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脚下随之动了起来,一步跨越,无视空间与时间的距离,以毫无违和感的姿态出现在了拥挤的人群当中,而后从奇怪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恢复了正常。
羽生信长的眼眸闪烁了下,步履蹒跚的身影就在面前,他心中微动,伸手按了过去:
“抓住你了。”
那道身影被陡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僵了下,想也没想就放弃了抵抗。
他的肩膀耸动着,似乎在发出叹息,随后缓缓回过头来。
苍白的面容,虚弱的眼神,嘴唇干燥,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病人,正是见过了数次的梓川D太!
...
...
幽静的公园一角,羽生信长的手中动作不停,飞快地回复着三浦优美子的讯息,随后收起手机,望向身前坐在长椅上的梓川D太。
后者神情萎靡,捂住胸口呆呆地凝视着空无一物的虚无,就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完全没有了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想问什么就问吧...”
梓川D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唇在动,眼睛却并没有望着羽生信长,还保持着发呆似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引起了羽生信长的疑惑,他挑了挑眉毛:
“你怎么了?”
“怎么了...”梓川D太惨笑了下,像是失去了某种珍贵的东西:“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我已经失去了作为世界中心的象征了哦,很失望吧?”
说着,他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纽扣,然后掀开衣襟,暴露出缠绕着层层纱布的胸膛。
丝丝血迹濡湿浸透,在他胸口的部位映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那是一道约莫二十公分左右的伤口,切开了少年的侧胸。
羽生信长皱眉打量着,隐隐回忆起从另一个世界归来时,出现在比企谷八幡身上的伤口,也是如这般,整个胸口被撕开,从中取出了某种东西:
“世界碎片难道必须要以这样的方式才能取出么?”
所谓世界碎片,就是出现在《女神异闻录》系列游戏中的阿尔卡纳牌【世界】。
在原游戏中,是作为主角的玩家们经历了各种冒险后,被这个世界认可后的象征。
换而言之,三千世界各自的主角们,不正是因为身为各自世界的中心而被认可着么?
他们的身上存在着世界碎片,代表各自曾经生活的那个平行宇宙,在来到了这个最后留存的世界里,因世界观的转变而成为了阿尔卡纳牌【世界】存在着。
这就是羽生信长从奶奶口中得知的世界碎片,他与【盲目会】争夺的目标。
“不然呢?”梓川D太缓缓抬起视线,与羽生信长对上,显得有些疑惑:“你连这些也不知道?”
羽生信长耸了耸肩,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难道我必须知道?”
这一句话中的理所当然,令梓川D太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当中,他低下头沉吟着,缓缓开口:
“我的世界碎片已经被白银哥取出了。”
“嗯哼?”羽生信长兴致缺缺,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
这样的神情着实让梓川D太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当中羽生信长就是为了夺取他们的世界碎片,而做出了种种迫害的行为来。
自己与家人分离,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应当归咎于羽生信长才对,起码...
白银御行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后才问道:“难道你不想要么?”
“想,为什么不想?”羽生信长实话实说:“我巴不得拿到所有的世界碎片。”
三千世界绝大多数都已经被盲目之主夺取,以及用来打造自己的身体,仅存下的少量根据奶奶所述,是全部留下来准备让自己亲自去夺取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自己成功蜕变成神灵。
奶奶,或者说YHVH早已为自己制定了详细的路线,起码在安艺伦也的殿堂出现前,自己都是按照着k的预想在行进着。
无情无欲,远离凡人,心越来越冰冷,情感越来越倾向于绝对的理性。
如果当初按照着那样的轨迹不变,那么到最后的自己,一定会像加藤惠所不希望的那样,成为断情绝性的神灵,与盲目之主展开最终的对决。
可惜的是,世事变化无常,抑或是有谁在暗中推动着什么,让自己偏离了既定的成神之路,被种种羁绊锁在凡尘,最终成为现在的样子。
这到底是好是坏呢?
谁也说不清楚。
起码羽生信长现在不觉得可惜。
梓川D太愣住了,似乎是没有预料到羽生信长如此坦诚,感受不到丝毫的隐瞒,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邪恶的那一方,格外讽刺:
“我好像更加了解你了...”
“那就弃暗投明,加入我?”羽生信长反问。
“我现在这个样子...”梓川D太低头看了看身上染血的绷带,惨然道:“还能做得了什么?”
“跟我说说白银御行吧,”羽生信长微微仰起头,叹息了一声:“他还有的救。”
听见那个姓名被提及,梓川D太苦笑起来,口中泛起一阵强烈的苦涩,反复摇着头:“没用了,已经来不及了哦...”
“他把我赶了出来,就是为了能心无旁骛,集中起所有力量杀死你。”
对于这个答案,羽生信长并不感到意外,之前发生的一切就能很好说明了情况。
所谓‘男主角们’组成的阵营,本就是各怀心思,比企谷八幡根本没有悔改,安艺伦也与自己结成无约之盟,可以说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二五仔,难道白银御行真的不清楚这一切么?
羽生信长更倾向于,白银御行是在利用这一切,达成自己的目的。
除去完全失去自我的比企谷八幡,要说谁是最扭曲的那个男主角,那一定非白银御行莫属了。
想到这里,他撇了撇嘴,脑海中的疼痛隐隐加剧:“就这么确定是我?”
梓川D太无言以对,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完全没有想法,只是顺着安排去行事的人,对于羽生信长,他更多是从白银御行那里听到了种种罪行,实际通过自己的观察,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
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真的会屡屡放过自己么?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眼眸暗淡下去:“我不知道...”
“白银哥说的话,我从来不会怀疑,”
“他比谁都要确定,就是你。”
“从你来千叶的那一天开始,白银哥就在观察你了,他在等待,等待时机出现的那一天,亲手杀掉你。”
梓川D太直到现在还记得白银御行的疯狂表情,听不进去任何劝谏,无比笃定真凶。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出于对对方的完全信任,才会义无反顾地做出种种行为来。
装定位器,进入歌舞伎町的牛郎酒吧伺机夺取神宫京平的黑金,潜入暗金公司试图拉拢比企谷八幡,混进才虎家族谋夺最后的一兆资金...
这当中有成功的,有一开始就被打断的,但无论是哪一个行动,实际上都出于白银御行的指挥,而他仅仅是作为最被信任的人被反复派出。
最被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梓川D太不禁笑了起来,神情中满是对自己的讽刺。
羽生信长能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的挣扎,他也没有办法去说些安慰的话,因为根本就没有作用,更何况对方的种种恶行都是围绕着自己而展开的。
总不能让受害人反过来去安慰凶手吧?
这说不通,也颇为讽刺。
想到这里,他决定转移话题:“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被驱逐出来,有地方去么?”
梓川D太听到‘驱逐’这个字眼,只觉有些刺耳,但事已至此,他也说不出什么维护的话来了,只是摇头:
“白银哥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趁机离开日本,永远不要回来...”
“我已经没有了世界碎片,也就没有了任何用处,自然不会再遇见任何危险。”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羽生信长察觉出话里的不对来。
“我只是想...”梓川D太张了张口,眼神中浮现出茫然之色,好像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意义:
“...想过来看看樱岛麻衣...”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摸索着,似乎试图抓住什么,可是终究无法做到:
“安艺先知曾经说过,我们各自本应拥有的生活,”
“我本可以拥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被带出来以后,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看见了极道少女49的告别演出海报,不知怎么的就回忆起曾经听到过的剧情,来到了这里。
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思。
眷恋?
可是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感慨?
连樱岛麻衣他都觉得陌生得可怕,找不到任何依托...
不甘?
没有拥有过,又怎么会不甘?
空虚,极度的空虚,盈满了梓川D太的内心,从他十岁那年开始亡命生涯的那一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了连接的关系。
父母死去,同学远离,也来不及结交挚友。
有,且只有拯救了自己的白银御行...
当这个唯一失去的那刻开始,他迷茫了。
就好像离巢的雏鸟,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
所以他想要看看樱岛麻衣,试图去寻找可能存在的意义,可是结果却失望了...
羽生信长揉捏着太阳穴,轻轻深呼吸着,他大概能理解梓川D太的想法,可是却没有办法去开导。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像雨宫莲那样看得开的人,就算找遍整个世界也是极少极少的部分,更何况这种困境必须得自己走出来,旁人的话语毫无意义,反而会有种圣母般的味道。
凭什么让一个经历了数不清苦难的人放下呢?
谁也没有资格,除了他自己。
“看过了,之后呢?”
“之后...”梓川D太低下头,十指交叉:“大概就是离开这里吧...”
羽生信长思忖着,好一会儿后才开口:“留下来怎么样?”
“留下来...?”梓川D太愣了下,呆呆地抬起头望向羽生信长:“为什么?”
“难道我还有什么用处么?”
“不是用处,”羽生信长晃动着食指,纠正梓川D太的说法:“难道你不想将白银御行从疯狂之中拉回来么?”
“呃...诶?”梓川D太显得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他们数次迫害羽生信长,甚至有不惜拉上无辜之人垫背的想法...
可是听羽生信长说话的意思...
好像愿意出手拯救他们?
“你...”
“不恨我们么?”
“太浅显了,你们。”羽生信长摇摇头,他在大学里学的最好的,可能就是马哲,翻得最多的,应该是红宝书。
透过现象看本质,否则只会停留在极为浅薄的认知上自我怀疑。
安艺伦也、比企谷八幡、乃至于白银御行等人,真的是罪魁祸首么?
不,真正的凶手是盲目会,是号称掌握了真相的盲目之主。
而这些原男主们,不过是在波及整个三千世界的危机下,苟延残喘的受害者罢了。
唯有推翻了深藏在阴影之中的幕后主使,才能还这个世界以本来的清明。
所以,羽生信长伸出了手:
“来,结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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