布德尚未死的时候,哪怕他不在此处,那些近卫军士兵们也是可以换掉五到十倍于其数量的敌人,那种程度的伤亡,是起义军完全无法接受的。
这也是为何起义军一定要等到布德的死讯传来,才胆敢发起进攻,
近卫军逐渐落入颓势,至第二日正午时分,城墙便已陷落,近卫军将士们被逼入狭窄的内城之中,转入巷战,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然后,在战局进一步转向不利之时,开始溃逃。
逆转这一切的,是一柄斩断道路的巨剑,还有一道撕碎天空的紫色雷霆。
那柄仅仅是宽度便堪比门板的巨剑,在眨眼间便将那蜂拥而上的起义军士兵与苦苦支撑的近卫军士兵们分开,然后紫色雷霆落下,轰至那些起义军的中央,雷弧在他们的铠甲与刀剑上跳跃着,瞬间便将数十人电作了焦炭。
近卫军硕果仅存的士兵们不认识那将狭窄内城分开的巨剑,却认得那紫色的雷弧。
“是大将军!将军来救我们了!”
“我就知道!将军他才不会死!”
类似的激动声音才刚刚在士兵中响起,那些已经开始溃逃的士兵们也都返回了此处。
但是下一秒那操纵雷霆之人的出现,却无情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来者虽然也穿着如布德那样的黑甲,披着如布德那样的白披风,但终究不是他。
那只是个小个头的家伙罢了。
在场的士兵鲜有人认得他,也只有几名将领感觉他有几分眼熟,颇有些像布德之前带到军营让他们认识的后辈。
但,不论如何,在这些士兵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丝希望,却也在瞬间便又被戳破。
人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一直失望,而是被给予了希望之后再彻底绝望。
难以掩饰的失望在那些士兵的脸上浮现出来,他们面面相觑,却又失望地低下了头。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忽然在他们耳边响起:
“你们对得起将军吗?!”
他们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穿着与曾经的布德打扮一般无二的援军,看着他怒吼着:
“在皇宫中,将军他便是战至穷途末路,战到最后一刻之时,面对着数倍于他的敌人,他也从来没有后退过半步!他的气概,他对于帝国的忠义,也从未被削弱过丝毫!”
“便是他领走之前,他最后的话语,也是将守护帝国的重任,再度移交到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手上!”
“他最后的遗愿,便是守卫这个国家!”
“你们现如今如此消极怠战,甚至做了逃兵,这样的你们,对得起将军吗?!”
那个人明明个头很小,但是声音却出奇地响亮,他的声音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内城,传入了所有近卫军士兵的耳中,声音之大,像是亲口在他们耳边咆哮一般。
“你们是想让将军他,死不瞑目吗?!”
那人再度咆哮道。
沉默。
“将军将汜水关托付给了你们,你们若是丢了汜水关,是想辜负将军的信任吗?!”
沉默。
“说话啊你们!”
长久的沉默。
那些起义军的士兵已经被那雷霆与巨剑打得丧失了勇气,不敢上前,而那些近卫军士兵们,却也都耸拉着脑袋,似乎恨不得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那个将军的名字,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谁。
在这里,配被称为将军的人,只有一个。
——布德大将军。
他们不会承认那个在布德之后被皇帝任命出来的新大将军,在他们心中,能领导他们的,作为他们的信仰而存在,作为他们不败的领袖而存在的人,只能有那个人。
所以,无论如何,在场的每一个近卫军士兵,都不愿意辜负那个人。
“不愿意!我,不愿意辜负大将军的信任!”
就在此时,终于有一个人抬起了头,大声吼道。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所有人。
“我这条命是将军救下的!我绝对不会辜负将军的信任!”
“绝对不会让将军最后的愿望落空!”
“将军手下的兵,就他妈没一个是孬种!”
“......”
那些士兵们纷纷抬起了头,梗着脖子,红着脸咆哮起来。
“好!好!好!”
塔兹米大声吼着,声如洪钟。
然后,他再度转身面向了那些战战兢兢的起义军们:
“是将军的兵,现在就随我,一同冲杀出去!”
“让我们拿这些叛军的血,祭奠死去的将军!”
“所有人!随我冲锋!”
霎时间,内城之中,杀声冲天。
第三百零六章 敌将已被讨伐!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那已经开始溃退的士兵们,弩盖陷入了茫然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作为十八路起义军其中一支的领袖,弩盖之所以会参加起义军,其实也并非是为了什么推翻腐朽帝国,为百姓争取一个美好未来的这种特别高尚的理由。
他参加起义军的唯一目的,就是将自己的名字,刻进史书里。
这是作为武官世家出身,自幼便以建功立业为目标,现如今又以勇武而自傲的他的梦想。
可惜,因为他的父亲与前大将军布德关系并不友好,再加之他们家族旗下的一个赌场被前大臣奥内斯特所看上,而他的父亲当时又没有什么长远的目光,不知道将那个赌场双手奉上,也没有用什么其他的大礼来代替,只是象征性地给了奥内斯特一些好处,因此被奥内斯特明升暗贬,连带着他们的家族,一并被奥内斯特发配到了帝国东部的一个偏僻的省做太守。
而这,也基本断送了弩盖以功业而被刻入史书的理想。
但,好在上天为他关上了一扇门,却也又打开了另一扇窗。
在那安宁道开始叛乱的时候,弩盖看到了希望:
既然在帝国这边无法建功立业,那么便索性加入起义军中,在起义军之中建立功勋,岂不也好?
他才不在乎这个国家未来是由谁来主宰,也不在乎下面那些人会怎么样,他所想要的,便只是他的名字,能够光耀史册。
而汜水关作为帝都最重要的门户,将其打下来,自然也将会是联合军彻底推翻帝国之上的重要一环,若是他能够抓住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绝好机会,将这里攻下,自然也会是大功一件,扬名立万,指日可待!
因此,他想方设法从联军主帅那里要到了今日带兵指挥总攻的任务,并在联合军其他的盟友将汜水关守军的体力消耗到最低点之后,将自己的精锐压上,一举夺得了城墙,并很快攻入内城,进入了最后的巷战。
再用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关卡便会陷落,到那时,他便是作为起义军推翻帝国过程中重要战役的指挥官,只要他再在之后攻陷帝都的作战中大放异彩,那么,他的名字,自然也便会在新国家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从几分钟之前开始,从那道骤然响起的惊雷声开始,这一切,便都变了。
已然攻入内城之中的士兵不知为何,又仓惶地从内城之中逃了出来,似乎其中是有着什么洪水猛兽,要将他们吞噬。
而那些已经占领了城墙的士兵,不知何时也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是弩盖却未曾见任何人登上城墙,若要说他们是被弓箭射死的,但是他远远拿着望远镜看这样一个自城墙上坠下的士兵的尸体,身上却也没有插着的箭矢,死因不明。
像是被什么民间传说中的巫术诅咒亦或者是鬼魂所杀死的。
这诡异的景象,让弩盖越发的惊疑不定之余,却也让他越发愤怒。
开什么玩笑,他想要建功立业的梦想,他想要将名字载入史册的梦想,怎么能在这里,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态就结束。
管他是巫术,诅咒,还是鬼魂,若是想要阻挡他扬名立万的话,那就统统给他去死!
“站住!站住!不准逃!”
他一把抓起自己的长弓,将一名逃出内城的己方士兵射杀,同时怒吼着:
“胆敢后退者,杀无赦!都给我上!”
他的声音显然让他手下的士兵们产生了片刻的迟疑,但是令弩盖怒发冲冠的是,那些士兵在又朝着后面的城内看了一眼之后,便再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跑。
“不准逃!都给我上啊!不准逃!”
弩盖气得七窍生烟,他连续张弓搭箭又射死几个逃窜的士兵,但是依旧无法阻止他们的溃散。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做了什么!到底是谁胆敢阻挡我建功立业的道路!
不管是谁,胆敢阻止我扬名天下,就去给我死啊!
“你们!跟我上!”
弩盖恨欲发狂,一扭头对着自己身后的亲卫们喊了一声之后,便直接策马向着那城门口奔去。
他倒要看看,那里面又是什么龙潭虎穴,又是有着什么妖魔鬼怪,能让他手下这些士兵们不顾违反军令也要逃跑。
如此想着,他自背上取下了长弓。这个动作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便是里面真的有龙虎,亦或是恶鬼,那他便也会用他的帝具·【必中之弓】将其射杀。
因为他可是弩盖大人啊。
但,在他进入那扇门之前,其内的人,却已经冲杀了出来。
为首之人身着黑甲背披白袍,手中提着一把数米长,如同门板一般的超级重剑,浑身浴血,他每次挥剑,便是一道遍布半个内城道路的剑光,他每一步迈出,便在身后留下一道被断肢残臂与鲜血布满的道路。
看他斩击的时候,弩盖便可以理解为何他的士兵会溃散了,他们在那个单单是看一眼,便知道其重量极其恐怖的重剑面前,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倒下。那个人只是机械性地挥剑,便可以轻易地屠杀着弩盖手下的士兵们。
而那些原本只能在城中苦苦支撑的守军们,现如今却也与之前那副愁云惨淡的样子截然不同,像是每个人眼中都燃着火,要将前面的敌人给生吞活剥,那为首者的斩击只能解决掉道路上半数的士兵,而剩下的半数,便被他们所吞噬,弩盖手下那些已经被杀破了胆的士兵们被他们追上,就像是被狼群追上过的羊,眨眼间便被彻底撕碎,连骨头都留不下来。
“开什么玩笑!别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啊!”
弩盖怒吼着,并猛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弓,一把抓起了九支箭矢,搭弓射箭,弓如满月,下一瞬间,九支离弦的箭,便带着必中的意志向着那为首之人射去。
“死在我的必中之弓手下吧!”弩盖狂笑道。
他的弓可与普通的弓不一样,被他手中的弓所射出的箭矢,哪怕是他随便向着天空射出的弓箭,也是会在半空中拐弯,并命中敌人的!
而这九支从不同方向拐去,会追踪的箭矢,那人又要如何阻挡?
弩盖是如此想着的。
然后,面对着弩盖射出的九支弓箭,那人却只是一刀斩出,其刀上骤然燎燃的火焰,便将那些箭矢尽数吞没。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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