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天之琼矛荡开,伊邪那岐大神迅速飞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包裹着丝质黑色手套的手,眨眼间像是无视了距离,掐住了它的脖子。
羽生信长双手舞动,将铭上悠与伊邪那岐大神推向身前,双腿如鞭,在半空中爆散出眼花缭乱的影:
“乖乖的...”
“睡下吧。”
如同安抚婴孩入眠的轻柔语调传出,与之相对的,是在身体各处爆开的剧烈痛楚。
砰砰砰砰砰——
咔擦咔擦咔擦——
拳拳到肉声,骨骼崩碎声,还有痛苦的哀嚎声。
铭上悠在如海一般的攻伐中,无法自主身体,身体中的水龙头被打开,鲜血从口鼻中不要命地涌出!!!
他浑噩无神痛苦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挣扎,而后被某种更加残暴的情绪替代,
终于,爆发出来!
“义经——”
陡然间,放肆攻杀的羽生信长敏锐察觉到了整片空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多出来了。
他眼角的余光斜睨,捕捉到地面上萎靡的火焰恶魔高高举起爪子,当中有枚卡片转动悬浮着,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神秘。
“——八艘跳!!!”
一刹那,视线中所有漂浮着的残余泥土尽皆荡开,身披血色铠甲的男人立于虚空,手中一正一反握持的太刀上,凝聚着诡异的光芒。
下一刻,层层叠叠的血色气浪,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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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监狱,
值班室中,惫怠的狱警扯了扯发紧难受的领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无奈地叹息一声,强打起精神,点燃了一根香烟提神。
沙沙沙...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他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等待来人的出现,并没有任何警惕的情绪升起。
毕竟,犯罪率低下的日本,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波动,像之前的劫囚和恐袭,也不过是偶然性事件。
大概是哪个同事觉得无聊,来找自己聊天吧?
狱警的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如此无关紧要的想法,他深吸一口烟,徐徐吐出的同时望向窗外,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从黑暗中伸出,直指自己的眉心。
刺鼻的白烟还在倾吐,他还没来得及升起任何想法,只听见非常沉闷的‘嗒’的一声,枪口闪烁了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呼...”
似乎是悲叹,抑或是单纯的呼气,
黑暗中浮现出一张漠然的脸,银色的短发,赤红的瞳孔,皮肤偏黑似乎是拥有西亚的血统,眉宇间还残存着少年特有的青涩。
他的眼眸晃动几下,锁定桌面上被晕开的鲜血濡湿的钥匙,直接伸手拿起,即便指尖沾染上了尚存体温的血迹,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触感。
少年略微甩干血水,走到大门前,摸到锁扣将钥匙插了进去用力一拧。
啪嗒一声,锁扣应声弹开。
他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用力拖动起来,在吱呀作响的摩擦声中,监狱的大铁门缓缓向外打开。
唰!
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排远光灯,刺眼的光芒让站在大门口的少年双眼微眯,感到不适。
“约拿,你的速度又慢了不少哦,哈哈哈!”
豪爽的笑声中,高大的身影从远光灯中走出,胡子拉碴的中年白人口中还叼着香烟,大手轻拍少年的肩膀:
“嘛,还是第一次来东亚国家作战,不要紧张哦!”
“我没有。”少年淡淡地回应,却并不准备多做解释,好像天性凉薄。
“废话少说,雷姆,”汽车开关门声中,又是几道身影从车上下来,为首的是一名长发女性,面容清冷,右眼上覆盖着白色的眼罩,似乎是名性格冷漠的角色:“尽快营救卡仕柏先生,避免与当地警方交火,保持低调这是蔻蔻小姐严令的事务。”
“知道了。”名为雷姆的中年白人撇了撇嘴,只是抬起手中的步枪晃动了几下:“法尔梅,适当的轻松可以...呃。”
感觉到锋利的目光逼近,他选择闭上了嘴巴。
法尔梅冷哼一声,拉开UZI冲锋枪的保险,挥了挥手便率先往内走去:“约拿,雷姆,我们三个进去。”
“其他人,留在外面接应。”
名为约拿的少年没有多说什么,跟了上去,而雷姆摸了摸后颈,叹息着迈动脚步:
“哎,有什么好着急的...”
...
...
警署的夜,并不算安静,
宽敞的办公室内,高坂大介伏案书写着文件,他的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眼睛微眯,似乎正在苦恼着什么。
良久后,他丢开笔呼出一口气,微微舒展倦怠的身体:
“真是...”
身居警视长高位,他的工作量繁多,特别是在比企谷八幡送审途中被劫走后,面临的各种压力简直要让人崩溃。
最近一年多,他总觉得自己的工作越来越沉重,种种恶性案件在自己的辖区频发,随之而来的,是仿佛永远也无法完成的书面工作。
而这一切,又要追溯到某个心心念念的‘人’身上。
心之怪盗...
号称替受压迫者发起复仇的家伙。
从他出现的那一天开始,罪恶的漩涡肆虐起来。
几乎每一个案件中,都有心之怪盗的身影。
邪教G·O·T,神宫京平叛逃,暗金公司恐袭,才虎财阀谋反,狮童阁僚遇刺...
这纷至沓来的犯罪事件中,究竟有什么串联起来的地方呢?
高坂大介不禁回忆起当初在东京,从飞鸟大贵处得到的讯息,还有像是变了一个人的伊达真,以及神宫京平背后的阴影...
盲目会...?
担任刑警数十年,他还从未听说过关于这个组织的任何只言片语。
如果真的像飞鸟大贵推断的那样,掌控了国家,又怎么可能会不露出丝毫马脚呢?
抑或是说,自己的注意力放错了地方,其实所谓的【盲目会】早就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呢?
高坂大介沉吟着,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敲,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混乱的思绪中,好像有什么点被忽略过去,一时间无法捉摸...
他开始回忆起当初还在警察学校时,自己非常头疼的《逻辑学》课程。
按照朴素的解密理论来推断,谁是最后得利者,谁就是真正的凶手。
邪教G·O·T事件,谁是最大得利人?
是才虎,借机吞并了原本属于四宫家的文化产业。
高坂大介才刚开始想到这里,就连忙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对不对,透过现象看本质,文化产业本就不是四宫家的重要领域...”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了电脑,使用笨拙的二指禅在键盘上戳戳捣捣,搜索那段时间自己向来不感兴趣的商业板块新闻。
电脑屏幕的幽光照在他的脸上,隐约映出些许的憔悴与黑眼圈。
“嗯?才虎金融业战略转移?回归日本?”
只是三言两语的简短小新闻,引起了高坂大介的注意,在他的印象中,才虎财阀横跨国际,特别是金融业,重心应该是在欧盟才对...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连忙打开外文网站,同样开始搜索当时的新闻,网页自带的机翻让他看起来格外吃力,但勉强能从不通顺的语句中读懂一些信息。
很快,高坂大介就找到了相关的新闻,关于才虎财阀在伦敦交易所遭受散户联合狙击的报导...
就在G·O·T事件发生的同时,才虎财阀海外产值蒸发数以兆计,黯然退市...
这一瞬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思想中的某个轨迹彻底倒逆过来。
得利,不一定真的要将利益抓在手中,敌人的削弱,不也是得利的一种么?
高坂大介的思维豁然开朗,一刹那,眼前的迷雾尽皆散去,所有隐藏的苟且暴露,诉说着罪行的真相。
才虎财阀,日本第二大顶级豪门。
他的削弱,谁最乐于见到?
答案只有一个...
口中变得干躁起来,高坂大介吞咽了下,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脊背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他的手指微颤,生涩地移动着鼠标,点开自己建立的,存有各种收集来的线索的文件夹,那些往日浏览过成千上万遍的讯息,在此刻有了全然不同的意味。
神宫京平隶属于哪个派系?
答案是,狮童正义的派系。
由神宫京平推行的歌舞伎町整顿法案,带来了什么?
风俗业凋敝,以及...那边的地产业萎靡...
那边的地产业属于谁?
才虎财阀。
再接下来,暗金公司最后发动的恐袭,导致了天空树倒塌,而天空树属于才虎,主持修建的藤原总理大臣引咎辞职,才虎财阀的股市一落千丈。
谁得利?
狮童正义的党派。
谁损失?
拥有天空树的才虎。
标志性的建筑物倒塌,象征着才虎的陨落,就此跌入万丈深渊,再起不能。
所以才虎才会发动古老的‘拳愿’,才会歇斯底里地暗杀背叛可能参与捅刀的上流们,才会选择与四宫家进行原始的对决。
因为,才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
四宫,四宫,还是四宫。
在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那个立于日本封建财阀顶端的存在,就像是日光下的阴影,挥之不去。
高坂大介愣住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名清秀的少年,他背对着自己,缓缓回头,嘴角的笑容是那么恶劣,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羽生信长?
不,现在已经不是了。
应该叫做——‘源’信长。
四宫家的指定继承者,将要君临日本的男人。
自己早该想到的,能控制整个日本的人,当下不就有个最好的例子么?
四宫财团,十多年前最保守估计就有四百兆日元以上的资产,触手遍及各行各业,政府高官皆是门客,上流阶层尽是走狗...
“不会的,不可能是这样的...”高坂大介摇着头,似乎在说服自己,可是那浮现在一个个事件背后的阴影逐渐重合在一起,最终归纳到某个少年的身上,毫无违和...
如果他是心之怪盗,那么所作所为就顺理成章了...
为四宫家族扫除最后一丝障碍,正式凌驾于这个国家,压迫众生!
“不对!”高坂大介咬牙切齿,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还不肯承认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没有理由杀掉狮童正义的!没有理由的!”
激动之下,鼠标被拍飞出去!
电脑屏幕上的网页晃动几下,阴差阳错停留在时事新闻网站中,上方最显眼的标题写着——
《十一名国务大臣再推国家正常化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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