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爆炸鱼
“能明白我到底是什么么?”
“不明白吧?”
他单手向天,一刹那间火苗疯涨,充斥着整个视线,那恐怖的温度像是要炙干大地,连同整个黑夜都吞噬!
哗的一声,一切又都像是幻觉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羽生信长站在大桥的中央,就这么看着平冢静,古井无波:
“现在呢?”
“明白了吧?”
平冢静张了张口,震惊之余是无比巨大的割裂感,就好像原本熟悉的一切全都毫无意义了。
她明白羽生信长的诘问,是在提醒着她,两人间的鸿沟不可逾越...
拳头在攥紧,内心中的升腾起强烈的执着,她恼怒了...
“只是能放火而已,又能怎么样?”
“仅凭这一点,就要擅自决定我的去留?”
“羽生信长,我想问你,你到底凭什么!?”
“因为,”羽生信长直视平冢静的双眸,坦诚而直接:“我没有办法保护你了。”
这就是理性与感性之间不可忽视的点。
留下她,让她在这里遭受危险?还是让她走,无忧无虑地度过这次难关?
自己已经强硬过了,现在只剩下用温和来软化,相信如果是身为成年人的平冢静,应该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这就是你的借口?”平冢静的眼眸微眯,在雨夜中苍白的脸色上满是决意:“太拙劣了...”
“我知道,反正又是那一套为了你好,为了大家好之类的话...”
“总归就是让我离开,对吗?”
被看轻的恼怒,和知晓事实就是如此的不甘,纠结在一起,平冢静强笑着点头,眼底莹润水光:
“好,离开嘛,我走就是了,”
“但是你要记住,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更不是什么累赘!”
“等着看吧...”
和这句话一起丢下的,还有羽生信长的外套,汽车的尾灯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弯腰捡起了外套,喃喃自语:
“傻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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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你是第三个
又来到了熟悉的地方...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滴滴答答的心率监测声在耳边盘旋,眼皮沉重得像是压上了一座大山,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轮廓...
艰难地抬起视线,似曾相识的面孔在一片光影错乱中摇晃,看不太真切,柔顺的发丝垂落下来扫在脸上,凉凉的,痒痒的...
【...秀...乖...】
【快快长大...】
【要好好保护辉夜哦...】
若有若无的呢喃好像离得很远,又好像就在身边,如同虚幻的安眠曲,催得人想要立即沉睡...
那女声很轻很柔,饱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始哼唱小调,一如条件反射般,意识随之被抽离殆尽: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隐隐约约,好像脱离了女人的怀抱,置身于咫尺的摇篮。
下意识地转过头,红色的眸正凝视着自己,天真而好奇...
...
...
羽生信长猛地坐起,那一瞬间脑海中如同针扎,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全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轻薄的睡衣都被汗水浸湿。
眼眸的迷离仅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很快恢复了清明,用拳头轻敲着脑袋,试图缓解那已经说不清是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的痛楚。
又是这个相同的梦境啊...
在心中感叹一句,目光扫向枕边,发现本应紧挨着自己入眠的辉夜不知所踪,他耳翼微动,循着细微的呼吸声望向阳台。
长发披肩的少女就站在那里,呆呆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月光调皮地透过薄纱睡衣,让包裹在其中的婀娜身姿若隐若现。
随着敞开门户吹进来的风中,夹杂着一丝丝勾动心弦的芬芳,羽生信长揉了揉鼻子,下床走到辉夜姬的身后:
“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四宫辉夜先是一惊,随后的熟悉感成功停止脱口而出的惊呼,她从出神中脱离出来,脑袋微微向后:
“怎么醒了?”
“没什么,还是那个奇怪的梦...”羽生信长耸了耸肩,站到辉夜的身边,这才发现她一直看着的是那束自己亲手折下来的紫罗兰。
兴许是因为四宫家花费重金聘请的园丁技艺高超,此时那根单调的藤蔓边上又抽出了一缕新芽,在夜风中欢快地摆动。
他挑了挑眉,指向紫罗兰:
“随手得来的野花野草,干嘛这么费心?”
四宫辉夜听见羽生信长提及奇怪的梦先是愣了下,眼眸中闪过疑惑之色,而后白了某个大煞风景的人一眼,不满他如此轻慢的态度:
“这不是野花野草,是带来好运的东西。”
女人就是这样,喜欢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执着不下,即便现实根本不如她所想的那样。
羽生信长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是高高在上的辉夜姬,而不是人人欺凌的灰姑娘,而且...”
“你也没有恶毒的后母跟姐姐,不是吗?”
“你!”四宫辉夜恼怒地挥起毫无杀伤力的拳头,轻轻敲打过去,这次也不例外,还没有碰到就被羽生信长抓在手里,她挣了两下发现拿不回来,随即放弃,撇开视线:
“不要对不清楚的事情妄下结论,没有人可以完全主导自己的命运。”
羽生信长一边感受着少女皓腕的细嫩柔软,一边故作惊讶地反问:“原来你不是真心想嫁给我的?”
“早说啊,我们天一亮就飞去美国,找你父亲退掉这门婚事,”
“然后你主导你的命运,我去找我的旧爱,怎么样?”
四宫辉夜的表情陡然冷了下来,一把反握住羽生信长的手:“不行!”
虽然只是玩笑的话,她的潜意识里非常抗拒,即便其中存在隐情。
她停顿了下,微微低下头,贝齿咬住下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
几度张口,想要将已经到达喉咙中的语句倾吐出来,下一刻难以言喻的存在降临,嗤笑着击散了她不堪一击的坚持,连带着真相一同打进内心深处,说出口的只剩下言不由衷的双簧般的台词:
“我不想你离开我。”
羽生信长的眉头古怪地拧动了几下,鸡皮疙瘩几乎掉了一地:
“你...”
“什么时候变这么肉麻了?”
“我、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四宫辉夜心中有百般情绪在涌动,血色浮上她的面颊,就好像是因为娇羞...
最终她放弃了,一头扎进羽生信长的怀抱,自私地安然享受那温暖的感觉,恶心地充当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并...
自我唾弃。
怀中的少女微微颤抖,羽生信长能感觉到那强烈的不安,他摇了摇头伸手轻拍辉夜的背脊,丝质的顺滑触感之下,隐藏着惊人的细腻: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而已,”
“既然脸皮这么薄,就不要说那些话了。”
四宫辉夜收紧环抱着羽生信长的手臂,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之上,用力地大喊,如同在撒娇,亦或是辩驳:
“我没有我没有!”
羽生信长被逗笑了,辉夜姬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优雅又一本正经的模样,但是私底下里还真的很像个孩子。
不过也没有错,她本就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即便承受了常人难以估量的压力,可依旧只是个脆弱的女孩。
这个年纪,本应手捧着红茶与朋友闲话八卦,本应皱着眉头苦恼人际关系,本应见到成绩超过他人而开心雀跃,本应喜欢着一个人并偷偷脸红...
就这样度过青春里的每一天,在多年后回忆之时,露出会心的笑。
可惜,压迫无处不在,扭曲了每一条轨迹。
羽生信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辉夜,以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胸膛能感觉到少女的吹息,还有那颗悸动的心。
冷风在吹,昏暗的夜在褪却,极目远眺的方向有破晓的光正在氤氲,天空中隐约可见一弯浅白色的月牙残留,黎明前的静谧萦绕周身,等待着谁来打破。
良久后,少女的声音细微,胆怯而无助:“信长...”
“我...”
其后戛然而止,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本就无话可辩。
“嘘...”羽生信长闭目,打断了辉夜的自白:
“我懂~”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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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四日,土曜日。
本来是假日的今天,因为某个联合提案,总武高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敲敲打打,往来呼喝的声音不绝于耳。
距离学园祭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往年都只是提前两个星期左右开始装扮校园,这一次因为联合的对象是全日本知名的贵族院校——私立秀知院的原因,学校里的领导极度重视,早在月初就开始全力准备。
自然,所有的活跃社团都必须尽心尽力,这其中也包含人见人厌的中二部。
笃笃笃...
“喂,那边那个胖子,能不能不要站在过道上碍事?”
“诶?”材木座义辉停下了敲打的动作,缩着脑袋像个人畜无害的鹌鹑般连忙举起双手紧贴在墙上,让班级里的新晋辣妹走过去,并顺带收获一枚白眼。
他下意识地望向海腾瞬的方向,发现对方也是一样,拿着个彩带尴尬地站在男生群中,无所适从。
至于小鸟游六花和富儆绿因为热恋中的缘故,两人缩在角落里尽情享受着恶臭的二人世界,虽然遭遇白眼依旧,可有恋爱的滋润,比起独狼要好得多。
啪啪...
几声拍掌让所有人的视线转向讲台之上,只见被赋予了监督一职的少女正一脸不情不愿地站在那里,冷冷地开口:
“休息十分钟,解散。”
说罢,她一甩冰蓝色的长发,快步离开了教室当中。
好像是叫川崎...什么来着?
材木座义辉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随即像是获救一般呼出一口气,自发地走向角落,与早已等在那里的中二部成员们汇合:
“唉...饶了我吧...”
“被人嫌弃成那样,我都快吐出来了...”
眼见材木座露出后怕的模样,其余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赞同之色,富儆绿苦笑着开口:“嘛,忍一忍就好...”
“反正这次活动可以看见部、长,应该会好很多。”
海腾瞬伸长了脖颈,打量了下四周疑惑道:“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加藤经理?好像布置的时候一直没看见她?”
“啊,女神大人陪在信长的青梅竹马(虚假)身边,最近应该都不会帮忙准备学院祭。”材木座义辉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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